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适雨上次来并没有这些。
大家坐了盏茶工夫，就被请上餐桌，开始上菜了。
菜是由推车推进来，到了桌边才由两人一起抬上桌。
世人皆知，中餐的雕花艺术是一绝。
纵使漂亮却不能吃，但雕花艺术就像仪式感一样，在某些场合，就是非常有必要。
比如此刻，看到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与凤，在薄雾轻烟里，仿若要飞天而起一般美妙，不用任何言语，在座的每一位，都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贵宾级待遇。
“这也太精美了。”幽篁已经在拍照了。
烟笼雾绕的龙凤在最中间的高处，看着就像缥缈不可寻的仙界，而以龙凤为圆心摆出的一圈菜肴，则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菜里有山川日月，竹林、熊猫、菜园、水井、水车、梯田、鸡犬，甚至连晾衣杆都有……
幽篁和棠梨在忙着拍照。
齐适雨再次确定：这些菜，上次我一个都没有见过，是我不配吗？
温郁金看过评价“月满西楼”的帖子，当时就觉得这里的菜品很有想象力，把食材的色、相、形，都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今天这一桌菜，她一个都没有在网上见过，而且比之看过的图片，这一桌的搭配更为精妙。
她问霍聪：“菜单上有多少道菜？”
温郁金自从知道霍聪是这里的老板以后，就在想，他可能是只出钱不出力的投资人，这家店的内涵和外延，都不可能出自他的手笔，这背
后肯定有一个很厉害的行政总裁在做日常运营。
霍聪闻言，流畅地回道：“200多道……”
温郁金惊：“这么多？！”
一家大型中餐厅的固定菜单大概是100多道菜，而这家餐厅走的是特色菜路线，它的菜单注定要排除掉了几乎所有的寻常菜品，完全自主研发的创意菜品竟然能高达200多道：这位行政总裁，很认真地在搞事业呢！
“每一季。”霍聪淡淡地补充道，“菜单随季节更换，欢迎你四季常来。”
“你还挺了解……”温郁金本以为他是个甩手掌柜，没有想到，竟然还知道点。
“研发部有任务，每一季都要交新作品，每一道菜都要过我这关才能上菜单。”霍聪云淡风轻地说，“别的我不敢说，吃这件事，我很擅长。”
温郁金：“你的意思是说，这家店是你本人在经营管理？”
“每一家都是。”霍聪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
虽然他不会每日坐镇，但管理者是掌舵人，只要雇佣到可靠的人，自己就只需要抓核心问题，大方向不出错，这艘船就会航行得很好。
至于细节，自有相应岗位的员工负责，否则他发工资给雇员的意义是什么？
温郁金也是才知道：霍先生还有文化可以输出呢？
由此，她也算是解开了一个未解之谜，当年自己沦陷的原因：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这很厉害。”幽篁拍完照，有感而发，
“最美不过人间烟火色，这是真的把美食做成了艺术。”
棠梨敏锐地发现：“18道菜，我们才5个人……”
一般点菜，热菜就是人数加一，汤和主食另点。
棠梨以为上次就算是见识过霍先生的奢侈劲儿了，未曾想，人家到自己的地盘，更夸张。
霍聪笑言道：“放心，都是优质碳水和优质蛋白，好吃不胖，可以多吃点。”
幽篁也发现了，这一桌菜里没有猪牛鸡鸭，占比较重的是海鲜和鱼，唯一的红肉是小羊排，蔬果次之，没有特别有饱腹感的米面类食材，所以要多几道菜量才够。
温郁金光看食材就知道这里为什么贵了：一半食材都不认识，还有一半食材感觉是认识的，但颜色或是形状又跟她吃过的不一样。
一顿饭，吃出了长见识的感觉。
霍聪友好地询问：“喝酒吗？”
温郁金的第一反应是想陪幽篁喝一点，毕竟招待客人，第二反应是：老身这辈子都不能再碰酒了，阿弥陀佛！
“不！”
大家没想到，拒绝得最大声的是齐适雨。
“我前天在这里喝完，今天才刚醒酒。”
往事不堪回首，他再也不想跟那位先生一起喝酒了：不作就不会死。
幽篁说：“喝饮料就好，我们要保持清醒，晚点还要一起玩。”
霍聪还挺忙的，中途出去了好几次，都是电话沟通解决问题。
想想也是，他做的是吃喝玩乐的生意，可不就是晚上生意最火爆，
最忙碌么。
即便如此繁忙，他也不减殷勤，周到地招待好了所有人。
晚餐结束，温郁金一下就活跃了起来，拉着幽篁就要走：“姐，现在该由我带你去放松了。”
幽篁舟车劳顿，辛苦了一整之前还因为码字得过肩周炎，她要带姐姐去做按摩。
“已经安排好了。”霍聪从她身后圈住了她，一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司机会送你们过去。”
温郁金并不矮，奈何霍某人足够高，两人的身高差决定了，他抱她就像抱小朋友一样，既顺手又强势。
她正要去掰他的手，就感觉到他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他说：“你们女孩子的聚会我就不打扰了，但是安全第一，只能去我安排的店。”
他一句话，把齐适雨也给排除在外了：三个女生的局，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该挤进去。
温郁金被他亲头发的时候想了两件事，一件是：还好昨天晚上洗头发了。第二件是：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三个又美貌又年轻，确实要注意安全。
两拨人分别的时候，齐适雨大方地说：“幽篁，明天在艺术中心见，到时候我再做东。”
毕竟幽篁是他的网友，温郁金又是他的同事，他想约她们，还是比霍先生要方便许多的。
“谢谢霍先生的款待。”幽篁对晚餐很满意，还是领情的，并且非常清楚他做这一切是因为谁，“我会照顾好小妹妹，你不用担心。”
霍聪轻笑道
：“那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