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周沉鱼跟周晚秋说完话，出来匆匆道别，李秀菊还在厨房里忙着，听见晚秋执意要走的话，没有再坚持，只能目送其离去。
周沉鱼亲自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站在那儿吹了一会儿冷风，回头对上宝玉那张大脸，又被他吓得不轻：
“周宝玉！你一天天不帮忙干活，老是神出鬼没的，你想造反啊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宝玉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看了门外一眼，昂起头贱笑：“姐，你刚才同晚秋姐姐在房里，两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嘀嘀咕咕？
刚才她和晚秋说的那些话。
周沉鱼冷眸，逼近他，“周宝玉，怎么？你刚才一直在偷听？快跟我说，你听见什么了？”
宝玉傲娇地哼了哼，垫着脚尖嘚瑟地走到她面前，“姐，你和晚秋姐姐偷偷在屋子里说话，说得那么大声，我想不听见都不成啊？”
“你真的听见了？”周沉鱼就着他的胳膊，趁李秀菊不注意的时候，拽到门外去:“周宝玉，你老实交代，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宝玉瞧着姐姐眸子的寒气，不像平时那般好哄，他笑容僵在脸上，立马乖乖认错道:
“姐，我刚才吓唬你玩的，你们说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只不过是见你们在屋子这么久，好奇罢了。”
周沉鱼脸色又冷了一分，“真的？你没骗我？”
宝玉一见情形不妙，往后退道:“真的。”
周沉鱼看着他害怕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收敛了脸色，“我和晚秋说的都是女儿家的私密话，你到底听见还是没听见？”
宝玉急了，解释道:“姐，我真的没有偷听，一个字儿我都没听见。”
“还好你没听见，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贴到别人家房间偷听女孩儿说话，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人？害臊不害臊啊你？”周沉鱼虚惊一场，真害怕他听见什么，揪住他耳朵，“还愣着干什么？快到厨房帮忙去！”
今晚，李秀菊用买回的莲藕，煮熟了，切成片，和猪肉一起，做了一道藕片炒肉，又用自家菜园剥回的青白菜和偏肥的五肉另炒一道菜。
一如昨夜，娘儿三紧紧关上堂屋的门，围在桌前吃晚饭。
周沉鱼看着李秀菊，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道：“老太太，明天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宝玉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看向姐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沉鱼瞪眼威胁他，“有你什么事？”
李秀菊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周沉鱼像往常一样夹着盘子里的菜，慢悠悠的说道：“前几日在集市，我又遇到了唐家的管家冯总管。他说前几月唐三小姐尝过我做的水羹后，这几日又嘴馋了，想让我这两日去她府上，教一教府里的丫头。我这一去，明天肯定就没法儿在家里干活了，所以想问一问。”
李秀菊握着尚有残温的饭碗，蹙起眉头，“沉鱼，天这么冷，哪有女孩儿还吃冷冰冰的东西？”
周沉鱼面不改色，“老太太，你这就不懂了吧？水并非只有冷饮一种，只要我想做，我也可以做成热的，冬天吃了正好可以暖身子。”
李秀菊不知是否是自己多想，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安，反问:
“你真的想去吗？宝玉前几日卖的两只狐狸，攒下不少银子，不如……”
周沉鱼浅浅一笑，“这不快到年底了，我们一家子都没活干，闷在家里也是闷着，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干嘛不去啊？这一次我琢磨也能挣几两银子呢。而且只是去两日，也不像上次那样住在唐府，晚上我还是得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李秀菊知道这个女儿一向心里有数，许是自己想多了，应道:“那也成，你早去早回。”
宝玉见娘亲和姐姐好不容易说完话，也说一句:“姐，我反正闲着亦是闲着，不如我陪着你？”
周沉鱼当场无情拒绝，一脸嫌弃，“一边儿去，上山打你的板栗去。”
“哼，真是不领情！”宝玉嘴撅到天上。
李秀菊看着吵架的姐弟，家里又添了吵闹声，以前觉得吵闹，如今觉得甚好，“好了好了，好好吃着饭，怎么又吵起来了？”
吃完饭，周沉鱼回到房间里，并未躺到床上。
呼啸的冷风掀翻房顶的瓦片，砸到地上，碎裂的声响惊着窝在避风口处的黄豆，它抬起头，瞪着圆目，冲着院子狂吠不止。
周沉鱼看着枕头底下的药，举着灯盏坐到窗边。
灯盏旁的火焰升起一股若隐若现的烟雾，一阵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悄无声息地窜入她的鼻息。
周沉鱼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血液里仿佛有几只蚂蚁在啃咬，痒痒的，热热的，蔓延至身体四肢，渐渐传至脸颊。
周沉鱼摸了摸发烫的脸，立即打开窗户，迎着冷风吹拂了一会儿，如风刀霜剑的冷风压下了脸颊的滚烫，不受控制的脑子才渐渐平息。
“这药效果这么猛吗？”周沉鱼离谱地看着这药，以前还以为是糊弄人的，没想到见效这么快。
“呼！冷静冷静。”周沉鱼坐在窗边静静任由冷风吹着，等到身体的热意褪去，受不住了，回到床上歇息，只是她没想到，眯上眼睛睡了一会儿，四肢百骸的痒意再次袭来。
周沉鱼紧紧捂着被子，任意志再坚定，可控制不住脑子的画面，紧皱的眉头，薄唇微张，遍布的汗珠擦过脖颈处暴起的青筋。
口中的若有似无的声音呼之欲出，周沉鱼疯了似的爬起来，打开门走到井边，提着一同被寒风吹冷风冰水去到浴室，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将冷水从脖子灌到脚底下。
周沉鱼僵在那里许久，冰冷刺骨的寒意盖过了身体的火气，不受控制的脑子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周沉鱼抹去脸上的水珠，“我要不是事先吃了相克的药，我今晚是不是就完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