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溪之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韩亦眯着眼睛小声说：“与其从珩王手里偷兵，不如从孟家入手。”
“什么意思？”
“珩王手里的兵虽然我都认识交情也不错，但是真要拉拢他们却是难上加难，且不说珩王御下的严酷手段，单说他对这些士兵的好就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就算是有几个人敢跟我出来单干也成不了气候，咱们还得防着他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到时候两军对战他们对段也珩也未必舍得下死手，咱们等于白忙活一场，但孟家不同。”
韩亦抬手沾了酒往桌子上画了个圈：“这是孟家的主要军队，人数在册，配享国库粮草，这部分是谁都不敢动的，但是——”
韩亦又在旁边画了个小一些的圈：“这部分是孟靖虎养在南境的私军。”
“私军？”段溪之皱眉，“这种隐秘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韩亦笑了，慵懒的样子压根就没拿段溪之当成君主，“孟家可不是一般的小官小吏，手握兵权政权又是在南境那种无人看管的地方，换做殿下难道不会养私军吗？”
“大胆！”段溪之嘴上这么说但却在心里认可至极，装作嘴硬问，“那你倒是说说看他究竟藏了多少私军！”
韩亦不答反问：“孟靖虎作战总是输是为什么？殿下如果见过他的主军队就该知道那些士兵比寻常作战人员要瘦的多，因为吃不饱，那国库拨给他的粮饷去哪了？”
“都喂给私军了！”
“没错，您要是想知道他手下究竟有多少私军就去买通孟家主军队的厨子，问问他们全军口粮是多少，再和国库拨给的一对比，您看看得到的这个数字究竟可以养活多少人，而这个人数应该只是他私军人数的一半。”
段溪之已经开始信任韩亦，追着问，“为什么是一半之数？”
“人数过多需要孟靖虎自掏腰包养人，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场地，人数太少又不够满足孟靖虎的野心，所以一半对一半是最合适的数字，而且这是长久的事，用对半之分也便于统计。”
段溪之转头看向谢汝才，后者忙不迭点头道，“没错殿下，军队开销巨大且繁杂，若是真的要细分每一笔钱再究其来源的话实在是太过繁琐，但是孟家又需要了解这只军队究竟耗费了自己多少财力物力，为了得到这个数用对半分的办法是最简单快捷的。”
段溪之深深看了韩亦一眼：“没想到你还会财政之术。”
“呵，这算得了什么，”韩亦在心翻了个白眼，心说就是忽悠人呗，这话还不是张嘴就来。
“这些事珩王知道吗？”
“殿下觉得他可能不知道吗？”
“这有何用，本宫需要的是连珩王都不知道的事，只要你能证明这个本宫定然会重用你！”
韩亦笑了一声：“恕我直言，殿下手中既没兵权又没实权，您能怎么重用我？”
段溪之眉尾挑起：“给你钱，你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呵，我家虽然被重罚但您觉得我会缺钱吗？”
“钱的数量不同，你之前仅仅是不缺而已，但现在我可以给你足以买回尊贵的钱，你被罢免官职心理落差一定很大吧？你可以用我给你的钱去一个逍遥的地方买回你想要的一切。”
段溪之凑近他眼睛里放着狡黠的光芒：“你可以把这种权利理解为土皇帝。”
韩亦勾唇，显然是被引起了兴趣，“还有那样的地方？”
“目前暂且不行，但很快就会有了，你现在只管随意享受财宝，等本宫登……等到那日我定然给你最高的官职让你做镇国将军！”
韩亦却显得兴致缺缺，又躺了回去，“殿下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几斤几两心里有数，您的宏图大业我怕是帮不了了。”
没等段溪之说话，谢汝才就先开了口，说。
“韩大人口气好大啊，您该不会是没什么真本事在这找借口推脱呢吧。”
段溪之眼里立马露出怀疑的神色，却只见韩亦抬手又沾了酒在刚才两个圆圈边上又画了个稍小些的圆圈。
段溪之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说孟靖虎有两支私军吧？”
“非也，这最后一个圈算不得私军，却是和孟家关系最密切的一支军队，叫黑衣军。”
“黑衣军？你不是在故弄玄虚忽悠本宫吧？”
韩亦懒散的往后一躺，手臂支着身子道，“不信就算了，当我没说。”
谢汝才赶快说：“信信信！你先说说看！”
“不说，这事儿连段也珩都不知道，我谁也不说。”
段溪之一听这话立刻亮了眸子，坐直身子兴奋问，“这事儿珩王也不知道？”
“不信？不信就算了。”
“信！只要你诚心投靠本宫我就一定会信你！”
段溪之这话说得稚嫩可笑，可韩亦还是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说，“殿下的话实在是叫我感动。”
他坐直身子说：“黑衣军是孟家人的贴身护卫，不仅数量庞大而且作战能力卓绝，甚至单兵能力要胜过私军，因为孟靖虎经常让这些人去做些刺杀的事需要让他们穿夜行衣，故而叫黑衣军，我想孟靖虎应该有让黑衣军为殿下办过事吧？”
段溪之的脸色一变，当初段也珩在马帮的时候孟家曾说要派人去刺杀，用的就是这支黑衣军，当时段溪之怕孟家露出马脚连累自己特地跑去审核了一下队伍，这群人的确是惯喜欢穿夜行衣行动。
他略微激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如果您信我就再好不过了。”
“相信！你继续说。”
韩亦将身子坐的更直了一些：“这群黑衣军其实才是孟家现在的主力军，因为他的主军队必须有圣旨才能动用，而私军是为了专门做一些大事用的，比如……谋权篡位。”
眼看着段溪之神色微变，韩亦继续说。
“而黑衣军用起来就灵活的多，而其中大部分人都集中守在孟常胜身边保护。”
“大概有多少人？”
“至少有上万人。”
“这么多！”段溪之忽然极其兴奋，“如果我有办法把孟常胜骗过来，你有办法骗过来他的兵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