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百灵含恨（2）
黄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直声悲呼：“百灵妹妹——”扔掉手中的雨伞，一把把地上的胡百灵抱起，拔腿往蛇口医院疾奔而去。太意外了，这简直是太意外了。
“百灵妹妹，你醒醒，”黄飞哭红了双眼，水滴不绝从眼角流下，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的。你那么温柔，那么美丽，那么善良，象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怎能受到如此的遭遇？你不能死，哥哥不会让你死的，我回答一下哥哥呀！”此时北风更狂，雨水更急。黄飞的全身已给鲜血染红，雨水从他身上流下，染得一路都是红色。
奔跑好一会，胡百灵身子动了一下。黄飞心中略宽，急叫：“百灵妹妹，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话音刚落，胡百灵“哇”的一声，一口热血直喷而出。她一喷未止，第二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直喷到第四口方自停住。
“大哥哥，是你么？是你在抱着我么？”胡百灵轻轻的问。黄飞急说：“是，是我。你不要说话，快到医院了，很快就到医院了。”“大哥哥，”胡百灵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自从第一眼看见你，我……我就深深的爱上你了！罗荔妹妹说你已是她的人了，我总是……咳咳……总是不信。请你答应我，无论她是否失身于你，你都要……要娶我，做我的丈夫，好吗？”“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黄飞哭叫，“你再说，又要吐血了。”胡百灵“唉”的轻叹，声音透着悲凉无奈，说：“但是，大哥哥，我是不能嫁给你了。我已经被奸人所污，今生今世已非清白。我……我是不能嫁给你的了！真的……真的不能嫁给你的了！”“百灵妹妹，”黄飞热泪滚滚，“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谁能娶了你，是谁的福气。”“真的吗？”胡百灵的声音细若游丝，只见她口动了动，可再也说不出话。过了好大一会，突然她声嘶力竭的高喊：“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恨，我好恨啊！”声音甫止，再无音息。
黄飞绝声狂呼：“百灵妹妹——”猛地冲进了医院，直扑急救室。医院紧急组织人员抢救，可是半个小时后，手术灯光全部灭了，心律器上显示一条横线。主刀医生缓缓走出手术室，对黄飞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的！”黄飞狂声说，“百灵妹妹没有死，她怎会死呢！她这样的好人，怎能这么年轻就死去？你们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猛地冲进手术室。几个医生见黄飞闯入，慌忙过来阻拦，可黄飞是干过搬运工出来的，力大无比，四五个医生护士一下给他推倒一旁。他一把抱起胡百灵，紧紧地抱住，口中轻轻的说：“百灵妹妹，你没有死，是吗？大哥哥不让你死，你怎么能死？”他喃喃的对着胡百灵说话，脸色已经僵白。几个医生护士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向前。
怀中的胡百灵渐渐冰凉。黄飞继续说：“百灵妹妹，你说提蛋糕给大哥哥吃的，你提回来了吗？在哪里，大哥哥好想吃，好想你割蛋糕给大哥哥吃哟！”说着说着，声音已变成了嚎叫，突然疾声高呼：“百灵妹妹，你死得好惨呀！”眼泪狂滚，紧紧抱着胡百灵号啕大哭，心想：“如果我和百灵妹妹一块去提蛋糕，她一定不被奸人所污，她也不会跳楼自杀；如果我早一点去接她，也许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百灵妹妹为我辛苦一生，她心中自一开始就爱上了我，可是直到她最后一刻我也没有答应娶她，只因我心中对子夜妹妹的深情无法排去。百灵妹妹痛苦一生，伤心一生，记恨一生，上天为何要对她如此不公！百灵妹妹，我心爱的妹妹！如果你没有死，我答应你，我答应娶你，立刻就会娶你！你怎么要离开我而去，叫我一生心中也无法安宁？”
司机小陈从外面跑了进来，说：“黄总，强奸犯已给抓到，现在正在蛇口派出所里。”
“强奸犯抓到了？”黄飞声音如饿狼悲呼。他轻轻把胡百灵放下，拔腿往蛇口派出所方向冲去。黄飞腿步飞快，小陈想开车乘他，但刚出到医院门口，他已跑出很远，只好跟在他后面跑。
不用多久，黄飞就到了蛇口派出所门外。他猛地冲了进去，转过几道长廊，到了审讯室中，只见三个中年男子靠墙而立，全身满是粪臭，手上戴着镣铐，显是掏粪之人。黄飞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提起靠窗那个高额马脸的男子衣领，照准麻子脸面一拳打过去。他盛怒之下力大惊人，那人黑瘦脸面顷刻下陷了一半，痛得他裂嘴痛叫。黄飞又提起第二个男子，望准胸心就是一拳。只听“蓬”的一声，那人抱腹痛滚在地。最后一人看见黄飞眼丝暴裂，如同一头受伤的狮子，早已胆怯，转身想跑，黄飞赶上，向着他下跨猛踢一脚，那人**受震，痛得他哭爹叫娘。黄飞连打三人，手脚飞快。他大步踏上，准备再打，两名民警已冲了上来，左右架住了他，另三名民警提起三名强奸犯，跑进了长长的通道，“锒铛”一声，通道的铁门被铁锁锁上。
“你别跑！你别跑！”黄飞用力一挣，挣脱开来，冲向铁门，对着铁门又踢又打，大声咆哮：“你回来，你们快回来让我打死！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污我妹妹？为何要污了她？”一下冲上锁门的民警，提着他的衣领怒吼：“你为什么要锁门？你为什么要锁门？”那人是警线出身，当下用力挣扎，可哪里挣扎得脱，胀得他满脸通红。
黄飞高声叫道：“你这个王八蛋！”提拳就要打，队长高叫：“住手！”但黄飞的一拳已出，实实的打在了那个民警的小腹上，痛得他委顿在地。左右两个民警冲了上来，伸手要抓黄飞，手刚抓到黄飞双臂，一下又给他挣脱。黄飞此时气有所减，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黄飞这一哭，只哭得天昏地转，万物俱悲。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惊叫：“黄夜哥哥！”一人跑了进来，抱住黄飞的头颈。黄飞见是罗荔，一时触及内心痛处，更是哭得伤心，说：“罗荔，百灵妹妹她……她……”罗荔早已哭成了泪人，说：“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站起身来，指着审讯台的队长问：“那三个天杀的哪里去了？”那个队长已认出了罗荔是当前影视明星莉莉，当下结结巴巴的说：“他们……他们已被关起来了。请你……你……放心，他们干……干了那样的坏事……坏事，我们一定……定……一定严办！”罗荔恨恨的说：“他们这些败类，社会上少一个多一分安宁，我相信你们也不敢包容！”
她又蹲了下来，对黄飞说：“黄夜哥哥，我们回去吧，那三个恶人一定会受到法律严惩的。公司情况这样不好，还需要你回去打理。”“你走——，你走——”黄飞哭叫，“百灵妹妹已经不在，我要公司还有什么用！”一说到胡百灵，一时又想到她还在医院，他“啊”的大叫一声，冲出派出所，直扑蛇口医院。
他在医院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却是不见胡百灵，一问，才知她被殡仪馆的车接走了。他气极，抓住那个医生的衣领，怒吼：“是谁接走的？是谁让他们把人接走的？她没死！她还没有死！”
黄飞疯狂的冲出医院，截停一辆的士，直赴深圳殡仪馆而去。“快，快！”他不住的催促。“大哥，这已经开得够快了！”的士司机不耐烦的说。“我叫你快一点！”黄飞怒叫，跨脚过去，在司机踩住油门的脚背用力一踩，车如疯了一般急剧加速。司机慌忙刹车，随着刺耳的“吱”声，的士在路中央停了下来。
司机生气的说：“你疯了？”还待再说，黄飞已打开车门，把他推了出去。司机大惊，还未来得及弄明白是什么回事，黄飞已开车跑出老远。他高声叫喊，可黄飞再也无法听见。
黄飞踩尽车油门向殡仪馆疾驰，路上行车无不闪开让道。不用多久，车已开到殡仪馆外面。黄飞把车停下，打开车门，直冲殡仪馆大厅。他询问了几人，才知道胡百灵停放在停尸房里。他飞快跑入停尸房，偌大的停尸房里摆放着几十具尸体，胡百灵尸身夹在其中，此时她双眼紧闭，脸色沙白，眉目之中还满含痛苦之色。黄飞忙把她抱起，失声痛哭，直哭得肝肠寸断，天地俱裂。要是以前，胡百灵也会哭声涟涟，安慰着他，可此时胡百灵的身体早已冰冷坚硬，哪里还能听得到他的哭声！
正哭得几乎昏厥，三名公安冲了进来，“铡铡”两声，在黄飞双手套上了手铐。两名公安把黄飞架起，就往外面拖。
“不要——，不要——”黄飞哭叫，可三名公安连拖带推，已把他推进外面的警车中。
很快，黄飞便被带回派出所里。在审讯室，警官严厉的问：“你叫什么名字？”黄飞已如木桩，坐在那里，并不出声，警官连问几句，黄飞仍是不答，身体僵立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警官又问：“你是怎样夺人车辆，乱闯红灯的？”黄飞仍哑巴一般，并不开口。警官生气的说：“关入监狱，以后再审！”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