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ph试纸
是玛利亚。
她来告诉莉莉安，骑士们的想法。
莉莉安沉吟片刻，问：“这样会不会太大材小用？”
原本想说不用守着。
可一想，允许采摘是一码事，偷摸采摘是另一码事。
偷盗这种事，从小偷小摸就应该杜绝制止。
玛利亚轻轻摇头，“这件事上大家意见统一，都十分坚定热衷。”
骑士们心里大概有想吃到“更多”抱子甘蓝的成分在，但占据绝大多部分还是护主的荣誉感。
莉莉安不单单是“殿下”，精灵的身份让她如神明一般神圣尊贵。
别说是她培育的东西，就算是她碰过的一片落叶，在忠心的骑士眼里，也是值得被收捡珍藏的。
说着话，莉莉安已经起身。
这片土地临海，在久远的过去，他们现在所站立的土地很有可能被海洋覆盖，所以才造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眼下覆盖精致桌布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器具，碟子、杯子、小漏斗、碎步、剪刀还有洁白的纸张外加小刀和一颗球状紫甘蓝。
殿下她……
“那样最好。”莉莉安若有若无应了一声。
“当然。”莉莉安微笑颔首，拍拍桌子，示意贝多妮坐下。
在莉莉安的引导下，贝多妮成功完成任务。
贝多妮脑子转不过弯，仍觉得十分震惊，“这、这也是魔法吗？”
之后又将洁白纸张竖向对折三次，顺着折痕撕出三个规整的长条。
“哎？”
骑士们有人认为居民以次充好，莉莉安却知道，这就是现状。
随着水分被吸透，纸张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贝多妮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又开始了大呼小叫，“它它它、殿下！它刚才明明是紫色的！大头甘蓝也是紫色的，为什么、怎么这纸就变成了蓝色？”
心弦一松，贝多妮擦去额头虚汗，不经意对上莉莉安的侧脸，她脸倏地一红。
“够的，今天只有博森骑士长手下的两位年轻骑士轮休，他们表示夜晚看守菜地，明早回来可以睡觉，下午再换班站岗。”
真的很温柔。
“嗯……”贝多妮摇头，微笑坦言：“我很幸运，能被玛利亚留在，能守候在殿下的身边。”
莉莉安短暂回神，长个头了么？
这几天穿衣服，好像是觉得肩膀处有点活动不方便。
她目睹了一切，还没试过呢，怎么就知道行还是不行？
玛利亚颔首，真要转身，莉莉安又将她喊住：“等一下，玛利亚！”
“不，这大概算一种现象反应吧，或者化学反应？”莉莉安不确定道。
“是。”
本来抱子甘蓝种植的面积远超过四十亩，因为部分土地含碱过重，作物生长艰难。
为了方便她更好的享受春光，玛利亚特地在园布置了长桌。
贝多妮还在感慨，冷不丁又听莉莉安安排：“好了贝多妮，你要是没事干，就在这守着吧，别让鸟啊雀啊风什么的把纸吹走了。”
沿海的近百亩地也早已开垦完毕，莉莉安将富裕的抱子甘蓝种子发放下去，经过催生育苗，现如今抱子甘蓝已经遍布了四十多亩地，她也如愿拿到了任务奖励中的胡椒树。
远行的骑士陆续归队，现如今只有琼林和梅英的小队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是保温杯，把烧好的热水灌进去再将盖子拧紧，热水在十二个小时内不会变凉。”莉莉安拧开盖子做出简单示范动作，半晌又问，“有几个人要去？这些够不够？”
过滤完用手中沾了一下液体，发觉温度不那么热了，将长条形的纸张铺在碟子里，用之前剩下的那半块碎布沾取过滤出来液体，均匀涂抹在纸上面。
“贝多妮，你既然目睹了全部过程，就好好记下来。如果这次制作成功，我希望你以后能帮我分担一部分工作，或者说代替我来造成这些。”
最近这段时间，莉莉安一直在为这事烦心。
“嗯哼。”莉莉安失笑耸肩，“所以呢？”
海伦娜带回来的土豆，莉莉安让人在那里开了一片小菜地种下了，眼下一直由海伦娜打理。
莉莉安食指点点杯子的方向，刚才还装满紫色液体的杯子，现如今紫色已经变成的深蓝。
“最近总觉得殿下好像长个头了呢？”贝多妮不确定道。
莉莉安想了想，又一抖手，“哗啦啦”的一片响，更多的保温杯凭空出现，滚得到处都是，“现在温度还有些低，把这个拿去给大家分了吧，夜晚站岗觉得冷了，就喝口热水缓缓。”
“嗯。”
时间计划的还挺好……
莉莉安眉心担忧拧起，守候身侧的贝多妮已经打量她多时。
“是。”贝多妮低应一声，又好奇的打量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殿下要做什么吗？或许我可以效劳？”
“这样的话……他们想去，那就去吧。”
“我就在城堡里，哪里也不去。如果出门，我会带上骑士的。”
“对，动作轻一点，让布料占上充足的液体，然而轻轻按压……对，很好，贝多妮。”
贝多妮立即求饶，“别这样殿下，我保持安静就是了！”
莉莉安拿起小刀，将紫甘蓝切成两半，选其中一半切成小片装杯备用。
玛利亚可是叮嘱过她，要时刻跟随殿下身边。
放在以前，贝多妮是绝对不敢和莉莉安一起坐下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担心躬身控制不好力道会弄坏纸张，贝多妮没有迟疑的坐下。
贝多妮顿时信心满满，双手捏拳振奋的请求道：“殿下！还有两张纸，可以让我试试吗？”
“不是……好了贝多妮，你如果没事，就去帮海伦娜一起打理马铃薯地吧，我这里用不上你。”
“我想表达的是，您是合格的领主，更是一位敦厚的主人。”
插科打诨缓解了一下心情，莉莉安目光重新凝聚回书桌，玛利亚见状，没有再打扰她，“晚点我再给您送来洗漱热水。”
园里，莉莉安坐在椅子上，两只小手愤愤捏紧。
那就是……
忙完这些，紫甘蓝泡的也差不多了，莉莉安把漏斗架在另一个空杯子上面，将浸泡紫甘蓝的那杯液体倒进漏斗。
贝多妮小雀斑脸上紧绷，露出惊恐之色。
“这还差不多。”
半个月前莉莉安让海伦娜收集土豆，海伦娜回家在村庄里募集，费了十几个银币带回了三斤土豆，土豆有大有小，大的有拳头那么大，小的比之大拇指也大不了多少。
合不合格谁知道呢?
虽然推行了新的政策，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体现出作用。
勒丘比多地粮食减产，甚至是种不出东西，莉莉安推测多是跟盐碱地有关。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莉莉安偏头，日光下，她月白小脸上笑容温柔灿烂的比阳光还要耀眼。
紫甘蓝最短也需要浸泡半小时，期间她也没闲下，捏着布料和漏斗比划，确定大小后，用剪刀将本就不大的碎布剪成两半。
“刚分离出来确实是紫色，但是彻底冷却之后，它就会慢慢变成蓝色。”
虽然不可思议，但过程步骤其实很简单很好记……
时间飞逝，很快半个月过去，石料已经积攒很大一部份，由博森作为负责人，已经从开采石料的工人中物色人手，开始铸造石炉。
总有一天，孜然也会有的！
殿下说的对。
紫甘蓝内含成分，原理可以作为像石蕊试剂一样的酸碱指示剂，莉莉安打算利用这一原理制作出ph试纸，之后可以根据试纸指标去改善、调节土壤酸碱性，将土壤控制在适合植物生长的酸碱度范围内。
“一颗大头甘蓝？”贝多妮明显不信，脑海里甚至能生出更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殿下的意思是，让大家都种大头甘蓝吗？”
言罢，又补了一句，“这两天陆续有人回来，看看谁还闲着，空出几个人跟他们一起去。夜晚天黑，多几个人安全。”
一半填进漏斗里，方便一会儿过滤，另一半放着备用。
真正能从牙缝抠搜拿出来卖的东西，因为知道买家是领主，是他们的顶头天，谁有胆子敢使坏？
莉莉安的城堡占地50英亩，城堡居住楼层后方，有着一望无际的土地。原本那里绿草如茵，是修剪工程的草坪，因为大雪的缘故，草坪黄不黄绿不绿的，磕搀跟什么似的。
“殿下在做染料？”
当然，也还有另一件事。
贝多妮脸上的幸福笑容更胜。
打发贝多妮去弄热水，莉莉安拍拍脸深呼吸一口气，正式开干。
小推车上能装多少保温杯就装多少，装不下的先挪到门外，一切忙完，玛利亚轻轻掩上房门。
“好的，那么改成善良温柔怎么样？”
“哼哼……”贝多妮以拳抵唇笑了起来。
海伦娜她们，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你如果闲的话，就帮我弄点热水来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要确保纸张均匀吸满水分，又要保证美观，让纸张保持工整不变形。
莉莉安瞳仁晃动，故意揭过话题，“不要用‘敦厚’来形容我，那样会让我觉得，我年纪很大。”
莉莉安将碟子撤到跟前，去除多余水分，推到阳光下晾晒，听见贝多妮笑，她好奇偏头，“笑什么？”
“它可比染料厉害多了……如果能成功，以后的勒丘比粮产将持续回归正比。”
骑士们心中自有一套认知，殿下给的是恩赐，不给也不会存在任何的过错，他们会连同殿下和东西一起好好守护，绝不会容忍别人前来破坏。
这也是莉莉安新的烦恼。
那么为什么有的地方能种出东西，有的地方却不能呢？
其实有很多种可能，例如临近淡水溪流、河流的土地，随着时间推移，土质中的盐碱会潜移默化的被淡水带走……
就这样，莉莉安甩开了贝多妮。
莉莉安把碟子里的纸和碎布递过去，贝多妮着手开干，她轻声引导：“这只是普通的纸而已，就算真的弄坏也没关系。”
贝多妮拿来热水，莉莉安将热水翻去杯中，用筷子轻轻搅拌，几分钟以后，就可以明显看出紫甘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色。
莉莉安发现之后，曾经尝试用魔法培育，当天效果还算显著，然而第二天再看，便会发现作物枝叶已经开始打蔫枯萎，情况很不乐观。
“嗯？”
两头哪个也兼顾不上，贝多妮急得不行，“等下！等一下！殿下，您要去哪里？我跟您一起去！”
贝多妮微微慌神，脑海里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想说她可干不来这些，可话还没说出口，莉莉安又打断了她，“怕什么？看起来不可思议，可过程很简单不是吗？”
贝多妮茫然起身，想跟上莉莉安，想起吩咐又转身去看盘子。
“嗯？”玛利亚驻足回头，便见莉莉安一抖手，凭空翻出来五六个奇怪颜色圆筒，“这是？”
尝试活动一下，后肩确实有点紧绷感，莉莉安道：“回头跟玛利亚说说采购的事吧，成衣也好，布匹也好，这些都要前往别的领主领土内购买，需要费很久，得尽快安排。”
“居民们总是担心您不是一位合格的领主，但他们的担心是错的。”玛利亚蹲身收拢保温杯，一个一个堆在为莉莉安送来茶点的小推车上，“您考虑的比任何人都要周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会有人比您做的更好。”
富裕的人有钱不出去，穷困的人想卖东西换钱，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兜兜转转，莉莉安站上了城堡南角顶层的露天阳台。
中世纪的城堡和未来楼房可不一样，它一层最高十几米，最低也在七米左右，莉莉安所在的阳台在七层，与地面有五六十米之隔，这个高度，可以看见很远。
分隔整齐的田垄，入春后渐渐复苏的大地，除去入目的苍翠，还有大片近得就像是伸手就能摘到、如一般的云朵。
连远处冬季呈现暗黑的海平面，都渐渐的恢复成漂亮的蔚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