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自当功名利禄马上取
张一凡听了，不由得看着秦王，不过没有说话。
秦王看到，不由得有点恼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就你能为父皇、母后分忧，我难道不想么？只是……只是……”
只是自己没本事这句话，秦王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张一凡盯着他，忽然缓缓地说道：“如果你真得有心，倒是容易帮父皇做一件大事。不过我觉得你不会，伱还是钻研吃喝玩乐一道，也终归是可以让父皇、母后省心的！”
听到这话，秦王顿时有些怒了，一拍桌子道：“我就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对不对？有什么事情能帮到父皇的，我会不帮？你也太小瞧人了吧？”
张一凡对此，并不以为意，反而转头看了其他几人，特别是看了邓愈一眼，然后才缓缓地说道：“父皇准备做得一件事情，事关重大。可能会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不会有人喜欢父皇做得这件大事，但是这个事情又非做不可，关系到大明江山的稳固。你要帮父皇，可能会被很多人暗恨，你还想做么？”
听到这话，邓愈的脸色一变。
刚才大驸马看向他的一眼，他看到了。隐隐地，他感觉到其实大驸马也是要他表态。
关系到大明江山的稳固，那皇帝绝对不可能无视，以当今皇帝的性子，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当他跨步出了殿门之时，才听到身后传来秦王坚定有力地声音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父皇的儿子，我不会让你们瞧不起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张一凡认为，还是没有得好。说起来，这是你朱元璋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的问题，凭啥要开国功臣来给你的短视买单？
但是，朱元璋是开国皇帝，他的威望和能力，让他可以这么做，一般人还真阻止不了。如果从秦王这里突破，给朱元璋一个改制的由头，那或许可以避免一场悲剧。
不过秦王听了，却有点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张一凡见了，没有再多话，转身走了。
秦王听了，没有说话，一看就知道，他在思索。
张一凡听了，站住脚，转身看向他，认真地说道：“很简单，你上奏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请求父皇处罚便好！”
起床之后，就有手下来报，说秦王府那边有邀请，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去一趟。
看到他大步离去，邓氏追了一步，喊着：“爹！”
他在想着，秦王这边，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却没有多少犹豫，当即对张一凡说道：“我是大明藩王，既然事情关系到大明江山的稳固，那被人恨又如何？你说，我要不做，就不是父皇、母后的儿子！”
张一凡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开口解释道：“终身爵位，是指受爵人一辈子拥有的爵位，但是不能由子孙继承。一般爵位制，是指可以子孙继承，但是会降一级继承。而我们大明朝的爵位，却是世袭罔替，也就是子孙可以继承也不会降级！”
这时候，邓愈忽然问张一凡道：“大驸马，改为宋制，你不一样会利益受损？你的子孙怎么办？”
如果子女真有燕王那样的本事，自然就有荣华富贵！如果像秦王这样窝窝囊囊的，说真的，就算是藩王又如何，他心底一样是嫌弃的。
张一凡回到驿站之后，就赶紧补觉了，一觉睡到了傍晚才醒过来。
看到大驸马到了，秦王府门口的校尉，一个个全都毕恭毕敬，这一点，从他们的动作和神态中就能看出来。
张一凡不想处理公务，接着再睡，就这么的，便到了第三天。
但是，邓愈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说到这里，他神情又是一振，语气坚定地大声说道：“我辈叱咤风云，征战一辈子岂能为子女婆婆妈妈，有本事的，自当功名利禄马上取，何须老子为他们而小鸡肚肠！”
说真的，他当然希望自己的爵位能由子孙继承下去的。但是很明显，皇帝不可能眼看着大明江山有影响而不管。
说到这里，他怕秦王不理解，便补充说道：“对你来说，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自然有人会为你辩解，肯定你的勇气。对父皇来说，欣慰儿子的同时，也可以有这个事情为由头，正式揭开爵位改宋制的事情，算是替父皇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邓氏见了，只好转头看向秦王。
大殿之内，就剩下秦王、观音奴、邓氏和邓愈四人。
秦王听了，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有爵位的人多一些么，还能怎么的？”
如今的大驸马，已经是有儿子的了。并且他受封荣国公，也是可以传给子孙的。
听到这话，秦王没有说话，反而低下了脑袋。
过了片刻之后，外面大驸马的声音已经远去听不到了，邓愈忽然才长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年十六岁就领兵反元，没想到年纪大了心气却不如大驸马多矣！”
他之所以要说这个事情，是感觉到如果按照朱元璋自己的意思来办，他觉得朱元璋指不定会高举屠刀，杀一批开国功臣来立威。
看到他们都不说话了，张一凡便淡淡地说道：“改为宋制这个事情，父皇是肯定会做的，但是如何做，父皇应该还没想好。你要有心，就在这个方面帮到父皇。对你来说，很容易，上个奏章而已；但是其实也很难，因为你的利益，同样会受损。”
张一凡听了，转头看向邓愈说道：“我相信子孙自有子孙福，如果他们只会坐享其成的话，我怕我的子孙到时候一个个都是废物。相对别人来说，我的子孙起步已经比别人高多了，这就是我留给他们的财富，至于想要更好的，就需要他们自己努力。要不然，没有追求，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想着大妹夫是受父皇、母后之托而来，爱子之心完全能感受到，此时的秦王，也终于想做个事情证明下自己不是不孝子！
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尊重，这和前几天第一次来的时候感受完全不同。张一凡便是心中一动，感觉多了一份欣慰，该是猜测是对的。
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桌子，准备走人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又补充说道：“多少年之后，我们大明朝的爵位之多影响朝局，而文官不封爵，必然会联合那时候的皇帝对爵位采取限制，所谓物极必反，到时候被打压，可能会很凶。”
秦王没有看她，眼睛只是瞧着殿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是在发愣。
说着这话，他看向张一凡打量，已经在猜测，该不会是这个聪明过头的大妹夫进得谗言吧？
就连观音奴和邓氏听了，这一次也罕见地取得一致意见，站在秦王这边，点了点头。
张一凡看看眼前的几个人，打了个哈欠，便站起来说道：“改宋制乃是大事，父皇还没公布，谁要是泄露出去，自己承担后果。要我也承担，那没问题，毕竟是我对你们四个人说得。父皇会知道，我是为父皇分忧。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忙了一天，我歇都没歇下，就是一个通宵，我要去休息了！”
他是开国功臣中最为有名的将领之一，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自然有他的心气和骄傲。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他眼中的子女好不好，绝对不是如同秦王这样的，而是如同燕王那样才对他胃口。
说完之后，邓愈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便不再说话，转身大步而去。
秦王说完之后，看到张一凡并不回答，而丈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他也就稍微深想了下，然后也发现了爵位多了之后会怎么样？
这一下，他的脸色也难看了。
张一凡听了，当即淡淡地说道：“那二哥不妨以眼下的爵位分封，推算下百年之后的大明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爵位场景？”
作为藩王，他当然是想世袭罔替的，一个儿子继承亲王爵位，其他儿子则是郡王，躺在荣华富贵里面。
张一凡见秦王问，便给他解释道：“宋的爵位，是分一般爵位和终身爵位两种，而我们大明朝的爵位，是世袭罔替！”
真是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通宵，竟然是打麻将，这要是早之前，怕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吧！
大明朝的宗室，到了后来就是非常悲惨的。
这时候，就听秦王开口说道：“一凡，我该怎么做？”
这个大妹夫一到西安，顾不上歇息，就来忙自己的事情。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秦王确实很恨这个大妹夫，但是此时，他却是感受到了，这个大妹夫真得为自己操心了很多，确实是为自己好。
就连邓愈等人听了，也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大事，又怎么关系到大明江山的稳固了？
很显然，这个问题方面，是真得很少人能有这个远见预料到。或许有人是预料到了，但是这是朱家的事情，谁也不愿点破得罪他人。
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区别，秦王顿时不高兴地说道：“世袭罔替有什么不好？大家都会感激父皇的恩德，又是谁给父皇进谗言说什么影响大明江山的稳固，这不是找骂么？”
年轻真是好，通宵的影响似乎也不大。不过张一凡心中还是清楚，通宵有害身体，能不通宵还是别通宵了。
当今皇帝已经生了二十个儿子，并且可能还会继续生。太子朱标也已经生了五个儿子，如果他们都能成年的话，光是王爵就有二十五个可以预定的，然后要有封地……
………………
因为朝廷给不了那么多的俸禄，就拖着不给，而宗室又不能当官，不能去谋生，最后很大一部分成了叫子，饿死都有。更多的，是生了孩子之后，朝廷拖着不给承认，不承认就不用发俸禄。总之，大明后期的宗室，除了藩王等头部的宗室之外，真得很惨。
还有人推测，土木堡之变，其实就是文武之争，从此朝堂由文官掌权。大明朝的勋贵，再也没有话语权，这又何尝不是一次对爵位的反扑。
但是，百年之后，大明王朝辉有多少亲王，郡王？哪怕是他这个藩王想想，那也是非常震惊的。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区别？”秦王明显还是不理解，便疑惑地追问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不由得都看向张一凡，就算知道事关重大，可心底的好奇心却还是很强烈的，就想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
邓愈却是听懂了，顿时，脸色有点不好看。
张一凡听了，心中猜测着，该不会自己说得那番话有作用了？不过他不敢肯定，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一凡听到，脚步停了停，不过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招呼邓愈，直接走了。
邓愈一下想了很多，立刻便明白了大驸马说这种世袭罔替的爵位制，为什么会影响大明朝的江山稳固了！
想着这些，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晨光照进大殿内，天色愈发地亮了。
在张一凡说完之后，邓愈也沉默了，大殿内也安静了下来。
不过邓愈这边，却是变了脸色，陷入了沉思。
就见张一凡看向秦王，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欲恢复宋朝爵位制！”
于是，他便去了一趟秦王府。
秦王闻报，带着观音奴和邓氏一起出迎。张一凡只是一看这排场，看到了观音奴的脸色，他便真正知道，秦王听劝了。
对此，张一凡当然是很欣慰的，对这个二哥的态度，也就改变了不少。
迎入待客大殿之后，秦王便对张一凡说道：“给父皇的奏章，我已于昨日让人快马送出。但是我对领兵打仗的事儿，确实兴趣不大。像老四那样和那些大头兵同吃同住，更是做不到。你说吃喝玩乐方面，还有没有什么好点子，至少听起来好听一些的，这样也能让父皇和母后宽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