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全盘托出
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苏素锦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在顾觉昭洗澡的间隙，回自己房间里翻了药箱，找出需要用的药品，一起带了过来。
顾觉昭打量了苏素锦几眼，觉得她看起来还算真诚，就干脆同意了。
“进来吧。”
得了允许后，苏素锦抬脚走了进去。
顾觉昭睡觉的房间和自己卧室的布局没什么两样，所以她也比较熟悉。
苏素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觉昭跟随其后。
他身上的黑色睡衣布料相当柔软，贴在身上，像要与皮肤合二为一。衬衫形状的领口被他只廖廖扣了两个扣子，难免开大了些。稍稍一弯腰，胸膛似乎要一览无余了。
苏素锦不自觉瞥到了一眼，脸瞬间红透。
她咳嗽几声，“手给我。”
顾觉昭注意到她的变化，戏谑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苏素锦像是偷东西被发现的盗贼一样，无地自容。
但她嘴上还是不饶人，辩解着，“你胡说什么，我脸哪儿红了。快把右手给我，怎么磨磨唧唧的。”
顾觉昭轻哼一声，抬起右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苏素锦也是细心，怕他不舒服，还在下面垫了块毛巾。
顾觉昭眼波微动，仔细看着认真干活的苏素锦。
她先拿了签，蘸点碘伏，轻轻柔柔地涂抹着伤口部位。
说实话，伤口真的不算什么。
经过水一冲，血色被洗掉了大半，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但苏素锦坚持要为他包扎。
顾大总裁盛情难却。
只好充当病号，享受着三千多万“购买”的服务。
苏素锦经过一番劳作，抬眼往顾觉昭那边看了一下，发觉对方正在盯着自己。
二人离得不远不近。
五官刚好尽数入目。
顾觉昭的头发并未吹干透，只有一些碎发，搭在光洁的额头处。而下方，就是那双像要勾人魂魄的狭长凤眼。
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是女人都会羡慕的长度。
再往下，就是高耸的鼻梁，与形状姣好的薄唇了。
苏素锦看得出了神，全然没有发觉这个人正在靠近自己。
慢慢靠近。
直到，在距离她的脸十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苏素锦屏住了呼吸。
接着，她听到了面前的英俊男人轻笑了一声。
“你现在的样子，还真的挺狗腿子的。”
这话像一根银针，直直插进了苏素锦的脑门。
她瞬间清醒。
同时又为自己刚刚的沉迷感到罪恶。
她早就知道，别看顾觉昭长的好看，心黑永远是改变不了的。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能奢求，顾觉昭的嘴里能蹦出好词儿呢？
苏素锦黑了脸，直接抓过顾觉昭的手，拿起签，狠狠地戳了下去。
“啧！”
顾觉昭感觉这力道，说是弑夫都不为过。
瞧着男人吃痛的神情，苏素锦气消了大半。
她抬起下巴，一副“分明是你自找的”样子。
“谁叫你说我是狗腿子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温柔了不少。
顾觉昭知道这女人惹不起，就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苏素锦动作很快，也得亏伤势不严重。
其实要不是她发现，顾觉昭打完架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苏素锦把垃圾收了收，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又把托盘端着，直起身，“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顾觉昭看了看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右手，犹豫再三，还是叫出了口。
“等一下。”
苏素锦顿住了脚步，“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顾觉昭站了起来，对上苏素锦疑惑的目光。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了江家的情况，但总觉得不放心。
非要亲耳听到苏素锦说出真相才好。
顾觉昭不想再耽搁了，自从白天上午的那条微信开始，这事儿就在心里装着，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让他出不来气。
这种感觉，着实让人厌恶。
顾觉昭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调到和苏素锦的聊天界面，对着她扬了扬，“你真的不打算继续跟我解释江儒的事情？”
苏素锦一愣。
要不是他提起这茬，她早就忘了。
苏素锦想起早上的话说到一半，被苏明浩打了岔。
好像顾觉昭后来还发了一条什么“苏素锦，你在耍我”，但她没注意看。
没想到，他还记着呢。
看起来，还颇为惦记。
毕竟这种两个人能够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太少了，难得一遇，苏素锦不想错过机会。
“好，我说。”
她开了口。
*
两天前。
邂逅餐厅。
应是用心挑选过的地点，人并不多，背景音乐是轻柔地小提琴声，不绝入耳。
靠近窗边的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
江淮见苏素锦赴约，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苏小姐，你能来，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眼前这张脸，和江儒一模一样。
纵使苏素锦和他多年未见，但如此鲜活地出现在眼前，想忘记都难吧。
苏素锦咽下了一口白开水，不自然轻笑了一声，“是么？”
江淮搓了搓手，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苏小姐，我知道找您是一件很唐突的事情。但是，我哥哥他……他现在情况真的很糟糕。求求你，能不能抽空去看看他？毕竟……毕竟……”
他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毕竟，他每天都在念着苏小姐你的名字……医生也说了，你是他的心结。”
苏素锦默默听着。
她对江儒的感情仅限于最开始交往的那一个月，而且还在把异乡的同窗之情误当成爱情的基础上。
所以，苏素锦实在搞不懂江儒为什么有那么深的执念。
更何况，她认为自己现在身份特殊，已为人妇，再去私下掺和这种事，着实不太好。
“江先生，我知道你担心你哥哥。但是……你也知道，我……”
江淮打断了她。
“苏小姐，我当然明白您的苦衷。可是我哥哥他……他已经试图自杀过许多次了，劝也劝不住。现在的精神状况也很差，可以说，您是他最想见到的人了。苏小姐，求求你，就当完成他的……遗愿，好吗？”
遗愿。
明明是一个活人的愿望，却被说成遗愿。
可见他的求生欲有多么低迷，好像稍不注意就会离开人世。
苏素锦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左右为难之下，她打算先应下再说。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
现在的气氛太压抑了，把希望独独压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感觉，让苏素锦只想逃离。
但江淮却很满足。
他忽然站起身子，握住了苏素锦的手，欣喜若狂，“谢谢……谢谢你苏小姐，我们江家上下都会感激你的。谢谢……”
此举太唐突，把苏素锦吓了一跳。
她悻悻抽回手，“不用谢。”
江淮也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僭越，尴尬地放开了她。
“对不起……苏小姐，是我太开心了。”
“没事。”
……
“那天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直到现在，我也没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苏素锦全盘托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不是没想过不理睬，但听江淮说的情况，确实很严重。
苏素锦很纠结。
她深吸一口气，向身旁的人问出了一个问题。
更像在求助。
“顾觉昭，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告诉你，她的生命因你存在。你，会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