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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等到这一天
    潘家三爷爷真的来到新港了,是他家的老四陪着一起来的。潘喜柿看着潘冠霖家此时坐着的乌泱泱地一片“儿子”,她确实有种怀疑,如果潘老太太没儿子,潘冠霖是个女儿,是不是此刻整个潘家全族都要来抢夺这套千万豪宅?潘喜柿从来没有想过重男轻女在如今这个时代,还能有这样的威力,她似乎感受到了当年自己被送人时,宋家惠无助和愤怒。
    这些“亲人们”操作猛于虎啊,要没点“血性”搞不好还真就被他们给拿捏了。嫁到这样的家庭里,一方面要感激潘冠霖是家族里有文化明事理、尊重女性的男人,另一半真要归功于宋家惠的“彪悍和不服管”!
    对面四个女孩子看上去像是一把水葱,各个出落得漂亮柔弱,可却偏偏天生反骨。潘家的男人们都不把对面这四个女娃放在眼里,对待女人,他们从心里有着一股优越感和与生俱来的轻视。
    潘三爷用眼角儿看着这几个女娃娃们说:“老大老二,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嫁了人就不是潘家的人,把心思都放在婆家别掺合老潘家的事儿。”
    潘喜红心想,这波人脑子没病吧,一起图谋自家的千万房产,还让人家闺女别掺合,这是明抢也不让人吭声啊。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自信?以前在资料里看到,过去家里没有男丁的,父亲去世后,族里的男人们可以来抢财产还能发卖妻子女儿,如今看来这些事情只要有滋生的土壤,其实并不遥远啊!
    此时,她瘦弱的身躯里感觉到了无限迸发地力量,母亲从小对她最好的教育不是拿到了博士学历,而是培养了她独立思考和分辨是非的能力,并且为此敢于反抗。
    潘二叔慢悠悠地对三个侄女说:“你们的妈啊,就是我大嫂,一直太强势了。我跟你们所,这太强势的女人是生不出儿子来的。伱看老潘家的媳妇无论是哪一代都是以丈夫和儿子为先,可我大哥在这个家里,竟然说话都不算数,怪不得是丫头命。都是被强势的婆娘害的。”
    潘奶奶也开口教育几个孙女们:“你们不要跟宋家惠学。听说她娘当初也是个强势的女人,家里外头老爷们都作不得主,然后把个家带得乱七八糟。宋家惠就是随了老娘,你们可得注意。女人强势,败家!”
    潘胜男说:“奶奶,今天我们不说其他的。我们今天就是想通过您说,您这病还得去新港的大医院瞧瞧。我听说很多小地方会误诊的。而且现在医学飞速发展,日新月异,各种特效药每年都有新发现。喜柿的同事家就有人在总医院工作,如今还是专家级别的,很靠谱的,我们下午就带您去查查!”
    潘奶奶看着一脸严肃的大孙女,满心抗拒。这丫头从小人狠话不多,可却基本不讲废话。
    “我不去,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潘胜男说:“医生已经越好了,您必须得去!”
    潘奶奶说:“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我儿子在呢!”
    潘胜男说:你们找上我家里来,就得听我的!”
    潘奶奶说:“我就是不去!”
    潘喜柿淡淡地说:“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啊?”
    潘三爷马上暴怒,对着潘喜柿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讲话呢?”
    潘喜柿冷笑:“你们能骗得了我爸,可骗不了我们。得肺癌是假,用绝症博取大儿子的内疚之情,谋取别人家的房产,真的以为能骗过所有人,人在做天在看呢?”
    潘二叔指着潘喜柿说:“你这孩子真是黑心啊。你爸是看过你奶奶的各种病例和单据的。诊断证明清清楚楚地写着呢,我真不敢相信,挺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以把人想得那么坏,你以为你爸爸傻呢?我看是你傻!能说出这种话来,明显就是冷血,没有亲情,没有感情,只讲利益。”
    潘喜柿说:“你们小地方的单据能不能造假,谁知呢?如果想证明自己说得是真话,那就去我们这边的总医院再检查一次。你们给我爸看得这些,我们不相信。至于说我没感情只讲利益,你们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没感情,但我不讲利益,我讲真假!”
    潘三爷说:“你们凭什么不信?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真假,大人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姑娘家家的瞎掺合什么?”
    潘喜红对着几个潘家的男人说:“就凭我奶奶八十好几,半夜起来啃猪蹄儿的劲头儿,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没病!”
    潘胜男忍不住嘴角上扬,可潘心怡却吓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潘喜柿没有放过潘心怡:“心怡,你也可以作证,奶奶半夜啃猪蹄,你是不是看见了?”
    潘心怡看着老爹和三爷爷还有奶奶,她的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始终不敢正面回应。
    潘奶奶和潘二叔看着潘心怡,忍不住一脸得意。
    潘二叔对着几个丫头说:“你们说什么呢?你们奶奶这些日子一直没胃口,半夜吃猪蹄的是我和你们三爷爷,不是你们奶奶!”
    潘喜柿说:“你们说谁吃了就是谁吃了?没人敢出来作证也没关系,毕竟监控是不会骗人的!对了,你们懂什么叫监控吧?”
    潘奶奶问:“什么监控?”
    潘喜柿笑了笑说:“监控就是比认证更厉害的证明,等同于警察站在你面前!”
    潘二叔忽然恼羞成怒:“你们这一家子够无耻的,在你们家住一阵子,老人家夜里吃个猪蹄,还要被监控监视,你们太过分了!”
    潘喜柿挑眉说:“那你就是承认老人家半夜偷偷啃猪蹄了?”
    潘二叔大声说:“那怎么叫偷偷,那叫光明正大地吃,老娘在自己儿子家吃猪蹄,犯王法了?”
    潘喜柿说:“那你们就是承认吃猪蹄了?”
    潘二叔无奈地说:“你们非要咬着猪蹄不放干什么?”
    潘喜红说:“纠正一下,是你们不是我们!”
    潘喜柿忍不住想笑,“可肺癌晚期患者在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去厨房偷吃猪蹄,一吃还吃一锅。早饭要吃一整套双鸡蛋的煎饼果子,再搭配一碗老豆腐和一个炸糕,好家伙,这是绝症晚期患者吗?我都吃不过您!而且拿着人家的现金健步如飞地跑去银行汇款,这怎么都不像是有病的,我都跑不了那么快!”
    潘奶奶拍起了桌子,拿出了长辈儿的款儿来:“我胃口好是你们做晚辈儿的福气。怎么,你们还不愿意?”
    潘喜红说:“我就是觉得奇怪,我爸在家的时候,您可是水米不进。怎么我爸抢救去了医院,您这就胃口大开了呢?不仅是胃口好了,腿脚也利索了。我爸妈放在抽屉里的几万块钱现金,也都被您麻溜地汇到了孙子的账户上。这也不是一个绝症晚期患者该有的表现啊。”
    潘三爷说:“你们含血喷人!目无尊长!”
    潘喜红懒得废话,直接调出了监控投射到电视上。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从潘冠霖和宋家惠去了医院之后,这个家就交给了潘家老太太和潘家二叔,这又多了潘家三爷和儿子上门后,家里就像是《红楼梦》里内厨房换了管事儿的,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四个人除了外卖就是外卖,吃得那叫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潘二叔的脸色不好看,可嘴上还是硬撑:“这和你奶奶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潘喜柿说:“现在你们看到的自然和病情没有什么关系。吃点喝点,我爸也不会计较,毕竟半套房子好几百万都想着给你们了。可是下面监控里面显示的,可就没那么愉快了。”
    很快,潘喜红又调出的监控里面潘奶奶和潘家三爷正一起谋划潘冠霖的这套房产,并且对半套房根本不满足,想要跑到医院去再次逼宫,大家问潘奶奶的身体是否受得住的时候,老人家拍着胸脯说别说自己没有真的得绝症,就是真的得绝症了,为了这一套价值千万的房子,也能扛过来,为了自己的孙子继承这千万家产,在国际大都市落户生根,一切都值了。”
    潘奶奶不敢相信监控里的内容,念念叨叨地说:“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咋不记得了?这不是我说得吧?”
    潘三爷对着几个丫头说:“你们胡说八道,这里面演的都是假的,我们没说过这样的话!”
    潘喜柿说:“说没说过,我们可以报警给警察看监控。没必要在这里做口舌之争。反正今天把话说到了这儿,我老爸再傻看到这个监控内容,也会怀疑您老人家是真的绝症晚期,还是假的绝症晚期了。所以去总医院检查这一趟是免不了了。”
    潘奶奶说:“我不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反正这房子是我大孙子的,谁也别想抢走!”
    潘喜柿说:“我爸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呢。现在这个监控如果拿到警局,我们报案后,就可以控告你们几个人联合诈骗,谋财害命。刚刚你们那一番谈话就是证据。”
    潘奶奶又开始耍横:“我是潘冠霖的亲娘,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给了这条命才有的。他的财产都用来孝敬亲娘,谁也没权利干涉,警察也不行!”
    潘喜柿说:“问题是我爸说过这房子要给您吗?”
    潘二叔赶紧说:“说过啊,至少半套给自己的亲妈,他说过的,我们都听见了!”
    潘喜柿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文字性的东西吗?”
    潘二叔说:“我哥本来是要写东西去公正的,可后来不是病了吗?”
    潘喜红说:“那就是没有啊。没有你们就一分钱也拿不到。我妈今年都六十多岁了,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就这套房子傍身,怎么老老老了奋斗了一辈子还得搬出去给你们腾房子?还有一件事儿,二叔你们别忘了。”
    潘二叔说:“还有什么事儿?”
    潘喜红说:“我爸妈之前帮你们养心怡,这二十几年也了不少钱。之前还借了她二十多万的嫁妆。这十八岁之后的钱她可以自己还,但是十八岁之前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还了?”
    潘二叔说:“那是你爸妈自己说的,他们要养着潘心怡,又不是我强迫的,我没这笔钱,谁的谁还。”
    潘喜红说:“心怡从小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到大了大伯大伯母多少钱,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她自己有一张银行卡被你们拿去很久了,之前我爸妈给她的20万彩礼钱也被你们拿走了,现在想讨回来还债,如果你们不给,那就直接把潘心怡欠我爸妈都债给清了。你们怎么选?”
    潘二叔说:“你们胡说八道,我没拿过!”
    潘喜柿说:“拿没拿过,银行取款记录有记载,一笔一笔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警方也可以调银行取款监控。”
    潘二叔瞪着潘心怡说:“心怡,你自己说,你的两张卡在我这里吗?”
    潘心怡看着老爹,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在你那里,一个是我早先存的积蓄,一个是大伯和大伯母给我的嫁妆都是被你抢走的。而且分别转账了六次,现在里面基本上没有余额了。我这里都有短信记录。”
    潘二叔站起来,抬手就要抽自己的闺女:“小王八蛋的,反了你了。我是你老子,你的钱天经地义。每个月工资没让你上交你还不知足,拿你点儿存款还唧唧歪歪地,你没结婚,什么都还是家里的,换做早几年,拿你给兄弟换彩礼都不为过,看你是心野了,好日子过多了。”
    潘喜红问:“二叔,那你是承认,心怡的两张银行卡被你拿走了啊!”
    潘二叔说:“是我拿走的怎么样?我是在外面把她的卡抢走的,你们监控里没有!”
    说到这里,一直没吭声地潘胜男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潘喜柿说:“监控里是没有,可是我刚刚把您这句话已经录音了,这样可以成为证据。”
    潘二叔说:“证据证据,证据你们个头啊?我还不信你们敢报警,到了警局里这也是家务事儿,你们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四个丫头片子,还想翻出天来呢?”
    这时,潘胜男站起身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下面的话,你们可以留到警局里去说了。”
    潘奶奶说:“你还真敢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怎么对付我这个老婆子,以为我会怕?”
    潘胜男看着屋子里的这些“亲人”,冷冷地说:‘’如果我爸没有住院,那么我还可以劝服自己说一切都是家务事儿。可如今,我爸在医院里才刚刚脱离危险,我妈一大把年纪还要遭遇离婚,面临老无定所。所以,我们决定,必须走法律程序。这不是家务事儿,这是诈骗,这是毁人家庭,甚至是谋杀。”
    潘喜红说:“不仅仅是报警,我们还请了律师。你们很快就能收到法院的传票。凡是这段时间参与到迫害我们的家庭,离间我父母婚姻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是不是真得了肺癌警察和法院会给一个真实的交代。”
    潘二叔说:“你们一个个丫头片子要造反?我大哥还活着呢,这个家轮不到你们做主!”
    潘胜男斩钉截铁地说:“你大哥是孝顺,不是愚蠢。更何况,如果他执迷不悟,我连他一起告上法庭。我们读书明理是为了追求正义,不是为了被人欺负的!这官司我们要一直打下去,打到你们所有参与的人,身败名裂,吃进去的钱财,全都吐出来为止!”
    潘喜柿说:“二叔,我也看出来了,你叫得是最欢的。房子这事儿你先放放,还是想先把心怡欠我们家的钱还上吧。还有啊,我奶奶这么大年纪坐牢恐怕不是行了,你倒是正当年,不行还有你儿子。反正谁也跑不了。”
    潘喜红则对着另一个老人说:“三爷爷,你也挺有意思的,人家赢了可以分房子分钱,你这明面的好处看不到,坐牢可能会有一份,还真是大公无私。”
    这时,楼下的警车响了,潘三爷第一时间带着孙子闹着离开。潘二叔也开始害怕了,毕竟千万房产一直是个梦想,可真要把吃下去的钱吐出来,这个才最让人心疼。
    一周之后,宋家惠回到了家,发现家里的“闯入者们”都不见了。除了抽屉里都现金不翼而飞,其余全部恢复了正常。潘胜男把之前四姐妹一起“共御外敌”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家惠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敞亮,最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潘胜男对宋家惠说:“是喜柿给大家出的注意,让心怡搬回来,打入敌人内部,再用银行卡把他们引出去。然后我和喜红在家里偷偷装了监控,这才掌握了第一手的证据。律师是我的同学,都是快三十年的交情了了,人家自然是尽力帮我。一开始心怡不愿意掺合,是喜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威逼利诱。”
    宋家惠问二闺女:“你是怎么让心怡同自己亲爹站在对立面上的?”
    潘喜红对宋家惠说:“我就直接告诉她,同我们站在一起,以后在新港还能有个娘家,否则将来结婚后,得被自己的父母和奶奶拿捏得死死的。潘心怡自己也知道,二叔家得了房产也不会给她沾一点光,只会害怕她来蹭好处,把她赶得远远的。她又不傻,知道自己要结婚的档口怎么对自己才是有利的。”
    宋家惠说:“报警这事儿也是你们想出来的?”
    潘喜红说:“是喜柿提的建议,她说要是讲道理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她告诉我们,人家当你是亲戚,自然要以礼相待,可人家不仅要你的钱还要你命,这样的亲戚还留着过年吗?”
    宋家惠叹了口气说:“喜柿就是比你们姐妹儿两儿心眼多,出手也狠戾。要是拘泥常理,只怕要被人欺负死了,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对了,她人呢?”
    潘胜男说:“听说奶奶他们人都灰溜溜回老家了,喜柿就没在过问我们这边儿的事儿了。她事儿多,真是牺牲赚钱的时间来管我们的闲事儿!”
    宋家惠说:“怎么是闲事儿呢?这不是她的家吗?躺在医院里的不是她的亲爹吗?”
    潘喜红第一次就潘喜柿同老娘唱起了反调:“您这话说得还真不对。这房子价值千万加,可同人家喜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人家老太太对你和我跟大姐有意见,但是对喜柿可是满心愧疚的。当初你还不希望她来看奶奶呢,要不是亲眼目睹那一幕,人家也不会淌这趟混水。总之,这次多亏喜柿杀伐决断,否则这些人搞不好还赖在我们家里呢!”
    宋家惠喃喃自语:“看不出来啊,潘喜柿这个受气包儿,现在倒成了全家最有主意的人。你们不知道,当初我在你们姥姥家看到她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使唤,我就一肚子火。心想,我怎么生出这么个窝囊废来,一点也不像我们老大有主见也不像老二嘴巴厉害,看见她就觉得是给我丢脸。”
    潘胜男说:“妈,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对喜柿一直是双重标准吗?当初,那么小的孩子寄人篱下在姥姥家,您觉得自己对娘家有贡献,那是您自己的想法,咱们家喜柿养在人家那里,就是小丫鬟。你让她怎么有主见、怎么嘴巴厉害?如果不委曲求全那不是更讨人嫌吗?”
    潘喜红说:“人呀就是这么现实。当初她想找咱们家借住又被男朋友甩了的时候,觉得她真是又软弱又没心眼儿,可现在才发现,潘喜柿不仅能力强而且做事情非常有章法,她不是孤苦无依的小白兔,她才是能担负起狮群安危的狮妈妈。”
    宋家惠说:“无论怎么说,这次确实多亏了她能同你们几个一条心,我以前也是小看了她,她不是软弱,她也是个刚强的孩子,不是软柿子!我当初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这几个姑娘各个成才,各个成人,各个有本事,谁也别想因为我没有儿子欺负我们这一家子。现在终于被我看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