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股东。”
周淮翻个白眼。
他和施宁一起合作开办公司的时候就说过，无论以后书艺发展的怎么样，都不考虑上市。
除非公司实在支撑不下去，否则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注资，不会有股东。
现在程含想要当股东，她在想屁吃。
“那又怎么样？那我就去应聘。”
程含越说越上头，晃了晃施宁的手臂探讨可行性，“嫂子，我觉得我可以。我虽然不会写小说，但是我会看啊。而且，我有人脉。你们要多少广告商我都能给你们弄来。”
她说着，两眼发亮，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走马上任。
她一向崇尚自由，不喜欢被束缚。
除了吃父母的老本之外，还是个旅游博主，某视频网站拥有百万粉丝。
她要是带着百万粉丝入驻书艺，对施宁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程含卖力推销自己，为了让施宁同意，连带着想要主动献上自己百万粉丝的账号，“还有，我可以转型当推手。每天直播诵读小说给网站引流，不比什么广告都要好？”
程含像是找到了人生意义，越说越开心。
她甚至都想好了以后要走的路子。
施宁看她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忍不住笑，“你这是想当外交，负责网站招商这块。”
她知道程同生前当了几十年的副院长，经手过不少疑难杂症，口碑一向不错。
认识一些人脉，并不奇怪。
他死的还不到一年，那些人不会不给程含面子。
至于推文直播，她还没往这方面想过。
程含倒是给她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对对对，都可以。我给你们招商，也给你们当主播。”
程含连连点头。
只要让她去上班，怎样都可以。
施宁其实已经心动了。
只要程含不是一时新鲜，完全可以。
她这么想着，回头去看周淮。
公司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是要听听周淮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周淮也很干脆。
他向来支持施宁所有的想法。
“行，你要是想好了，就明天来办入职手续。”
施宁回头，笑看着程含。
“耶！嫂子最好了！”
程含雀跃。
看她高兴，施宁还是给她泼盆冷水冷静一下，“直播的事不急。你先在公司适应一段时间，要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可以一直做下去，要是什么时候烦了随时可以离开。至于你的账号，到时候可以弄一个小号。不然等你不想干的时候，账号来回转型容易造成粉丝流失，以后想回去做旅行博主也不容易。”
“没事。我那个账号本来一开始也只是分享生活，别人关注成为博主，只能算是意外。”
程含倒是不怎么在意。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你快回去吧，要是你那边饭局结束的早，再来这边热闹热闹。”
施宁笑着掰开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慕少臣已经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
程含却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什么饭局啊？是我妈让少臣哥帮忙找青年才俊给我相亲。”
“噗。”
旁边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喷笑。
程含瞪过去，“笑什么笑？我还听说周伯母让少臣哥帮忙介绍名媛闺秀给你呢。要不我让少臣哥帮帮忙，再给你找几十个过来？”
“现在那些名媛闺秀可看不上我。他要真找了，还指不定是给谁的呢。”
周淮一点都不带怕的。
那些女人一个个上赶着给他当小三还来不及。
慕少臣要是有胆，他尽管去招惹那些人。
施宁听出来，程含不止是和自己抱怨母亲要做的事。
更是解释，为什么慕少臣会和她一起吃饭，不想让她误会。
过了个年，这个直肠子的女孩，似乎也长了点情商，说话多了些艺术性。
只是这样的转变并不让人讨厌。
程含向来是率直可爱的。
施宁从来都知道。
“好了，快过去吧，别让伯母等太久了。小心她一会儿过来抓你。”
刚好他们这边的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施宁笑着推了程含一把，让她快回去。
程含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回了包间。
直到他们这边庆祝结束，程含他们也没从包间出来。
施宁考虑了两秒要不要去找程含的母亲打个招呼。
但想到她和对方没见过面，而且很明显她和慕少臣有事要谈，自己贸然过去不太合适。
恰好周淮过来叫她，问她要不要坐自己的车。
施宁就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要啊，有免费的司机干嘛不用？”
“你倒是提醒我了。下回再搭我的顺风车，我就要收费了。”
周淮一副财迷相。
施宁笑，“可以包年吗？”
“不接受包年服务。”
周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女人，还真的把他当成司机了不成。
两人说笑着上车。
在送她回松合苑的路上，周淮忽然喊了一声施宁的名字。
施宁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去一趟帝都，冷不丁听到他喊自己名字，愣了一下抬头“嗯”了一声。
周淮握着方向盘，语气很正经的说，“明天开始，我要继续相亲了。”
施宁真诚祝福，“那祝你早点找到命定的另一半。”
周淮扯了一下嘴角，说，“谢谢。”
把施宁送回松合苑，周淮只说了一声明天见。
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开车直接走了。
施宁回去洗了澡，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慕少臣才回来。
听到敲门声，她拿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开门。
慕少臣见她穿着睡衣，眼里有尴尬一闪而过。
但还是站在门口解释说，“今天我刚出差回来，在机场碰到程伯母，她让我帮她物色一些青年才俊。”
施宁点头，“这个中午程含已经告诉过我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特意来对我解释。”
“除了不能给你爱，我会尽量做好一个丈夫应该做的。”
慕少臣神情认真。
施宁忽然有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歪了下头问，“也包括同房吗？”
说着，她还侧了一下身子，示意他可以进来。
慕少臣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但始终无法违背内心对她下意识的排斥，同意她的邀请。
只是站在门口，神色漠然的说，“抱歉，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看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施宁忽然觉得自己太心急了。
她黯下眸子，勉强撑起一抹自嘲的笑，“这种事讲求你情我愿的。”
没有感情的性，她不屑。
看她神情失落，慕少臣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想了想，又扯开话题，“今天程伯母还问我，程含之前和周淮是不是演戏。”
“你怎么说的？”
施宁果然有了一些兴趣。
见她表情好看了些，慕少臣也弯起唇角，说，“我说应该不是。可能是两人交往几天，发现彼此不合适就分手了。”
“程含的妈妈信了？”
施宁很乐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慕少臣“嗯”了一声，嗓音温润，“程伯母对我信任度很高。”
“她可能也想不到你有一天也会配合程含骗她。”
施宁吐槽。
慕少臣没有半点不自在，只是主动结束了话题，“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早点睡。”
说完，毫不留恋转身去了书房。
施宁抓着毛巾的手指收紧，深呼吸两下，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
至少慕少臣现在能认识到两个人是夫妻，愿意给她该有的尊重和体面。
这就够了。
-
次日，施宁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收到快递员送来的一束鲜花。
里面有一张卡片，落款是慕少臣。
施宁心跳如鼓，不敢相信的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又看。
甚至怀疑是有人的恶作剧，假借慕少臣的名义给她送的花。
直到她接到慕少臣打来的电话。
“花收到了吗？”
电话接通，男人低沉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
施宁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下意识把手机贴的离耳朵更近了一些，贪恋的想要把他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一些。
“刚收到。”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庆祝你得奖。”
和她的激动相比，慕少臣的声音很平静，更像是例行公事，“昨天晚上忘了恭喜你，编剧大赛获得一等奖。”
“你怎么知道？是程含告诉你的吗？”
就算他声音平静，施宁还是很开心。
他的一句恭喜，抵得上别人说的一百句，一千句。
“嗯。”
慕少臣那边响起敲门声，他沉着声音说了声进。
施宁听着他在那边跟人说话，安排工作，却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她也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轻轻拨弄怀里的鲜花。
鲜花很新鲜，花瓣圆润饱满，似乎还带着露珠的清凉芬芳。
直到慕少臣那边快速安排好工作，才对着电话里问了句，“还在吗？”
“在。”
施宁下意识坐直身体。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回答，惊的怔了两秒，才低声说，“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施宁有点为难。
她很心动慕少臣的提议，但中午她约好了要和一个顾客吃饭。
但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说一声不方便，慕少臣会毫不犹豫的取消邀约。
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一时没有回答。
“不方便吗？”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慕少臣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周淮推门进来。
看到她怀里抱着的花，“哟”了一声，“谁送的花？”
“我老公。”
施宁松了口气，回答了周淮的问题。
之后飞快对电话里说了声，“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等会儿给你发微信。”
说完，不等慕少臣说话，就直接挂断了通话。
周淮挑眉，“谁给你打的电话？”
“少臣。”
施宁沮丧的挎下肩膀，“他说中午请我吃饭，庆祝我得一等奖。但是我中午答应了要陪客户一起吃饭。人家从外地来江城出差，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多大点事。”
周淮不在意的拍拍胸脯，“慕少臣难得约你，你当然要赶紧去约会重要了。中午的饭局不是还有我呢吗？”
“真的？”
施宁惊喜的睁大双眼。
“你装出那么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就是要等我这句话？”
周淮冲她翻白眼。
施宁举起两只手指对天发誓，“我真没有！”
“拉倒吧。”
周淮本来就不在意她是真的为难还是算计自己。
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少给她擦屁股。
不差这一次。
顿了顿，他又问，“你们吃完饭，下午还回来上班吗？”
“到时候看吧，要是不回来的话我打电话给你。”
施宁想了想，没把话说死。
尽管她不认为慕少臣会在饭后还安排了什么活动。
周淮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没说出来扎她的心。
只是一脸嫌弃的摆摆手，“行，知道了。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什么的？”
“不用了吧。”
施宁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书艺上班不要求穿正装，她穿的比较休闲。
去饭店吃饭，虽然算不上隆重，但是也不至于失礼。
“你有没有当女人的自觉？”
周淮嫌弃的要死，“别人勾引你老公的时候，会穿的这么保守吗？哪个女人约会穿这么土啊？”
他说着，还动手拎起施宁的袖子，让她自己看。
其实施宁穿的衣服虽然休闲，却都是当季新款，颜色也不老气。
但就像周淮说的。
和那些意图勾引慕少臣的女人相比，她身上的有点太素了。
说一声黄脸婆也不为过。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施宁把袖子从他手里夺回来，理不直气也壮，“保暖。”
“行，你穿的保暖。别到时候慕少臣把你当哥们，你又来哭。”
周淮甩甩手走人，“懒得管你。”
等他走了，施宁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盯着看了许久。
青春靓丽，天生丽质。
就算不施粉黛，看起来也比赵诗音那个矫揉造作的样子好看不是一点半点好吧。
但是……
施宁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微微敛起眉毛。
衣服好像是有点素了些。
想到那天赵诗音拼命把衣服领口往下拉，几乎把肩膀都全部露出来的样子，施宁又有点不自信了。
她虽然长得好看，但是男人好像都更喜欢那种清凉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