88读书网 > 重生后白莲花逼夫从良 > 50.第50章 夜念斯生死不明,找到时小忠犬不
    夜念斯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迈开腿走下楼去,眼神中裹着不屑。
    楼上的女人伸出纤细的手腕搭在雕扶手上,手指垫在小巧的下巴前,一双娇柔的狐狸眼打量着那芝兰玉树的公子,尖润的小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欢喜,兰芝若唇角一挽,笑起来时迷晕了楼下一片来客,众人都争抢着她的第一夜,万两高价哄抬,可随着夜念斯身影消失,她神色也冰冷起来,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中。
    一旁的接待丫鬟上前来问夕老板,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嬷嬷,这兰姑娘可是个不接客的?瞧那楼下的富家公子都排到街边上去了!”
    夕老板眉眼犀利,抬手啪地在丫鬟脑袋上敲打了下,“笨丫头,这位小娘子给了重金,只是暂且在咱们这儿歇脚,任凭外面人哄抬去,你可不兴随意唠叨。”
    那小丫鬟听地似懂非懂,不明白正经家的姑娘为何会来这飘红楼歇脚?但她还是低着头应了声。
    夜念斯在街上缓缓地走,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他一只手垂在长袍一侧,黑眸低垂,没走多远,却觉察出身后有个尖锐的眼神,似乎在跟着他。
    夜念斯并未停下步子,他扬眼看了道,黑眸中十分冷静,抬腿就往热闹的地方去走,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后那人似乎没有跟上来,他稍稍侧脸,余光睨过自己周围。
    手臂上突然猛地一疼,夜念斯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将细刃扎进他的手臂,他正要挣脱,却觉得头有些发晕,面色瞬间煞白,那女子力道很强,像是内功高手,钳住他便将他拉入一条偏僻的巷子,推进一个隐秘的柴屋中。
    夜念斯踉跄几步,靠坐在墙边,屈起一条长腿,稍稍平了两息,还没等他张口问,那女人就揭开斗篷,拿出冷刃抵在他的脖颈上,女人眉间那颗红痣格外突兀,衬地她眉眼都带着杀气。
    夜念斯不屑一笑,他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秋香姑娘,我去找你,你不愿见我。看来你喜欢这种见面方式。”
    秋香神色一紧,“你能找到我妹妹?”
    夜念斯抬手握住左臂上流血的伤口,黑眸稍稍滑到一侧,“只要秋姑娘肯配合我,这件事并不难做。”
    彼时天色已经逐渐地暗下来,在走了没多远后,秋香带着一些茅草和烧油折返回来,利索地将草扔在了房屋周围,并且浇上了热油。
    夜念斯黑眸稍稍低垂,神色中冷静非常,眼神中仿佛一汪看不见底却异常平静的清泉,只是黝黑的涌动让眸底的邪厉层起波澜。他稍稍歪过脑袋,“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秋香握着刀的手犹豫了一下。覃武侯府中的消息,十分闭塞,外界很难参透一二,就连江心兰也未必知道全貌,而江心兰在府上权力也很受限制,那一日能将她带入覃武侯府,已经是顶天的能耐。
    夜念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不丁问道,“那秋姑娘又凭什么觉得,你所见到的遗骸,那无头的尸体,就是真的呢?”
    秋香眸间狠狠地一愣,她毫不犹豫地将刀架在夜念斯的脖子上,冷冷道,“你倒当真是不怕死,说!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的?”
    最近的事情都太奇怪了,她作为先袁细作,信仰的是前朝袁氏,在并未复国之前,她绝不会离开京城。
    夜念斯向后靠,脑袋靠在墙上,黑眸直勾勾地瞪着她,嗓音清寒,“不,你错了。你去问江心兰,她一定会承认的。”
    夜念斯冷冰冰地看着前方,并不搭理她的话,绕过她的手臂继续走,女人面纱下唇角轻挽,狐狸一般的眼眸点缀着淡红色的眼影,好看地像是个妖精,她柔媚地说道,“公子,人家救了你,总该是要报恩的吧?你瞧人家身体寒凉,公子如火似虎,何不替小女子暖暖身子,再回府也不迟?”
    他顾自抬腿走了出去,那女人见这样都不能让他留步,眼中一急,追上前去,拉住他衣袖,夜念斯眸中厌恶,猛地甩开,邪厉的眼神瞪着她,嗓音清寒,“请你自重。我并未让你救我,况且你与那人也有旧仇,这恩你记不到我的簿上。”
    秋香已经逼近他脖颈血脉的刀蓦然停下来,她狐疑地在他脸上瞥了两道,“你什么意思?我妹妹还活着?”
    夜念斯听到门外动静,此刻,他缓缓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橘红色的衣裳倒是眼熟,锦绣衣袍刺绣精致,袖口和裙尾绣着一束白骨绿蔓的兰。
    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她和江心兰之间的盟约是不能出问题的,否则上级的计划将全盘而输。
    夜念斯黑眸中闪过一丝冷漠,唇角稍稍一颤,“秋姑娘,我的命,是上一桩生意的筹码。我说了,这一单,是另外的价钱。”
    秋香盯着夜念斯那张平静的脸,“你又说她死,又说她活,夜念斯,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杀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恶狠狠地说道。
    说着,她眸子又看向他身旁的女人。只见那女人长地简直和画上一模一样,尖尖小小的脸盘,柔媚有神的大狐狸眼,小巧的鼻子,细嫩的皮肤,肩膀上轻勾着细纱,发髻上一串翡翠步摇点缀地整张脸毫无缺陷可言,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般。
    夜念斯稍稍扬起下巴,黑眸滑到一侧,“秋姑娘这刀利得很,我这心里一害怕,莫说是查出了什么,就连你让我做的事,都模糊了半分。”
    覃雨望顿时更生气了,又羞又恼。心里暗暗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一看就是男人都会看一眼就走不动脚的那种柔媚入骨的小娘子,像夜念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岂不是会被她给迷晕了过去?她袖中的小拳头紧紧地攥着,心里的嫉妒一阵飘过一阵。
    兰芝若在夜念斯身旁笑地枝乱颤,似乎是在说什么开心地不得了的事情。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正要走出去,那女人却伸出纤细的手臂拦在他身前,侧脸道,“公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可不安全。”
    秋香犹豫了下,撸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一道道鳞伤下,是一个双粉彩蝶的胎记,她那一向冰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自从我胞妹进入覃武侯府,我再未能与她相见,她的手臂上同一个位置,和我有个一样的胎记,”她稍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生来患病高热,神志停留在了三岁,若是你能为我找到她,我就放过你这条命。”
    夜念斯冷冰冰地走在她旁边,黑眸中神色复杂,他觉察到已经行至正街,抬眼一看,正对上覃雨望凶巴巴的一张脸。
    对于他一个赘婿,想必在府上原本就是举步维艰,能被判入赘,估摸自己的母妃也是个不得宠的,他在覃武侯府上的身份说是最低下的也不为过。
    覃雨望四下看了看,并未看到什么人,她狐疑地蹲下身去捡起,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她先是疑惑,而后是震惊,随后不知怎么,气红了脸,她带着人朝走飘红楼的那条巷子赶去,暗夜中居然真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覃雨望小脸通红,狠狠地瞪着夜念斯,气呼呼地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彼时,覃雨望已经在街上寻觅了好几个来回,覃武侯府上出动了十多个家奴,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夜念斯。就在这时,一个包着石头的纸团从不远处扔了过来,刚刚好砸在了覃雨望的胳膊上。
    她稍稍平了一息,走到门前,纤纤玉手一甩,食指上戴着的戒指便伸出一根极其锋利的长刺,她将那雕刻着数道小刃的冷刺伸入锁芯,哐啷一声,锁落在了地上,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走进门去。
    作为前朝细作,她自小受到的训练,就是一定要穿梭在敌人之中,让他们反目成仇。经过十年努力,如今夜、萧双虎并立的局面已经形成,只要等到覃武侯府倒台,大虞朝将陷入权争的混乱之中,那时,便是光复前朝袁氏最好的时机。
    可夜念斯居然参透了这些事情,不止如此,就在昨日,她在同先袁细作接头后,被一个神秘的女人堵在了半路上,那人武功十分阴毒,将她都打地难以招架,费尽力气才保住了这一条命。
    赘婿、不受宠的皇子、执着于兰氏……她蓦然反应过来,难道面前这人,竟然就是兰机皇后娘娘的嫡子?
    她不受控制地稍稍退后了两步,为了掩饰自己心头少许慌张,她转过身去,摔下一句话,“此事我需得考虑一二,待我决定后再来通知于你。”说完,她便跨出门去,在门上落锁,将夜念斯关在了里面。
    他紧接着说道,“如我能够办到秋姑娘所言之事,我要一个真相。”
    秋香眸中闪过一道错愕,但她转了转眼睛,随即反应过来,“不可能,她不会杀我的人。”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女人的声音,莹莹绕绕像是个唱曲儿的,声线勾人地很,语调中带着一丝傲慢,“名震江湖的吴钊柳叶刀,如今倒是干起偷鸡摸狗的营生来了,我那日饶你一命,如今看来倒是多余。”
    故而就算让他知道她与江心兰是盟友,那又如何?无人会为他证明什么。秋香神色稍稍一松,“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蠢,就算我直接去问,谁杀了人还会向仇家承认?”
    秋香眉间微皱,“怎么,还有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夜念斯唇角稍稍一挽,黑眸中冰冷满萃,“多得很。”
    秋香眸间一顿,侧脸一睨,身后女人穿着一袭橘红色的长裙,带着面纱,竟然就是那一日在路上拦截她之人,她飞快起身,将油灯朝草垛猛地一抛,而后三两步飞檐走壁而去。
    他顿了顿,在秋香逐渐惊讶的目光中接着说道,“奴的生死尚且都是不值一提的,何况奴的亲眷,根本就没有在世上立足的根基,命的长短由世家决定,你的欢喜憎恶,无人在意。对于江心兰来说,你不过是一个还有些许作用的棋子,你与她之间的关系,注定你不敢动她,也动不了她,她又怎会费尽心思编织什么谎,来平慰你心头之悲。”
    她稍稍平了两息,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所言都是真的?倒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原本想留你半条命,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夜念斯黑眸中闪过一道疑惑。
    秋香眼神微狭,嘴唇枯白,脸色甚至泛着一些青紫,她手中的刀又逼近了些,恶狠狠道,“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夜念斯低垂着黑眸,并不经意,“看来秋姑娘人脉真是宽泛,连覃武侯府三少夫人都是你可联络信任之朋友,”他黑眸稍稍一抬,冷冷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问她,是非因果,不就清清楚楚了。何苦为难我,既让我活得刀光剑影,你也白白耽误时间。”
    他眸中一愣,缓缓停住步子。
    那女人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那灯,眼疾手快之间,她一脚将那灯踢开,油灯落地倾洒,离草垛数步之远,所幸没有酿成大祸。
    她眼神冷冰冰地看着里面。
    秋香眸中稍稍一愣,再次看向夜念斯,她仔细瞥过他的脸,心里重复着他的名字。
    夜念斯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嗓音清冷,不紧不慢道,“兰氏谋逆的真相。”
    他黑眸稍稍滑到一侧,原来阖宫家宴以前,覃雨望带他去布庄时,他独独瞧上眼的那匹橘红锦绣、白骨金蕊的缎子,另一半居然是被这女人买走的。
    秋香眉间稍稍一皱,犹豫了半许,迟疑地挪开了刀刃。夜念斯稍稍活动了两下脖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妹妹是被江心兰杀害的,你应当收到了她的遗骸,唯独少一头骨,那遗物现在就埋于北院某处。”
    夜念斯扬起黑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你也看到了,你要杀我,我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你说和我做交易,我已经做到了我答应之事,可你答应放我一条命,现在似乎并没有兑现的打算。”
    秋香在暗中观察到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潜入暗夜之中不见踪影。
    而夜念斯此人心思太阴险,纵然杏香是秋香唯一的亲人,可是复国大业无人可以阻拦,任何人的命都可牺牲。她蹲下身去,手中那枚油灯火势很旺。
    夜念斯黑眸看着她,那眸中流露出一丝独有的温柔和宠爱,但被冰冷封藏着,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喉结微动,“是。天色晚凉,二小姐回去休息吧。”
    兰芝若唇角轻挽,稍稍地扬起脑袋瞧着他,“那公子信不信,我只说一句话,你今晚,便会乖乖地跟我走?”
    秋香神色一凛,“什么真相。”
    覃雨望狐疑地走上前去拦住他们去路,杏眼瞪着夜念斯,凶巴巴道,“夜念斯,你怎么还不回府?我们才新婚不到半年,你就夜不归宿了是吧?”
    这话倒是让秋香摸不到头脑,她疑惑道,“你莫要信口开河!”
    夜念斯唇角闪过一丝挑衅,不紧不慢地说道,“秋姑娘,你年幼入宫,身负奇武,在官淑良身旁侍奉数十载,居然还没参透这些世家对于奴的态度。”
    秋香冷冷地盯着他。素闻这夜念斯是个宫里的皇子,但是为何会入赘武侯府她却并不知道,想当年她离开皇宫时众多皇子年纪尚小,那是她怎么没察觉有个人心思如此玲珑。
    兰芝若唇角轻挽,还没等夜念斯回答,她便抢先说道,“想必这一位就是公子的家妻了,果真是大家闺秀,得体地很。公子今日困乏,要到我那处歇息一晚,姐姐莫要见怪才是。”她柔柔地说话,声音都像是能把水掐出来一样,听得身后家奴们的脚下纷纷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夜念斯抬眼看向她,嗓音清寒,“那不知秋姑娘是希望你妹妹活,还是希望她死呢?”
    秋香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她自认为自从陷害兰氏一案坐实后,她假死出宫,认识她的人非富即贵,鲜少会到飘红楼那种地方去,一直也相安无事数十载。
    夜念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这么个神经病。
    刚说完,覃雨望眼尾一红,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走的极快,身后的家奴都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着负气离开的覃雨望,兰芝若唇角微微挽起,“这覃家二小姐倒真是有趣,主上看来很是拿捏她。”
    夜念斯面色冰冷,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机,邪厉的眸底翻滚似熔炉,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道,“下次再敢当着她的面胡言,我撕烂你的嘴。”
    兰芝若一愣,唇角笑容僵硬,急忙垂首,却也是觉得委屈,回声道,“……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