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在大理寺卿怀里假意娇嗔 > 第149章 为什么
    苏季之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阮景山经营的颜料坊。
    说是颜料坊,门面并不大,远远宛烟就闻到空气漂浮着一股刺鼻的粉料味。
    “累不累?”苏季之看到宛烟裙角迸溅了颜料,绣鞋头面也沾染上污渍,低声问。
    “说是让你跟着我,可是看到这些,我感到抱歉。”苏季之眼底有柔情。
    宛烟笑得贴心:“大人干嘛这么说,我心里高兴着呢,虽然接触的人罪大恶极,可是反过来,心里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季之展颜一笑:“你看着柔弱,其实胆子大,心思重,不了解你的人完全被你得小白兔外表迷惑。”
    宛烟不服气:“大人才是呢,你看着严肃冷静,接触下来却非常温暖。”
    苏季之:“……”
    互相吹捧的感觉也不错。
    走着走着,宛烟顿悟:“大人,我知道为什么阮景山与章开荣熟识,阮景山经营颜料,章开荣经营瓷器,某些方面两个人属于合作关系。”
    苏季之点头,拉着宛烟躲避地上流淌的颜料,“不过这阮景山不像个正经生意人,你看这颜料淌得到处都是,我们一路走过来,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宛烟扯着苏季之的袖子,身子半挂在他身上,颜料蜿蜒曲折布满整条道路。
    “大人,这个阮景山没德行,咱们书画斋也有不用的颜料,徐掌柜都交代我们要好生处理。”
    苏季之抬着手臂,一手紧搂宛烟的纤腰,远看,他半抱着宛烟前进。
    两个人走至一处院落,门大开,没有牌匾,里面没有学徒,只有一个中年男人靠在檐下的石凳旁呼呼大睡。
    宛烟看了一眼苏季之。
    “阮景山!”苏季之一声大呵,睡梦中的男人轰然睁开眼。
    “谁?谁喊我?”梦被扰,男人一脸恼怒。
    “本官是大理寺卿苏季之,现在调查章开荣遇害一案,阮景山,你醒醒!”
    苏季之声音严厉,略显暴躁,男人一听大理寺卿查章开荣的案子,瞬间清醒。
    脸色由红转白,继而又红。
    “苏……大人?查……章老板的案子?”
    “是啊,所以我来见见你,章开荣的案子过了四个月了,怎么还是悬而未决?”
    这话问得阮景山一头雾水,可是他大气不敢出。
    “苏……大人……”阮景山看看苏季之,又看看宛烟,又看回苏季之,表情变幻莫测。
    苏季之伸手扯过房檐下的一把椅子,一撩衣服袍下摆,稳稳坐到阮景山对面。
    两个人对视,阮景山败下阵来,眼神躲避苏季之,“苏大人找我,想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是啊,你说的话我都看过了,所以想来见见你,四个多月了,章开荣遇害你怎么看?”
    阮景山垂着眼皮,一手揪着裤管:“唉,我难过,希望官府早点结案,让赵仁早日接受惩罚。”
    “哦?你认为是赵仁干的?”
    “怎么不是?证据确凿却迟迟不判,我也不知道官府怎么回事。”阮景山忿忿不平,却始终低垂着眼眸。
    苏季之欺身上前,一手拄在膝盖上,“我现在就代表官府,阮景山,你是不是对我也不满呢?”
    “不敢,苏大人说笑了,小的是以事论事。”
    “很好,说说你和章开荣的关系吧,别用关系好或不好这种托词敷衍我,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宛烟站在苏季之身后,感觉大人对待阮景山的态度不是特别好。
    大人好像不喜欢这个人。
    宛烟仔细打量,阮景山除了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也没什么让大人不喜的地方。
    他四方脸,小眼睛,身形高大威猛,不管看不看人都眯着眼睛,眼角堆满了皱纹,冷丁一看,有几分苍老。
    阮景山嘴唇动了动,道:“认识好多年了,他经营瓷器,我卖颜料,生意上也有交集。”
    苏季之很满意他的回答,点头后关切地问:“章老板的生意做得似乎还可以,你呢?”
    “我?一般,现在也就这样。”
    苏季之四处看看,蜷着腿似乎不太舒服,向旁边方向伸出大长腿:“你们去宝安府做什么?”
    “生意啊。”
    “什么生意要去宝安府?”
    “我是去买颜料,章老板新购置一些瓷器,我们同行。”
    “同行?这么说你们不是因为生意一起去?”
    阮景山动了动身子,笑得有些勉强,“苏大人这么问不好回答,我们是一起出发,一起回,不过去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苏季之眯起眼睛:“那为什么要一起走?”
    “嘿嘿,认识啊,做个伴,我们平时关系也不错,一路可以多说说话。”
    苏季之点着头,眼睛却看向四周:“我不懂你颜料制作这方面的事,你简单介绍介绍,我听听。”
    宛烟一直在观察大人,大人与阮景山谈话,与以往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好似不像谈话,一直左顾言它,可是大人又好认真,眼睛盯着阮景山一动不动。
    “这……”阮景山假咳一声:“也简单,提取染液的方法是我家祖传,主要从黄柏、栀子等干材中浸渍出一种黄色染料。”
    “可我见你这里没有染缸也没有染料啊?”苏季之冷着眼,盯着阮景山的眼睛。
    “哦。是这样,我最近身体不适,做不了什么,生意便停了一阵。”
    苏季之看向他:“这染坊只有你一个人?”
    “嗯。”阮景山低下头:“之前有小徒弟,生意不好,他们都不干了。”
    “你一个人做了多久了?”
    “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
    “小半年吧。”
    “嗯,你今年多少岁?”
    “40岁了。”
    “你娘子呢?”
    “跟人跑了。”
    宛烟看向阮景山,知道他身上那种颓废出自何处。
    “说说章开荣遇害案发当日的事吧。”
    “嗯……我们说好卯时出发,可是我到船上的时候,发现船夫在呼呼大睡,章老板躺在船仓里已经遇害。”
    “你登船的时候,船夫在睡觉?”
    “是的。”
    “为什么没有大声呼叫,而且跑去府衙叫人?”
    “苏大人,当时我都吓懵了,我看到赵大手里握着绳子,绳子上也有血迹,如果喊的话,可能发生冲突,所以我先去叫人。”
    “你说得对,我听说你们原计划是五日后出发?”
    “嗯。”
    “为什么改变行程?”
    “章老板那边有事,所以想提前走,那为什么是你去通知船夫赵大?”
    “我离得近,又没什么别的事。”
    “你去宝安府带了多少银子?”
    这是什么问题?
    阮景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