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巧事
“我是它主人，我没有说不清病情，我说的都是事实。”文舒一边解释，一边挡在了红影面前。
“屁的事实，神鸟乃天降祥瑞，怎么会有主？就算有主，也该是官家才对，怎么会是你一个小娘子。”
文舒气笑了，但眼下红影要紧，便也没跟妇人争辨，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若是不信，尽管报官。”就转回身朝大夫道：“您快救救它，我说的都是真的。”
涂大夫这回反倒信了，既是神鸟，那有些＇神奇’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便又伸出手在红影颈项搭起了脉。
“脉博虚弱，气血不足，呼吸缓慢.....除了昏迷可有别的症状？”
文舒想了想提醒道：“胸腹处好像有点不对。”
闻言，涂大夫立即又在胸腹处检查了起来，片刻后，吸了口气，问道：“可是从高处坠落过？”
文舒连连点头。
涂大夫脸色瞬间都变了，登时朝帘子后喊道：“二丫，二丫！”
“来了，来了，怎么了，师叔？”
“而想将断裂的胸骨取出，只能开膛。”
两刻钟后，门口问诊的人都离开了，伙计也端来了熬好的药汁。
“她”
“把这个伸到喉间，再灌，就不会流出来了。”
“文小娘子。”这时，旁边的小娘子突然喊了她一声。
一位穿着短衣长裤，看上去十分利落的小娘子，快步从后院出来。
“您师兄在哪？”
控制个屁，它哪有什么自愈能力，要不是金莲液
等等，金莲液！
“最好是能将人叫来。”
文舒早知情况，此刻到是没有过于激动，只担忧的问道：“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渗血吗？”
涂大夫深思了一下道：“开膛手术十分凶险，几成把握不好说，得问主刀的大夫。”
涂大夫走过来，见状皱眉道：“这可不行，小三儿，去拿细管来。”
“我虽也是医，主治的却都是一般轻微外伤和一般性急病，像这等重症却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师兄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建树，小娘子若想博一博，或可带神鸟去寻他，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什么都不做，家属更不能安心。
包都监的女儿玉津园，哥哥
是她！
片刻后，文舒终于想了起来。
小娘子立即绕到病桌前，抬手摸了上去，不一会儿，严肃的点头，“是断了，而且断了两根。”
因为前堂还有许多抱着猫狗的人在等着，红影又不宜移动，涂大夫便让伙计重新搬了张桌子到门口问诊。
“玉津园，找包都监即可。”
其实巫就是上古时侯的医者，现存最早的医书古籍《五十二病方》的283首处方中，就有30首是掺和了巫祝的内容的。
“有这事？”涂大夫半信半疑。
如今再次听闻，难免也想见识一下。
“那怎么办？”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以前好像听人说过，取活鸡的羽毛烧了化水喝，能治內出血，我想试试。”
文舒接过药碗，将药吹凉些，在伙计的帮助掰开红影的嘴往里喂，奈何红影还处在昏迷中，没办法主动吞咽，所以药倒进去后，倒有大半流了出来。
“您不就是大夫吗？”
伙计应声，没一会儿便递来一个筷子粗细，内里中空的细竹管。
“没有，怎么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巧的事，不过她爹不是玉津园的管事吗？怎么还.
“按方子抓药，煎了速速送来。”
文舒笃定点头，“只听说过，不知真假，但我想试试。”
“对对对，最好是能将我师兄叫来，不过他.”涂大夫欲言又止，看向先前的小娘子。
“我去叫吧。”小娘子自告奋勇，“师叔先开些止血的汤药灌下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一定尽快将人请来。”说完，便转身就跑出了医铺。
人都涌去了门口，文舒便独自守在红影身边，不停的说话给它鼓劲，为此许了不少好处。
涂大夫叹了口气，心道：能止是能止，就是起效慢，而且要看伤情，像此鸟这等伤情，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好，我这就去。”文舒抄起床单往红影身上一盖，就要去抱。
文舒此时全付心身都在红影身上，闻言根本没空去想她哥哥是谁，胡乱的点了点头，问涂大夫：“开膛后还能活吗？有几成把握？”
得到确认，涂大夫朝文舒道：“此鸟昏迷，除了失血过多虚弱所致外，还有可能是胸骨断裂，导致的内脏出血。前者用汤药养养就好，后者却是凶险，若不能阻止内脏渗血，十死无生。”
这类用咒术和偏门治人的手段被称为‘祝由术’，施术的人被称作巫医。
文舒猛然想起，她好像只试了外用，还没试过內服！既然它有止血，愈合外伤的功效，那內服会不会.
“涂大夫，您后院养鸡了吗？”
“你快来摸摸，这是不是胸骨断裂？”涂大夫指着红影胸腹处的一处凸起。
竟然跟小星的答案是一样的，文舒顿时腿软的有些站不住。
文舒楞楞的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脑子还有些懵，“姑娘认识我？”
“小娘子不记得我了，玉津园内，你还帮过我哥哥呢。”
“放心，我师兄就是她爹，轻易不出园，她能帮你去请是最好了。”
这时，先前的小娘子再次开口：“等等，若真是内脏出血，你这样移动它只会加重伤势。”
身为医者，涂大夫自然不会人云亦云，他之所以也对这个想法抱有一些期待是因为，当今世上，确实有用咒术治人的先例。
“若是普通的渗血，用止血汤药或许可行，但这是胸骨断裂造成的渗血，不将胸骨正位或取出，渗血就不可能止住。”
而最早提出“祝由”一词的，是《黄帝内经》！
只是想要习成这门手段，条件极为苛刻。他刚学医时也看过相关书籍，奈何根本看不懂，照猫画虎的一通操作后，也并未奏效，渐渐的便放下了。
“能缓解一些，但主要还是得取出胸骨，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不过你也说了神鸟自愈能力强，兴许内脏出血，也能自我控制呢。”
做完这一切，文舒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文舒应声，接过细管，在伙计的帮助下，将细管伸至红影喉间，然后将药从细管里倒进去。因为细管内部狭小的原因，这碗药喂了许久才喂完。
包二丫！
玉津园内，哥哥被狗追咬的小娘子。
“这药能止住血吗？”
伙计应了声“是”，拿着药方抓药去了。
涂大夫细思了一下，心想神鸟已经这样了，若不止血，还不知道能不能拖到师兄来。就是能拖到，开膛过程中也有可能会大出血，若这个法子真能奏效，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后院虽没养鸡，不过今早厨房买了一只鸡，估摸着是要中午做的，你若真想试，得赶紧去后院看看，晚了，说不定就杀了。”
“那就有劳涂大夫帮我照顾红影了。”文舒叮嘱一番，即刻奔往后院，在厨子举刀时，及时将鸡抢了下来。
“涂大夫说，这鸡有别的用处，先不杀了。”
说罢，便拎着鸡出了厨房，去了后院一处偏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