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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 允许钓鱼,先下手为强
    史宇之有点不信邪,这天下还有不贪的官?赵与芮再厉害,还能治好天下所有的官员?
    可能因为父亲被赵与芮打倒的原因,他很想证明赵与芮治理国家也是不行的。
    很想在天津府找些贪官污吏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人打消了。
    郑天昌似乎发现他有这个苗头,仔细想了想后,语重心长的和史宇之道:“宇之兄既然不想当官,就踏踏实实赚钱为生吧。”
    “现在的朝廷和以前的朝廷不一样了,以前的办事方式,在现在行不通了。”
    郑天昌直接明了的道,现在官员们不敢收贿,商人们也不敢乱送。
    “为何会这样?”史宇之不信,也不服,哪有不喜欢钱的人?
    “朝廷有律法,叫“允许钓鱼,先下手为强。””
    郑天昌仔细一解释,史宇之听完忍不住大骂:“谁想出来的,这么阴毒。”
    郑天昌忍着没哼声,心想,除了当今陛下,谁能想到这么阴毒。
    “是这个道理。”
    因为郑天昌还是知府,史宇之你不是官,但你史宇之家中三代之内,将来有人考科举,直接保送为七品官员(因为知府是四品,家中保送官员为三品之差),打底就是七品官员,至于能不能升上去不说。
    这样就是亲兄弟,一个是商,一个是官,都不敢相互送礼试探了,谁也不敢保证,谁敢先下手为强,反手一个举报了。
    郑天昌深以为然,而且朝廷为了招商,吸引外地人落户新天津,还有很多优惠政策,像他如果想在天津府里做生意,越早投资,越能选片好地方。
    那史宇之这种,就叫钓鱼了,故意送礼,然后反手一個举报。
    史宇之算是见识了赵与芮的厉害,也亏的这次知府是老相识郑天昌,这要换成不熟的,搞不好给他来个钓鱼收钱,再反手一个先举报,他史宇之就完蛋了。
    “陛下已经当面训诉过贾似道了,他以后都不会和外人打牌了。”
    后世的经验已经告诉赵与芮,想治理腐败有很多种方式,但赵与芮用的最狠的。
    超过一百贯就是死罪。
    史宇之听完‘允许钓鱼,先下手为强’九个字的解释后,直接人就傻了。
    这事能推广吗,当然在可以,只要加入先下手为强,谁先举报,谁占优的原则就行。
    这方面行不通,他就得考虑其他正规赚钱的法门。
    比如你史宇之送了一百贯给郑天昌。
    他郑天昌贵为知府,年薪一千贯,以后也不敢轻易和家人朋友打麻将。
    郑天昌收下了,然后第一时间,在史宇之没有举报到锦衣卫之前,先举报到锦衣卫。
    首先是要争取中标,然后他发现天津府城里,现在民夫挺多,过往商人挺多,小饭店和小旅店,如果能早期占个好位置,还是能做起来的。
    而且送礼超过一百贯,史宇之就得被杀头,超过五百贯,同样满门抄斩。
    锦衣卫将以贿赂罪,立马配合当地衙吏逮捕史宇之,然后查抄史宇之全部财产,再分一半给郑天昌。
    允许钓鱼,先下手为强,这九个字什么意思呢。
    但赵与芮也在不停的完善,不管你下面人想出什么贿赂方法,他很快会弥补起来。
    “我就是和亲兄弟,如果他是官,都不能送礼了?”他惊恐的问郑天昌。
    如果官员收了价值五百贯以上的更惨,直接满门抄斩。
    只要输赢超出五十贯,对方一个举报,先弄掉他官位,再分掉他一半家产,后代还能当官,这谁敢去试。
    上门送了一百贯,郑天昌只要敢收下,你史宇之反手一个举报到当地锦衣卫。
    郑天昌看他眼睛发亮,似乎也想到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和贾似道打牌的事?”
    史宇之先是震惊,又突然眼睛一亮,送礼不行,打牌可以啊。
    然后抄查郑天昌全部家产田产,分一半给举报者史宇之。
    之前他在麻将桌上,多次输给贾似道。
    当然,还有一个叫先下手为强。
    郑天昌家中要是有一万贯家产,他能平分五千贯,家中还有个人在三代之内,可以当到七品官员。
    如果郑天昌是七品知县,那么按照三品之差,史宇之家中有个能当从九品官员。
    “朝廷用不了多久就会下圣旨,以后天下官员,不得和商人打牌,和家人打牌,输赢也不能超过五十贯。”
    总会有漏洞的。史宇之这时暗暗想。
    腐败不是不能制,关键是看你朝廷想想不制。
    “啊。”史宇之惊叫。
    天下的人都喜欢钱,只要想办法,肯定能饶开这些大宋律法漏洞。
    赵与芮不打算一刀切,但输赢不能太大,不然就人贿赂的操作空间。
    所以以后当官的,除了父母姐弟,估计和外人是不敢打麻将的。
    比如你史宇之送钱送物给郑天昌。
    郑天昌不管当官如何,只要不犯重罪大罪,接下来三年必然还会升迁一次。
    ‘允许钓鱼,先下手为强。’这九个字不但最狠,也肯定最有用。
    这史宇之是有点身家的,当年史弥远家产虽然被抄,但在济州十几年赵与芮也没亏待他,后来他卖掉济州的产业到大宋来,有了好多积蓄,加上他史家还有人当官,史弥远以前的亲信郑清之,余天赐也都是大宋现在的高层,史宇之比一般人都有钱。
    这家伙先在天津府里选了两块地,然后就开始自己雇人造酒楼,旅馆,因为他来的早,郑天昌也可以根据政策优先让他选,位置都是靠近大沽港口码头附近,将来肯定是生意最好做的地方之一。
    接下来史宇之就等于也住在天津府附近,到处寻找商机的同时,等待机会。
    一转眼进入十二月。
    十二月时,朝廷正式在天津临时府衙进行招标会,招标内容有十几个重大型工程。
    此时天津府城的城墙都没做好,但现场已经陆续云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五六十家富商大户,甚至还有官员家属。
    按赵与芮的大宋律法,官员亲戚,可以跨省经商。
    比如伱家中有官员在江南省,那你可以到浙江经商,河北的可以到福建经商。
    只要跨省就行。
    至于有人会说,那我张三的亲属到李四省去经商,李四亲属到张三省去经商,相互帮忙不就行了?你可以这么干,只要不怕谁先下手为强就行。
    由于此时天津府划归朝廷的河北省,所以除了河北本地的官员,其他地方也有官员派人来找商机做生意。
    史宇之还等到了陕西制置副使史嵩之的家仆史天保。
    史天保是代表史嵩之来的,并且和史宇之约好,两人在此相见。
    史嵩之在赵与芮宝庆年初做到襄阳通判,后来在太学生闹事中果断站在赵与芮这边,事后没有受到追究。
    但后面几年升迁也比较慢,几年升知府,又数年才升陕西制置副使。
    这人能力有点,但不算出众,关键是史弥远的侄子,所以赵与芮能用到现在,也算不错。
    史天保看到史宇之后也上前拜见,也说自己是奉家主之命,来和史宇之合作,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一切听凭史宇之的。
    史宇之之前去见过史嵩之,两人商定了合作事宜,史嵩之专心当官,史宇之在外面赚钱。
    史宇之没什么本钱,史嵩之也是看在当年史弥远照顾他的面子上,故意照顾史宇之,毕竟当年史弥远非常照顾史嵩之,把史嵩之也当儿子一样。
    今天现场来了五六十个富人地主,主要还是集中在河南,山东,江南等省,更远的省来的比较少,毕竟这是朝廷的一个新试点,有些人知道消息时,这边招标可能已经结束了。
    史嵩之因为是官员,所以知道消息比较早,才能派人从陕西过来。
    招标现场比较简陋,实在是当地衙门都没建好。
    知府郑天昌亲自上阵,先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大意是朝廷为了省事,决定让大伙一起发财,把一些重要工程给百姓承包,但质量一定要保证。
    具体的要求规定,又指定了一名天津工曹来细说。
    郑完后,一个六品官员站出来,拿着一张大大的字报开始读了起来,读完后还会张贴在现场。
    众人俱凝神细听。
    史宇之发现这官员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好多大字报,后来才知道,一张代表一个工程。
    第一张读的就是大沽口码头工程。
    朝廷已经兴建了大沽口基础工程,大概在明年二月完工。
    后面由民间接着承办,要求港口扩宽到多少丈宽,近岸多少深,可以停多少船,同时有多少船可以卸货。
    港口码头别建两排,约百幢各种房屋(商铺),大概位置和地图都有,这些房屋八成归属天津府衙,两成归承包的建筑商(建筑商将来卖也行,租也行。)
    另有配套三条马路,包括马路标准和长度,地图。
    总工程量按朝廷工部估算,若有五千民夫加上上百工匠们,每天干十小时左右,大概要干四百天。
    朝廷开价四十万贯,工期要求五百天内,各商人只能出价一次,价低者得。
    说完之后,官员把那大字报贴了起来,大伙一涌而上,史宇之对这个工程没兴趣,但也凑上去看了看。
    大字报下面还有现场图,包括港口要做多大,房屋商铺布置,有几层的商铺,马路多长和方向,全部都有规划。
    现场很多商人都立刻议论纷纷。
    史宇之自己也在心中盘算着。
    按他在天津府这几天的观察,正经青壮的劳力一天二十文还包吃,接近三十文,一个月就算一贯,五千劳力就算五千贯,工期算一年半,工钱接近十万贯。
    工匠每人每年算五十贯,一百个算六千,当然,朝廷说要一百个,你不一定要用一百个,可能五十个,三十个也能干,关键还是看你自己,只要按期完工就行。
    另外的开支就是各种材料,石头,树木,工具等消耗。
    肯定还要用到和种马车,骡具等运输物。
    史宇之这么一算,这些工程成本价大概不超过二十万贯。
    如果给工人工钱再高点,每天多干点,可能在一年内就能干完。
    利润将近一半。
    这钱好赚啊,一年赚二十万贯?
    但朝廷阴毒,招标方式是商人各自出价一次,最低价得。
    而且是现场开奖。
    前面官员说完后,现场的商人们就在相互议论,基本都是在盘算能赚多少钱,有多少利润,大部份人都和史宇之差不多,认为利润挺高的。
    当然,朝廷的公文也贴的很清楚,工程质要高,经的起检测,利润这么高,大伙也没有必要偷工减料,省的引来麻烦。
    现场有十几个人对这工程感兴趣,纷纷开始思索出价多少了。
    史宇之这时低头对身边史天保道:“这工程不赚钱都行,只要不亏本,可以分到两成商铺房产,将来天津港兴旺了,就是出租售卖,都能大赚。”
    史天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天津府刚建,港口也是为了将来迁都所弄,迁都的事起码在几年后,所以这里兴旺要几年,甚至十年后的事。
    大部份人怕是等不急。
    如果按史宇之看,出价二十万贯就差不多了,只要不亏本,将来肯定能赚。
    就在他和别人议论之时,前面已经有十几个商人决定出价。
    朝廷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不多,边上点了一柱香,所有人在半柱香烧完前要出价。
    现场有吏役给他们每人发了笔和纸,接着要求出价的人分开距离,所有人向一个方向,写下自己的出价。
    写完后吏役上前拿过来,拿一个读一个,并高高举起。
    整个过程在史宇之看来还是相当透明和公证。
    “浙江李掌柜,出价二十六万贯。”
    第一个报出来现场就炸锅了。
    谁也没想到朝廷开价四十万贯,姓李的才出价二十六万。
    有人已经在摇头大骂,估计骂李掌柜太卷,这样大伙怎么赚钱?
    后面陆续被报了出来,第二个出价三十六万贯,足足高了李掌柜十万贯。
    第三个二十八万,然后有29,32,一路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