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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公仆形象
    28、湖南人
    为了让东州地铁早日上马,受夏闻天委托,林大可专程进京拜会国家发改委领导,碰巧周永年回家探亲,两个人同乘一架飞机,这是周永年到东州第一次回京探亲,也是丁能通上任驻京办主任以后,林大可第一次进京。
    自从周永年挂职东州市委副书记后,就与豪爽的林大可特别谈得来,周永年住独身宿舍,林大可下班后经常找周永年下棋。
    最让周永年佩服的是林大可的一身正气,君子坦荡荡,这让他看到了当年牺牲在抗洪第一线的李为民的影子,周永年常用一句诗来形容林大可:“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两个人相处时间不长,便不知不觉间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在飞机上,周永年显得满腹心事,林大可看着不爽,他关切地问:“永年,回家看老婆孩子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大可,我到东州半年了,一直在下面跑,了解了许多真实的情况,‘肖贾大案’刚过,一些人就忘了,有的人令人担心啊!”
    “永年,看来你是听到什么了,能不能和我透透底?”林大可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关。
    “大可,你在皇县干过县长,最了解那里的情况了,这几年皇县经济确实上去了,你刚去时还是个贫困县,现在已经是全国有名的百强县了,因为什么?因为钼矿啊,可是这两年皇县钼矿管理混乱,私采滥挖现象严重,我怀疑发生过大大小小多起矿难,但都被县里压下了,当地老百姓谁也不愿意谈钼矿,谈矿色变,好象钼矿背后有黑恶势力插手,老百姓都怕多嘴惹上麻烦,大可,官商勾结在全国煤矿、铁矿等矿中相当普遍,县里的钼矿会不会有这种情况?”
    周永年的话让林大可心中一紧,林大可之所以当上这个常务副市长,就是因为在皇县摸爬滚打十几年,把一个贫困县变成了全国百强县,又成功打造了博园,政绩突出上来的。何振东接了县委书记后,也是借了林大可创下的政绩光,提拔到了副市长的岗位上,何振东还是省长赵长征提的名,当年赵长征在东州任金桥区委书记时,何振东是办公室主任,那时候赵长征就觉得何振东是个能干事的干部。
    “永年,你不会怀疑我就是那个官商勾结的官吧?”林大可不悦地问。
    “大可,你想哪儿去了,要不是你要问,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些的,既然跟你说了,也是给你提个醒,对皇县的情况多留点心。”
    “永年,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带兵的出身,眼睛里从来不柔沙子,我在皇县时提拔了许多干部,但是何振东、张铁男接替我后,来了个大换血,现在跟我一起摸爬滚打的干部都不得烟抽,说实话,我对何振东的有些作法真不敢恭维。”
    “大可,别看从你爷爷那辈就在东州生活,可是你骨子里还是个湖南人。”
    林大可祖籍是湖南,爷爷当年逃难时逃到东州,一直扎根在皇县。
    “湖南人咋了?”林大可不解地问。
    “湖南人都有求索的精神,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湖南人有先忧后乐的精神,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里写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湖南人还有牺牲精神,谭嗣同有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更主要的是湖南人还有敢于革命的精神,毛主席的‘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多么豪迈!多有气势!”
    周永年侃侃而谈,林大可听着听着,终于缓过味来。
    “永年,我想起来了,嫂夫人的老家在湖南,你这么夸湖南人,明显是想老婆了,对不对?”
    “没有的事!”周永年辩解道。
    “永年,湘女多情啊,嫂夫人可是个美人坯子,你老兄艳福不浅啊!”林大可开玩笑地说。
    “大可,看不出来你个傻大兵还懂女人!”
    周永年说罢,两个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周永年和林大可走出首都机场后,丁能通和杨善水、白丽娜早就候在外面了。
    “能通,你送周书记回家,我坐善水和丽娜的车回驻京办。”林大可一挥手说。
    “得得得,我是回家探亲,用公车不合适,我还是坐大巴吧!”周永年推辞说。
    “永年,何必呢?顺路一起走吧!”
    林大可话音未落,周永年已经登上了大巴车,回身向众人挥了挥手,丁能通、杨善水、白丽娜都觉得很尴尬。
    “别愣着了,咱们走吧!”
    林大可说完,上了奔驰车。
    “林市长,周书记可真是个怪人,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市领导呢。”白丽娜一边开车一边说。
    “丽娜,领导干部要都像周书记那样做人,公私分明,纪委就形同虚设了。”林大可感佩地说。
    “周书记心中最佩服的人就是牺牲的李为民书记,听说他到东州后处处向李书记看齐。”丁能通感慨道。
    “是啊,想不到为民同志会牺牲在皇县,要是当时我在皇县……唉!”林大可惋惜地说。
    “林市长,小梅也在北京,本来今天想回皇县的,听说你来很高兴,非要在北京请你吃饭。”丁能通低声说。
    “好啊,罗小梅现在可不得了,是皇县最大的资本家,再也不是当皇县驻京办主任时候的罗小梅了!”林大可的口气里充满了失望。
    “林市长,你知道现在皇县驻京办主任是谁吗?”丁能通卖关子地说。
    “谁?”
    “罗小梅的表弟罗虎。”
    林大可听罢,紧缩眉头说:“罗小梅是把皇县驻京办当成她钼矿的驻京办了吧!”
    刚说完,白丽娜递过来一张报纸,“林市长,钼矿老板财大气粗,都上北京报纸了。”
    林大可接过报纸翻着,第二版上赫然醒目的标题是:《清江钼矿老板财大气粗,不仅买车还要买人》。
    林大可看罢,气哼哼地说:“清江钼矿老板,清江只有皇县有钼矿,这显然是皇县那帮土财主干的事。一下子买走五辆悍马,这得用多少矿工的血汗换呢!能通,这事不会是罗小梅干的吧?要不她来北京干什么?”
    “林市长,你了解小梅,她哪能干出这么低档次的事,她到北京办点事,顺便看看我。”丁能通打圆场地说。
    “能通,你为罗小梅险些丢掉了前程,我提醒你别重蹈覆辙呀!”林大可语重心长地说。
    “林市长,不怕了,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了。”丁能通笑着说。
    “怎么?你跟衣雪怎么了?”林大可吃惊地问。
    “一言难尽,林市长,抽空我再向您汇报吧!”
    29、课题
    傍晚,林大可作为东州驻京办的主管市长特意宴请了驻京办的处以上干部,在北京园驻京办的餐厅,摆了两大桌,林大可端着倒满二锅头的酒杯挨桌敬酒,非常平易近人。
    晚宴后,林大可特意将丁能通、杨善水、胡占发和荣国库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要专门听听关于驻京办转变职能课题组调研情况的汇报。
    “能通,闻天同志布置给你们的课题进行得怎么样了?”
    林大可一人发了一支烟,丁能通赶紧给林大可点上,众人也分别点上,汇报就在平和的气氛中开始了。
    “林市长,我到驻京办以后专门开了党员干部大会,又成立了课题小组,由占发和国库负责,他们已经跑了五十二家副省级以上的驻京办,地市级的驻京办也跑了将近三分之一,县驻京办也跑了十几家,还专访了香港驻京办,初步搞了一个调研报告。我看了,虽然有些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还不成熟,我建议他们再听听常到北京办事的企业家甚至到北京看病,送孩子到北京上学以及农民工等一些老百姓的意见,这个课题既然搞了,就要与时俱进,有可操作性和普遍推广的意义。”丁能通踌躇满志地说。
    “你们的想法很好,实事求是地说,驻京办事处在中国的确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机构,是中国特色的产物,在普通老百姓和一些地方干部心目中带有几分神秘色彩,甚至有些人会问,驻京办事处在北京都忙些啥?咱们这个课题就要回答忙些啥的问题。驻京办最初的雏形是清朝时期的会馆,那是基于同乡需要自然产生的一种半官半民间的组织,当时会馆的核心功能是为进京赶考的士子提供住宿及后勤服务。有些边远的考生,考试不中,也不回家,就在会馆里一直住到下一科大考。后来,会馆的业务不断扩大,为旅居京城的各阶层同乡提供各种类型的帮助,比如经营同乡墓园,教育、义演、殡葬、慈善事业以及同乡需要的其它杂物。会馆的功能应该对你们驻京办有所启发呀!”林大可吸一口烟说。
    “是啊,1905年中国废除了科举制,会馆这一国粹级的文化现象也随之衰落了。解放以后,中国成为一个高度计划的社会,人员不能随便流动,会馆基本宣告死亡。”丁能通补充说。
    “其实,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许多好东西,现在很多人之所以那么愚蠢,完全是因为他们忘记了历史,驻京办转变职能这个课题,一定要拓宽视野,把心胸放远一些。”林大可豪放地说。
    “林市长,我们确实考虑了一些新的功能,在调研中发现,在市场经济不断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的情况下,一些驻京办以往收集信息的功能弱化了,然而,另外一种职能却在强化,那就是瞄准北京这个全国最大的人才库,从北京‘挖人’,有的驻京办已经成立了人才市场处,目的就是促进北京和当地人才资源的合理配置和跨区域交流,为两地的企业提供跨地区的人才服务,宣传展示当地的人才优惠政策,在北京了解全国最新的人才动态,反馈当地,以更好地指导当地的人才工作。”胡占发谨慎地说。
    “好,这个职能转变得好,为有志于到东州这个老工业基地发展的各类人才提供咨询和联络,人才的视野要宽一些,包括应届毕业生、在职人员、离退休专家、留学回国人员等等,驻京办要有胆量在北京这个人才高地上安营扎寨,为东州建设源源不断地输送各类人才。有些人说,驻京办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应该撤消,我就不同意这种观点,我认为驻京办的功大于过,利大于弊,各地驻京办都为家乡的建设和首都的繁荣稳定做出了贡献。文革时期,各地驻京办被污蔑为盗取中央情报的特务组织,予以取消,不是也有‘死不悔改’的,转入地下一直坚持到改革开放吗?”林大可动情地说。
    “是啊,改革开放初期,驻京办主要担负着接待当地政府官员和为地方经济建设招商引资、收集信息的任务,各地选派精兵强将、麾师京城,为当地的建设施展浑身解数,为中央政策的贯彻和落实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杨善水感慨地说。
    “善水,你就是改革开放初期到的北京吧?”林大可饶有兴趣地问。
    “是啊,当时我大学刚毕业被分配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没几天,就被派到了驻京办一干就是二十年啊!”杨善水慨叹道。
    “这些年,驻京办为东州可没少做贡献啊,远的不说,能通的前任老主任就争取了国家投资一百亿的五十万吨纸浆项目落户到了东州,还为东州钢铁厂争取到了三个亿的技术改革贷款和近一千三百万美元的外汇额度,为东州引进的外资和内资就不用说了,每年都在十亿美金左右。能通就更有本事了,在博会开幕那天,竟包了一架波音737客机把包括有关领导以及经济界、文化界、新闻界的知名人士,著名专家,学者总计有一百四五十人的中央高层代表团送到了开幕现场,开创了东州有史以来对外交流和外事活动之先例呀!”
    林大可说完,哈哈大笑,众人也附和着笑起来。
    “林市长,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为进京的农民工服好务。目前东州进京打工的农民工越来越多,问题也应接不暇,驻京办应该在这个方面发挥作用,不仅仅要为地方党政官员做好服务,更应该为东州的农民工服好务。”荣国库补充道。
    “国库说到了点子上了,我建议驻京办专门设立个农民工服务处,专门为进京农民工解决实际问题,让咱东州的农民工打工有靠山!”林大可很兴奋,他又续了一支烟说。
    “林市长,其实,驻京办转变职能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国家也应该下决心改变各部委配置资源权力太大的问题。”丁能通无奈地说。
    “是啊,国家某些权力部门在宏观调控中沿袭计划经济时代的做法,看上去很奏效,但实际上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更有甚者,在运用行政手段的过程中,强化了部门权力,扩大了部门权力,有些部门甚至成了利益主体,权力部门化了,权力利益化了。这几年尽管国务院要求各部门减少审批手续,把一些不必审批的项目改为审核,备案制,但实际上,除了那些无关紧要、早就过时的审批项目被废除了之外,那些‘含金量’高的并没有废除,不仅如此,有些部门还借宏观调控,新立了不少审批项目,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政府不跑部就办不成事啊!”
    “所谓跑‘部’‘钱’进就是投其所好,某部某委某司局的负责人有什么喜好,我们都了如指掌,这些年我可没少陪他们打牌、喝酒、旅游、买字画、买古玩。有一次为了搞定一位副司长,我都喝吐了血。之后还借着酒劲儿陪他玩了通宵麻将,当时真实是苦不堪言啊!”杨善水牢骚满腹地说。
    众人听到这儿都沉默了,丁能通递给杨善水一支烟,给他点上火说:“善水,越是这样,驻京办才越应该调整和改革,只有改革才能顺应时代发展的需要,更好地发挥促进地方经济建设的功能。”
    丁能通话音刚落,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他看了一下内容,是罗小梅发来的,丁能通把短信给林大可看了看,意思是请领导决定时间,林大可见问题讨论得差不多了,又指示了几点意见,才宣布结束。
    众人走后,林大可和丁能通才走出房间。
    30、爱欲横流
    药王庙社区项目就要签约了,不日内香港黄河集团董事局主席黄瀚晨就将抵达东州,林娟娟却为筹不到项目资金娇眉紧锁。
    按着郑卫国出的主意,林娟娟早早地将红色宝马停在了市社保局大门的对面,她与房成高约好了,今天是林娟娟的生日,她要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让房成高记住她们刻骨铭心的爱情,她要利用爱情让房成高为自己赴汤蹈火。
    房成高这几天情绪很不好,他因为大名留在了北都大饭店后厨的喜好单子上,被洪文山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做梦也没想到省委书记林白会陪同日本客人跑到后厨去,人要点背起来放屁都砸脚后跟。
    每当房成高最苦闷的时候,他都想找林娟娟倾诉,他觉得自己与林娟娟的情虽然源于性,但止于爱,房成高确信自己的确爱上了这个妩媚的女人,赤裸的欲望,让房成高彻底迷失在人性与道德的十字路口……
    房成高早早地就打发司机走了,他一直等到社保局大楼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拎着皮包上了电梯。
    自从被洪文山骂过后,房成高收敛了不少,但是欲望犹如毒瘾,越想戒掉,瘾就越大,爱情也许有罪,但是可恕,房成高原本就不是浪荡成性的公子,他只是被林娟娟的媚给征服了,这个懂得各种做爱技巧的女人,充满了令人堕落的致命吸引力!
    房成高不知道林娟娟的媚来源于她深埋在美丽外表下的野心和欲望,一个有野心的漂亮女人,她的媚就是充满快感的毒素,何况林娟娟的媚是从典雅端庄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不仅媚态撩人,而且洋溢着黑洞般的魔力。
    房成高着魔了,他断定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自己注定要为这个女人生,为这个女人死,爱情的确是要死的,不是人死,就是心死,谁动了心,谁就会伤心。房成高情愿将来死的是自己,因为从古到今都是如此,能在前死,做鬼也风流。
    林娟娟开着红色宝马车沿着黑水河缓缓行驶在东州最具魅力的滨河路上,夕阳正挂在远方的豁口处,天空一片昏红,黑水河在日光返照下,显得无比璀璨。
    “娟娟,生日想怎么过?”房成高一见到林娟娟所有烦恼都会转化成雄性荷尔蒙,他一边吸烟一边踌躇满志地问。
    “我想让你一次爱个够!”林娟娟脸上荡漾着迷人的妩媚,挑逗般地说。
    “听着像是要诀别!”房成高漫不经心地说。
    “别瞎说,怪不吉利的,人家今天可是过生日!”林娟娟嗔得越发妩媚。
    “娟娟,你知道生日是什么?”
    “是什么?”
    “就是一生一世地日!”房成高淫邪地说。
    “讨厌!一点都没有美感,应该是一生一世地爱!”
    “娟娟,我爱你!”房成高突然认真地说。
    林娟娟一踩刹车,宝马车停在了路边,林娟娟直勾勾地看着房成高,一双充满诱惑的媚眼,几乎将房成高电晕,为了这双眼睛,房成高可以豁出去一切。
    “高哥,你能为我付出一切吗?”林娟娟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
    “哪怕是生命!”房成高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傻瓜,我不想要你的命,你死了,我去爱谁?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成吗?”林娟娟自信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目标了。
    “说吧,什么事?”房成高一幅大丈夫的气概。
    “药王庙社区项目,香港黄河集团马上就要与市政府签约了,原来只建五星级酒店,我的资金还能应付,现在多了个国际会展中心,我就应付不了了,可是,我又不想把这块蛋糕拱手让给别人,这个项目稳赚的,高哥,你得帮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在银行贷款?”
    “银行贷款太麻烦,条条框框又多,怕是来不及了,你管着几十亿的社保基金,存在商业银行多可惜呀,不如贷给我十亿,让它利滚利,钱生钱,社保基金越多,你的政绩越大,一举两得多好!”林娟娟狐媚地说。
    房成高听罢,半天没说话。
    “行不行啊,高哥?”林娟娟娇滴滴地问。
    “娟娟,社保基金是老百姓的保命钱,万一砸进去,你我都自身难保啊!”房成高为难地说。
    “高哥,这么好的项目怎么能砸进去,还说什么你爱我,为我可以付出一切,贷点款都不行,全是骗人的鬼话!”林娟娟性感的嘴唇一撅嗔怪地说。
    “娟娟,我也没说不行啊,只是这件事太大了,要是让洪书记知道了,非吃了我不可。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办,只要何振东点头,事儿就好办了。他是主管市长,有权决定贷还是不贷。”房成高诡谲地说。
    “那怎么才能让何市长点头呢?”林娟娟迫不及待地问。
    “你不是和苏红袖是好朋友吗?哪天你让苏红约何振东出来,我们四个人打麻将,我们三个一起做何振东的工作,准行,何况苏红袖还有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
    “温柔乡啊!谁能扛住苏红袖的丰乳肥臀啊!”
    “坏蛋!你是不是也扛不住啊!?”林娟娟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揪住房成高的耳朵质问道。
    “宝贝儿,我现在就快扛不住了……还是快回温柔乡吧。”
    林娟娟咯咯笑着将车缓缓驶向水岸都的别墅区,房成高的魂也跟着林娟娟的灵与肉走进了诱人的爱欲人生。
    31、签约
    签约仪式前,香港黄河集团董事局主席黄瀚晨再一次抵达了北京,在水敬洪的陪同下,打理完北京的业务后,在丁能通和北京园总经理朱明丽的陪同下,乘机抵达东州国际机场。
    为了造势,洪文山特意嘱咐丁能通带几家北京的媒体记者跟过来,丁能通不负重托,一下子带来国家级媒体记者三四十人。
    黄瀚晨走出机舱时,被眼前迎接他的热烈场面惊呆了,迎面是大红横幅:“热烈欢迎香港黄河集团董事局主席黄瀚晨先生一行莅临东州”,奔驰车队、鲜、掌声、大红地毯,最先迎上来的是东州市市长夏闻天,他与黄瀚晨热情握手后,将黄瀚晨引见给市委书记洪文山。
    洪文山握着黄瀚晨的手热情地说:“黄先生是个有战略眼光的投资家,欢迎黄先生到东州来投资,我代表东州人民欢迎你!”
    “洪书记,太客气了,我的老母亲曾经在东州求过学,我对东州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啊!”
    黄瀚晨说罢,众人哈哈大笑。
    夏闻天一一介绍了赵国光、张宏昌、周永年、林大可、何振东、邓大海等市领导,黄瀚晨、水敬洪、朱明丽等一一与市领导握手。
    洪文山陪黄瀚晨上了第一辆奔驰车,夏闻天、丁能通陪水敬洪上了第二辆奔驰车,其他领导也分别陪香港客人上了车。
    奔驰车队在十三辆交警摩托车队以及市公安局警备处前导车的引领下,可谓浩浩荡荡,风风光光驶上东州机场高速公路。
    欢迎晚宴在草河口迎宾馆举行,东州市四大班子领导都参加了晚宴,高规格的接待让黄瀚晨非常满意。
    晚宴上,黄瀚晨郑重地介绍了药王庙社区的合作伙伴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娟娟和总经理郑卫国,郑卫国很低调,林娟娟风情万种地给每位市领导敬了酒。
    气氛虽然很和谐,但是夏闻天的心头掠过一丝阴影,他觉得凭香港黄河集团的实力,完全可以独揽这个项目,为什么要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氏集团合作呢?
    夏闻天很反感林娟娟身上散发出来的狐媚之气,他觉得为了不出意外,应该让丁能通通过郑卫国了解一下林氏集团的实力。
    夏闻天叫过丁能通耳语了几句,丁能通点了点头,然后说:“夏市长,我一担挑找我有点事,我想先走一步。”
    夏闻天点头同意了,丁能通如释重负地走出宴会大厅。
    石存山得知丁能通回东州后,迫不及待地想找他谈一谈,原因很简单,衣梅得知衣雪与丁能通离婚的消息后非常震惊,特意让石存山找丁能通谈谈,看看两个人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丁能通也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个既是老同学又是一担挑的好友了,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迎面碰上了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苏红袖。
    苏红袖是来采访报导黄瀚晨一行的,同时负责陪同北京来的新闻记者们,苏红袖风摆荷塘般扭动着s型的身躯,略带醉意地问:“通哥,怎么当逃兵了?”
    “有点急事!”丁能通敷衍着回答。
    “通哥,听说你和衣雪闹离婚了,是真的吗?”苏红袖口无遮拦地问,一副长舌妇的嘴脸。
    丁能通最讨厌别人谈及他和衣雪,没好气地扔了一句:“苏红袖,我离婚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转身走时,曾经的深爱触动了内心最隐秘的情感,晚风迎面吹来,泪水竟然濡湿了丁能通的眼睛。
    32、《大拆迁》
    石存山和丁能通找了一家叫吧得嘴杀猪菜的小酒店,随便要了两个菜,又要了两瓶东州大曲,准备一醉方休。
    石存山这段时间案子缠身,很长时间没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两个人都把不住自己,三杯酒下肚都打开了话匣子。
    “能通,你和衣雪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存山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衣雪没告诉你们?”
    “告诉我们什么?每次衣雪给衣梅打电话都哭得跟泪人似的,怎么想当陈世美呀!”石存山讥讽地问。
    “我知道我在你和衣梅的眼里一直就是陈世美,不象你永远是英雄!”丁能通自斟自饮地说。
    “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当成陈世美了?我是在问你那么好的媳妇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存山也干了一杯酒逼问道。
    “别问了,存山,就算我对不起衣雪。”
    “什么叫就算呢?你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娘俩儿,大老远地你把人家娘俩扔在异国他乡,你整天天酒地的,让衣雪整天守活寡,我要是衣雪非给你戴顶绿帽子不可!”
    石存山不提到绿帽子还好,一提绿帽子,丁能通一下子火了,“石存山,绿帽子我早就戴上了,而且是洋绿帽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石存山听罢,圆睁二目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衣雪会红杏出墙?”石存山喃喃地问。
    丁能通痛苦地端起酒杯连干了两杯,石存山缓和了一下口气,轻轻拍了拍丁能通的手,然后掏出烟递给丁能通一支,两个人互相点上火,半天没说话。
    “能通,事儿既然发生了,就想开点吧,我听说那个罗小梅还在纠缠你,我提醒你,这个女人水很深,小心别把自己淹着!”石存山深吸一口烟说。
    “存山,你好象知道了什么?”丁能通警觉地问。
    “反正你得加小心,色子头上一把刀,你现在孤身一人了,小心别掉进温柔井里淹死!”
    “有这么严重吗?”
    “等着瞧吧,狐狸尾巴早晚露出来!”
    “存山,我也提醒你,常务副市长林大可和副市长何振东可都当过皇县父母官,没有证据可别乱怀疑人,弄不好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前程!”丁能通不温不火地提醒道。
    “能通,我也不是吓大的,当年肖鸿林、贾朝轩猖狂不,我都没惧,不照样栽在我手里。为什么?咱们行的正走的端啊!”
    “存山,我提醒你,林大可和何振东是两种人,走的不是一条道。”
    “这话我同意,林大可的司机和杜心海是战友,林市长的儿子在邻省的大学读书,有一次林市长从东州去邻省开会,正在家中休假的儿子想搭便车去学校,就上了车,林市长一上车看到坐在车里的儿子,毫不留情地把孩子从车上轰了下来。她媳妇上班远,又不会骑自行车,每天都挤公共汽车,林市长从来没用公车送过夫人上下班。”
    两个人正说得起劲,丁能通手机响了,他接听后才知道是顾怀远打来的,顾怀远告诉丁能通金冉冉的小说出版社很看好,同意出版了,丁能通听罢很高兴。
    “怀远,我回东州了,正在和石存山喝酒,你过来吧,我很想听听你这个大作家的心得。”
    “我在电视里看见你了,好吧,你们在哪儿?”
    丁能通说了地址,顾怀远说一会儿就到。
    “能通,顾怀远这小子我很佩服,能够出污泥而不染,而且离开官场也能活,不简单,现在官场上有不少官混子,虽然地位熬的挺高,但是屁本事没有,离开官场让他养活自己,他连下岗工人都不如。”
    “存山,你这话太偏激了,郑卫国就给林娟娟的林氏集团当总经理呢。”
    “郑卫国给肖鸿林当过秘书,肖鸿林虽然腐败掉了,但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丁能通不给肖鸿林当秘书也未必出息成这样!”
    石存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整天打打杀杀地出口伤人惯了,丁能通不挑他的理。
    “我跟怀远不能比,怀远在市政府办公厅是公认的大才子,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有政治头脑,如果不是跟错了人,保证是个政治明星。”
    丁能通正说着,顾怀远推门走了进来,石存山说:“说曹操,曹操到,怀远,这儿呢!”
    顾怀远一挥手走了过来。
    “你们哥俩好雅兴啊!”顾怀远与丁能通、石存山握了握手说。
    三个人重新落座,丁能通又重新要了酒菜。
    “怀远,想不到冉冉的小说真的能出版,我替冉冉谢谢你,先敬你一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后,石存山问:“能通,谁是冉冉?”
    “一个朋友,在周书记家做过保姆,现在是人大的研究生。”丁能通轻描淡写地说。
    “能通,跟存山还打马虎眼,我看是红颜知己吧,要不你为她的事会这么上心!”顾怀远一句话捅破了窗户纸。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丁能通脸泛红晕,连忙解释。
    “丁能通,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在北京城一点也不老实呀,难怪你的婚姻走到了头……”石存山自知在顾怀远面前说走了嘴,连忙转移话题,“怀远,又写什么大作了?”
    “最近正在酝酿一部新的长篇小说。”顾怀远深沉地说。
    “什么名字?”丁能通颇感兴趣地问。
    “《大拆迁》。”
    “怎么会想到这个主题?”丁能通不解地问。
    “是受药王庙社区项目的启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自从市政府有意动迁药王庙社区后,那里的老百姓群情激愤。傍晚的东州新闻报导,今天白天市政府和香港黄河集团已经就开发药王庙社区的项目签了约,说明这件事板上定钉了,我担心即将失去家园的老百姓会闹起来,我将全程跟踪这件事,以动迁药王庙社区为背景,写一篇长篇小说《大拆迁》,专门揭示在拆迁过程中老百姓的苦辣酸甜、喜怒哀乐。”顾怀远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的事情老百姓怕是不会有乐,也不会有甜啊!”石存山感慨地说。
    “你们啊,纯属杞人忧天,这次开发药王庙社区,市政府已经和香港黄河集团达成协议,按周围市场价足额补偿动迁户,要让他们在附近能买得起房。”丁能通笑了笑说。
    “能通,你在北京呆得太久了,整天接待的都是上层人物,根本不了解老百姓的疾苦,药王庙社区房龄虽然短则七八年,长则十几年,但是百分之八十的户型都是小户型,有的甚至只有三五十平米,而现在不要说市中心盖的新楼没有低于六七十平米的,你就是足额补发动迁款,一部分老百姓在附近也买不起房子,何况药王庙社区除了八百户《清江日报》的职工外,大部分都是下岗职工,人家三四千户老百姓在市中心住的好好的,你们为了一个什么狗屁项目就让人家搬到郊区去了,许多在市中心可以享受到的软环境怎么补偿?”顾怀远语气有些激动,好象丁能通就是决策者。
    “顾怀远,你离开市政府才几天呀,怎么觉得你好象没在市政府呆过似的!”丁能通揶揄道。
    “我看怀远说得有道理,你比如人家的孩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学校上学,走十分钟就到了,你给人家动迁了,人家只能在郊区买房子,孩子上学得挤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老人得了心脏病,十分钟到市人民医院抢救过来了,搬到郊区打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死了,要是在国外,这种软环境的补偿比房子本身的补偿都高。”石存山抱不平地说。
    “国外是法治,我们还没有摆脱人治的羁绊呀!就说德国吧,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当年在距离柏林不远的波茨坦修建了一座行宫。有一次,他在登高远眺波茨坦市的全景时,视线却被挨着宫殿的一座磨坊挡住了。威廉一世非常扫兴。但他毕竟还是爱自己子民的,他想以一种公道的方式来解决,于是派人前去协商,希望能够买下磨坊。不料,磨坊主称这座磨坊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无论什么方式,他始终不肯搬。面对这样的钉子户,威廉‘龙颜’震怒,派人把磨坊给拆了。磨坊主被拆迁时没有做任何反抗,而第二天,他便一纸诉状把国家元首告上了法庭,地方法院受理后,判决威廉一世败诉。威廉一世必须‘恢复原状’,以赔偿损失。尽管威廉一世贵为一国之君,拿到判决书也只好遵照执行。在历经了数个统治者后,如今,那个磨坊,作为德国司法独立的象征,仍像纪念碑一样屹立在德国的土地上。相比之下,我们不要说老百姓的房屋了,就是文物古迹又拆了多少?”顾怀远侃侃而谈。
    “怀远就是有见识,这些年我们的法律出台了不少,但是执行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开发商霸王拆迁,老百姓有几个告得赢的?”石存山愤愤地说。
    “那东州的发展怎么办?身为东州的市民就不应该为东州的发展做点贡献?”丁能通较真儿地问。
    “能通,亏你还是驻京办主任,国家三令五申严禁大拆大建,要以人为本,关注民生,难道你不清楚?”顾怀远反问道。
    “能通,我看怀远的观点你应该跟夏市长渗透渗透,夏市长毕竟来东州时间不长,对东州的情况了解不深。”石存山溜缝儿地说。
    “能通,何况这个项目还掺和着林氏集团,林氏集团的总经理是郑卫国,报复心理很重,林娟娟又和洪书记的前任秘书房成高关系暧昧,我担心郑卫国在这个项目中不会起到好作用,你还不知道郑卫国吗,一个野心勃勃的冒险家。做梦都想当市长、省长,现在他的政治野心破灭了,有可能利用林娟娟的林氏集团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顾怀远严肃地说。
    “怀远,你有点危言耸听了,有那么严重吗?卫国的结局是惨了点,但也不至于干傻事呀!”丁能通护短地说。
    “能不能干傻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顾怀远无奈地苦笑道。
    三个人喝到半夜才散,顾怀远的话久久地萦绕在丁能通的耳边,好奇心驱使,他打车直奔药王庙社区。
    夏末的微风透过车窗吹得丁能通酒往上涌,快到药王庙社区时,他实在忍不住了,让司机停了车,他扶着一棵树大口地吐了起来,吐净了以后,头不怎么晕了,可是胃里却空荡荡的,他扔给出租司机十块钱,掏出了手纸擦了擦嘴,一个人像幽灵一样向药王庙社区走。
    已经是半夜了,但是大老远就看到马路上三五成群,七八个人一堆,十几个人一伙地议论着什么,他往药王庙社区里面走,成帮结伙的人群更多了,老百姓真的睡不着了,他们正在为即将失去家园而忧心冲冲。
    丁能通凑到人群里,想听个究竟,但是他凑到哪群人中,哪群人就不议论了,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看来老百姓很警觉,丁能通这才体味到顾怀远说得有道理。
    33、警示教育
    第二天早晨,黄瀚晨和水敬洪一行便登上直飞香港的飞机,四大班子又是一番大张旗鼓地隆重送行。
    下午,在市政府礼堂召开了党员干部警示大会,由于会议的严肃性,任何人不许请假。丁能通没有回北京,而且上午杨善水也从北京飞到东州参加会议,黄梦然由于一直在东州负责房地产开发,也参加了大会。大会由市委副书记周永年亲自主持,四大班子领导全部参加了会议。
    周永年先来了个开场白:
    “同志们,东州市发生的肖鸿林、贾朝轩等人腐败案件,其领导职位之高,赃款数额之大,涉案人员之多,在清江省是旷古空前的,不能不叫人震惊,这场腐败大案虽然尘埃落定了,但是留给我们的思考才刚刚开始。历史无数次印证着权力与腐败之间的某种不解之缘,道德沦落者职务越高,对社会造成的损害就越大,他们把商品交换到党内政治生活中来,开辟权钱交易的市场,以权力大小论价,以亲疏远近划定势力范围,把党风搞得庸俗不堪,乌烟瘴气。当党的原则被拿来称斤论两,人际关系商品化,庸俗化的时候,权力维系的团伙势力就会严重地侵蚀和影响党的政治生活质量,削弱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人的欲望离不开物质,这是唯物主义的必然昭示,但是人的欲望可以凭理性修养去控制,这才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这些人的价值观在骄奢淫逸的生活中嬗变,认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正是这种罪恶经验之谈的背向积累,才构成霉烂变异的私欲放纵,形成了对当权者腐蚀的毒素。肖鸿林在博园建设上下了很大功夫,东州确实美起来了,但是,每一项工程的背后都有一笔肮脏的交易,都给肖大市长增加一笔不小的灰色收入,真可谓名利双收。贾朝轩在中央党校学习时,根本无心听课,在一年的学习时间内,多次去境外赌博,输掉了大笔公款,而他的考试成绩和论文竟然是优秀,知情者说,是秘书的捉刀代笔之作,他的假面具是优等生,他的真面目则是一个拥有可怕、阴暗心理的大胆赌徒。可惜了人家秘书同志把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了一个赌徒身上。原驻京办副主任钱学礼工作敷衍塞责,十分热衷于灯红酒绿的场所,甚至成了酒店的常客,在那里与小姐勾搭成奸,不能自拔,整日声色犬马,追求低级趣味,先后与多个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令人作呕,几年中在五个女人身上就耗费了九十三万之巨。袁锡藩在办公室的墙上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幅条幅:‘为官云中雾,做人当自清’。其实,他一直在为官的云雾遮掩下大肆受贿,后一句则是供人观看、掩人耳目的自我标榜,当腐败分子们站在法庭上振振有词地深挖犯罪的思想根源时,人们大惑不解:这些懂得政策,通晓法律,有学识水平的官员们既然什么都懂,怎么就犯了罪了呢?就让他们自己告诉大家吧。”
    第一个上台的是原东州市副市长袁锡藩,他面容苍白悲苦,情绪激动,声音颤抖,几近哭诉地说:
    “今天我站在人民政府庄严的礼堂里,悔恨交加,无法用语言表达复杂的心情,台上台下,虽然是一步之遥,却是万丈深渊啊!……我出身在工人家庭……”
    随着袁锡藩痛哭流涕的忏悔,丁能通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肖贾大案”案发时一幕幕的情景,当时的场面惊心动魄,仿佛就在昨天,耳畔又回响起了肖鸿林、贾朝轩的声音。
    正当丁能通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时候,袁锡藩已经在哭诉中结束了发言,紧接着上台的是原东州市政府驻京办副主任钱学礼。
    钱学礼上台后,丁能通、黄梦然和杨善水深受震动,毕竟在一起工作多年,杨善水的表情更复杂,他和钱学礼都是驻京办的老人,大学刚毕业就被分配到了驻京办,风风雨雨二十年,把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驻京办,如今的钱学礼成了阶下囚,杨善水怎么能不感慨万千呢!
    “我怀着深深的愧疚向政府、向东州人民谢罪。我辜负了党和人民的重托,愧对父母师长对我的教诲,也对不起多年共事的驻京办的同事和朋友,我所犯的罪行也使他们蒙受了耻辱和不幸,此时此刻,我撕心裂肺、追悔莫及。我之所以走上犯罪的道路,从主观上讲,是个人信仰上的变异……”
    此时,杨善水向丁能通身边靠了靠小声地说:“能通,现在的钱学礼与以前的钱学礼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善水,我怎么觉得钱学礼不是在忏悔,倒像是在表演。”丁能通鄙视地说。
    “我听说上台忏悔一次能减刑两到三年,他和袁锡藩一个是死缓,一个是无期,这一上台,有可能改成二十年,所以被判的贪官都愿意上台忏悔!”
    “还有这么一说?”
    “不光有这么一说,我听说贪官和一般的囚犯待遇也不一样,袁锡藩和钱学礼都住的单间,可以在监狱的食堂宴请客人,而且还可以与外界通电话。”杨善水神神秘秘地说。
    “别逗了善水,我怎么听着蹲监狱跟住宾馆似的呢!”丁能通不屑地说。
    “信不信由你,说不定袁锡藩或钱学礼哪天会给你打电话,求你在北京给某某狱警的孩子找工作呢。”
    “善水,你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丁能通刚说完,黄梦然猛然从身边站起来走了,看样子像是去了洗手间,但是直到警示大会结束,也没见黄梦然回来。
    丁能通觉得黄梦然的做派越来越像钱学礼,最近这阵子,没能当上驻京办一把手,心里不痛快,有点破罐子破摔。丁能通心想,决不能让黄梦然滑下去,应该找他谈谈了。
    34、交易
    就在警示教育大会的当天晚上,苏红袖开车把何振东接到了北都大饭店,房成高和林娟娟早就恭候在旋转门外,苏红袖的车刚停下,林娟娟风情万种地开了车门。
    “何市长,今晚三缺一,就怕您忙来不了,还是红袖有面子。”
    “要不是成高老弟说有事相商,我还真不一定来,药王庙社区的老百姓怕是要闹事,娟娟,我这个主管市长得为你们开发商保驾护航啊!”
    “何市长可真是日理万机呀!”林娟娟挎住何振东的胳膊,扭捏作态地说。
    “成高,先陪我洗个澡吧,太累了,解解乏!”何振东疲怠地说。
    四个人进了北都大饭店的桑拿中心,房成高陪何振东进了贵宾室,两个人泡在冲浪浴池里,何振东感慨地说:“成高,你说这个副市长有什么意思?一点都不自由,走哪儿都有人认识你,哪像当区长、县委书记的时候,洗个澡也不象现在这样躲躲闪闪的。”
    “大哥,话要这么说,我当秘书的时候,都觉得比当这个社保局局长风光。”
    “那是啊,市委书记的秘书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啊!我那个秘书现在很快就把我控制了,电话他先接,文件他先看,情书他先拆!”
    “大哥,就凭您这魅力,收几封情书很正常!”
    “老弟,我身边竟是俗女人,我最近喜欢上一位女明星,要是能和她睡上一宿,不枉此生啊!”
    “大哥,演过什么,让你这么难忘?”
    “就是专演言情片,外号小玉女,长得像韩国女明星全智贤的那个。”何振东垂涎欲滴地说。
    “王端端呀!大哥,这有啥难的。”房成高吊足胃口地说。
    “老弟,你有办法?”何振东贪婪地问。
    “大哥,娟娟向社保局贷款的事……”
    “在社保局下属的企业年金发展中心拆借十个亿吧。”
    “那担保企业找谁好呢?”
    “在东州效益最好的企业就是钼矿,我出面找罗小梅的公司担保吧。”
    “利益怎么定呢?”
    “民间拆借怎么也得10%以上,既然老弟说话了,社保基金又不是你的自留地,就按6.8%吧,略高于银行利息,说实在的,这么多社保基金存在银行里,一年的利息最多只有2%,我早就想给社保基金找个钱生钱的路了。”
    “可是国家规定得太死,只许存在银行,或买国债。”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哪个城市也没闲着,如果社保基金仅限于看守与消耗,基金就等于一天天在贬值;如果想让基金保值增值,就必须走投资这条路,目前在东州投资最好的项目就是房地产,不过,这毕竟是违规的行为,成高,要绝对保密!”
    “放心吧,有你大老板撑腰,我保证把这笔钱用好。”
    “好了,该办的事说完了,快说说怎么把小玉女搞到手!”何振东迫不及待地问。
    “大哥,回头我让娟娟注册个影视公司,选个好剧本,让小玉女演女主角,多给点钱,还怕她不上钩?”房成高诡谲地说。
    “真有你的,老弟,就这么办!”
    何振东听罢,淫邪地哈哈大笑。
    “大哥,你不怕红袖知道了吃醋?”
    “成高,你千万嘱咐娟娟别向她漏半点口风,这个小姑奶奶可得罪不起,你大哥我的事她知道的太多了。”
    “大哥,想不到你也有怕的人!”
    “没办法,谁让你大哥我好这一口,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小子要不是林娟娟投怀送抱,会给她办这么大的事?这就叫宁在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何振东说罢,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咱们出去吧,娟娟和红袖怕是洗完了,今晚咱们打八圈,看看你的手气。”
    “成高,上次你可没少赢,你小子是情场赌场都得意,风水轮流转,今天大哥要好好露一手。”
    两个人说罢,简单冲了冲淋浴,穿着浴衣走出贵宾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