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梦难成(3)
罗荔手脚都被烫伤，但她心中担心黄飞的手伤，当下也不觉得疼痛，急来翻看黄飞的伤势。黄飞大急，见罗荔的手脚都被烫得通红，慌道：“你手脚都被烫成了这样，又没有药，可怎么是好！”
罗荔欲站起身，但脚下无力，站不起来，她急吸几口气，喘道：“我……我床边的衣服口袋有万油，快取一些涂在你的手上。”黄飞说：“我忘了你的口袋好象万宝箱一样，什么都有！”罗荔接口说：“也不是万宝箱，只是一些常用的，要带一些。象我这些跑江湖的，不测之事常有发生，当然要带一些东西防身！”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怔住了。这些话是当年在黄飞所住木屋所说，当时是黄飞用布蒙眼给罗荔端热水，不小心把罗荔烫伤。此时此景，昔时昔刻，恍如隔世。罗荔回想起当年和黄飞一起的快乐情景，眼圈儿一红，泪水已流了出来。
黄飞忙跑到床边，把罗荔两边口袋的东西翻了出来，只见指甲油、口红、修眉笔、烟脂粉等各种化妆品，口香、瓜子一些小零食，还有一些零碎药物，摆了开来，已占了半个梳妆柜台，万油也杂在其中。
黄飞拿起万油，走到罗荔身前，挤出一些万油涂在罗荔的手脚烫伤处，又在自己手伤上涂了一些。罗荔见黄飞手指已经红肿，甚觉心疼，鼓腮在他手上吹了几下。黄飞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舀一些粥来。”罗荔急说：“不要，我出去吃可以了！”她真怕又烫伤了黄飞。
黄飞喜说：“太好了。”搀扶着罗荔走了出来。众人见罗荔出来，都是喜出望外，忙过来扶。何达燕见罗荔手脚红肿，急问：“你的手脚怎么啦？”“不小心烫的。”罗荔说。何达燕心疼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烫成了这样！”罗荔说：“已涂了万油，没事的啦！妈，给我装一些粥，我饿。”何达燕大喜：“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女儿终于知道饿了！”忙取来碗筷和粥菜。罗荔虽然饿了几天，但她饭量向来很小，只吃了一碗也就饱了。
黄飞见罗荔精神已经恢复，站起身来，说：“好了，何姨，罗荔，复生，我还有事，就此告辞！”钟琴也站起来，说：“没事了，我们也应该走了。”
罗荔上齿咬着下唇，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一时又止住，内心委屈，泪水已流了出来，见黄飞已出到门外，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黄夜哥哥，你不能走！”黄飞止步回头，诚恳的说：“罗荔，大家都很关心你。请把身子养好，多拍些好看的戏，不要再撒小孩脾气，让何姨为你提心吊胆了！”罗荔大声说：“我不要把身子养好，我不想多拍些戏，我只要你陪着我！天天陪着我！”虽然她知道大家都明白自己喜欢黄飞，但这些羞人的话，要是往常，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但是现在见自己多日思盼，终于见到的心爱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将要离己而去，当下再也顾不上羞涩，叫了出来。她说了这话，泪水更涌。
黄飞心神一震，见罗荔泪水汪汪，心中不忍，但想到袁子夜正在家中等待，一咬牙，说：“过几天再来看你！”说着向楼下走去。“你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要管我！”罗荔大嚷，冲进屋内，“砰”地把门关上。“李丽——”何达燕跑过去，拍打着门，痛声喊道：“你开开门！你就开开门吧！”
黄飞大惊，和钟琴跑了回来。
“黄飞，”何达燕泪涕直流，“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以前的一切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点都不关丽儿的事。你有什么仇什么恨，都冲着我这个老太婆好了，千万不要折磨我的丽儿！”“何姨，”黄飞说，“我的子夜妹妹已经回来，以前的一切仇恨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请你不要耿耿于怀。”走到门前，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叫道：“罗荔！”叫了两声，罗荔在里面大声说：“你快回去陪你的子夜妹妹好了，管我死活干什么！”黄飞说：“你先开开门吧，我有话和你说说。”“不开不开就不开！”罗荔大声嚷道，“你这样讨厌我，巴不得我死去，就让我死去好了！”“别再说负气的话了，好吗？”黄飞说，“我有很多的不是，在此向你道歉好了！”
过了一会，门“咔”的一声开了锁。何达燕把黄飞让进房内，关上了门，对钟琴说：“钟琴，你就先回去吧，让黄飞在此陪陪李丽，没有他，我真的不知怎样才能劝得了丽儿！”“好吧！”钟琴说，慢慢走下楼去。
罗荔低头坐在床沿上，见黄飞走近，说：“你说向我道歉，怎么个道歉法？”黄飞单膝跪地，双手合什，说：“罗荔大小姐，莉莉大美人，我黄飞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小女子不记大人过，原谅我对你的不住！”罗荔给他一逗，“噗哧”的笑出声来，说：“什么小女子不记大人过？这明明是骂人的话，还说是道歉呢！”黄飞笑说：“你比我小，当然是小女子啦，难道说是大女人不记小人之过么？”罗荔一想也是，但嘴上不服输，说：“我已经二十一岁，当然是大女人啦！小女子只有对那些娃娃说的！”“好吧！”黄飞重新屈膝抱手，说，“罗荔你这个大美人，你只是想摸一下你，你却把我推下了水，我不痛打你一顿，真枉做主管一职了！”
罗荔哈哈大笑，说：“这是陈开恩的想法，你也为他打抱不平么？”黄飞笑说：“想来陈开恩也有点可怜，当年他只是吃了我们一支冰淇淋，你却把他推入水中。那么大冷天的，泡了水，真是不好受！”罗荔说：“谁叫他惹我呢！他那么讨厌，活该他受罪！”想了想，又说：“他后来被罚了钱，又降了职，不知他会如何生气法！”黄飞说：“人家能当上主管一职，当然费了很多心血。你那样捉弄人家，把人家的心血全毁掉了，人家能不生气么？”
罗荔嘻嘻笑道：“我当时只想出出气，没有想到当上主管的不容易，现在想来，我当时做得是有点过分了。当年，他开始的设计方法也有一些过人之处，但我的设计逆他的思路而行，他好强心盛，越是想超越我，越是设计得糟糕，到最后把他原先的思路、方法全打乱了，只能由我牵着鼻子走。经过那一次挫败，他一定会对我极大仇恨，不知他后来怎样了！”“你后来不回到爱尼斯服装厂么？”黄飞问。罗荔剔了他一眼，说：“你那样离开人家，人家还有心情回到厂里么！”轻叹一下，又说：“那时的时光真好，虽然有气有恨，有苦有累，但有你在我的身边，再大的磨难，也算不了什么了！唉，都怪我，都怪我带你去看我的妈妈，如果不带你去看我妈妈该有多好呢！如果不带你去看我妈妈，也许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了！”
黄飞心里说：“如果不是后来的一番遭遇，也许今生我就不会和子夜妹妹相见，不知她尚活在人世。你明明知道子夜妹妹没有死，却是不肯告诉我！”他怕罗荔听了伤心，只是心里在想，没有说出来。过了一会，罗荔幽幽地说：“黄夜哥哥，如果不是子夜姐姐的出现，今生今世，你会娶我做你的妻子么？”黄飞说：“我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罗荔问。“当年我以为子夜妹妹已不在，可我却不能忘记她。”黄飞说，“我当时的心情很乱，彷徨无助，真不知道该守着一个永恒的梦想好，还是找另一个女子好，如果你当年问我，我无法回答，现在问我，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罗荔伤感的说：“你对子夜姐姐，真是太好太好了。她叫你飞哥。是了，你原来名字叫黄飞，后来才改成黄夜，也许是因为子夜姐姐名字里有一个‘夜’字的缘故吧？现在你又把名字改为原来的黄飞了，可我还是喜欢叫你黄夜哥哥！”
“罗荔，”黄飞诚恳的说，“复生那么关心你，那么在乎你！为你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难，你就嫁给他吧。”罗荔说：“那么我那么关心你，那么在乎你！为你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难，你怎么就不娶我呢？”黄飞一时语塞，过了一会，轻叹一声。罗荔也跟着长声而叹。黄飞大奇，问：“你为什么叹气？”“那你为什么叹气呢？”罗荔跟着问。黄飞说：“我……我不为什么而叹，只是无意的叹一声！”“那我也是无意的叹气。”罗荔侧头看着他，眼里闪着光。黄飞抬起头，触到罗荔温柔的眼神，一时也怔了。两人你瞧我，我瞧你，半晌，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黄飞的手机“嘀嘀”的响了起来。黄飞把手机掏出来，刚按下接话键，电话那边钟琴声音焦急的叫道：“黄飞，梦儿她……她昏倒了。”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