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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都想拿我下药?
    阳光晴媚,天师府内雨芬香。
    小道显然也被眼前美人惊住,他匆忙收起话本,撑着藤椅慌忙起身:
    “姑娘,您方才问的什么?”
    此刻慕容净颜才发现什么不对,眼前小道士虽和沈风沉眉眼间颇为相似,但样貌顶多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尤其是那脸颊干瘦,远没有沈风沉的凌厉,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眼神中更缺了许多霸气。
    最为重要的是。
    眼前这位小道士左腿好似是瘸的,因而只能单手撑着椅背,靠着右脚才能勉强站立。
    晃了晃脑袋,慕容净颜冷静下来后,反倒是心安了一些。
    看来这幻化界也并没有那般完全真实,毕竟沈风沉如何能出现在此处。
    尤其是自己的脸也没有太多变化,想来幻化界看见的事物,多少还是和自己的认知有些关联,甚至那些路人都是我在大衍曾瞥见的?
    想到此处,慕容净颜继续将意识还给白玉棠。
    “姑娘?”
    小道士还在问询,白玉棠则是回过神来,上前一步道:
    “你看的是何经书,竟这般入迷?”
    道士闻言有些踌躇,但还是将自己的书掏了出来,白玉棠见状凑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话本。
    话本泛黄,在柔和的阳光之下,三个大字分外显眼。
    《入梦策》
    “这,这是我师父的。”
    或许是白玉棠靠的近了,小道士不免有些结巴,红着脸开口。
    这让旁观的慕容净颜忍俊不禁,毕竟这小子太像沈风沉了,若是让沈风沉亲眼看到,他该会是什么表情?
    “你师父?”
    白玉棠接过话本,随手翻阅了起来,嘴角泛起浅笑:“此处乃是天师府,你口中的师父.”
    “莫非指的是长寿散人?”
    小道士点了点头,他瘸着腿靠来,为白玉棠解释起来。
    “正是。”
    “师父他老人家搜罗天下典籍,写了不少奇闻异事,小道手中这本入梦策便是师父所撰。”
    白玉棠莞尔一笑,翻着古籍下意识就要坐在藤椅上,就在此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起身看向旁边的小道士。
    小道则是摇了摇头,伸手道:“无妨事,姑娘请便。”
    “我虽腿残,可也并非不能站。”
    白玉棠并没有矫情,而是坐在了躺椅上,她的目光随之看向这话本里的内容。
    画本首页,绘着一个鼎炉。
    鼎耳托举朝天,刻有双龙翻涌的图案,看起来古朴又神秘。
    “咦,这鼎…”
    白玉棠盯着鼎,越发觉得这鼎样式有点像天师府屏风前的那尊青铜鼎,只不过天师府的那尊鼎沉垢都发黑凝固了。
    “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
    小道士干脆坐在了草地上,循着慕容净颜是视线看去,咳道:
    “让那些个外地香客看见了,指不定以为咱道观有多寒酸呢,把这个黑黢黢的破鼎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白玉棠微微一笑,继续随手翻看。
    话本中无非是一些长寿散人的描摹,附着奇怪的注释,例如漆黑的闪电,白色的巨龙,热闹喧嚣的战场…
    画笔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引人入胜。
    晨光熹微,不时有香客拿着蕊前来问询,都被小道一一打发走,而白玉棠则是静静的看着话本的内容,津津有味。
    忽而,她翻到了最后一面。
    泛黄的书页上,绘有一朵妖冶的红色蕊,光是目视便摄人心魄,伴以飞雪为景,带着浓浓的神秘色彩。
    “红寿海棠.”
    白玉棠和慕容净颜几乎是同时发声,循着长寿散人的注脚看去。
    “传闻在那杳无人烟的苍山之巅,有一株可医治世间一切疾苦的神,名为红寿海棠。”
    “常人百年不遇,只有在心诚之人虔诚祈求之下,才得以从玄冰中绽放,开之时飞雪倒卷,世上再无不治之症,其效甚至能为将死之人强行延寿。”
    “只是此天上有地上无,极难采摘…”
    慕容净颜感到心脏一阵跳动,红寿海棠怎会是红寿海棠!?
    这不是自己的祖血么,灭元真人都看不出门道的东西,居然在这随手抢来的话本里就有记载??
    白玉棠放下话本,目光正好瞥见身旁的小道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书中那红色的海棠。
    “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恍神,他看着那的图案好似思绪不宁,挤出一抹微笑道:
    “小道姓许,随我娘姓。”
    “因为出生于舟头,恰好途径一处名为清秋谷的地方,所以便被取名清秋了。”
    “姑娘叫我阿秋便是。”
    白玉棠阖上书,转身大量起来小道士:“阿秋.?”
    “阿秋。”
    “你师父这话本里记载的,可都是真的?”
    许清秋闻言目光看向一旁,抿了抿嘴后开口:“师父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师父这入梦策里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
    “师父算命断卦从未出错,我想他应该不会骗人才是。”
    “嗯”
    白玉棠闻言嗯了一声,缓缓起身。
    “所以说,这最后记载的那朵红色的海棠,是真正存在的?”
    虽是被奉为大燕明珠的七公主,但白玉棠自幼聪慧,明晓事理,绝不是表面那般叛逆自我。
    当前异族起兵,中原陷入危机,皆因如今大燕皇帝身患重疾。
    早年的燕王英明神武,联合中原诸国与异族开战,一路打到了沙漠深处,势要攻下元显王的老巢。
    这场战争掏空了中原底蕴,便是要一举降服异族,绝了这千百年来的危机。
    奈何一场瘟疫席卷肆虐,中原将领纷纷患疾,不得不班师回朝,而父皇也因此落下顽疾不复当年之勇。
    现下父皇病重垂危,便是有祁王哥哥作为储君也绝非安然无虞,甚至父皇若此刻薨逝对祁王哥哥来说才称得上凶险。
    因为老燕皇驾崩,中原本就猜忌的诸国必然军心涣散,甚至大燕的左右两派也将分崩离析,这都不是祁王哥哥能左右的。
    为今之计,若能让父皇重病痊愈,甚至能让那些饱受瘟疫折磨的先驱们疾病回转,那么中原才不会风雨飘摇,更能避免无尽的动荡.
    许清秋撑膝而起,他捡起话本拿在手中,似乎是感觉到白玉棠眼里的迫切,平静的反问道:
    “姑娘希望它存在么?”
    “是何意思?”
    “小道的意思是”
    许清秋露出一抹怅然的笑:“若没能亲眼看到,谁敢说它究竟存在与否呢。”
    白玉棠闻言颔首,此话也有几番道理。
    她缓缓抬起头,扬起脑袋看向积云深处若隐若现的黑色山峰。
    那里,便是苍山之巅。
    “姑娘因何会对红寿海棠感兴趣?”
    许清秋突然好奇的走上来,他的目光透露出问询。
    “自然是治病救人了.”
    白玉棠说着,随手摘下一朵梨,捧在手里笑道:“阿秋,我可以带一朵回去么。”
    “姑娘,随意便是。”
    许清秋微微一笑,二人便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朝后院外走去,白玉棠脚步不快,也让许清秋能跟上自己。
    走过了屏风,此处却已经没了血衣的身影。
    直至来到天师府外面,许清秋才停下脚步。
    “姑娘,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白玉棠心事重重,只是回头眨了眨眼,笑道:“白玉棠,叫我阿棠便是。”
    “有缘再见,阿秋。”
    “有缘再见。”
    “.阿棠”
    待白玉棠的身影缓缓走远,许清秋才轻叹一口气,目光也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只有看见,方知真假”
    他抬头看向巍峨不见峰的苍山,挪动那条残腿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圃之中。
    短短脚程,却费了他整整两炷香的时间。
    路过圃中的藤椅,他径直走入了一处偏殿。
    这里徒有四壁,桌上已经放好了一个清点好的包裹。
    将露出的半个馒头重新塞回去,许清秋用力将包裹挂在瘦弱的肩头,接着来到墙边,取下一个犬绒大氅,吐出一口气。
    “离家十年,娘亲好久未曾来信了,想来在大梁应该诸事顺意。”
    坐于桌旁稍事休息,许清秋裹起大氅抚摸起来,这是他当年身为质子被送入城时,娘亲临行前为自己求来的。
    虽只是犬绒,但与他而言胜过千言万语。
    许清秋轻咳一声,嘴里默念道:
    “大梁在前线血战,听闻父皇也负伤回朝,生死难料,其余几位皇兄接连战死,只有我躲在这间道观里苟且偷生”
    “都怪这条腿”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瘸腿,突然用力的捶打了下去,眼眶通红。
    “都怪这条不争气的腿,否则阿秋我也能上马迎敌,娘亲也不至于跟着我受白眼。”
    冷静片刻,许清秋收起黯然的神色,将肩头的束带紧了紧,将桌旁的一根竹杖扯了过来,艰难起身。
    “不过还好,我来大衍作质子,娘亲在梁都也会好过很多。”
    “便是燕人强逼,梁国也可为求自保不再听命,大不了就是赔了我这条命而已。”
    “不过我大梁既已和异族大战至这般局面,那么我.”
    “还不能死。”
    推开门,许清秋一步一拐的朝着天师府外走去,沿路将所有香客都有礼的请了出去。
    “还不能死。”
    “梁国此刻还需要我,父皇他还需要我。”
    “若能摘到那朵红寿海棠,父皇便可痊愈了,我梁国便不会走那三国的老路,父皇和娘亲还在等我回去”
    “所以,我还不能死。”
    长寿散人不在,许清秋将天师府的大门锁好,便朝着山中走去,毅然决然。
    街头巷尾,鲜有人会注意到少年孱弱的身影走入了茫茫山雾,但天师府的转角处,却有一人投去了目光。
    血衣侯长身而立,他深邃的目光看着那道模糊的背影,吐出一口白雾,呢喃道:
    “他,到底是谁。”
    ————
    客栈。
    白玉棠已经回来了,她静静的躺在卧榻之上,望着头顶的木板不做言语。
    只有慕容净颜知道,公主的心里此刻心绪翻飞。
    她,想只身去找那红寿海棠。
    毕竟祁王没有十天半月恐怕不会出来,而若是将此事讲与师父听,师父断是不会同意的。
    这只是话本中的内容,谁会信呢?
    或许,只有自己才会信吧,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白玉棠觉得那朵,好像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到。
    翻了个身,白玉棠叹了口气:“告不告诉师父呢。”
    若是师父真不同意,那么带人去找这绝无可能。
    况且书中记载这红寿海棠讲究心诚则灵,常人根本难以寻觅,想来也不是人多就有效的,毕竟描述的神乎其神。
    怎么办。
    我自己偷偷去?
    白玉棠生起这个想法,心跳突然忍不住的忐忑起来。
    一个人偷偷去,连师父都不告诉,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想。
    “我怎么说也算习武之人,自古以来也并非没人登顶过苍山,我为何不能是下一个呢?”
    思忖片刻,白玉棠说干就干。
    要是拖到师父回来那自己肯定是走不脱了,或许在祁王哥哥回来前自己早已下山了也说不准呢。
    为了掩人耳目,白玉棠便让客栈的伙计打包了一些干粮,思来想去后只知道城里的天师府,便让小二先将之送到天师府去。
    接着,白玉棠便回到了厢房等待。
    稍加片刻,便以找寻师父的名义出了客栈,去天师府那拿上干粮就能跑路了。
    “还别说,这公主还有几分机灵劲,像你。”
    旁观的不止是慕容净颜,还有小黄鸭,二人看着白玉棠所作所为,施展他心通交流起来。
    “胡说八道。”
    “本少主可比这公主深谋远虑,不过这话本里的红寿海棠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净颜语气狐疑,问道:
    “你不是说我是什么第六帝血脉么。”
    “怎的我现在感觉,我这祖血像个草本植物,大家都想拿我下药呢?”
    小黄鸭语气一滞,旋即咳咳道:
    “此方世界毫无灵气,恐怕不是上古,也非仙古,而是仙古之前了。”
    “那时候.对啊本尊恐怕都还没出生!你能问本尊,那本尊能问谁啊!”
    “本尊从小就没有”
    “停停停!”
    慕容净颜赶紧打住,因为白玉棠已经出发了。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净颜的声音也有些担忧起来:“虽然本少主很想知道后续,可如此莽撞便出发了?”
    “若是她途中突然失足坠崖,或是冷死在山上,那是不是我也挂了?”
    小黄鸭唔了一声,点头道:
    “没错,那你死的透透的。”
    “.”
    慕容净颜咂嘴,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阻止白玉棠的行为,因为在看到那终页上的妖治红时,他就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朵.
    就是这幻化界的机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