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是个倔强的性子。
她吃软不吃硬。
慕少臣越是要强迫她，她越是不愿意。
她难受，也不想让他好受。
她用尽力气来推他，恼怒地威胁他，“你要是敢强/暴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慕少臣死死地盯着她。
手上，忘了继续。
车厢里的火药味盖过了暧昧。
他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沉暗，冰寒蚀骨。
“你知道一辈子可能很短暂吗？”
他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么一句，就松开了她。
施宁之前虽然经常引诱他，想得到他。
但绝不是想经历前世的那种可怕感觉。
她害怕这个样子的慕少臣，她推开他，打开车门就逃了。
施宁没让周淮送。
她要了周淮的车钥匙，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回到家，她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发呆。
前世他强要她第一次的画面和今晚在车上的一幕混合在一起，她突然又觉得，前世今生的慕少臣，都是一样的。
之前觉得他们不一样，是自己的错觉。
她吸了吸鼻子，点开微信慕子轩的头像。
有下午他发给自己的录音。
是他和慕少臣的对话。
她一遍遍地回放。
每听一遍，心就疼得更加厉害。
她却停不下来。
听了还想听。
好像只有痛着，才证明自己活着。
-
慕少臣坐在车里一根又一根地抽烟。
直到江博敲响他车窗，他才抿了抿薄唇，把半支烟掐灭。
“少臣，让我上车。”
“有什么话就这样说。”
慕少臣的语气很差。
江博蹙眉，“你用不用这样，我又没惹你。”
慕少臣冷嗤，“不是你的安排？”
“你指什么？施宁不是我叫来的。至于诗音，我也劝过她，她就是想要你一句话，让她死心。”
“绑匪都交代了吗？”
慕少臣突然转移话题。
江博点头，“没有交代出新的东西。”
之前交代的，他都知道。
慕少臣不在意地说，“反正不急，你慢慢审吧。”
他知道是萧淑芬的手笔。
证据也会有的。
萧淑芬想玩，他就陪她，好好地玩一局。
江博有些看不懂慕少臣，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
慕少臣翻他一眼，没说话。
江博，“要不要给你的心理医生打个电话。”
“不用，我没事。”
慕少臣重生回来，还没有找过心理医生。
他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
但刚才，他又控制不住。
闭了闭眼，他对江博说，“去喝一杯。”
江博，“回你家喝吧，反正施宁没回家，你自己住，影响不到旁人。”
慕少臣没拒绝。
回到松合苑，慕少臣直接带了江博去酒窖。
两人也不用杯子，一人开一瓶，坐在石阶上，对着瓶子喝。
“少臣，你和施宁是怎么回事？”
几口下肚，江博关心地问。
慕少臣嘲讽的笑笑，没说话。
江博猜测，“是因为诗音被绑架的事吗？”
“要不，我找她解释一下。”
“不用。”
“那是因为什么？”
“不爱。”
慕少臣惜字如金。
江博蹙眉，“你不爱她，还是她不爱你？”
“……”
“你喝慢点。”
见慕少臣仰头往肚里灌，江博去抢他的酒瓶。
“我觉得她是喜欢你的，你仔细想想，她这些日子对你好不好？”
“她说，她不会再喜欢我了。”
慕少臣的语气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他因为她那句话，一夜没睡。
她却转头就去跟慕子轩吃饭。
一个慕子轩不够，还要找个周淮来刺激他。
“她说的气话你也信？”
江博叹气道，“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你对她温柔点，没事多哄哄。你长得已经够吓人了，还不对人好，人家怎么可能一直喜欢你？”
“你眼什么时候瞎的？”
慕少臣夺过自己的酒瓶，继续喝。
自己要是长得吓人，他不得丑出天际。
“好了，别喝了。”
江博在慕少臣开第二瓶酒的时候，又伸手阻止。
“连萧淑芬和范昌良那种人你都不怯，施宁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你能搞不定的，你有点自信行不？”
慕少臣的手里的酒被他抢走。
他愣愣地看着江博。
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他就是搞不定啊。
他总不能告诉江博，前世他能收拾萧淑芬和范昌良，却拿不下施宁。
真要说了，江博不得笑死。
晚上十一点。
施宁揭了面膜，护肤完，关灯上床。
就收到赵诗音发来的消息。
[施宁，谢谢你成全我和少臣。]
施宁心里的闷堵在她的消息里化为怒意和一身反骨。
她直接发去一条语音，“你不该给我发消息的，我这人最没有成人之美了。你让我不开心，我会让你更不开心。所以，这婚我不离了。”
“我的身子都被少臣看过了，施宁，你能受得了你的男人看别的女人身子吗？”
赵诗音可能觉得打字慢。
秒回过来一条语音。
施宁的睡意被赶走，笑了一声说，“这有什么稀罕的，我就只当他看a片了。”
语音发出去，施宁又给赵诗音发去一个红包。
一分钱。
不能更多了。
然后，不等赵诗音再来恶心她，她就又一次删了对方。
骂完人就删，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把手机扔在一边，施宁下床，出去客厅倒水喝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风，望着满天星辰，心情出奇的好。
小区外路旁的车上。
慕少臣一手搭在车窗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
薄唇吐出一口烟雾后，他抬头看向楼上，眸光蓦地顿住。
施宁住的楼层并不高。
他这个位置，又正好能看清她客厅阳台。
她站在那儿，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扶着阳台栏杆的样子，莫名的就令人心动。
他薄毅的唇角抿了抿，扔掉香烟。
掏出手机，刚想给她打电话，又打住了念头。
要是她没拿手机，那就会马上进屋。
还不定会接自己的电话。
施宁喝完一杯水，并不想进屋睡觉。
今晚有风，有星星月亮。
寂静美好。
她趴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星星，脖子酸疼，又往下看。
路旁停着的车辆，来了又走。
有一辆黑色轿车却一直没动，车窗半开着，她能看见车里人搭在车窗上的手臂。
看轮廓是个身材很好的男人。
她嘴角上弯，美好事物能愉悦人心。
路旁光线昏暗，车内光线更暗，又隔得远，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但给人一种清冷禁欲的味道。
她恶趣味地想，慕少臣天天搞赵诗音来恶心自己，要是自己这会儿下去搭讪到了路旁车内那个男人。
再拍着视频发给慕少臣，看他是什么感受。
大多时候，施宁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她真的回屋拿着手机就朝门口走。
今晚的睡裙算是保守款，能正常穿出门的。
但……
想到什么，她又快步返回卧室。
她没有在睡裙里面穿内衣的习惯，又去加了一件纯棉的睡觉内衣。
走出小区，施宁目标精准地朝着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怕车内的男人不愿意被拍，她没敢拍视频，而是打开了录音功能。
一会儿录音下来就行了。
离车子还有两米远的时候，施宁看清车牌号，脚步蓦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