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她真的很难追 > 第90章 My Certainty(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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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证的那一天,桐城下了一场大雪,但天是晴的。
    民政局外头一排光秃秃的树,枝桠上铺着厚厚一层雪绒, 被阳光照得晃眼。
    他们十一点进去, 十一点半便出来了。江瑟坐在车上翻结婚证, 仔细看里面的照片。
    红色的底布,白色的衬衣,经典的结婚照。
    两人都笑得挺好看,看得出来领证领得挺开心。
    江瑟目光扫过照片里陆怀砚的脖颈,见上面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被抓过的痕迹,放心地挪开了眼。
    陆怀砚开着车,也没转头看她,可就是知道她的小动作。
    “怕什么?挂着个印子拍照, 等我们老了还能拿出来回味一下。”
    他是昨天下午的航班抵达桐城,在梨园街吃过晚饭陪准岳父岳母说了一小时话, 回到香树巷两人在浴室便胡闹上了。
    半个月没沾她, 这男人跟头狼见着了肉一样。
    江瑟被他弄得意识模糊, 等从浴室出来后才发觉他脖子多了一道抓痕。
    从前他们在对方脖子不小心弄出的痕迹,穿个高领毛衣,戴一条围巾基本就完事儿了。
    可明天就要领证, 穿着衬衣拍照总不能裹一条不伦不类的围巾。
    江瑟没辙,早晨刷完牙便拿着遮瑕膏给陆怀砚涂抹。
    他倒是老神在在的, 还跟她说:“结婚证上的照片除了我们谁会看?晚上去君越吃饭时再涂都来得及。”
    江瑟没理他, 给他抹一层厚厚的遮瑕膏才罢休。
    遮瑕膏自然不是万能的, 近看还是能看到点痕迹, 好在照片里看不出什么。
    车子往面馆的方向开去。
    这家面馆他们已经来了不下十次,两人都生了张叫人不容易忘记的脸。老板和老板娘都识得他们, 知道今天是陆怀砚生日,又知道两人今天领证,特地给他们加了菜。
    “你们这日子挑得好啊!”老板娘笑盈盈说,“我家闺女也是去年的一月十六出嫁,真是有缘!”
    江瑟和陆怀砚相视一笑。
    陆怀砚温和应了声:“是有缘。”
    领证的事儿,江瑟早就同家里人打过招呼。
    虽说暂时不办婚礼,但该庆贺还是要庆贺,陆怀砚直接在君越定了个最大的包间。
    江家人全都来齐了,陆怀砚又被灌了一肚子酒。
    这顿饭吃到最后,江川和余诗英都红了眼眶。
    江川喝的酒没比陆怀砚少多少,他酒量一向来很好,五六十度的白酒喝一斤都面不改色的。
    但今晚,他却是难得地有了醉意。
    一个劲儿地握着陆怀砚的手,哽着喉咙反复说:“你要对她好,要是不想再对她好了,就把她还给我,我来对她好。”
    江冶没想到从来威武的老爸也会有这么一面,有点看不下去,喊来服务员给江川整了两瓶酸奶。
    “老爸,就只是领证而已,二姐至少还要在桐城待两年。”
    江棠夹起块山药放江冶碗里,温声细语地说:“跟瑟瑟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没关系,等你以后当上爸爸要嫁女儿就知道了。所以小冶,好好吃你的山药。”
    江冶皱眉盯着碗里的山药。
    大姐故意的。
    明知道他不爱吃山药,还故意给他整不爱吃的东西让他闭嘴。
    咬下第一口山药时,便听陆怀砚郑重地同江川承诺:“您放心,我会对她好,一直对她好。”
    江瑟坐在余诗英旁边,闻言便垂下眼把江冶叫人送进来的酸奶打开,递过去给江川,说:“他要是对我不好,我会打电话和您还有妈妈说,让你们给我出气。”
    吃完饭回到香树巷,陆怀砚一把抱起她放鞋柜上,问她:“真会找你爸妈告状?”
    江瑟看他:“当然会。”
    陆怀砚说:“那要是别人欺负你了,你找不找我告状?”
    江瑟默了默:“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到我头上。”
    陆怀砚低头含住她嘴唇:“别转移话题。”
    江瑟:“……”
    他喝了不少酒,唇舌和呼吸都是滚烫的。
    江瑟闭上眼和他接吻,又听见他说:“你现在是陆太太,是我的妻子,欺负你等同于欺负我,我被人欺负了我有知情权。”
    江瑟搂住他脖颈,轻轻“嗯”了声:“好,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也要和我说。”
    陆怀砚扬眉笑一声:“那当然,我现在是你丈夫,你不给我出气,谁给我出气?”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不过现在,我们先把洞房的事儿解决了。”
    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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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春节,“忘川”正是改名为“富春河畔”。
    当初的“忘川”凭着口口相传都能成为一间网红小酒吧,“富春河畔”在江瑟的营销下自然是更出圈了。
    不仅有了加盟店,还结合中国传统文化推出了酒饮和不含酒精的香饮。
    富春河水流淌过大半个桐城,江瑟没准备让“富春河畔”离开桐城。
    每一家酒馆都只会开在富春河边。
    桐城是旅游城市,也是颇具历史厚重感的酒乡,影视城和旧区改造这两个大项目展现了市政府的野心。
    她想要借这把东风把“富春河畔”打造成桐城的文化标志,让每一个来桐城旅游的人都要慕名来富春河买一杯“富春河畔”的软饮。
    江瑟二十七岁这一年,“富春河畔”在桐城已经有将近二十家加盟店,也是在这一年,带着“富春河畔”logo的中式饮品正式在市场发售。
    江瑟过完二十七岁的生日便飞去了北城。
    一出候机厅便看见陆怀砚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等她,原先的两年之约变成了三年之约,还是聚少离多的三年,他倒是没什么不满。
    男人依旧是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鼻骨架一副金丝眼镜。
    他的气质比从前更沉稳,也更拿人。
    几乎在江瑟望过去时,陆怀砚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他冷淡的眉眼霎时染了点笑意,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提包,说:“饿了没?”
    “不饿。”
    江瑟也是一身正装,墨绿色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裙。
    陆怀砚手搭上她腰时,没忍住撇来一眼,说:“怎么又掉肉了?”
    她有一段时间因为跑酒厂的事掉肉掉得厉害,弄得陆怀砚每天都要打电话提醒她吃饭,还安排君越的大厨给她弄了个定制餐,到了饭点便叫人送过去。
    他自己忙起来其实也常常顾不得三餐,去年春节,陆行秋还在江瑟面前告状,要江瑟管管他吃饭不定时的毛病。
    江瑟闻言望了陆怀砚一眼,一眼便撞入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那目光江瑟怎么不懂?
    她在定时吃饭这问题上,可比他还要差,是五十步笑百步里的百步,半斤八两里的八两。
    江瑟温声和气地应下,之后陆怀砚打来电话提醒江瑟吃饭时,她都要先问一句:“你的那份午饭/晚饭呢?”
    两人于是隔着电话安安静静地吃饭。
    江瑟掉的那些肉花了几个月时间慢慢养了回来。
    这次见面也就比上回见面掉了一斤。
    “就掉了一斤。”她老实交代。
    陆怀砚看着她眼睑下的黑眼圈,说:“婚礼的筹备交给我,你最近好好休息。”
    江瑟“嗯”了声:“浅浅过几天回来,我答应了婚礼的会场由她来设计。”
    郭浅去年在纽约成立了一家工作室,在岑明淑的介绍下,接了几笔大单子,有一间雕塑馆的设计今年年初还拿了奖,在纽约的建筑界也算是崭露头角了。
    婚礼定在九月十七。
    四年前的这一日,江瑟离开北城回到了桐城,也是这一日,陆怀砚推开了“忘川”的木门,朝她走去。
    婚礼的举办地江瑟选在城郊的那座小庄园。
    这庄园从前是韩茵名下的,江瑟与陆怀砚领证那一年,韩茵大手一挥把一整座庄园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了江瑟,如今成了江瑟的产业。
    往年的九月,北城的天气热得不饶人,但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像话。
    受邀参加婚礼的宾客不算多,江瑟同陆怀砚亲自拟的名单,不该来的人一个都没邀请。陆进宗、岑明宏还有季云意都不在受邀名单里。
    岑家就只来了岑明淑、岑礼还有岑喻。
    作为亲家,江家人倒是全都来了,陆行秋提前一日把江家人从桐城接来,安顿在陆家老宅。
    斜阳照水的黄昏,江瑟挽着江川的手臂,在交响乐团演奏的那一曲《月光》里,缓缓走向陆怀砚。
    江川把江瑟左手交给陆怀砚的那一瞬间,甭说江川和余诗英,就连江冶那小子都悄悄红了眼眶。
    江瑟眼眶有些发热,她垂了垂眼,再抬眼时,眸子里的水雾已经散去。
    她与陆怀砚在满座高朋的祝福里,伴着落日余霞与明月清风,交换了婚戒。
    婚戒上头的蓝钻闪耀着蔚蓝的光,总叫江瑟想起幼时落水那日的天空。
    戒托背面刻着一句英文:my certainty。
    入夜后的婚宴热闹非凡,庄园的卧室都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宾客,婚宴结束后,江瑟与陆怀砚打道回了临江的别墅。
    江瑟到了地方便径直走进浴室,一动不动地泡在浴缸里。
    陆怀砚看着她问:“今晚还有力气吗?”
    “没力气了,”江瑟闭着眼说,“陆怀砚,结个婚好累。”
    陆怀砚踏入浴缸,将她抱入怀里,亲了亲她湿漉漉的脸,说:“嗯,就只累这么一次。”
    江瑟抬了抬眼睫,“但是也很开心。”
    “还能不开心么?”陆怀砚顺着脸颊亲她嘴唇,“想去哪里度蜜月?我把整个十二月腾出来,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们去个暖和点的地方,不下雪,能看到海和白沙滩。”
    “行。”
    最后的蜜月地定在了佛罗里达。
    十二月的佛州没有下雪,气候宜人得连空气都仿佛弥漫着柑橘的香气。
    他们开着敞篷车,沿着海岸线从西棕榈滩开到迈阿密的南沙滩,又从迈阿密沿着一号公路开到西樵岛。
    一号公路的这一截路就建在海上,细细长长一条,来往的车辆都开得很慢,目光往左右一看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海天一色,深邃而澄澈的蓝看得人心头泛软。
    这座地处美国最南端的岛屿也叫做落日的故乡,两人抵达一号公路的尽头时已经是傍晚,江瑟换上沙滩鞋,戴着一顶草帽到马洛里广场看日落。
    陆怀砚给她端来一杯鸡尾酒,说:“在这里看日落不能没有鸡尾酒。”
    酒杯里沉着薄荷叶和青柠檬,江瑟看一眼便道:“mojito?”
    “嗯,酒吧老板说,这是海明威最爱喝的鸡尾酒。”
    海明威的故居就在西樵岛,是许多人来这里必要打卡的地方。江瑟没准备去参观海明威的故居,倒是带了一本《流动的盛宴》。
    接过挂着白霜的酒杯,她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的酒液清爽得像夏天的傍晚,酸酸甜甜,气泡从唇腔蔓延至心脏,是一种令人微醺的甜蜜。
    夜里海岛的气温依旧是温暖的。
    江瑟喝了两杯鸡尾酒,吃了古巴风味的特色烤鱼,又拉着陆怀砚坐在沙滩看黑夜里的大西洋。
    她窝在陆怀砚怀里说:“刚你去给我续酒时,有个中美混血的小女孩儿跑过来问我是不是中国来的公主,非要和我拍照。”
    “公主?”陆怀砚笑,“嗯,没说错,的确是公主。”
    “我跟她说我不是中国来的princess,我是中国来的queen。”江瑟抿嘴笑了几声,“我还跟她说做queen比做princess要酷多了。”
    她说着便闭上眼感受温柔的海风:“陆怀砚,我们要个孩子吧。”
    陆怀砚微微怔了下,很快又“嗯”了声:“好。”
    因为江瑟临时起意的决定,陆怀砚带来的套一半没拆封。
    当年余诗英怀江棠时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顺利怀上,季云意也是调理了差不多一年才怀上岑礼。
    江瑟以为就算没再做任何安全措施,她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才会有消息。
    结果陆怀砚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没多久,她就验出了两条杠。
    那会已经二月下旬,离除夕没几天了。江瑟没经验,也不知道刚怀孕时有什么注意事项,想了想便给余诗英拨了个电话。
    那一年的除夕,余诗英同江川在北城过的,来的时候带了七八坛腌渍好的酸梅。直到江瑟顺利过了头三个月,才启程回桐城。
    两人一走,佟伯和张婶便被陆怀砚接到瑞都华府,接替江川同余诗英照顾江瑟的日常。
    “岑礼说佟伯和张婶十分想念你,干脆便让他们提前退休。”
    退休后两位老人自然是自由了,想去哪儿都成。
    江瑟是他们照顾大的,当初若不是身不由己,佟伯和张婶早就跟着她去桐城了。
    江瑟这一胎怀得不算辛苦,除了最初几个月有轻微的孕吐,没别的不适。
    反倒是卸了货之后,因为荷尔蒙的问题,有些产后抑郁的迹象。
    天一黑便会红眼眶,总有想哭的冲动。
    她习惯了隐忍,当初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全靠吃药看医生慢慢熬过去,把自己治好。
    这一次症状轻很多,但她没忍,情绪一上来便要找陆怀砚哄。
    陆怀砚哄完,来照顾她坐月子的余诗英哄。
    余诗英哄完,还有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张婶哄。
    像是把从前的委屈一气儿发泄出来。
    出了月子,荷尔蒙渐渐恢复正常,那些抑郁的情绪终于散去。
    那天的北城雪大如席。
    江瑟从床上下来,站在窗边看了好半晌雪,接着便对陆怀砚说:“去把小苹果抱过来,我想抱抱他。”
    小苹果大名陆清让,因为预产期在平安夜那日,还没出生便有了这么个可爱的小名。
    江瑟坐月子这一整月,除了喂奶几乎没抱过小苹果。
    抑郁情绪特别严重的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不是不该生这个孩子。
    孩子是她决定要生的,有这样的念头对小苹果实在是不公平,怕那些不好的情绪叫他感知到,江瑟很少抱他。
    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陆行秋便给母子俩选好了专门的育儿师和营养师。有外婆、奶奶、育儿专家、张婶和亲爸陆怀砚在,小苹果其实不缺人照顾,但他格外黏江瑟。
    吃完奶,陆怀砚要抱起他给他拍奶嗝,立马便会瘪嘴。
    可一放回妈妈怀里,嘴又不瘪了。
    陆怀砚怕江瑟累着了,把她从窗边抱起来放回床上,说:“他这会有外婆和奶奶陪着玩儿,你要是累,先睡一觉我再抱他过来。”
    江瑟望了望他。
    他这一个月瘦了不少,小苹果饿得快,隔两三小时便要喝奶,怕影响她休息,每回小苹果喝完奶他都会把孩子抱回婴儿房,拍奶嗝换尿布哄睡,几乎一整晚都没法睡。
    小苹果第二黏的人就是陆怀砚。
    明明他爸没外婆和张婶那么和蔼可亲,但就是爱他爸抱。
    江瑟也爱陆怀砚抱,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这男人总能给她带来一种很特殊的安稳感。
    陆怀砚被她这样看着,没忍住亲了亲她嘴,说:“想要我再抱一会?”
    “嗯。”
    陆怀砚笑:“小苹果讨抱的模样同他妈还挺像。”
    江瑟:“……”
    两人腻歪了十来分钟,江瑟推了推陆怀砚,“你去把他抱过来,我想看他。”
    小苹果在婴儿房和外婆、奶奶玩着拨浪鼓呢,被陆怀砚抱过来时,表情有点委屈,可一到江瑟怀里,又眉开眼笑了。
    “臭小子。”陆怀砚戳戳他攥得紧紧的拳头,好笑道,“都说了是带你来找妈妈,委屈什么?”
    小家伙拳头明明握得很紧,可陆怀砚手指伸过去时,他也不知怎么就松开了拳头,紧紧握住他爸的食指。
    陆怀砚睨江瑟:“这点也同你挺像。”
    江瑟知他是在笑她百日宴时的事,瞅他一眼不吱声,很快又将目光挪向怀里的小宝宝。
    因为抱得少,她的姿势甚至都没陆怀砚娴熟。
    但这小子躺在江瑟怀里的神态,跟江瑟躺在陆怀砚怀里的神态一模一样。
    江瑟细细打量他眉眼,说:“他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明明出生那会长得像只皮猴。
    陆怀砚低笑一声:“我跟你的孩子,能不漂亮吗?他外婆和奶奶经常看他看到挪不开眼。”
    小家伙是真的生得好看,眉眼鼻子随了陆怀砚,脸型和嘴巴又随了江瑟。
    虽然是迷之自信的发言,但江瑟没反驳。
    她和陆怀砚的孩子,的确是好看。
    她弯了下唇角:“今晚让他睡我旁边吧。”
    陆怀砚点头:“成,要是他吵你睡觉了,我再把他送回他房间。你不知道小东西的外婆和奶奶有多喜欢陪他睡。”
    夜里小苹果的摇篮就放在江瑟身旁,陆怀砚躺在江瑟另一侧,父子二人一左一右把她守在中间。
    半夜喂完奶,陆怀砚轻车熟路地把奶巾搭在肩膀,把陆清让竖着抱起,给他拍背。
    小东西脖颈很软,小脑袋枕在陆怀砚肩膀,沾着奶沫的小嘴微微张开,眼睛半眯不眯的,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没一会儿便打出一个长嗝。
    江瑟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父子两人,在陆怀砚把陆清让放回摇篮时,冷不丁说:“陆怀砚,你亲亲我。”
    陆怀砚动作一顿,扯下肩上沾了点奶渍的奶巾,侧身亲吻她。
    亲完又听她说:“明天还让陆清让陪我们睡。”
    陆怀砚隐忍地咬了咬她舌尖,说:“好。”
    陆清让八个月大时,江瑟断了母乳。
    她与陆怀砚都忙,带孩子的事儿能交给专业人士便交给专业人士。比方说陆清让吃的东西便是由专门的营养专家准备,再由育儿师喂养。
    但两人每日都会腾出专门的亲子时间陪陆清让,给他念书陪他玩游戏听音乐逗伽罗。
    陆清让满两周岁便被陆怀砚送去了幼儿园。
    意外就是在这一年来的,江瑟又怀孕了。
    她从没想考虑过生二胎的事儿,至少现在不想。
    陆怀砚更是没打算要第二个孩子,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江瑟产后那一个月的抑郁叫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结果也不知是他们的陆清颜认定了要他们做父母,还是老天看不惯他们太过纵欲,总之在用了套的情况下,江瑟还是怀了孕。
    好在陆清颜比陆清让还要乖,江瑟连孕反都没有,孕中期还能精神抖擞地桐城、北城两地跑。
    这一次卸货后,她几乎没什么产后抑郁的症状。
    陆清颜从出生的第一日就睡她身侧,小姑娘那张脸活脱脱是第二个陆怀砚,就连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在说,就没见过一出生就这么漂亮的小婴孩。
    跟她哥哥那小暖男的性格不一样,陆清颜打小就高冷,平时也就她哥陆清让能叫她粘一下。
    陆怀砚就算有一颗想做女儿奴的心,也没有那个命,他闺女压根儿不需要。
    两个孩子带起来都特别省心,省心到江瑟夜里睡觉都不由要问陆怀砚:“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不省心留到叛逆期一口气还给我们?”
    陆怀砚听得好笑,翻过身咬她耳垂:“就不能是因为我们当父母当得很好?”
    江瑟愣了下:“我们很好吗?”她从前一直很担心自己当不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陆怀砚说:“当然好,明天你问问兄妹俩要不要换对父母。”
    说话间,他开始脱江瑟身上的睡裙,同时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套。
    江瑟看一眼他手上的东西。
    陆清颜出生后陆怀砚便去做了结扎手术,但两人同房时,这男人依然要用套。
    他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第二天是周六,江瑟睡到快九点才起床。
    下床时,她腰还很酸。
    楼下静悄悄的,江瑟捧着杯温水,慢悠悠地下楼梯,朝游戏房走去。
    果然,陆怀砚带着两娃一狗躲在了游戏房。
    男人拿着平板坐在垫子上回电邮,陆清让、陆清颜还有伽罗趴在地上翻看相簿。
    三岁的陆清颜指着上头一张老照片,语气犹疑地问她爸:“妈妈真的那么早就看中爸爸你了?她那时候连头发和牙齿都没有。”
    江瑟:“……”
    陆怀砚气定神闲地回答:“当然是真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都没从平板里挪开,直到门口光影一动,才掀眸望过去。
    两人目光对上。
    陆怀砚清隽的眉眼被光打上一层暖调,他笑一笑,下颌朝游戏房门口一抬:“喏,妈妈来了。你们不信的话,亲自去问妈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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