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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王福侄子
    “王福,本宫知你担忧陛下,但你还需保重身体,你是陛下最信重的内侍,有你在他身边,本宫才放心。”
    “此处有本宫,有容修仪和杨美人,王福公公抓紧时间安心养伤才对。”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她都没彻底搞清楚王福的立场。
    王福低垂着头,转身朝着崔灿雯又行了个大礼“老奴殿前失仪,求皇后娘娘宽恕。”
    在得知陛下再次饮虎狼之药于乾阳殿抽搐昏厥时,王福只觉得天旋地转。
    原谅他,他是个被净了身的太监,体会不到对男欢女爱强烈至极的渴望。
    不要命了吗?
    倘若他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他一定修身养性,守着自己的金银财宝,长命百岁。
    他只是深入简出养伤,却发现这宫里的天似乎都要变了。
    崔灿雯平静的抬抬手“无碍。”
    “你与陛下主仆情深,可以理解。”
    “照料陛下不急在这一时,你养好伤,才能更得心应手。”
    “另外,陛下见本宫手边无可用的得力之人,便命王宝在坤德殿伺候。”
    “王福公公将王宝教的很好,手脚麻利不多嘴,本宫用起来很是顺手。”
    王福苍老的脸上划过疑惑不解,口中依旧恭顺非常“能得皇后娘娘赏识,伺候左右,是他的福气。”
    这些时日以来,照顾他养腰伤的宫人总是在他耳边不停嘀咕,说王宝深得陛下重用。
    又是贴身伺候,又是被派往宫外查案,俨然有取他而代的势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是把王宝当成他的接班人了。
    这般重用,又轻而易举的指给了崔皇后。
    难不成是让王宝当卧底吗?
    可只要崔皇后不傻,就不会真的将王宝当成自己人,委以重任。
    不过,也有例外。
    崔皇后行事作风,向来特立独行。
    比如,锦绣。
    陛下接锦绣入宫,先是大张旗鼓的宠幸又是珠钗华服赏赐,可偏偏没有给名分,依旧是当作宫女大摇大摆的赏给了坤德殿,意图折辱崔皇后。
    谁知崔皇后不怒不闹,优雅平静的收下。
    非但没有要了锦绣的小命,以全清河崔氏的名声,反而真的给了锦绣安身立命之所,让锦绣在坤德殿做了个得脸面的大宫女,吃穿用度月银,都仅次于白露。
    这份心胸,他是敬佩的。
    或许,对于王宝来说,也会是个造化。
    “王宝,你送王福公公回去吧。”
    崔灿雯吩咐道。
    好歹也是王宝的干爹,曾在这吃人的地方,护王宝一时。
    倘若王福愿意,她也不介意给王福一个恩典,允其体体面面的离宫,颐养天年。
    与其说是给王福的恩典,倒不如说是在成全王宝。
    “干爹。”王宝腰压的更低,恭顺开口。
    王福行礼,搭着王宝的手臂,躬身离去。
    崔灿雯望着那一对头似是要垂进泥土里的父子,神情复杂。
    也不知这场谈话,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
    王宝骨子里,是个重情义的人。
    重情义,本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王福是梁少渊最信任的大太监。
    王宝,选择了奉她为主。
    各为其主,有良心,重情义,就会分外煎熬折磨。
    崔灿雯收回视线,上前两步,隔着袖帕触碰了下梁少渊的额头,故作哀伤深沉“陛下的身体也不知何时能有气色,本宫实在忧心啊。”
    又是嘱咐了太医一番,做足了一代贤后的姿态,才离去处理宫务。
    她要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
    虽说不惧积毁销骨,但好名声有时候能让那条路走的稍稍平坦些。
    崔灿雯批阅着奏折,在长生殿安营扎寨。
    直到午膳时分,王宝才姗姗回来。
    光洁的面庞上顶着一个不太明显的五指印,眼眶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谈崩了?”
    崔灿雯命人撤去午膳,独留王宝一人。
    王宝勉强的勾勾嘴角“干爹不愿出宫。”
    “他说,宫外已经没了亲眷,唯一的侄子死在了北疆。”
    “侄子身死,他在宫中鞭长莫及,待得到消息后,侄媳和侄孙女已经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他无处可去。”
    “除了这些,我觉得干爹更多的是没死心,想凭着大监的身份,广撒网找人容易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北疆?”崔灿雯抿了口茶,压下口齿间泛起的油腻感。
    一提北疆,她就下意识的多想。
    王宝低垂着头,平复了下情绪,缓缓道“干爹的侄子,从军后一度在雍王殿下麾下南征北战,后,国大定,就随雍王殿下驻守北疆,妻女也迁至凉州。”
    “雍王卸甲,归京师。”
    “三年前,雍王殿下再度点兵平突厥之乱,兴许干爹的侄子也死在了北山的那场大火里。”
    “应是可信的。”
    “奴以前也略有类似的猜测。”
    崔灿雯沉默。
    死在东突厥叛乱,死在凉州城外,死在北山的兵士,不知几何。
    若是正常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兴许没有这么多的憾事。
    可偏偏,那是一场阴谋。
    或许,就连东突厥毫无征兆的叛乱都是蓄谋已久的算计。
    长安。
    凉州。
    突厥。
    这场风的漩涡,始终在长安,在这天底下最繁盛最尊贵的城池,而所有的鲜血和牺牲,都洒在了边疆。
    寂寂无名,黄沙掩盖。
    “他恨带兵的雍王吗?”
    死了太多的人。
    人命横在中间,很难心平气和。
    “不知。”
    “以前在干爹面前伏低做小时,曾见过干爹反复看几张泛黄破损的信,如今想来,应是家书。”
    家书上的字已经模糊,纸张破破烂烂,人也尸骨无存。
    “罢了,待处理了康乐之事,本宫亲自一谈。”
    她也曾在北疆,在雍王的麾下。
    兴许,她还曾跟王福的侄子比过长枪。
    那个时候,她一刻也安分不下来。
    “多谢娘娘宽仁。”
    王宝叩首。
    “王宝,你心中的恨意呢?”崔灿雯想起了王宝效忠她时,讲述的过往。
    王宝怆然“娘娘,奴都不知到底该恨谁。”
    “世道如此,先帝爷也尽力了。”
    “所以,同样的悲剧能少,便是奴在报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