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存在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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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开到了沈强京郊的别墅，院门开着，唐京飞装模作样地下了车，走到正门按门铃，没人开门。给沈强打电话没人接，他又给潘洁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对王亮说：“这可怪了，明明刚才还能打通呢。怎么现在就没人接了呢？”
“会不会是没听到啊？”王亮说。
唐京飞摇摇头：“一个人没听到也就罢了，怎么两个人都没听到？再说大门也没有锁，人肯定还在家呀。”
“强哥最近工作忙，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万一有点儿私生活，不方便接电话呢？”王亮倒是很贴心。
“不至于吧，大白天的。”唐京飞故意犹犹豫豫地磨时间。
“哎，大飞哥。”王亮忽然朝唐京飞摆手，“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
“你仔细听，怎么好像……好像有人在叫呢。”
“是吗？”
两个人仔细听，声音似乎就在这个院子里。两个人绕着别墅走了一圈。王亮忽然拉住唐京飞，指指头上：“我听着是从楼上传来的。”
两个人又仔细听了听。二楼窗户开着，隐隐传出一个女人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呻吟。
“好像是大嫂。”王亮惊呼。
两个人脸色都变了，不容分说跑到前门，原来门并没有上锁，一拉就开了。
他们进了别墅，唐京飞早有准备，直奔二楼卧室。
推门进了卧室，他一下站住了，仿佛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王亮紧跟他身后，往卧室里一看。只见潘洁手脚被绑，脸上脖子上都是血，连衣服上沾的都是，正在虚弱地呻吟。
沈强就趴在她脚边，脸上都是血，头发也已经被血水浸湿了，不知死活地趴在那里。
“妈呀，这是怎么了？强哥死……死了吗？”王亮胆子小，一看见这个情景就慌神了。
唐京飞比他冷静得多：“先别管别的了，把人救下来再说。你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他一边催王亮，一边跑过去给潘洁解开绑绳，回头又去救沈强。
“强子还活着，头被打破了，情况很危险啊。潘洁你别站着，快去找纱布和消毒液，再给我拿点儿生理盐水。没有的话，用纯净水也可以。等救护车赶来之前，咱们先把他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一直这么流血可太危险了。”
他和潘洁都有默契，潘洁马上跑去找纱布，不多时，她跌跌撞撞地拎过来一个急救箱，又拿来几瓶矿泉水。
唐京飞懂得一些急救常识。他先用双氧水给沈强头上的伤口消毒，然后用矿泉水反复冲洗伤口，再用手指按住伤口流血的位置，直到救护车赶来。
沈强连同伤情不明的潘洁，被火速送往附近的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潘洁的伤没有大碍，沈强的伤势比较严重，但不至于危及性命。
医生对唐京飞和王亮说：“现在患者主要是失血过多，不过，幸亏你们采取了正确的急救措施，病人的伤口没有发炎，出血也止住了，经过治疗很快就能康复。”
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家属放心。
警察接到报案，随后赶到了医院。
“我们是大星区公安局的，是哪一位报的案？”三个警察中，为首一个青胡茬、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警官问。
他叫张建武，是大星公安分局刑警队长。
听闻社会名流沈强遇袭受伤了。局里上下很重视，直接派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亲自查办这个案子。
“是我报案的。我是唐京飞，强仔影视文化公司的副总，受伤的是我老板。现在都下班了，耽误您休息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唐京飞准备充分，很客气地说，还很礼貌地伸出手。
“没什么，这是我们的工作。”尽管明知道对方客套，张建武也听得很舒服，跟他握握手，趁机观察他。此人相貌堂堂，气质出众，谈吐得体，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再看看站在唐京飞身后的两个人，男的普普通通，女人倒很引人注目，二十六七岁，衣着华丽，妖娆动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样子十分憔悴，脖子上缠着纱布，显然是受了伤。
站在潘洁身旁的男人和唐京飞看着都没什么伤，也没有厮打的痕迹。张建武心里有数，收回了目光，问唐京飞：“说说案件经过吧。沈先生是被什么人袭击的？”
唐京飞就把自己和王亮开车从市区到沈强家，如何发现情况不对，闯进他的卧室，发现沈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潘洁被绑着浑身是血，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张建武耐心听完，又问“：你们知道沈先生遇袭的经过吗，谁能讲讲？”
“我和王亮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袭击了。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俩不太清楚，还是让当事人来说吧。”唐京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潘洁一眼。
“潘小姐，沈先生遇袭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是吧？”张建武很客气地问。
潘洁点点头。
“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请你详细讲讲。”张建武示意身边同行的警员记录一下。
警员马上掏出笔记本和笔，准备听潘洁说。
“我……我……”潘洁一开口就有点儿紧张，说话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唐京飞说：“她受到了惊吓，情绪很不好，要不找个地方坐下，让她平静一下，慢慢跟你们说吧。”
“好的，没关系。”
张建武向医院临时要了一间空病房，几个人进了病房坐下。唐京飞去一楼的超市买了几瓶水回来，每人发了一瓶。给到潘洁手里时候，有意无意地碰了碰潘洁的手，因为他身体挡着，张建武他们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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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洁打开瓶盖，喝了几口水，慢慢镇定下来，看警察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于是她说：“本来，我丈夫沈强今天在外地给新电影首映式做准备，他惦记我今天过生日，特意赶回来。他刚下飞机就直接回家了。我当时正在睡觉，都没想到他能回来。本来挺高兴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一下就把他打晕了，然后就扑向了我。他力气特别大，直接就把我按到了地上，抽出我的腰带把我绑起来了……呜呜呜……”
潘洁说着说着，不能自抑地抽泣起来。
这都是她事前跟唐京飞编排好的，刚开始紧张得差点儿露了馅。真正平静下来，她的叙述越发流畅，配上悲悲切切的声调，让人不免心生怜惜。
张建武等她不哭了，又问：“那你看清袭击你们的那个人了吗，他是男人吗？”
“他的脸是蒙着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我感觉他像是个男的，比我有力气多了，手也很粗糙。但他一直都站在我后面，我也没法看得更仔细。”
“哦，这样啊……他打伤了你丈夫，又把你绑起来了。之后他又做了什么，他有没有……”张建武看了看潘洁，有点儿难于启齿。
潘洁的反应倒也不算慢，稍稍愣怔，霍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红着脸说：“没有，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用刀子逼着我，管我要钱。我就把放钱的地方告诉他了。他拿了钱，还有我的一些首饰，就逃走了。”
“大概能有多少钱？”
“人民币四万多块钱。我们家里都不怎么放钱的，一般都用信用卡。那些首饰加起来差不多十万左右吧。”
“这样啊……”张建武没有马上发表结论，做出深思熟虑的表情。
唐京飞试探着问：“张警官，你觉得罪犯到底想干什么，抢劫吗？”
张建斌摸着长满胡茬的方下巴，说道：“从罪犯整个行动过程来看，确实很像一起早有预谋的入室抢劫案。沈强先生的别墅我知道在什么地方，风景别致，很漂亮是不假，不过附近住宅稀少，监控设施还不怎么完善。罪犯明显是个熟悉环境的老手，估计早就盯上沈先生家了。这两天我们约个时间，我还要亲自去趟沈先生家详细调查一番，在案发现场找找线索。这么胆大妄为的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放心吧，我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一切就拜托您了。”唐京飞很诚恳地说。
他偷偷瞥了潘洁一眼，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潘洁真没想到这件事进行得如此顺利。唐京飞的办法还真是高明，轻描淡写地就把他俩的嫌疑撇清了。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结果。
她脸上的泪痕犹在，心里却长吁一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东方航空客机，航班mu2861，由蓝京前往燕京。本次航班的飞行距离是1020.2千米，预计空中飞行时间一小时四十八分钟。飞行高度9000米……”
扩音器里传来空姐温馨的安全提示。乘客们纷纷系好安全带。
“先生，请您把椅背调高，谢谢合作。”一位漂亮的空姐经过一个戴着眼罩准备睡觉的男旅客身边站下，语气温柔地提醒。
“哦，好的。”丁潜戴着眼罩，伸手在椅子扶手上胡乱摸摸，摸到了按钮按了下，把椅背调高。然后又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老师给他开的药后劲太大，弄得他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总打瞌睡。
刚刚结案的拉杆箱连环碎尸案，把死去的温欣再次牵扯进来，让他的精神一度濒临崩溃，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幻视，甚至是梦游。在梦里，温欣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带他做各种事情。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大白天的穿着睡衣、拖鞋坐在高速公路上，或者公园的长椅上。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
在这种情况下，他接受了老师的全面治疗，经过了一段时间，效果还不错，幻听幻视的症状减轻了，温欣出现在梦里的次数也减少了，副作用就是整天迷迷糊糊，呵欠连连。
就在这时候，他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燕京的电子邮件，署名是“蒋雨馨”。
一看到这个名字，丁潜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出那个明艳动人、才华横溢的女孩子。在封口女系列杀人案中，蒋雨馨的勇敢机智给丁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这个案子几乎让她家破人亡。后来她卖了老家的房子，带着身患重病的母亲北漂燕京，打算开创一番事业。丁潜还资助了她十万块钱。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蒋雨馨杳无音信，突然间发来了邮件，倒让丁潜很好奇。
蒋雨馨在邮件中说，自己现在已经签约了一家公司，还在他们投资的电影里做了配乐，未来还会出唱片。她现在的生活已经稳定了，希望邀请丁潜来燕京做客。
丁潜没有马上答应，跟老师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到，张洪冰倒是建议他借这个机会去燕京散散心，对心理康复有好处。
丁潜想想也对，于是跟大学和医院都请了假，买了张机票跑来燕京了。
他睡了一路，飞机着陆了，他伸了个懒腰，跟着其他旅客一起收拾行李走下飞机。他出了旅客长廊，走进大厅，发现来接站的人还不少。
丁潜掏出手机想给蒋雨馨打个电话，就感觉身后有只软绵绵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蒋雨馨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身白底绿的露肩连衣裙，干净大方，波浪长发衬一张粉妆玉琢的脸庞，令人心旷神怡。
蒋雨馨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这么多人，你怎么找到我的？”丁潜纳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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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馨伸高胳膊比量比量他的头顶：“我就找最高的那几个人，果然一找就找到了。”
丁潜摸摸脑袋，也不知道这算好话还是坏话。要是当兵打仗，他肯定也是先被狙击手瞄准的那个。
两个人一边往外机场外走，一边闲聊，丁潜简单询问了她母亲的病情。蒋雨馨说，刚来燕京那会儿，母亲水土不服，又因为父亲进了监狱着急上火，犯过一回病，了不少钱，幸亏有丁潜那十万块钱，母女俩才挺过最艰难的那几个月。
为了找到工作，蒋雨馨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在网上东市发简历，面试了不知多少次。因为长相出众，确实通过了多家公司的面试，但也遇到了很多麻烦。不少公司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嘴上承诺得天乱坠，实则居心不良，要么想把她骗到夜总会，要么去做特殊公关。蒋雨馨也是吉人天相，有惊无险，最终，幸运地被一家小有名气的传媒公司看中了。
公司对她很欣赏，在刚刚参与投资拍摄的一部电影里让蒋雨馨客串了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还推荐她演奏片中的小提琴曲。
对于一个新人，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丁潜问：“你拍的电影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上映，我到时候给你捧捧场，怎么也得去电影院钱看正版啊。”
“是个恐怖片，叫《舐血夜魔》，下个月就上映。”
“这个名字听着还挺狗血的。”
“别看名字，其实情节还蛮好的。”蒋雨馨急忙纠正，“可吓人了，我都不敢看。”
丁潜更担心了。他印象中蒋雨馨拉的都是欢快活泼，或是宛转悠扬的提琴曲。在国产恐怖片里，她的小提琴曲能拉成什么样呢？
但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多多鼓励。丁潜朝蒋雨馨竖起大拇指：“真棒，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好好努力，早日让梦想成真。”
“嗯！”丁潜的鼓励马上奏效，蒋雨馨攥起粉拳给自己打气，信心十足。
“不过，我刚才听你说，你们老板挺器重你的。这你可得长个心眼儿，万一这老头子看你长得有些姿色，心怀不轨，你可别着了他的道儿。”
蒋雨馨哈哈笑起来：“我老板跟丁医生你差不多大，不老。”
“是吗，那就更要小心了。”
“哈哈，没那么夸张啦。我老板都结婚了，一说名字你肯定知道。”
“谁呀？”
“沈强。”
“沈强？”
“投资拍过好多抗日片的那个。”
“他呀……”丁潜其实不看抗日片，对沈强这个人也没什么印象。但不管怎么说，听起来也是一个颇有实力的靠山，蒋雨馨如果能获得这样的人的赏识，倒也算不差。
蒋雨馨准备这两天抽时间带着丁潜在古都燕京转转，还跟丁潜说，过几天《舐血夜魔》要举行首映式，届时参演的演员和导演都会参加，沈强作为投资方也会来，希望丁潜也去看看。
丁潜没有拒绝，反正就是凑凑热闹。
本来蒋雨馨想带丁潜坐轻轨回市区，连旅馆都给丁潜预定好了。可是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刚听了没两句，她脸色就有点儿变了。
丁潜等她打完电话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蒋雨馨咽了口唾沫，平静一下心情：“沈强家昨天下午被一个蒙面人入室抢劫了，把沈强打成了重伤，现在在医院里。”
“有这回事儿？”丁潜也有点儿诧异。社会名流遇袭这种事可不是经常能遇见。
“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那是自然，人家是你的老板嘛。”
两个人便叫了辆出租车，赶往沈强所住的医院。
到医院门外下车，蒋雨馨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个果篮，两个人一起上楼赶到病房。
沈强住的是单间，病房里外早已经聚满了人。
沈强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朋友也不少，不乏演艺圈的明星，有几个丁潜看着都脸熟，就是想不起在哪个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见过。
在这些人中间，蒋雨馨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她进了病房，见到了头缠纱布靠坐在病床上的沈强，简单问候了几句，便很识趣地退出病房，和丁潜待在病房外。
沈强公司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其中一个身材较好，穿风衣戴眼镜很有风度的男人一直在里里外外负责接待客人，看起来是个头头。
蒋雨馨偷偷给丁潜介绍：“他是公司的总经理，还是沈强的副总，叫唐京飞。大家都管他飞哥，公司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他亲手操办，人脉特别广。”
“哦，那她呢。”丁潜指着站在沈强床边一个美貌少妇说。
“她是大嫂潘洁，沈强的妻子，长得挺漂亮吧……”
蒋雨馨发现丁潜的目光一直盯着潘洁看，就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嗔怪道：“你们男人都一样，专盯漂亮的看。差不多就行了，让人看到多失礼。”
丁潜收回了目光。他倒并非觉得潘洁有多漂亮，蒋雨馨这个容月貌的大美人在身边他都没动心呢，还不至于对潘洁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什么地方有点儿别扭。
“你怎么了，丁医生？”蒋雨馨也发现丁潜的神色跟往常不太一样。“我怎么觉着你们这位老板娘说话心不在焉呢，自己丈夫伤成这样，她总应该多表示一些关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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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馨赶紧捅捅他：“你可别乱说话，让人听到了多不好。大嫂是和沈强一起遭到袭击的。她只是伤得不重，我猜肯定是吓坏了吧，现在还不一定缓过来呢。”
“哦。”
一直到了傍晚，客人才渐渐少了。
沈强把公司所有人都叫到病房里，安慰大家不要为自己担心，继续安心工作。
唐京飞问他：“新片的首映式还要不要参加？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我可以跟剧组和制片商说一声，意外情况大家都能谅解。”
“不用不用。”沈强连连摆手，笑着说，“当初上学不好好学习，我爸打我比这还狠，这点儿伤算不了什么。”
坐在他身边的潘洁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都伤成这样还嘴硬呢，大飞说得对，你这几天就好好歇歇，养养身体，哪儿也不用去。”
沈强咧开大嘴笑着，满脸幸福的笑容：“医生都说了，我这伤不算重，不耽误干啥。首映式在下周，到时候啥事儿都没有了。答应人家的事，反悔没有诚意。”
他下定决心，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
沈强这时候注意到了站在蒋雨馨身边的丁潜，便问：“蒋雨馨，这位是谁，你男朋友吗？”
蒋雨馨俏脸绯红，耳根子都发烧，摇摇头：“他可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潘洁带着几分调笑瞧瞧蒋雨馨，又瞧瞧丁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问丁潜，“您也是演员吗？”
“我不是。”丁潜微微一笑。
“那您是……”
“我是心理医生。”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人整天净跟导演、演员打交道了，还真没怎么见过心理医生。
要是哪个知名演员宣布自己在看心理医生，那绝对是新闻。
“丁医生在国内心理学界也是很出名的。”蒋雨馨补充。
“是吗，不知丁医生擅长治疗哪方面的心理问题？”潘洁忽然来了兴趣。
“心理危机、生活问题、精神障碍都可以。”丁潜说。
“还擅长犯罪心理，他还给警察做过顾问呢。”蒋雨馨很骄傲地说。但她没注意到，潘洁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沈强来了精神，问丁潜：“这位丁医生，你真的能断案吗？心理学怎么断案？听着真新鲜。”
“我只是根据案情来分析一下罪犯的性格和心态，为警方提供一点儿建议而已，主要侦破还是要靠警察。”
“那正好，你帮我分析分析，是哪个混帐东西跑到我家去抢劫的？”沈强心直口快地说。
“这个我可不方便说，我没去过案发现场，再说，沈先生你们不是已经报警了吗，应该有警察负责调查这件事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是抢劫呢？”
“抢劫我是猜的，我从来不跟人结仇结怨，谁也犯不上找人对我下死手呀。他还把我家的现金和我老婆的首饰都抢走了。”
“这样啊。”丁潜弯腰瞧了瞧沈强包裹得圆溜溜的脑袋，还有点儿血从纱布里渗出。说道，“我有点儿不明白，您像是后脑受伤，罪犯应该是在您身后偷袭了你吧？”
“对啊，我都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就被打晕了。”
“在你家里他怎么会从背后偷袭你呢，除非罪犯早就藏在你家里了，趁你不注意才下的手。那你们夫妻当时在哪儿呢，在家还是外出了？”
“我老婆在家睡觉，我出差了。”
“这么说，就是罪犯偷偷潜入你家的时候，你的夫人没发现？”丁潜的目光落在了潘洁身上。
“我当时……在睡觉。那两天睡眠不好，吃了两片安眠药，睡得太死了，根本没听到有人进来。”潘洁把之前对沈强和警察说过的话，急忙又重复了一遍。
她也没想到，原以为应付过了丈夫和警察就完事儿了，莫名其妙却被一个心理医生问了个措手不及。
可能是跟沈强在一起有心理落差，她对外表出众的男人都不免过多留意，暗暗拿来跟丈夫比较一番。丁潜不像那些娱乐圈里的很多男星，虽然漂亮，但太浮华，很多人只是绣枕头，看着还行。像丁潜这种桀骜不驯又内敛深沉的男子实在是罕见。
她本来对丁潜抱有几分欣赏，可是却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扎人。
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里，一对犀利的眸子仿佛锥子一样刺向她，把她一下扎醒过来。
这家伙可不是唐京飞，他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怜惜。
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唐京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这家伙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现在离开，她心里顿时没底了。
“沈夫人，你当时是怎么醒的？”丁潜问。
“强子敲门把我吵醒的。”
“敲门？你睡在卧室里还锁门？”
“我一个人睡，当然害怕了。肯定要锁门啊！”潘洁不知不觉抬高了嗓门。
“少安毋躁，沈夫人，我只是随便问问，帮你分析分析。”
潘洁想说用不着你分析，你又不是警察，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还没等她开口，丁潜已经往下问了：“然后你们就被袭击了？”
“强子说，感觉卧室里藏着什么东西。我俩就在卧室里找，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抢劫犯从我们背后冲出来，把强子打昏了。把我也制服了，绑了起来，还用刀抵着我的脖子，我的脖子都流了血，我还以为要死了呢……”
潘洁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抱紧了双肩，一副担惊受怕、楚楚可怜的模样。
丁潜只是平静地望着她，没有丝毫动容，平淡地问：“然后呢？”
这家伙心是石头做的啊，一点儿都没有怜香惜玉。潘洁气得真想跳到他身上咬他两口。
“他用刀逼问我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好都告诉他了，他拿了钱和首饰就逃走了。”
丁潜点点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罪犯还戴着头套，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其余的一无所知，你再有其他问题，我就无可奉告了。”潘洁赌气地说。
“我只有一个问题。”
潘洁差点儿被气得蹦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