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人敢上？是怕输了丢人吗？”洛媱刺激道。
张思羽闻言替大家说了句公道话，“大人，对手毕竟是位姑娘，万一打伤了……”
楚霁愤怒地说道：“生死自负，更别提受伤了，各位若是不稀罕与我一个女子交手，就当我今日没来过这里。”
陈有财第一个站出来，“我来，不过事先声明，我陈有财的武艺是衙门垫底的，输给任何人都不丢人。”
洛媱气笑了，这小子还挺理直气壮，他要是在军营，早被揍趴下八百回了。
楚霁甚至没拿她的刀，赤手空拳上阵，也没人提起要用兵器。
大家原本漫不经心，以为就是小打小闹，结果还没看清，陈有财就已经被一个过肩摔按倒在地上了。
“哎哟！”他惨叫一声，惊醒了大家。
楚霁站起来，皱着眉头呵斥：“起来，再来一次！”
这次显然是对方轻敌，才让她钻了空子。
张思羽站出来说：“不必了，他不是你的对手，我来吧。”
刘冲拦住他说：“县尉大人，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张思羽可是城防军总教头啊，在军中无人是他对手，太欺负小姑娘了。
楚霁却兴致勃勃地摆好架势。
洛媱指着守卫说：“把兵器还给她，我要看她的真实水平。”
众人后退，自发地围成一个圈。
楚霁用刀，张思羽也从刘冲手里借了一把刀，两人瞬间就打了起来。
真打起来，大家才发现，这姑娘说武艺
好不是骗人的，在张思羽手底下竟然过了百招还没输。
在场的衙役们瑟瑟发抖，他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超越了。
一想到以后他们要听一个小姑娘的命令，一个个面有菜色。
这以后走出去哪还有脸面啊？
楚霁的招式很活，而且她悟性很高，会根据张思羽出招的顺序调整自己的招式。
张思羽越打越兴奋，来岭南几年，他还没遇到过这么称心如意的对手。
这一手痒，打起来就忘了收功，楚霁只觉得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强，出招越来越快。
她的双手已经被震得破皮出血，可她没有吭一声，依旧全力抵抗。
洛媱想喊停了，但正在酣战的二人显然屏蔽了周围的声音，专注在对手的招式上。
最终是张思羽赢了一招半式，但他胜在力气大，而且对战经验丰富。
他后退一步，抱拳说：“楚三姑娘谦让了。”
楚霁扶着刀喘气，摆摆手说：“你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围观的人群鼓起掌来，这小姑娘实在厉害，在场其他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洛媱也看出来了，论武功，她也比不过楚霁。
但光武功好肯定是无法胜任总捕头一职的，要不要给她个试用期呢？
结果楚霁主动是：“陆大人，总捕头一职太过重要，楚霁没有经验，无法胜任，愿意从最普通的衙役做起。”
洛媱想了想，最后决定，“北城区治安所空无一人，不如这班头一职就交给楚霁，
至于你手底下的人也重新招募，由你把关，但一个月后，本官希望看到一支有纪律、有条理的治安队。”
楚霁胸中激荡万分，跪下领命：“多谢陆大人信任，楚霁一定不负所望！”
“好，招人一事你与刘主簿相商，人数暂定三十。”
“是。”
洛媱朝张思羽使了个眼色，转身进了班房。
张思羽暗中叹了口气，对楚霁和颜悦色地说道：“走吧，本官带你去北城区走一走。”
等出了县衙，张思羽和楚霁离得远远的，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并没有交流。
一直到了北城区，张思羽才说：“你既然穿了胡服，不如梳男儿发髻……并非让你故意女扮男装，只是这样更轻便些。”
“好，属下遵命。”
“……不必如此，我虽担着县尉一职，可并非正经官员，也不过是被陆大人重用而已。”
楚霁点头，“属下明白，我七叔祖也与您一样。”
张思羽无言以对。
官府的告示当天就贴出去了，百姓们只看到北城区新的班头名叫楚霁，并不知是男是女。
当然，也没人会往性别上猜测，毕竟从古至今，也没见过哪个女子出来当官的。
等楚霁招齐了人手，开始带着衙役上街巡逻，苍梧县的百姓才发现，衙门里竟然多了个女捕快。
这可了不得！
“是我看错了吧？那真是女子？”
“假的，只是长得像女子而已，咱们陆大人长得比他还好看呢。”
有人哈哈大
笑，纠正他们说：“这是楚家三姑娘，嫡系五房所出，如假包换的姑娘家！”
楚氏族人也是事后才知晓楚霁被官府招去当了个班头。
所谓的班头，连个官都不是，低人一等，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太荒唐了，楚郴是怎么回事？咱家是没有可用的男儿了吗？”
“是太不像话了，赶紧让楚桓去把人领回来，这丫头从小到大闹出的麻烦事还少吗？丢人都丢到外头去了。”
不少人去找楚晏，想让他出面整治楚霁一家。
结果楚大公子只说了一句：“这是陆县令亲口定下的人，你们如果敢去他面前说，我没意见，只是……”
他停顿了几息功夫，告诉他们：“只是你们须知道陆大人说一不二，他不高兴了，咱们在苍梧县的处境就难了。”
“可就这样看着楚霁那丫头在外头胡来？楚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家什么名声？”楚晏反唇相讥，“我楚家走到今日，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还在乎这个？”
“那总得为她下面的妹妹们着想吧？如此一来，楚家的姑娘还如何嫁人？”
楚晏做恨他们拿亲事说事，冷哼道：“我楚家的姑娘是非嫁人不可吗？看看那几户来提亲的人家，竟还有在楚家挑继室挑妾室的，当我楚家无人了吗？”
楚晏本是不想管族中男女婚嫁一事，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
可最近因为男婚女嫁一事闹出了不少是非来，他并非完
全不在意。
“与其让家里的姑娘们嫁去做妾，还不如让她们老死在家中！”
“家主误会了，那说要纳妾的人家早被我们打出去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
楚晏嘴角擒着一抹冷笑，那户人家是打出去了，但无非是嫌对方家贫。
若今日来纳妾的是岭南王，是某个大官，他们真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