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一路缓慢的朝着奉天殿中行进着。
可是他的每一步步伐都迈出了杀气腾腾的感觉。
即便朱烨的身边重兵把守，可是依旧盖不住朱烨身上那滔天的怒意。
一时间，原本押送朱烨的那些士兵反而成了陪衬一般。
天地间仿佛除了朱烨一般，都像蝼蚁一样，容易被忽视。
朱允熥看着朱烨气势汹汹来到丰田大殿之中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
如同蒙尘的明珠问世一般，他眼里看不到旁人。
只觉得朱烨如同那灼眼的烈阳，刺得他眼睛生疼，不敢直视。
强睁着双眼，看向冲着自己一步步靠近的朱烨。
朱允熥甚至有一种错觉。
这天地之间，谁都压不下朱烨这么耀眼璀璨的存在。
可是眼看着朱烨如此模样，朱允熥怕了。
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朱烨真的发火，也很少会是这种模样。
眼前的朱烨满身鲜血，虽然身上不见伤口，可是衣服也遍是疮痍。
此时的朱烨如同刚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朱允熥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龙椅的扶手，人才反应过来。
“来人！给朕押住他。”
朱允熥大喊道。
一时间，奉天殿内不少暗卫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连同着刚才押送朱烨的那些虎头军，一时间整个大殿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可是即便如此，朱烨一个人如此萧条的被众人包围在中间，却依旧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似乎根本就没把这
些人放在眼里。
看着眼前的重兵严阵以待的模样，朱烨的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看来，你早已经有了准备。”
“朱烨，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允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
“我想要干什么？朱允熥，是你想要干什么。”
朱烨无视眼前的重重阻碍，直着一步步走到台阶下，逼视这朱允熥，满眼桀骜。
倒像是突然被朱烨的话惊醒，朱允熥猛地恍然，自己才是皇上，才是这朝堂的主宰。
“你好大的胆子，朱烨……”朱允熥的声音有些犀利，但是任谁都察觉到一丝他是在提高声音为自己壮势的感觉。
“我好大的胆子，还是你好大的胆子。”
“谋害淮王朱允炆，毒害洪武皇帝，残杀建国大将蓝玉。”
“泄密军机，滥杀无辜，暴虐成性，构陷亲王。”
“朱允熥，你欠下的孽债，也应该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了。”
朱烨字字句句咄咄逼人，每说一句话，他人便走上一步台阶。
伴随着他的逼近，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朱烨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一时间甚至有人不敢置信的看向朱允熥，等待着朱允熥的反应。
“你放肆。”
被朱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所做之事抖露出来，朱允熥顿时恼羞成怒。
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奉天殿外聚集了前来上朝的大小官员。
朱烨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胆大妄为，朱允熥岂能不怒。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朱允熥重重的拍了龙椅上的龙头扶手，猛地站起身来：“大胆朱烨，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
“给朕把他拿下，就地处死。”
朱允熥大袖一挥，冲着朱烨直指道。
挡在朱允熥面前的暗卫和护卫纷纷侧目看了看身边之人的反应。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逆贼给朕拿下！”
朱允熥这声音铆足了气力，听起来嗓子都似乎被撕裂了一般。
也正是在这强大的皇威之下，他面前的暗卫和虎头军护卫都动了。
众人纷纷涌向朱烨，惹得门外翘首以盼的官员都忍不住不敢继续观看接下来发生的画面。
朱烨挥手便径直扇飞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暗卫。
眼中毫无情绪的冰冷，让他此时如同没有感情的厉鬼一般。
也确实是朱允熥的确激怒了朱烨。
为了杀了自己，朱允熥竟然不惜炸毁天牢，枉杀了那么多人身死废墟之中。
甚至还重伤了沐惠。
若非得到王守义的营救，沐惠现在怕是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朱允熥，你若是心中没鬼，你怕什么？”
朱烨以一人之力，应对着绵绵不断冲上来的人，却依旧不见丝毫慌乱。
即便面对着成百上千的护卫，朱烨依旧游刃有余的迎接着各种攻击，却还是坦然自若的来到了朱允熥的面前。
“你空口无凭，朱烨。”
“明明是你勾结燕王谋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口口声声说朕犯
下罪状，你可有证据？”
朱允熥不相信朱烨能够有证据。
所以，朱烨想要靠着口舌将他的所作所为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想都别想。
“证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朱烨语速缓慢且低沉，此时此刻，浑身上下气势极盛，如炬的目光像是刀锋一样凌厉的割向朱允熥的脸上。
朱允熥看着朱烨如此模样，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断的收拢，紧攥成拳。
心中千丝万缕，他觉得朱烨在唬他。
“你胡说，若是你有证据，尽管拿进来。”
“朱烨，空口无凭。”
“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来，你如此妄言，足够你死十次的。”
朱允熥竭尽全力压着自己心中的恐慌，满眼通红的看向朱烨高声吼道。
偌大的奉天殿中，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朱烨，等待着朱烨的回答。
连原本攻击朱烨的那些人，也不自觉的停下了手来，不敢有所动作。
可即便如此，朱烨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无措。
只是那么淡然的看着朱允熥。
此时朱烨的云淡风轻和朱允熥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场中观察着两人的朝官和护卫们，也都开始心中有了推断。
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朱烨都已经在大殿上逼问皇帝。
这件事情的真相，自然显而易见。
只不过，众人还是隐隐期待着，朱烨能不能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