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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死一线,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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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生死一线,何去何从
    山上的寒风嗖嗖地山顶灌下来,覃雨望一剑扎在雪堆里,拉住身旁的夜念斯,“真是奇怪,之前曾在这时候上山,从未碰上这么恶劣的天气。”她抬手扶着夜念斯的手肘,美丽的杏眼中闪过一道担忧,“殿下,你还好吗?”
    夜念斯身上寒极,尽管穿着很厚的衣服,但却依旧无法抵御那寒冷钻入他的骨中,他睁开微微结霜的眼睛,想要说什么,却体力不支一下跪倒在地。
    在倾斜度很大的山坡上,突然重心的后移是十分危险的,覃雨望急忙使劲地拉住他的手,并从兰茵身上挂着的包袱里,拿出之前赶路时的那根长绳,一端拴在夜念斯的腰上,一端握在自己的手中。
    夜念斯黑眸紧紧盯着她的手,他微微地收紧力气。
    他看向旁侧的悬崖峭壁,这里的山路十分陡峭,旁边更是深不见底。
    就是现在了。
    他收紧了手,慢慢地稳住自己的重心,将覃雨望拉近了一些,就在他准备用力的一瞬,覃雨望转过身来,将自己外面那件萧宴赠她的长貂绒披风,脱了下来。
    她从他的掌心挣脱,将那衣服扬起披在他的肩上,而后紧紧地抽紧了披风的活绳,让那衣服紧紧包裹夜念斯。
    随后,她将手重新放回了他的掌心,紧紧地握住他。
    山上的风雪声音呼啸,即使是如此之近的距离,也要非常大声地说话才能让对方听到,覃雨望靠近他,“你多穿一些!你的手太凉了!别担心,就只有这一段路难走一点,上了重阳峰就会好走一些的!”
    夜念斯微微一怔,抬起眸,看着她那双温柔而和善的眼眸,她在他身前为他挡住了所有的风雪,把她所有御寒的衣物都给了他,还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眉心微皱,面色肃冷,抓紧了她的手,面无表情。
    他不会因为这一点温暖,就放弃复仇大业。
    突然,一直跟在他们旁边的兰茵像是发狂一般,疯了似地长鸣一声,悠远而尖锐的声音穿透了这高耸入云的昆仑颠,山顶上的巨大的雪团,开始摇摇欲坠。
    覃雨望急忙上前拉住兰茵的缰绳,“别怕别怕,好马儿,我们马上就能上去了。”
    夜念斯站起身去,大掌握紧覃雨望的手,手臂上肌肉绷起,想将她推下去。
    却在瞬间,兰茵突然冲上来朝他腹部猛地一推,只是刹那间,夜念斯便失去重心,不由自己控制地滑下山崖。
    飞快的下坠让他的眸微微睁大,加快的心跳,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让他的浑身都僵硬了。他以为自己早就能够很坦然地面对生死,可是在跌落下崖,知道自己会死的时候,他竟然因为脑海中闪过那一盒饺子,那一件冬衣,那一次牵手……而对这肮脏的世界有了眷恋……
    他绝望地闭上眼,比起之前挨打、被剔骨的任何一个时间,都要痛苦百倍。带着他终究不能复仇的不甘心。
    可突然,他停住了下坠。身体像是牵线木偶一样,重重地砸在悬崖峭壁上。他腰间猛地一提,就像是要断裂一样,但是片刻的疼痛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扬起眸子向上看去,眸中隐染疑惑。
    覃雨望趴在悬崖上,左手的剑死死插在石头里,右手的手腕上,套着那根绳子,绳子正好勒住了她之前被夜念斯咬了一口的地方,而这纤细的手腕,现在承担着一个男人的全部重量。
    事情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在夜念斯下坠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绳子在手腕上飞速地绕了几个来回,所幸拉住了他。
    夜念斯黑眸紧紧盯着她的手腕,纤细的腕部已经被绳子勒地变形,鲜血顺着绳子流下来,他抬手去够那悬崖,却因为冰冻的雪水而异常光滑,没有一处可以下脚使力的地方。
    他冲覃雨望说道,“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覃雨望咬紧了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她仍旧没有放手,“我不放!不是你说的吗,只要能活着,一条胳膊而已!”
    夜念斯黑眸看到了她手腕上那枚入骨的口印,绳子在一点点地加紧,“覃雨望,你是不是个傻子?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和萧宴在一处了?你何以如此救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松手!”
    “我不!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我说了能为你去死,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相信?”覃雨望歇斯底里地喊出,她转头去看到兰茵从远处跑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
    “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她昏迷了过去,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我只喜欢你……
    这句话在山谷里回荡了很久很久,夜念斯看着那一端死死不肯放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百丈深的悬崖。
    他的黑眸中微微闪动,眼尾微红。他开始尝试在那峭壁上寻找一切可以支撑的落脚点,尽自己所能去减少那绳子的拉力,但是覃雨望已经没有了意识。
    过了一会,萧宴在兰茵的指引下赶到,他将覃雨望和夜念斯救了上来,夜念斯喘着粗气跪坐在一旁,抬起眸看着已经无意识的覃雨望。
    “雨望妹妹?雨望妹妹?”萧宴看到了她的手,手腕已经被绳子搓烂了,他十分心疼,眼中微红,想要将那绳子从她手中抽出去,却怎么掰,都掰不开她的手,“应该是冻僵了。”他抱起覃雨望,朝他们的轿子走过去。
    轿子上何玉莲看到萧宴抱着覃雨望过来,一脸急躁,生怕惹到他,于是急忙从轿子上下来,还将他方才让提前烧好的热羊奶送上去。
    夜念斯被那绳子牵着,于是也一起坐了进去,轿子中稍有些暖意,因为有热羊奶的原因,覃雨望的身体很快就回了温。
    彼时萧宴再次尝试想把那绳子抽出来,让夜念斯下轿去,可是还是失败了,即使身体不再冻僵,覃雨望的手还是死死地拽着。
    萧宴很不悦地看了一眼夜念斯,“夜王殿下不愧身为赘婿,被女人保护地真是好。”
    夜念斯没有理睬他,只是定神地看着他怀中的覃雨望,想着她方才说的话。
    他知道女人的话不可信,有时候更是心口不一。所以她或许只是随口一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也不想在这轿子上多待,于是从覃雨望的手中去抽那绳子,他的大掌覆在她的指尖一刻,覃雨望的手松了,绳子掉落在地。
    夜念斯看了一眼覃雨望,她还昏迷着,没什么意识。
    他看了看那绳子,将自己身上的绳子也解开,就掀开帘子下轿去了。
    萧宴十分享受这一刻,他从轿子中能看到,夜念斯站在外面的风雪中寒风刺骨,面色结霜。
    而他抱着覃雨望,可以在温暖的轿子里互相依偎。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为她包裹好手腕上的伤,给她盖上了自己的披风。
    覃雨望终于清醒过来,看到轿子中的陈设,还以为是回到了家里,而一个肩膀宽大手臂有力的男人抱着自己,她下意识以为是夜念斯,喃喃着爬起身来,“殿下没事吧?”
    坐起身来,她才发现是萧宴,萧宴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本王怎么会有事?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偏要去救他?”
    覃雨望一愣,“世子殿下……夜王呢?”
    萧宴眸中闪过一道失落,朝外面看了一眼,“在外面,可能是不想和你我同待在一起,不顾你手上的伤,也要拔走那绳子,自己到外面去了。”
    覃雨望急忙拉开轿帘,一看果真站在外面,也不找个地方躲一躲,就那么站在风口上直吹。
    她想要起身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十分疼痛,动一下都不行,萧宴担心地握住她的手,“雨望妹妹,我知道这桩婚事你是不愿意的,那夜王左看右看,没有一处配得上你。你不如回绝了这桩婚事,我娶你,好不好?”
    覃雨望抽出手,她侧着脸,粉嫩的脸颊透着一股刚毅,这条件的确很诱人,可是她没得选,“世子殿下,如今我已经是夜王妃了,以后在称呼上,我们还是不要如此亲昵,我们还要赶路,今日多谢你的搭救,日后必有重谢。”
    “我不要你的重谢!”萧宴抬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一向铁骨铮铮的他此刻单眼落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
    “雨望妹妹,你真的不懂吗?你不懂本王的心到底有多疼?你可知道我在那北关苦寒之地作战时,每一分每一刻心里都是你,如果不是想着凯旋回京,就能娶你为妻,我早已经在战场上身首异处,又何以有这机会还能见你?”
    “那夜王如同茅中粪石,他母亲兰氏一族皆为谋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婚事只要你肯拒绝,我回去以后一定央求父王协本同奏,皇上必然会改变心意的!”
    覃雨望从前很喜欢被他抱在怀中,但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却让她觉得有些异样,她挣脱开萧宴的怀抱,背对着他深情款款的双眸,双眼微红,“世子殿下,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日后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既然你心在天下黎明,功在千秋山河,那就不应该为这一点儿女情长所羁绊。”
    “更何况,”她转眸看着他,“现在你同何家十三娘也有了夫妻之实,也应当对她负责才是,而不是奢望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和人。”
    萧宴眼神微动,用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着急,“可本王不是自愿的,本王是被人陷害的!”
    “那陷害的人是谁,王爷可知道?”覃雨望反问他。
    萧宴微微一怔,觉得面前这个人好陌生。从前他说什么,覃雨望都会斩钉截铁地相信,根本不会怀疑一点,会无理由无条件地支持他。
    陷害的人还能是谁,正是他的父王。这一点从萧宴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林书用偶感风寒去糊弄他,手下的人也都纷纷“作证”,大有把这件事瞒天过海的意思。
    那何玉莲他并不喜欢,所以他也就将计就计,能装傻一日就是一日。他猜测当日父亲本来的计划,应该是让他和覃雨望发生一些事情才对,可是不知其中如何阴差阳错,就变成了何玉莲。
    “本王不知道。”萧宴垂下头,松开了手。
    覃雨望叹了口气,抬手握着萧宴的肩膀,“殿下,无论起因如何,何家十三娘清白已失的结果是已经有了的,殿下英明一世,可不要因为一时的决定而功败垂成。”
    在前世,萧宴在一开始就和何家签订了婚约,与何玉莲成亲了,何玉莲虽然为人歹毒,但是她加入萧家以后却很本分,是个好妻子。
    萧宴还想和她说几句话,但覃雨望已经强撑着下轿去,他眼中的神色复杂,看着她义无反顾地快步走向夜念斯,他的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情绪里掺杂着对夜念斯的蔑视,对覃雨望的不理解,以及想要弄死夜念斯的戾气。他似乎在嫉妒他,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居然体会到了嫉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冷宫嫡子,居然让他嫉妒。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等到他夺得皇位的一日,他必杀夜念斯,夺回他的女人。
    “殿下,走吧,前面就是重阳峰了。”覃雨望上前去牵兰茵,兰茵却不肯走,而是一直一眼愧疚地看着夜念斯。
    夜念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黑眸瞥过她的手腕,想说的话到了口边,他不冷不热地,“你可别死在路上,我不会救你。”
    覃雨望冲他翻了个白眼,“是,夜王殿下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巴不得我死山上你好跑是吧?”她把缰绳挂在自己手臂上,左手拉起他的胳膊,坏笑一声,“休想!”
    “你呀,生生世世都是我的男人,我要管你,教你,我才舍不得先死呢。”
    夜念斯看了一眼她受伤的右手,将缰绳夺过一手握住,兰茵看他的神情很复杂,不敢和他对视。
    但夜念斯已经知道它是什么想法。方才,它看出他想杀覃雨望了。但是很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拦着他做这件事。
    重阳峰名不虚传,这里是淮楚两地的交界处,站在峰顶,可以看到有不同厚度的云层,恰逢正午时分,因为云层的叠起,光影的投射和交联,天上出现了似有两个太阳的奇观。
    “哇,好美啊,”覃雨望看着漫天的七彩星云,十分开心,眼神中缀满橘色的暮海。
    夜念斯看着她笑,觉得她好傻一个人,看个太阳也能笑半天。不知不觉,他的唇角也有些颤动,抬头看向漫天霞光。
    重阳峰名不虚传,传言有很多人上山来祈福,能见到重阳奇观的爱人,都会趁机许愿,求月老保佑能幸福平安地过一世。
    夜念斯从不信这种,觉得只不过是愚昧之人糊弄自己的手段。更不要提,说见过重阳奇观的璧人,会白头偕老这种荒谬的话。
    覃雨望拉着夜念斯的衣袖,“殿下,快!快许愿!”
    夜念斯甩开她的手,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要。”
    覃雨望每次看到不容易见到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许愿,于是她急忙闭合手掌,虔诚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希望老天爷保佑,我能顺利治好小暴君的伤。能让小暴君以后做个好人,平平安安,度过这一辈子。能让萧世子如愿以偿,得到这天下,造福万物生灵、黎民百姓。”
    夜念斯黑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重阳,书里说,许愿的时候夫妻中如果只有一个人许,另一个人不许,那会被诸神认为是心意不诚,所以就不会实现。
    于是他也十分不乐意地抬起双掌,学着覃雨望的样子,“祝她所愿皆成。”
    在天即将黑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昆仑虚,带着覃羽给的引荐信物,他们很顺利地见到了昆仑虚道苍璟墟。
    他是个满头华发的老爷爷,头发白白的,胡子白白的,眉毛和睫毛也是白白的,覃羽说他已经有一百二十九岁了,是这天下最长寿的老人家。
    两个身着道服的小道士将他们一路引进去,覃雨望发现这里是个很大的山庄,像是仙家修炼的地方一样,具体像哪里呢?
    哦她想起来了,像萧世子在琅琊山拜师学艺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小仙徒,他们在这里开避红尘地修炼,清心寡欲地。
    路过了许多个大广场,走到一处很巍峨的阁楼,门在他们到的时候从里面打开,四个小道走出来恭恭敬敬,“二位仙家,道主请。”
    彼时夜念斯的蛇毒已经反映到了面上,他的唇发乌,眼睛十分酸痛,覃雨望扶着他走进去,没有见到那传说中一百多岁的老爷爷,反倒是看到桌上放着两颗药丸。
    旁边还放着一封寥寥几字的手信,覃雨望拿起来一看,正是苍璟墟留下来的。
    “贫道知晓仙家来意,这两枚药丸一枚有毒,一枚无毒,生死一念之间,自由仙家顿悟。”
    覃雨望皱眉,“这……这可要如何去确定?苍爷爷莫非是不愿意见我们,想出这种办法?”
    夜念斯坐下身,仔细看那两枚药丸,从表面上,着实无法区别哪一枚是有毒的,他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一枚苦一些,一枚甜一些,但这也依旧不能辨别。
    他想了片刻,有些明白,于是将那两枚药丸都拿起来,准备吃掉。
    覃雨望急忙拉住他,“你知道哪一枚有毒?”
    夜念斯不屑地甩开她的手,“不知道,但是最好的办法,就是都吃。”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中毒之身,若是不解毒,不知道会如何,性命都已在他人手中,何须瞻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
    他便直接将那两枚丸药吞了下去。覃雨望坐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把他给打吐。
    那药入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夜念斯的身体却在一点点热起来,嘴唇的乌紫色也逐渐消退了。
    屋里走出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先生,十分高兴地笑着,“这位仙家有悟性,实在不多见。”
    夜念斯抬起眸扫了一眼他,覃雨望起身急忙参拜,“苍伯伯。”
    苍璟墟摆摆手,很是慈善,“好侄女,快坐下吧。你夫婿这蛇毒,贫道已经解了,”他看向夜念斯,唇角笑意收了收,“只是贫道有几句话,想要告知这位仙家。”
    夜念斯看向他,“但说无妨。”
    苍璟墟抓了抓自己雪白的胡子,“贫道这一生也算阅人无数,像这位仙家如此有悟性的面相,却是生平第一次见。”
    “贫道奉劝,君此一生,必会飞黄腾达,但一定要珍惜身边人,若人死如灯灭,将是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遗憾呐。”
    覃雨望有些紧张地拽紧衣袖,之前爹爹说,苍璟墟可以看人的前世今生,难道真被他看准,这一世夜念斯还是会成为暴君?
    夜念斯唇角闪过一抹挑衅,“道长有所不知,这天下,希望我死的人比比皆是,‘飞黄腾达’,听来就像是个笑话。”
    “就更别提什么身边人。我能活着,就已经很知足了。”
    覃雨望笑笑,“对,我夫君确实对那些江山大事啊,不感兴趣的,谢谢苍伯伯,”她费劲地拉起夜念斯,推着他往外走,“苍伯伯有空来家里玩啊……我们先走了……”
    苍璟墟看着他们一前一后,一个不情愿,一个还追着打的模样,露出一丝笑容,在他们来之前,他原本反复地摆弄那命盘,觉得自己应该是算错了。
    可是在见到这二人以后,他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终有一日,这个表面上一无所有,实际上却心气高傲的男人,会跪在他昆仑虚的大门前,求他起死回生。
    “人间之爱,造孽,造孽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门外来了两个小道,朝里面看了眼,“师傅,有两个自称是宫里来的仙家,想参拜您,这是他们奉的信物。”
    小道将一枚精致的琉璃刹递上来,苍璟墟一看,面露惊色,他伸出手指,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上算了算,皱着眉头摇摇头,“你们去我的藏宝阁中,拿一副袁术的《千里江山图》给他们,让他们走吧,无需见我。”
    他伸出手指了指,“还有这琉璃刹,也一起归还给他们。另外,最近都是谁下山去采购的?”
    两个小道想了想,“按照排班,应该是戕圬师兄。”
    “好,把他给我叫来,准备好家法。”苍璟墟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个小道眼神中闪过一道惧怕,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离京三日后的傍晚,覃雨望和夜念斯回到了京城。
    一路上虽然颠簸,但好在确实解毒成功,而奇怪的是,夜念斯手臂上的伤口也好地很快,那一大块残缺的骨肉,长地越来越快了。
    正阳街上,有各种小摊子,覃雨望并没有直接回府,反倒是新奇地拖着夜念斯在街上逛。
    他像个木偶似地被她拎着走,自从兰茵将他甩下山崖后,覃雨望就把自己的腰和他的牢牢绑在一起,走哪都要两个人一起。
    覃雨望走到一处买兔子灯的地方,举起其中一个很漂亮、粉嘟嘟的小兔子灯,喜欢地不得了。
    那灯是用竹叶弯制,外面糊着一层油皮纸又刷了白浆、画画而做成的,小兔子的红宝石眼睛活灵活现,两只耳朵又大又长,可爱极了。
    覃雨望十分喜欢,急忙问小贩,“老板,这灯怎么卖?”
    老板笑嘻嘻地,“五文钱!”
    覃雨望急忙去找自己的钱袋,却浑身一通乱摸都没有摸到,她突然想起来,那会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钱袋应该被甩飞了。
    她很不舍得地放下,一边往前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灯。
    夜念斯黑眸扫向那外强中干的小破烂玩意,他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可喜欢的?能吃吗,能穿吗?等蜡烛烧干净了不就还是一只丑兔子?
    谁知道走了几步,前面的覃雨望突然一回头,从腰间拽下一枚玉佩,两只眼睛又大又亮,“老板,我用这个抵押,先把兔子买回去,我明日拿钱来和你赎回,你看行吗?”
    那小贩原本不愿意,凑近了些,却发现那玉的成色上等,十分清透,一看就是一块上好的玉。能得了这玉佩,他还摆什么摊儿?
    他急忙伸出手去“好啊好啊,”结果被夜念斯一把夺走,把覃雨望拉到身后。
    “你干嘛?”覃雨望气呼呼地看着他,抬手去他手里抢玉佩,“你给我!”
    夜念斯把那玉佩高高举起来,覃雨望连着跳了几下,都没够着,她生气了,“你干嘛呀,快给我。”
    他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傻?他得了你这东西,还能在这里傻乎乎等你回来赎?”
    覃雨望愣了一下,有点委屈,“可是我很喜欢那个兔子啊……那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她落寞地转过身走。
    兰茵没有动,大眼睛眨呀眨呀看着夜念斯。
    “站住,”果不其然夜念斯喊住了她,他从里衣中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给小贩,看着覃雨望雪亮雪亮的大眼睛,他无语了,“买。”
    小贩一看这是大人家啊,于是赶紧收钱找零,还给覃雨望不停地推荐各种灯,但是她只买了那个兔子,然后收好了剩下的银子。
    “好哦!有灯了哈哈哈哈……”覃雨望高兴地像是个小孩子,在大街上又蹦又跳,丝毫不管周围人,夜念斯默默地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他看着她的笑容,那灯柔柔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心里忍不住想,这女人的快乐,还真是简单。
    路过一个烧烤摊的时候,夜念斯的肚子叫了一声,覃雨望虽然很困,但还是清醒了一下,拉着他在那小摊前停下来。
    “两位瞧一瞧看一看啊,想吃什么随便拿,满十文钱送一手牛油!”小摊的老板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一看两个面貌打扮都贵气的人,手上虽然忙地不可开交,嘴上却不停招呼。
    覃雨望咽了咽口水,“殿下,你要不要吃,我们来几串?”
    夜念斯没吃过这种东西,不过看小摊后面的桌子基本都是座无虚席,一时间,他不知怎么点点头。抬手拿了一串韭菜,“我要这个。”
    “哎呀,烧烤要吃肉才好吃,”覃雨望把他手里的韭菜拿走,葱旁边捡起一个小筐,拿了六串鸡翅,六串里脊,六串鱿鱼,还有六串虾滑,六串墨鱼,“老板,要这些!”
    小贩一看,遇上大贵人了,急忙双手笑脸接过,点了点,“三十文,送这位娘子和郎君三份牛油!”
    覃雨望点点头,顺便捞起两杯烧酒,“这个也算。”
    小贩接过,“行!这两瓶烧酒送您二位!以后多来光顾小店生意!”
    眼看那一篮子下锅要炸了,覃雨望眼神落在那堆穿好的韭菜上,提起三串,“这个也给我算上。”
    说完,她给了小贩三十二文钱,小贩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急忙让后面的媳妇招呼他们二人坐下。
    明亮的小灯下,矮矮的小板凳,旧旧的小桌子,夜念斯坐地不习惯,好几次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覃雨望见状,直接撤掉了凳子,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
    她看着小贩和他媳妇忙前忙后,恩恩爱爱的情景,喃喃道,“殿下,你说以后我们两个也开一家这样的烧烤摊,怎么样?有钱赚,还有意思,自己也能吃。”
    夜念斯的黑眸从她的手腕上伤口转移到远处,面无表情道,“你会烤?”
    覃雨望愣了愣,“不会啊,但是可以学嘛……”
    夜念斯忍俊不禁,唇角轻斜,笑了一声,抬手拿过桌上的茶水,抿了两口。
    覃雨望呆呆地看着他,两只手撑着下巴,“其实你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以后你可以多笑一笑,那样自己也会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
    夜念斯不紧不慢地收回了笑容,冷冰冰地看着她,“你希望我多笑笑?”
    “嗯嗯,”覃雨望点点头,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十分可爱。
    夜念斯靠近她,俊美的眼睫微微扫下来,声音清冷,一字一句说道——
    “我,就,不。”
    覃雨望脸上的笑顿时僵硬住了,离他远了些,气呼呼地嘟着嘴。
    夜念斯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眼尾的笑微微溢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