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接吻就等于喜欢被谢惟吻。◎
    顾淮俞哼哼着歌, 把苏见北签下的那份协议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在办公桌上。
    谢惟看他,“这么高兴?”
    顾淮俞露出一个“当然高兴”的表情, “终于把多年的坏账要回来了。”
    而且赵晨阳还没愤然离职,顾淮俞作为老板,他就喜欢这样能力出众, 有主见有手段的下属。
    “我现在不能像以前那么心大了。”顾淮俞看了谢惟一眼,“毕竟要养活你。”
    谢惟并不反驳顾淮俞的话,只是说,“我觉得我很好养活。”
    “那是以前。”顾淮俞昂着下巴,豪横地说,“以前你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但以后不同了, 以后我会让你住最好的房子, 吃最好的料理。”
    谢惟点头, “那以后就不去便利店吃东西了。”
    顾淮俞沉默了一会儿, 改口道:“让你住最好的房子, 穿好的衣服。”
    谢惟垂眸看着小顾霸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
    顾淮俞眼睛立刻盛上笑意,往椅子靠背缩了缩, “有点痒。”
    谢惟没有说话,抽过搭在办公椅扶手上的领带, 然后系到了顾淮俞眼睛上。
    “绑我眼睛干什么?”小顾霸总下意识要去扒, 手却被谢惟摁住了。
    顾淮俞不明就里地扬起脸,深色的领带, 殷红的唇, 有种天然的索吻情态。
    谢惟俯下身, 扣住顾淮俞的后脑,将他摁向自己,亲住那两瓣看起来很想被吻的唇。
    顾淮俞喜欢接吻,唯一给他接吻体验的人是谢惟。
    所以喜欢接吻就等于喜欢被谢惟吻。
    在感受对方拂过来的呼吸,顾淮俞下意识地抬起下巴。
    在他俩的唇贴在一起时,房门再次被人毫无预兆地打开。
    只是这次站在门口的人不是赵晨阳,而是苏见北。
    今天难得有太阳,办公室内窗明几净,金色的日光透窗抛洒进来,落在办公桌上正要接吻的两个人。
    谢惟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当着别人表演接吻的欲望,虽然那个人变相算是他的情敌。
    谢惟摁住办公椅靠背,将顾淮俞旋转到另一面,掀眸冷漠与苏见北对视。
    顾淮俞扒下眼睛上的领带,纳闷是谁这么没有眼力劲进来了,他扭过脑袋要去看来人。
    谢惟又转了一下旋转椅的靠背,顾淮俞被迫转向另一个角度,他压根没看清那人是谁,只看到了对方半只肩膀。
    看衣服的颜色,好像是苏见北。
    依照剧情的发展,现在的苏见北应该是对他动情了,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等苏见北离国后,在异国他乡拍戏时总是无意地想起顾淮俞,再后来他回国见到落魄的顾淮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喜欢。
    “你打扰到我们了。”谢惟开口,说的冷漠直白。
    苏见北瞳仁动了动,面上一贯的清冷龟裂,似乎是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顾淮俞始终好奇苏见北此刻的表情,偷偷扒拉着脑袋朝门口看去。
    这时赵晨阳的助理慌忙走过来,半拉半劝地带走了苏见北,临走时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顾淮俞最终也没看到苏见北的情绪,正失望时,他被谢惟转了过来。
    紧接着强势的吻落下。
    谢惟长驱直入,咬着顾淮俞的唇舌,手在捻着顾淮俞的耳垂,有种别样的耳提面命。
    他说,“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顾淮俞被吻的喘不上气,但仍旧想要顶一句嘴,“就是好奇心重!”
    很理直气壮的口吻。
    他怎么可能不好奇?每本小说里的他,跟主角攻分开后都会守身如玉,哪怕遇上优质的追求对象,也没有心动、暧昧的举动。
    所以他想知道,他真刀实枪地“出轨”了,这些主角攻会是什么反应。
    好吧,他跟谢惟还没有真刀实枪过。
    但确实移情别恋了,跟四个主角攻以外的人打得火热。
    感觉很爽,很舒服。
    嘻嘻。
    -
    这段苏见北撞破“奸情”的剧情,自然会被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强制抹除,只有顾淮俞跟谢惟有记忆。
    了解完公司经营状况的顾淮俞,为了其他员工与艺人后续的发展,只能“忍痛”接受了苏见北这份补偿。
    见顾淮俞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赵晨阳最终没有离开公司。
    这些年公司资源一直向苏见北倾斜,导致公司其他艺人非常不满。
    攀上新公司的立刻提出解约,找不到下家的只能留下来熬日子,整个公司一盘散沙。
    现在苏见北走了,对他们君山传媒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晨阳开始整合手头的资源,准备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其实他知道顾家已经有日薄西山的迹象,顾淮俞身后的靠山倒塌后,公司的前景只会更加艰难。
    但只要顾淮俞不恋爱脑,乱插手公司的事物,再加上苏见北这份补偿协议,赵晨阳相信公司能挺过一段时间。
    真要到挺不过去的时候,大不了再另想出路,起码现在还能继续运行。
    比起干劲十足的赵晨阳,顾淮俞已经不能用摆烂来形容。
    他在那份补偿协议签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心中神圣的爱情被金钱、被现实玷污。
    把感情看得很重的小白顾,躲在家中消沉难过。
    好在公司上面的事,他不指手画脚就等于帮忙了,所以顾淮俞心安理得宅在家里,继续画他的漫画。
    把画稿精修了两遍,顾淮俞上传到网站。
    他鸽了大半年,再更新热度自然很差,只有几个锲而不舍的铁粉没事就会回来看看。
    见顾淮俞终于更新了,大家积极留言,但也只有十条左右的评论。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哇,解锁新动物,大狼上线了。】
    【猫猫好可爱,好爱猫猫。】
    【终于摆脱那四个晦气的东西,狂吸猫猫。】
    【猫跟狼是双向救赎吗?互相舔血,我好可。】
    【那头狼,我劝你温柔点,别不识好歹,这只可爱的猫猫可能是你未来的老婆。】
    断更回来的热度很低,顾淮俞也不在乎,他画漫画只是为了发泄情绪,并没有指望这个挣钱。
    顾淮俞叼着冰棒,坐在小圆桌前画下一话。
    冰棒是谢惟自己做的,用奶昔跟新鲜的草莓,里面还加了一点蜂蜜,口感沙沙的,味道还不错。
    主要是个头小,顾淮俞吃完草莓的,还可以再吃一个芒果。
    漫画里的猫猫在旧街区已经流浪了好几天。
    这里跟上城区不同,旧街区了充满血腥与暴力,黑夜里在很多角落,藏着正在交.配的流浪者。
    上城区的动物保持着体面与优雅,当街交.配在它们看来是一件肮脏下流的事。
    猫猫适应良好,甚至习惯了睡在硬邦邦的纸板上,没有猫抓板,它就会在路边的树根上磨爪子。
    天桥附近的树只有狼的气味,已经没了犬类留下的味道。
    在有狼味道的地方,猫猫都是安全的,可以随意溜达闲逛。
    但在这之外的地界,它需要跟狼一起出门才可以,因为旧街区很排外。
    尤其是排斥像猫猫这种浑身上下透着“上城区”的气息,每次它出去,都能察觉到黑暗里那些虎视眈眈地打量。
    狼虽然没有驱逐它,但不是每次出门都乐意带上它。
    不想它跟着的时候,狼就会用那双铁灰色眼睛看着它,几秒后,收回视线独自离开。
    等夕阳落山,霞云铺满天际,狼就会踏着一片血红带食物回来。
    旧街区的傍晚很美,有种血腥的浪漫。
    食物往往都是肉,血淋淋的生肉,有时是整整一大块,连肉带骨头,有时是切成小块的纯肉。
    狼用爪子摁着食物吃饱之后,就回纸板上闭目休息。
    这个时候猫猫才会走过来,去吃骨头上剩下来的肉。
    把肚皮填饱,猫猫悄悄走到狼身边,围着它轻轻地嗅一圈。
    如果发现狼身上有伤或者是血,就会帮它舔一舔,算是报答对方不计较它吃它带回来的食物。
    在狼这里蹭吃蹭睡的这几天,猫猫最喜欢跟着对方去垃圾堆溜达。
    上城区把旧街区当垃圾站,每天都会往这里倒小山一样的垃圾,旧街区最底层的流浪者会在垃圾车到来时,准时来这里拾荒。
    猫猫在垃圾堆捡到半块地毯后,就彻底爱上了这项运动。
    它把那块地毯清理干净,然后放到它跟狼睡的硬纸板旁边。
    每次等狼从外面回来,猫猫就会用脑袋拱它,把它拱到地毯上,让狼在上面滚一圈,把从外面带回来的脏土,以及身上的浮毛蹭掉。
    猫猫还捡到一个很旧的卡通猫包,它把包包挂在脖子里,在狼愿意出去溜达的时候,背着猫包去拾荒。
    它跟其他动物捡的东西不一样,它捡的都是一些在其他流浪者眼里不实用的东西,所以很少有流浪者会跟它发生争抢的情况。
    几天下来,猫猫成了一只脏脏包猫。
    四足不再雪白,皮毛也不像之前那么光滑柔顺,因为它已经很久没吃鱼肝油。
    还在上城区的时候,喂养它的饲主,就算脾气最不好,最不尽心的那一个,也会喂它鱼肝油,好让它的皮毛保持光泽柔顺,看起来很漂亮。
    在旧城区这几天,它的每一根毛发都野蛮的,随心所欲地生长着。
    爪子在粗糙的树根磨砺下,也在拾荒时的扒拉下,变得比以前锋利了很多。
    在它的勤奋下,天桥下的狼窝有了毛毯,有了坐垫,还有梳理毛发的软梳,以及坏了的漂亮灯台。
    猫猫把狼窝附近的垃圾都收拾走了,换上新的硬纸板,铺上软和的垫子,还摆上了并不能照明的台灯,当装饰的花瓶。
    狼叼着食物回来后,看着焕然一新的狼窝停顿片刻,默默把食物吃了,然后躺回到新的硬纸板。
    没一会儿猫猫叼着软毛刷,围着它给它梳理毛发。
    这种毛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软硬适中,刮擦在身上时有种类似安抚的效果。
    猫猫就喜欢被毛刷轻轻地刷毛,只是它以前的饲主并没有那么多耐心给它刷毛。
    最爱干净的暹罗猫,也只是给它梳洗皮毛、喂鱼肝油勤快一些,暹罗猫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猫猫身上。
    猫猫耐心地给狼梳理着毛发。
    这是它第一次做这种事,藏獒跟暹罗猫它们都很高傲,并不喜欢在它面前露出动物的天性,好像动物天性低人一等似的。
    上城区的动物们都在克制天性,它们觉得自己是高等的进化者。
    为了跟茹毛饮血的祖先区别,它们只吃熟食,还会给自己套上衣服。
    哪怕衣服没有任何用处,但这是文明进化的象征,好像系上扣子,打上领结,骨子里的野蛮与嗜血就能压制下。
    梳理到狼腹部的皮毛时,猫猫发现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铁灰色眼瞳微微眯起。
    它发动攻击时就是这种表情,透出肃杀和冷酷,具有很强的震慑性。
    但现在它只是眯起眼睛,并没有那种冷峻的气势。
    猫猫心里很高兴,觉得这个表情代表狼现在很舒服,这让它获得了强烈的满足感。
    于是更努力给它梳理毛发。
    在旧街区流浪的第十天,猫猫身上已经彻底没了上城区的特质,走在街道上流浪者已经不会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它。
    这让它终于敢独自出去,但不会离狼窝太远,更不会在狼外出狩猎的时候出去,只敢在早上跑出去玩一会儿。
    它警惕地走在街道上,偶尔会接受几个流浪者的打量,比以前少了很多,且打量它的猫类居多。
    猫猫逐渐放下心来,直到一辆不属于这里的车停在它面前。
    车窗降下来,西装革履的眼镜蛇冷冷地看着它。
    猫猫惊愕,在对方的怒视下,它后退了两步。
    察觉到猫猫有逃跑的迹象,眼镜蛇弓起身子,在对方要逃的那一瞬,它跳出窗口,用灵活且强健的蛇尾缠住了猫猫。
    在猫猫从它家消失的第十五天,它终于找到这只猫,并且抓住了。
    仅仅只是十五天而已,看看它脏成了什么样子?
    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没了,这跟旧街区这些低等动物有什么区别?
    眼镜蛇生气地把它拖回到车上。
    猫猫表情空白迷茫,耳朵向后塌着,眼镜蛇缠在它腹部的尾巴让它觉得很难受。
    但对方并不在意它的感受,只是让司机开车。
    汽车重新启动引擎,还不等开出去,深冬的晨雾里走出一头狼。
    -
    顾淮俞奋笔疾书,冰棒早吃完了,嘴里叼着一个空的冰棒袋,但他毫无察觉。
    谢惟走过来,伸手“猫口”拔袋,拿出顾淮俞嘴里的冰棒袋,垂眸朝他的绘画板扫了一眼。
    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狼,黑灰色的皮毛被寒风吹得根根挺立,眼神犀利、冷肃。
    画完,顾淮俞伸了一个懒腰,扭头问谢惟,“好看吗?”
    谢惟倒是不吝啬赞美,“嗯,很英俊的一头狼。”
    “你说我要不要让它在战斗中,脸上留下一道疤?”顾淮俞在绘画板里的狼脸上比划,兴致勃勃地说,“疤从这里横到这里,怎么样,酷不酷?”
    谢惟听完,淡然道:“不如让它被咬断一条腿,残血战斗不是更酷?”
    顾淮俞瞠目,“你有没有审美?都断腿了,以后不能战斗了,哪里酷?”
    谢惟垂眸看他,“脸上带疤就酷了?”
    顾淮俞中二气十足,“当然,真男人脸上就应该有疤!”
    “真男人应该脸蛋光滑。”谢惟俯下身,食指抚上顾淮俞的脸,表情仍旧是八风不动,“你这样就很真男人。”
    顾淮俞立刻被这个夸赞说服了,“好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也觉得自己是真男人,豪言道:“我是真男人中的战斗机。”
    谢惟抽回手,随声附和,“对,所以保护好脸。”
    顾淮俞点点头,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狼的身上。
    他也会好好保护这头狼的脸。
    -
    顾淮俞在家宅了好几天,期间还串场去其他小说,走了一些不重要的剧情点。
    这几天谢惟也在准备,他已经先顾淮俞一步拿到那场宴会的入场券,成功应聘为服务人员。
    事情要比顾淮俞想象的顺利,他还以为需要通过一些关系才能将谢惟塞进去,没想到谢惟自己就办成了。
    真不愧是最强打工王者,就没有他进不去的工作场所。
    顾淮俞的入场券需要别人送,送他入场券的人叫严觉明。
    严觉明家是经营娱乐圈的,他大哥就是t.w最大的股东,跟苏见北关系很好,也是他力邀苏见北进t.w。
    豪门之家大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如果家中大哥或者长姐强势,那弟弟一般都是纨绔子弟。
    严家就没有摆脱这个奇怪的定律,老大精明强势,老幺深得爷爷奶奶宠爱,但却烂泥不扶墙。
    严觉明就是那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仗着自己的家世不知玩了多少小明星。
    他一直偏爱那种清秀美貌的少年,因为大学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就是这挂,所以专门挑这样的人霍霍。
    顾淮俞就是严觉明的白月光,追求多次无果,他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弃。
    现在白月光的白月光进了他家公司,严觉明觉得是时候捞月亮了。
    在t.w内部为苏见北举办欢迎会的前两天,严觉明的电话如期打了过来。
    严觉明熟稔地叫,“小俞,我是严觉明。”
    电话那边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打错了。”
    听着手机断线的声音,严觉明懵了一秒,仔细确认了一遍电话号码,他又打了过去。
    还是那个声线冷漠的男人接的,仍旧是那句“打错了”,直接挂断了,还将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这让严觉明忍不住自我怀疑,这电话是他两年前存的,难道顾淮俞真的换手机号了?
    严觉明翻了一遍通讯录,找到跟顾淮俞认识的人,向对方讨要了顾淮俞现在的号。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号码,严觉明认真比对了一下自己存的数字。
    一模一样,没有错。
    严觉明不信邪,换了一部手机给他打。
    这次对方没接,直接挂断并且拉黑了他的新号码。
    严觉明磨了磨牙,但又无可奈何,他怀疑顾淮俞知道是他打来的,所以故意自己没接,找人说他打错了电话。
    这个认知让严觉明很气恼,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比苏见北差哪里了?
    艹。
    这次他非睡到顾淮俞不可!
    顾淮俞的确是故意的,他知道对方来电的准确时间,把手机扔到客厅,借着洗澡这个借口避开,让谢惟接的。
    虽然谢惟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在必要的时候打碎那杯加料的酒,或者直接拦下苏见北,但那是plan b计划。
    plan a 是不接严觉明的电话,不去那场宴会。
    plan a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之后严觉明没再打来电话。
    但严觉明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顾淮俞家住址,电话是没再打,人却直接找了过来。
    顾淮俞从可视电话里,看到严觉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皱了一下眉头。
    在他印象里,严觉明个子不低,怎么这么久没见他缩水了?
    身高是不会缩水的,只是严觉明横向成长,比上学的时候胖了一些,视觉就看着矮了。
    以前严觉明在学校很受欢迎,家境好,长得也小帅,出手又阔绰,但他那点小帅对眼光很高的顾淮俞来说就是一个普通人。
    小白顾有轻微社恐,看见不是很熟悉的人找上门,犹豫着不想开门很正常,不再崩人设的范畴内。
    但严觉明要是一直摁门铃,他也不可能躲在屋里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好在谢惟很快过来了,摁住要顾淮俞开门的手,瘫着脸说,“听说小区来了一个杀人犯,物业提醒别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顾淮俞:……
    不是,这理由也太瞎了?
    但小谢找借口向来是随心所欲,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谢惟扫了他一眼,“你回房间吧,我来处理。”
    顾淮俞还是得演一演,恐慌又不敢置信,“真的有杀人犯吗?”
    谢惟:“你再不进去,他就要杀进来了。”
    顾淮俞:“……你别冲动,我们还是报警吧。”
    谢惟:“骗你的,他是我债主,上门来讨债了。”
    这个借口顺耳了一点,顾淮俞乖乖地回了房间,临关门时还不忘提醒,“别冲动,好好跟人家说,如果你还不起,我可以借钱给你的。”
    谢惟没废话拉上房间的门,把戏瘾小顾关了进去。
    半分钟,谢惟重新打开了主卧的房门,“人走了,出来吧。”
    顾淮俞半蹲在抽屉前,惊讶看着神速的谢惟,他支票本还没有翻出来呢。
    “这么快?”顾淮俞好奇,“你跟他说什么了?”
    谢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让他赶紧走,不然我就要杀人了。”
    顾淮俞张张嘴,低头赶紧从抽屉扒拉出支票本,像一个轻易就相信别人的傻白甜,仰着天真的脸问——
    “你欠多少钱?我给你开支票,你不要这么冲动,钱能解决的事都好说。”
    谢惟啧了一声,走过去,以一个吻结束了顾淮俞没完没了的戏份。
    -
    严觉明找来的当天晚上,赵晨阳打来电话,问顾淮俞是不是认识严觉明,并且透露出他想要参加t.m公司宴会,打算跟对方的老总谈一谈资源置换的事。
    赵晨阳说的很详细,这关系到公司的未来发展。
    顾淮俞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答应帮试着联系严觉明。
    原著是没有这段的,这肯定是强大的剧情线自动发展出来的,想要促成顾淮俞跟苏见北滚床单。
    就算他不答应赵晨阳,还会有其他事逼着他参加这次的宴会,更别说这对他们公司有利了,顾淮俞不可能不答应。
    看来只能启动plan b计划。
    挂了赵晨阳的电话,顾淮俞主动给严觉明打了一通,用的是新号码。
    鱼儿主动上钩了,严觉明当然同意,“可以是可以,但老同学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你要不要也过来玩一玩?”
    “我最近有点忙。”顾淮俞先尝试着委婉拒绝,“那天可能没有时间,改天可以吗?”
    严觉明不装了,直接摊牌,“我哥最近签了苏见北,听说他以前是你们君山传媒的,我这个人最讨厌这种侍二主的狗了,你放心,等他来了我们公司,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
    他在招待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严觉明说的硬气,其实他并不能对苏见北怎么样。
    一是他大哥很看重苏见北,二是t.w是以股份的形式签下了苏见北。
    换句话来说,苏见北现在在t.m公司有股份,并不是严觉明可以随便打压的普通小艺人。
    他这么说是故意吓唬顾淮俞,他知道顾淮俞在乎苏见北,也知道苏见北跟公司签的合同有保密条约,是不会对外公开的。
    严觉明在赌,赌顾淮俞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他赌对了,成功让顾淮俞担忧起苏见北,从而钻进了他设下的圈套。
    顾淮俞慌忙说,“你不用这样,这是我跟他的事。”
    见顾淮俞没懂他的意思,严觉明笑笑,“小俞啊,我上学追过你,你忘记了吗?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对付情敌,你说我怎么能放弃呢?”
    顾淮俞像是没料到似的,“你……”
    严觉明笑着说,“别生气,这样吧,我给两个选择,要么你明天来我们公司的周年庆,要么你不来,到时候在手机上看苏见北当天出丑的消息。”
    没错,就是严觉明给苏见北下了药。
    不仅如此,他还在顾淮俞酒里加了料,准备来一个一石二鸟。
    睡了白月光的同时,还能拍下苏见北的把柄,把苏见北拿捏在自己手里。
    这大概是这个草包富二代唯一动过脑子的事,只是动在了下三滥的地方。
    -
    虽然过程在谢惟的强行干预下有了一点波折,但最后还是跟原剧情对上了,包括严觉明这段威胁。
    顾淮俞讨厌被人威胁,掐断严觉明的电话,摁住谢惟的肩发泄似的咬了过去。
    事后,顾淮俞坐在沙发上,绸质的衬衫领口微皱,嘴巴被亲的有点红。
    现在他冷静下来,甚至还有几分天真的味道,开口对谢惟说,“上次我说谎了。”
    谢惟看着他,“什么谎?”
    顾淮表情很纠结,犹犹豫豫才说,“上次我说,我只是好奇做那个是不是很舒服。”
    谢惟眉心动了一下,“你没跟我说过这种话。”
    “我在心里说的,我在心里说只是好奇那种事是不是很舒服,并没有想去尝试。”顾淮俞白皙的面皮被灯管照得红润,他把肩膀缩起来,小声说,“其实我想试试。”
    谢惟眼底的散漫一点点收拢。
    顾淮俞飞快看了谢惟一眼,触及到他目光又垂下眼,瓮声开口,“你……什么时候才不只是单纯地亲我?”
    他觉得跟谢惟接吻很舒服,所以他想尝试一下其他的。
    但谢惟每次都只是亲亲他,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等了好几天的顾淮俞只能开口问他。
    在顾淮俞短暂而漫长的生命里,及时行乐是刻进他的血液骨髓里的。
    对别人来说,意外跟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对他来说明天是明确写在纸上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明天,他需要的是意外。
    谢惟就是他的意外。
    顾淮俞不是那种会把最甜的糖果放在最后吃的小孩,他会第一个吃自己想吃的糖,不好吃的永远放在最后。
    所以趁着‘意外’还待在他身边,顾淮俞就尽可能想做就什么做。
    谢惟注视着顾淮俞,沉默了许久,久到顾淮俞又抬头去看他。
    谢惟用手捂住那双透着茫然与期待的眼睛,在顾淮俞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顾淮俞身上总有一股不知忧愁的气息,但他的底色是不安,是迷茫的,只是被他的乐天盖住了。
    这种不安迷茫来自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来自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
    因为了解而产生不安,也因为不了解而迷茫。
    他知道自己未来是怎么样,但又不知道怎么摆脱,索性不去想,过一天是一天,所以他有一种乐天的豁达。
    在顾淮俞第一次吻他的时候,谢惟就看出来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回应过顾淮俞,不想把一个迷茫的小孩骗回家。
    谢惟摸上顾淮俞的脸。
    剧情线重新回归,一切又回到原点,这让顾淮俞又开始迷茫了。
    顾淮俞并没有察觉到心底冒出来的不安,但他此刻的表情,他的眼角眉梢都诉说着那种不安。
    谢惟吻上顾淮俞的唇,手抚摸着他的后颈。
    顾淮俞合上眼睛凑近谢惟,双腿无意识缠住谢惟的腰,轻轻地说,“我不要只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谢惟:我不想骗迷茫小孩回家。
    顾淮俞眼巴巴望着他。
    谢惟:当然,最后还是骗了。
    抽一百个小可爱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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