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见
几日后，韩文渊带人抵达天运关，朝廷军入关之后，他便来了靖安军大营。
刚一到，韩文渊就闯进靖安王世子的营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姓顾的，你让两个姑娘带兵去打那种绝户的仗，还差点死在战场上，你他娘的要点儿脸吗？”
顾承文虽是靖安王世子，但他显然有些害怕韩文渊。
两家是世交，韩文渊又是同辈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小时候连皇子都打过，别说他一个靖安王世子。
“韩大哥，你听我说啊，这件事完全是意外……”
“来之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南宁军训练有素，聂藏锋能征善战，让你只围不打，你听不懂是吗？”
“韩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此时顾雪扬和韩素一行人得到消息也来到大帐之中，顾承文连忙求救般看向自己的妹妹。
顾雪扬连忙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为什么？”
能让韩文策如此动容，想必事关那位水云楼的云清幽姑娘。
“行了，你们赶紧动身回京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
韩素声线颤抖着喊了一声，“阿娘……”
沈南风有些不放心，命令随从在原地等着，自己却跟了上去。
最终化作一句：“阿娘这些年过得可好？”
“韩文君！你想死是吗？谁给你的权力左右战事？还敢带着人死守沉阳谷？你不要命，连累了郡主殿下怎么办？”
随后又很是着急的与韩素二人告别。
“素儿，你长大了。”
沈南风摇了摇头，“韩姑娘不必担忧，这是他必须去面对的问题，咱们动身吧。”
话音落，韩文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忧心忡忡转头出了营帐。
尽管心里早就猜到了答案。
韩素此时的身体状况虽差，但有韩二哥留下的两位高手以及韩文渊派遣的亲信护送，倒是让沈南风安心了许多。
“二哥他怎么了？”
凉亭下，母女二人见面，沉默许久，一语不发。
韩素并未回答，朝着韩文渊行了一礼。
“对了，老二，你回京之后准备一下，阿娘会亲自操办你与郡主殿下的婚事。”
本来压下去的火气，说着说着，又上来了。
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韩文策没有过多解释，沈南风却是知道他为什么着急。
韩文渊在，天运关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沈南风远远看到山顶处的凉亭内，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韩家想来是姬夫人说了算，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赶紧完婚，必然会采取手段。
韩文渊看着韩素一副面容憔悴的模样，本来想责骂，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是军营！你想找死吗？！”
沈南风见势不对，连忙帮腔，“韩将军，其实……”
“本不想见你，可思来想去，愿赌服输。”
“小妹，沈兄弟，我得先一步回京，阿南和阿北两人会跟着你们，告辞！”
听完之后，韩文渊一脸错愕的看向韩素，越发愤怒。
“老二！你给老子闭嘴，你一个商人，还敢掺和军政？！滚出去！”
“就在这儿等我，不许跟上来！”
她只知道，不远处的凉亭之下，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所以若是没有这个赌注，您就真的打算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哼！这里的情况已经传回朝廷了，北镇抚司收到风声，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胆敢在圣旨下来之前扬言不会对南宁军将士追责，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
韩素瞥了沈南风一眼，二人转身就走，突然，韩文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离开靖安军军营之后，韩素掉转方向，去了沉阳谷。
此时的韩素一反常态，终于展现出身为女子柔弱的一面。
自从知道阿娘还活着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象和阿娘见面时的场景。
没等韩文策说完，韩文渊直接打断道：“老二，你是个聪明人，没必要与我争论什么，你该明白这是谁的意思。”
韩文渊看着韩素，想骂两句，终是没能出口。
韩素很想跑过去，但心里又充满了担忧，所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韩素此时心情复杂，并未理会跟在身后的沈南风。
韩素没有解释，沈南风也只能跟着。
凉亭之下，正是独孤丹云和沐月白。
独孤丹云深吸一口，接下面纱，神情复杂的看向韩素。
直到抵达沉阳谷外的某处山丘，韩素命令众人停下。
也想过很多要说的话，以及想问的问题，可真到了这一刻，却是无言。
这才是韩素最不想听到的话，也是她最害怕听到的话。
红衣女子头戴面纱，坐于凉亭抚琴，青衣少女扛着剑站在她身后。
韩文策一脸不满，“韩文渊，这里不是韩家，轮不到你训斥我。”
她神情动容，眼中含泪，几次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我早就说过……”
继续说道：“锦衣卫和天鉴司不对付，若是锦衣卫的人找上你，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我会给父亲写信，在京都没人可以动你。”
这个时代，长兄如父，被这般顶撞，韩文渊当即发怒，一拳砸在沙盘上，桌子应声塌陷。
独孤丹云原本恍惚的神情突然变得冷漠起来，眼神深邃的看向远处天际：
“老三杀你，是我下的命令。”
此话一出，在场的韩文策和顾雪扬皆是楞在了原地。
韩文策凑到沈南风耳边嘀咕道：“看吧，我这大哥就爱教训人，全天下就他最对，别人都是错。”
“韩姑娘，这不是回京城的方向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韩素站出来说道：“大哥，事已至此，您何必如此动怒？”
……
韩文渊大怒，“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知道了阿娘的名字，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独孤丹云言至于此，不愿继续说下去，她轻轻起身，背上瑶琴，瞥了韩素一眼，示意她跟上。
沐月白也独自离开，去往沈南风身边，为这母女二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在沉阳谷，为聂藏锋立了块碑，随我去祭拜一下吧。”
韩素心不在焉的跟上，看着眼前这个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