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杨犀看着她数出的手指，明明只数过六根，嘴上却说喝了七杯。还说自己没喝醉？分明是醉的不轻。
他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外头冷，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刚到不久，还不想回去呢。”周沉鱼掀起眼帘，看一眼远处的月色，扭头看他，悄悄坐地离他近一些，抓住他手臂摇摇，“杨犀，今晚月亮这么圆，你要不先陪我看看景色吧？”
杨犀目光落在她微醺的脸上，蹙了蹙眉，“想看月色何必挑这大冷天？也不怕冻着？”
“那就冻着吧，我不怕，大不了再去济仁堂拿几副药吃吃。”周沉鱼耍起无赖，杨犀真是拿她毫无办法，只能笑道:“你去济仁堂还去上瘾了？”
周沉鱼看着他严肃的脸上，出现的笑容越来越多了，“那你是答应我了？”
“你不肯走，我岂能留你一人在这儿？”杨犀也靠向身后栏杆，望着月色，叹了叹:“我记得昨夜的月色也是如此美，只是急着赶路，都没有心思欣赏。今夜你我坐在此处，月色正好。”
月色正好。
周沉鱼看着杨犀难得没有公事烦扰，暂时停下来，身心放松地坐在这里，陪着她静静地欣赏月色。
她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觉得月色这么好看，大约看得不是景，而是他这个人。
周沉鱼望着杨犀的侧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一歪，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杨犀顿了顿，撇过头，看着此时此刻的她，冷眸渐渐地溢出了温柔，主动放低肩膀，让她靠着舒服一些。
周沉鱼笑容在脸上绽开，“我们以后要是也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以后？
杨犀落下眼眸，注视着她，喃道:“沉鱼，若是你喜欢，我就一直陪着你看。”
一直陪着。
周沉鱼含着笑意抬头，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凝望着他的眼睛，视线顺着眉心缓缓往下，落在最爱的鼻梁驼峰处，嘴角露出笑意，伸出指尖抚向那里。
“杨犀，你的鼻梁长得真挺，真好看。还有侧面那颗痣，不坐近一点，我都发现不了。”
“有吗？”杨犀怔了怔，悄悄凝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意扑鼻而来，落在鼻梁处来回轻抚的手，轻如羽毛，撩地心乱。
他顿时绷紧神经，紧张垂眸，与她错开视线，“沉鱼，这是大家都有的鼻子，我有，你也有，我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周沉鱼摸着眉心往下的驼峰，“怎么不特别？别人的可没有你好看，比如那沈云志，就没你的挺。”
说到沈云志，杨犀高兴挑了眉，“这话倒是在理。”
周沉鱼看见他得意的神色，脸凑地更近一些。
杨犀仿佛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笑意收起，神情多了丝慌乱，“沉鱼，我们还是别看了，回去吧。”
他动手拿开她的手，周沉鱼看出了他的不安，故意拒绝逗他，“我还没看够呢，我不回去。”
“这？”
男女力气差距悬殊，杨犀本可以轻易拿开，又唯恐失手伤了她，僵持之间，额头布上了一层细汗。
周沉鱼笑了笑，委屈道，“我不摸你鼻子就是了，你快松开。”
“真的？”杨犀正询问着，周沉鱼已抽出手来，含笑看着他，迷离的视线顺着鼻翼继续往下，落在他的薄唇上，“你看，我说不摸你，我就不摸你了。我说话算话吧？”
都这个时候了……
杨犀以为没事了，敛眸一笑，“好了，这回真该回去了。”
“不行。”周沉鱼扬起笑容，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眨着明眸看他，“杨犀，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等说完了，我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
非得这个时候说？
杨犀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给足了耐心，端正地坐到她面前，严肃道:“好，你说。等你说完，我即可就送你回去？仅此一次，绝不可再改。”
周沉鱼看着他故作认真的模样，抿唇一笑，“好。”
答应完，她整个人身子突然向他倾倒，冰凉的纤手攀颈而上，掠过下颔，停在他还有些干的唇边，潋滟的笑意染入眼眸，“杨犀，你除了鼻子好看，这里也好看，让人想……。”
唇侧清晰的触感传来，杨犀冷静黑眸骤然放大，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撞向身后石柱，刚才说话时的厉色，瞬间溃不成军。
周沉鱼还没干嘛，就见他立马离自己三步远，知道他会反应很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她紧咬住快要冒出的笑意，无辜道:“杨犀，我说错话了？”
杨犀看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滚烫的热意由耳尖起，迅速传遍脖颈脸颊。
“沉鱼，你一定是喝醉，又开始说胡话了。我们不要在此处逗留，赶快回去吧。”
周沉鱼看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仍旧固执地坚守着心中的本心道义，叫他越距，好像比让他上战场擒贼杀敌要困难地多。若是强求，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她只好将心里的小九九收了回去。
也罢，反正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成功的。
她一定能亲到他！
周沉鱼暗暗地定下目标，跟着看见玢儿带着两个丫头匆匆前来，“周姑娘，我可算找着你了，杨班头，太好了，你也在这里，周姑娘断然不会有事。”
杨犀看见她们走来，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又恢复成平常冷肃的模样，“玢儿，你怎么来了？”
玢儿看着他，浅浅笑了笑，“冯总管不放心周姑娘一人出来，便吩咐我出来找人。杨班头，周姑娘她这是喝醉了吧？”
周沉鱼扶住栏杆站起，装出几分醉意，却是嘟囔道:“没有，我才没有醉呢。”
“还说没醉？”杨犀看向她，“玢儿，劳烦你送沉鱼到厢房，好好照顾。”
玢儿点头，带着两个丫头仍旧上前扶着，“哎，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周沉鱼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杨犀负手站于月影中，脸上挂着笑，笔直挺立的身姿犹如一株直耸云天的青松，永远守在她的身后。
只要她回头，他就会在那里。
一直都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