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死亡威胁
1
但是每一次她都被唐京飞的目光制止了。
是要鱼死网破，还是苟且一时？
无论哪一种选择对潘洁来说都是不愿意接受的，可是她只能二选一，别无他选。
怎么办？
潘洁望着唐京飞，犹豫不决……
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站起来。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是她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幽怨地看着身边的丈夫，沈强觉察到了，转过脸，朝她露出憨憨的笑容。
她望着沈强那张土里土气又方又扁的脸，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愧疚，又有心悸。
她想从那双淳朴的眼神中看出隐藏在深处的狡诈，可是她忽然发现，她已经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一个戴了绿帽子的丈夫。
一个被彻底激怒的丈夫。
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报复的丈夫。
是她把这个憨厚的男人变成现在这样的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除了怨自己还能怨谁呢？
“咋了小洁？”沈强小声问。
“忽然觉得你今天很帅。”潘洁违心地说。
“是吗，嘿嘿……”沈强得意地笑了，还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一刻，潘洁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忍受了，她必须抗争，她要反击。
做出了这个决定，她心里才踏实一些，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的唐京飞。唐京飞装得比她自然，看上去一直在专注地听前面的陆肖云讲话，其实精力全都集中在沈强这边。
潘洁借口去洗手间，起身离座，到了卫生间，她掏出手机给唐京飞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跟他离婚，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把所有属于他的全拿走！”
过了一会儿，唐京飞回复：“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支持你。你要我怎么帮你？”
潘洁打出短短五个字。
“我要你离婚！”
陆肖云的会议结束之后，警员们都离开了。密室杀人案是解开了，但乔纳森依然逍遥法外，警方还有大量的追查工作要做。
董文山心里早有打算，警方前脚刚走，他就带着剧组成员去锦江饭店。他提前在那儿预定好了豪华包间，要庆祝《舐血夜魔》公映首日票房大卖。
在宴会期间，他向大家宣布了一项公司的重要决定。
恒业影视公司已经投资了国内品牌综艺节目《冒险游戏》，计划在下周增加一期专门节目，届时将推荐剧组几位演员和家属参加该活动。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冒险游戏》可是目前国内最火的真人秀节目。每一期都会邀请国内一线明星参加互动，据说，有些当红明星的酬薪都达到了上千万。
没想到《冒险游戏》能专门为《舐血夜魔》剧组开办一期节目，可想而知恒业影视公司在幕后运使了多大力气。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几位主演。
男女主演吴宇和林雪茹肯定会参加，二号女配刘海璐也在邀请之列，其余具体选谁参加大家就不知道了。董文山在酒席上卖了个关子，说一个星期后自会见分晓。
之后的一个星期异常平静。
乔纳森突然间销声匿迹了。警方那边没有他的下落，他也没再出来捣乱。
《舐血夜魔》在全国各大影院的票房总收入稳居前三。首映第一周票房就突破了五个亿。不能不说，这与首映式发生的密室杀人案不无关系，由于凶手的夜魔装扮与电影中如出一辙，加上媒体炒作，由此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最终受益的自然是影片本身。
恒业影视公司抓住这个机遇，联手《冒险游戏》节目，准备再进行一轮商业炒作。
演员们对这一点都很清楚，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活动并不像《冒险游戏》以往搞的那些娱乐竞技。之所以叫特别节目，因为这一期完全是别有用意的。
董文山当然不能立刻告诉大家真相，否则这些演员说不定不但不会参与，还会集体抵制。
一切都在计划中按部就班地进行，剧组以及相关家属暂时都还住在上东市。一星期后，由恒业影视公司包机载着全部剧组成员一起赶往节目举办地——新疆。甚至连丁潜这个局外人也将作为蒋雨馨的家属一起带去。要不怎么说人家财大气粗呢。
不过在登机前，发生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
本来唐京飞提前跟组织方说，妻子曹丽身体不舒服，不来参加这次活动了，谁都没有多心。可等到安检的时候，曹丽突然出现在机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气急败坏地质问唐京飞，为什么说走就走，不告诉她一声。
唐京飞一脸厌烦地挥挥手，懒得跟她吵：“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咱们的事儿私底下解决。”
“你说谁胡搅蛮缠？你说谁胡搅蛮缠？姓唐的，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我能让你身败名裂，你信不信？”曹丽丝毫没像以往那样对丈夫处处顺从，一反常态，叉着腰摆出一副悍妇架势。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也不敢贸然上前询问。
唐京飞脸上闪过一丝惊惧，把她往外推搡，警告她：“赶紧走，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丢人现眼了。”
“我不让你走！”曹丽忽然一把扯住唐京飞的胳膊，当起了泼妇。
唐京飞十分尴尬，狠狠瞪着妻子，目透凶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蒋雨馨心肠热，觉得这样太不好看，想上去拉架，却被丁潜暗中拽住了。蒋雨馨不解地望着他，丁潜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头，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玩味看着这对夫妻。
最后还是沈强过来，连劝带拉，帮忙把曹丽分开了。
曹丽幽怨地瞪着唐京飞，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我会害你吗，不听我的，你就大祸临头了！”
2
“你说什么呢，闭上你这张臭嘴！”唐京飞气呼呼地挥舞了两下拳头，头也不回地过了安检口。
这段插曲让原本喜悦的气氛有点儿变味了。虽然vip入口客人不多，可是被曹丽这样一闹，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还有些人已经认出了其中的演员。大家不敢耽搁，低着头匆匆过了安检，心里都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巴宝南城堡位于新疆石河子市南山风景区，是一座欧式建筑风格的城堡酒庄，由国内著名的葡萄酒企业出资建造。
剧组成员在新疆乌鲁木齐机场下机，坐大巴来到南山风景区，车行路上，很远就能望见在一片整齐茂密的胡杨林中巍峨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灰色城堡，令人恍然觉得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原野。
车队穿过胡杨林，来到城堡前停下。十几个城堡工作人员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酒庄经理是一个发际线明显后移的中年男人，叫张诚，也是一位高级酿酒师。
他十分热情地把大家请进城堡，先带着大家来到地下酒窖品尝珍藏了几十年的特级红酒。之后领大家在城堡里逐层参观，介绍了城堡建造的历史。整个城堡的内部设计完全按照欧洲古堡的建造标准建造而成，走在黑色大理石上，目之所及无不透着古朴陈旧，却又充满了异国情调，看过电影《德古拉》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影片中那个充满了阴沉诡谲气氛的吸血鬼城堡。在红酒的微醺下，众人心旌摇曳，目醉神迷。
参观了城堡，张诚又带着众人来到了四楼的客房，让工作人员把事前根据人名安排好的客房钥匙一一分发给众人。这个酒庄不同于普通高档酒店，它专门接待企业邀请的客人入住。
大家都各自进入客房参观了一下，客房内部跟其他地方一样，全部按照最古朴的方式建造，只有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油画、壁炉，在这里一应俱全。多余的现代化设备完全看不到，基本只保留着电视和空调，也都安置在极为隐蔽的角落。连电灯都是烛台式的形状设计，门锁也都是老式的欧式锁，水滴形锁孔，钥匙是一根带小巧匙板的铜杆，匙环雕刻着动物、卉，本身就是一件小巧的工艺品。
细心的人发现，还有三个客房的钥匙没有分出去。难道还有贵客没来，发现的人暗自琢磨。
参观完之后，张诚邀请众人来到一楼的餐厅就座，用餐前，由董文山代表剧组向《冒险游戏》的节目组以及提供场地的企业表示感谢。
《冒险游戏》节目组派来了八个人的录制组，外加两个来自著名网站的记者，由导演孙晓东率领。董文山讲完话，他也代表节目组说了一些客套话。
最后讲话的是城堡酒庄的经理张诚。赶在开席前董文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带着几分神秘色彩，对大家说：“各位，稍等片刻，我们还有三位神秘客人马上就到。”
众人不解地互相看看，没发现缺少什么人，该来的应该都来了。
正在错愕之际，就听董文山瞅着门外笑着说：“来了。”
一位女服务员很恭敬地引导着三个人走进餐厅，众人见到这三个人，更是惊讶万分，这三个人既不是演员，也不是什么演艺圈的资深人士。
其中两位男士身穿警服，另外一个人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剧组的人马上就认出了他们。
公安部刑事鉴定专家陆肖云。
上东市徐辉区公安分局重案组组长邵俊杰。
国际刑警组织驻上东市办事处联络员帕帕拉·帕尔文。参加综艺节目怎么还请警察来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绝大部分人还蒙在鼓里，没看明白眼前的状况，董文山已经站起身，笑脸相迎：“陆警官，邵警官，还有这位帕帕拉小姐，恭候多时，你们来得正好，请入座吧。”
陆肖云目光扫视了一圈，他十分敏感，似乎觉得眼前的气氛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董文山脸上，透着几分怀疑地说：“董经理，你不是说……”
董文山不等陆肖云说下去，急忙打岔：“陆警官，你看今天来了这么多朋友，大家都很高兴，有什么话咱们用完餐再说。”
陆肖云就没再说什么，和邵俊杰、帕帕拉坐在早已经为他们留出的座位上。
蒋雨馨发现丁潜面露笑意，跟老狐狸一样，小声问：“怎么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等着看好戏吧。”
“好戏？”蒋雨馨没看到什么好戏，倒是看见了帕帕拉，她正举杯朝丁潜微笑示意呢。
蒋雨馨撇撇嘴，酸溜溜地嘀咕：“是好胸吧……”
这顿吃的是传统西餐，对于平时出入高档餐厅的演员们倒也不陌生。
陆肖云根本无心吃饭，目光不时地往在座这些人脸上扫过，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他正想找董文山问问情况，董文山却提前离席走了。
陆肖云正在郁闷，一个来自某视频网站的女记者凑过来，问：“陆警官你好，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您也是受邀来参加《冒险游戏》的吗？”
“我不参加什么游戏。”陆肖云说。
“那您是……”
“我是来抓人的。”
“抓人？”女记者瞪圆眼睛，“我听不太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肖云扭头打量她：“你们不是收到了死亡威胁吗？”
“死亡威胁？什么死亡威胁？”女记者很好奇，又有点儿紧张。
她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儿，附近的人听到都凑了过来，一个个满脸狐疑地瞅着陆肖云。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有死亡威胁这回事儿？”陆肖云问众人。
大家一个个都面面相觑，神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将信将疑。
原来就在今天一早，邵俊杰忽然接到了董文山打来的电话，说剧组刚刚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夜魔”，宣布要在这期的《冒险游戏》中再制造一起命案，让他们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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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俊杰不敢怠慢，连忙跟陆肖云和帕帕拉商量，最后决定三个人一同前来。尤其是陆肖云，一心想抓住这个狂妄的跨国逃犯，怎么能放弃这次机会！
可等来了之后，陆肖云就发现这些人一团和气，丝毫看不出紧张。密室杀人案这才过去几天，这些人也不至于心大到这种程度吧？
陆肖云问这些人，结果这些人全不知道，找董文山，又找不到。
他不免心里压了一股火。
第二天，录制活动正式开始，由于事前保密，大家都不知道这次活动的具体内容。
所有人被拉到了活动场地，是一处胡杨林中的空地。道具都已经提前摆放好，这次活动定为四组人参加，参加人员提前一晚上已经确定好了。
第一组是两位香港演员吴宇和林雪茹。他们是《夜魔》的两位主演。吴宇的家人这次没有跟来，林雪茹又是单身，就把他俩凑成了一组，在电影里他们扮演一对情侣，这样也是为了增加两位主演之间的互动。
第二组是沈强和妻子潘洁。
第三组是刘海璐和唐京飞。刘海璐单身，唐京飞妻子未参加活动，就将他们凑在了一起。
第四组本来是选的是蒋雨馨和丁潜。蒋雨馨是节目组考虑再三才决定选的。论名气和资历本来根本排不上她，但她相貌实在出众，节目组也想用她来增加一些亮点，最后才拍板定她。
不过，和蒋雨馨搭配的人就不好选了，原本想选丁潜，让他以蒋雨馨男友的身份参加，可是丁潜说什么也不答应。选其他男演员，蒋雨馨又不情愿。这让导演孙晓东感到很为难。
这时候，董文山凑过来，笑着说：“与其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演员，不如来点儿新鲜的。”
“什么新鲜？”
董文山朝站在远处的陆肖云、邵俊杰和帕帕拉三个警察扬扬下巴。
“你想让警察来参加，这也太荒唐了，他们也不会答应啊。”
“答不答应不试试怎么知道？”
董文山走到陆肖云他们面前，带着世故的微笑，说明来意。陆肖云本来就阴沉着脸，正想找机会向他问个明白呢，这家伙居然自己跑过来，满不在乎地邀请他们参加游戏。
陆肖云强压怒火道：“董经理，我们有规定，公安人员不可以参加这类活动。”
“你们不可以，外国人不一定吧。”董文山笑眯眯地瞅着帕帕拉。
“我随便。”帕帕拉耸耸肩，倒是一脸不在意。
“那就好，请跟我过来吧，我们给你讲讲游戏规则。”董文山说。
“董经理。”陆肖云沉着脸打断他，“你还欠我们一个解释吧。”
“什么解释？”董文山故作茫然之态。
“你昨天向邵警官报警，说密室杀人案的凶手向剧组发出了死亡威胁，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当然有啦。不过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乔纳森，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自称‘夜魔’。”
“那为什么我问你们剧组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回事？”
“我怕引起恐慌，没敢告诉他们。你知道，这一期的《冒险游戏》是额外增加的，时间紧迫，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延迟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拍完。不过，现在既然陆警官、邵警官还有这位美女国际刑警都在，有你们这些强手亲自来保护我们，我心里就有底了。这个国际逃犯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来闹事了。”
“说得可真好听，董经理。”陆肖云脸色冰冷，丝毫没有为董文山的恭维所动，“你有什么证据能向我证明真有这个死亡威胁？”
“你怀疑我说谎？”董文山皱皱眉。
陆肖云用x射线般的目光透过镜片犀利地盯着他。
董文山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急忙解释：“我确实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打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凶手，还是有人故意吓唬我们，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把他的话转述给你们，但我没有办法记录下来，毕竟都是在电话里说的。”
“那就把你的手机让我看看。只要有电话号码，我们就能找出他来。”
“哎呀，这个可不巧，我的手机昨天出了点儿故障，电话号码和短信都不见了。”
陆肖云上前一步，逼近了董文山：“董经理，我不知道我们警察来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但你要清楚，谎报案件可是违法的。”
“你在威胁我，陆警官？”董文山见多识广，根本不为所动。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毫无征兆地传过来。
陆肖云和董文山都是一愣，扭头望去，见其他人纷纷朝树林跑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陆肖云和董文山一起跑向人群，帕帕拉和邵俊杰也随后跟过来。
就见几个人从树林里搀扶出来一个人，正是沈强的妻子潘洁。
“到底是怎么了？”董文山跑过去问。
潘洁脸色惨白，手指着身后的树林，嘴唇哆嗦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夜……夜……”
“你是说夜魔？”陆肖云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大声问。
潘洁吃力地点下头。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绝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已经从网络和报纸上了解到了《舐血夜魔》剧组在首映式前后经历过的恐怖连环杀人案。尤其亲身经历的剧组成员，一个个都面无血色，谁都不敢想象这个狡诈狠毒的家伙居然从上东市追到了这里，大白天就敢行凶，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在哪儿遇见的夜魔？”陆肖云追问潘洁。
“在树林里……我刚才想去方……方便一下，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我还以为是我丈夫沈强，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那个夜魔……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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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肖云眼眉都立起来了，伸手从腰间拽出手枪，推弹上膛。
“你带路，我进去看看。”
“我……”潘洁腿都软了，要不是沈强和唐京飞扶着，她根本都站不住。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就行！”
陆肖云一马当先地走进了树林，邵俊杰和帕帕拉也都拽出手枪，随后跟着。有了他们打头阵，其他人也都来了勇气，潘洁在沈强的搀扶下跟在三名警察后面，进了树林，走了大约十几步远，潘洁在一棵树前站下，说：“我当时就在这儿……夜魔在……在那儿。”
她手指着朝南大约五棵树远的位置。
陆肖云他们警察提枪走过去，那个地方并没有人。
不过，陆肖云心很细，他掀开低矮的灌木枝叶，很快发现了草地上有踩断的枯树枝，还有一些踩折的草叶，他就顺着这些模糊的脚印，向树林深处寻找，走了大约二十几米。首先发现情况的是帕帕拉。
她忽然朝陆肖云和邵俊杰做了一个蹲身的手势，然后指指东北方向。
陆肖云和邵俊杰集中目力看去，就在大约十米左右的几棵沙枣树的密枝后面，蜷缩着一个黑影。
三个警察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分成三个方向，悄无声息地包抄上去。
等到距离那个黑影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黑影忽然发觉，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把三个人都惊到了。
这个人身披破大衣、头罩麻袋、一颗绿眼、一颗纽扣眼、一张歪嘴。
夜魔！
谁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这个残忍狡猾的罪犯来一场近距离遭遇。还未等陆肖云和邵俊杰举枪喊喝，夜魔就灵巧地一转身，撒腿往树林深处跑去。
此刻，距离他最近的帕帕拉反应迅速，甩开两条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夜魔，纵身扑上去，抱住夜魔翻滚在地。夜魔力量奇大，帕帕拉一个人一时难以制服他。
陆肖云和邵俊杰随后冲上来，合力把这个人按住了。
陆肖云迫不及待地把夜魔的头套扯下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深眼窝、高鼻梁、黑色的头发有点儿自然卷。看着倒确实有点儿西方人的感觉。
可是，这个人的长相怎么跟陆肖云看到的乔纳森的照片不太一样呢？难道是他变老了？
“这个人是乔纳森吗？”陆肖云问帕帕拉。
帕帕拉打量了半天，也皱起了眉：“看着不太像……”
这个被抓的男人也抢着说：“我不是什么乔纳森，我不是。”
说的居然还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你到底是谁？”陆肖云喝问。
“我叫阿卜杜·热西提。我就是当地人。”
“你穿的这身衣服是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穿西服、很有钱的男人给我的，他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待在这片树林里。”
“待在树林里干什么？”
“他告诉我在树林里等着，如果发现有人看到我，转身跑就行了，一次给我两千块钱。”
陆肖云似乎明白了，带着这个人出了森林，一眼就看见了抻着脖子往这边瞅的董文山。
他一指董文山，问热西提：“钱雇你的是不是那个人？”
“是，就是他。”
“董先生，现在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陆肖云冷冷地问董文山。
事到如今，董文山也不再隐瞒了：“你们不要误会，这其实是我们这次《冒险游戏》的一个环节。”
“什么游戏还需要这身打扮？”
“我们这次《冒险游戏》的名字就叫‘抓捕夜魔’。”
“抓捕夜魔？”
“这次游戏就是根据《舐血夜魔》的剧情设计的。我们的四组嘉宾将会被化妆成电影里的人物，从四个方位进入树林，寻找森林里逃匿的夜魔。沿途会设置各种提示，包括密语、密码、拼图和推理题等。谁最先破解这些谜题，到达指定的目的地，谁就有可能抓住夜魔，获得最后的胜利……”
听他解释完了，大家才恍然大悟。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男主角吴宇平时恐怖片、黑帮片什么都接，对冒险的东西感兴趣，马上应和道：“这个游戏有趣，听上去就蛮好玩儿的。”
但是大部分人都默然不语，刚刚经历了两起凶杀案还不够，还跑到森林里抓夜魔。就算为了给电影造势，也没必要这么搞吧。
陆肖云厌恶地看着董文山：“这是你董经理出的主意吧。你想过没有，这期节目要是在网站上播出了，激怒了凶手怎么办？你们这么多人，都可能成为他的目标，他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呵呵，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董文山打了个哈哈，不以为然，“凶手不是擅长密室杀人吗，我们的游戏场地是上百亩的森林，他难道还能把这里都设置成密室？不可能吧。再者说，有您这三位厉害警察在这里，谅他也不敢来呀。”
一旁的邵俊杰先怒了：“董经理，你什么意思，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打电话威胁，你就是想诳来几个警察给你们当保安是不是？”
“话也不能这么说，邵警官，凶手毕竟还没有抓到，谁也不敢肯定他不会到这里来是不是。退一步讲，万一他真让我们吸引来了，你们也正好趁机把他抓住。”董文山露出了狡猾又无耻的笑容。
那两个视频网的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女记者已经悄悄掏出了录音笔，却被陆肖云发现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我看董经理把我们找来的目的并不真是抓凶手吧。”陆肖云语气充满讥讽，“你光找演员组织活动还不够，还想拿我们警察来造势宣传。对你们商人来说，赚钱真是比命都重要。”说完话转身便走。
“陆警官，你这是……”
“抱歉，我只对案子感兴趣，没工夫陪你们玩儿游戏。我回去收拾行李，下午就坐飞机回去。”
陆肖云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邵俊杰生气归生气，但就这么走了觉得不划算。他左右为难，问帕帕拉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