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皇后她一心想登基 > 第143章 天理昭彰公义在上
    就算是被御史弹劾,也至多受一些不轻不重的训斥,不至于伤筋动骨。
    核定郑家罪责的三司官员,也会看在郑阮被冠上盛姓,又是一卑贱妾室对份儿上,睁一只眼网开一面。
    不得不说,盛景和的算盘是打的真响。
    正妻之礼?
    崔灿雯笑容玩味。
    看来,盛景和对郑阮当真是情深意重啊。
    只是,不知这份情深意重要造下多少孽。
    先是郑贵妃母亲的一条命,又是肖家姑娘碧华之年青灯古佛。
    但,盛景和是不是忘了,想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救下郑阮但前提都得基于郑阮真的只是荥阳郑氏普普通通未然血腥的女眷。
    真正罪大恶极的女眷,哪有资格入教坊司。
    盛景和嫌弃教坊司,但教坊司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指不定,郑阮只怕我上断头台。
    真以为盛家的面子那么好用吗?
    盛景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就是笃定了梁少渊必会护其周全吗?
    啧,这君臣感情,还真是令她好生感动啊。
    嗯,她不仅感动,她还敢提刀。
    身为刑部侍郎,知法犯法,就是找死。
    君子有成人之美,她当然得成全盛景和的找死之举。
    就是那位肖家姑娘,可惜了。
    肖家势弱,全靠盛家照拂才能在这长安城中立足,肖家姑娘的性情更是温顺怯弱。
    虽说肖家姑娘要唤盛家主母一声姑姑,但盛景和是唤母亲的。
    亲疏远近,更别说盛家主母心中对盛景和年幼被拐走之事愧疚不已,稍做权衡,便能做取舍。
    肖家姑娘,就是那个被丢弃的一方。
    她本以为,以肖家姑娘的性格,也许会委曲求全,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全了这份旁人眼中的一款婚事。
    毕竟,在京城各家眼中,肖家都是高攀了盛家。
    不曾想,肖家姑娘宁退亲入家庙守青灯一生不婚。
    崔灿雯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盛家姑娘,有了几分好奇。
    这样的结果,乍一看令人唏嘘。
    但略一思索,就该知晓,这是唯一的摆脱泥潭的自救之举。
    盛家强硬,肖家根本无力反驳。
    肖家姑娘应允退亲,于公于私,盛家都得补偿一二。
    这份补偿,能让肖家姑娘的日子好过一些。
    在她看来,孤身一人,也好过在盛家那水深火热的后院之中挣扎枯萎。
    崔灿雯对着一旁新提拔的宦官招招手,低声吩咐了一番。
    小宦官应声,谦卑弓腰离去。
    紧接着,崔灿雯便派人传话给程齐,无需再封锁坤德殿。
    不一会儿,梁少渊就气势汹汹的前来兴师问罪,宽大的衣袖被风鼓起,猎猎作响,硬生生走出了龙行虎步的豪壮。
    嗯,顶着她的脸。
    “梁少渊,谁给你的胆子敢将兄长推入火坑?”
    崔灿雯深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与其等着梁少渊指着鼻子骂她,倒不如她先开口。
    梁少渊砰的一声关上了殿门,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掌,气的身子轻颤,似乎想一巴掌甩在崔灿雯脸上。
    但,那是他的脸啊。
    怒火攻心,脑子不清楚的梁少渊,反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
    崔灿雯:……
    脸的确是她的,但现在疼的是梁少渊啊。
    这奇葩操作,是她所料不及的。
    崔灿雯眼睁睁看着那张最熟悉的面颊上渐渐浮现出的指痕,甚是一言难尽。
    本就暴怒的梁少渊,又觉得火辣辣疼,呲牙咧嘴,可怜又可笑。
    崔灿雯别过头去,肩膀轻抖,轻笑出声。
    她一般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梁少渊是不是脑子缺一根弦,才总能干出这么多的蠢事。
    崔灿雯的笑声让梁少渊彻底崩不住了。
    “你笑什么?”
    “清河崔氏最重颜面,你被掌掴,丢的是清河崔氏的脸。”
    “还有,朕是君,崔时凛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莫说让崔时凛出面保一个郑阮了。”
    崔灿雯眼角眉梢的笑意不减,不点而赤的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犹如窗外越发凛冽的秋风“笑,是因为你可笑。”
    “丢的是清河崔氏的脸?陛下又怎么确定不是我再次扬贤后之名的契机。”
    “陛下跋扈,不顾夫妻情意封宫,我以大局为重卑躬屈膝负荆请罪,宁自掴也要力劝陛下正法度。”
    “陛下敢出昏招,那就不妨试试看。”
    “还有,的确有句古话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你是君吗?你有一言定生死的权势吗?”
    “很抱歉,你没有。”
    崔灿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梁少渊的面颊。
    粗燥了。
    显然,近来梁少渊没好好保养这张脸。
    梁少渊僵在原地,那目光如火似要把人灼伤,脸变得像一个紫茄子。
    半晌,梁少渊恶劣的笑了笑,就如同捕蛇人好不容易捏住了蛇的七寸“你聪明又如何?”
    “你万事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又如何?”
    “你珍视的崔家,你敬重的兄长,弃你如敝履。”
    “朕都顶着这张脸那般恳求崔时凛,甚至说出了就当没有他这个兄长的狠话,崔时凛都没有一丝心软。”
    “崔灿雯,你在得意什么?”
    “你在你的兄长眼中,也是权衡利弊后可抛弃的。”
    一边说着,梁少渊一边目不转睛紧紧的盯着崔灿雯,不错过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目光中满是猫捉耗子的恶劣戏谑。
    只可惜,他失望了。
    崔灿雯已经眉眼带笑,平静而淡然。
    “这就是陛下眼中的弃如敝履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这是兄长在救我,在让我悬崖勒马。”
    “天理昭彰,公义在上。”
    “这不仅是兄长的选择,也会是我的选择。”
    “这是清河崔氏的嫡系子弟该有的决断。”
    “否则陛下以为清河崔氏是如何屹立不倒的?”
    “靠敛财吗?”
    “还是靠虚名?”
    “都不是。”
    “陛下,兄长没有被血脉亲情束缚助纣为虐,我很欣慰。”
    “挑拨离间这么低端的法子,还是别用了,只会贻笑大方。”
    梁少渊眼眸中的恶意冷凝“你们崔氏人都这般薄情冷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