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
方家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敢置信。
这种只存在于小说话本里的词，在他看来不过是江湖骗子哄人的把戏。
但沫宝又确实地在白雪一案中准确地提供了关键性的证据线索，让他不得不重视沫宝说的话。
和方家驹一起上楼的另外两名警察也满脸错愕。
其中一名小警察嘟囔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邪术啊……”
方家驹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小警察眉头一皱，着急道：“队长，你不会也信什么邪术吧？咱们可是警察啊！”
方家驹被他喊得有些头疼，他警告性地看了小警察一眼，“可以不信鬼神，但不能不敬鬼神。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多得是我们不知道的、没见过的。”
更何况，人家兄长还在呢，说话也不知道委婉一点！
纪言易轻扯嘴角，“方队长说得是，对未知事物要怀有敬畏之心。”
他并不会为小警察的质疑而感到生气，怀疑鬼神的存在是人之常情。
他也曾问过小妹，受到别人质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委屈？
小妹说，一开始会有点委屈，后来就不会了，只要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不用管外人是怎么评价的。
总结起来就是无愧本心即可。
坐在阳台边沿的赖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怖世界，害怕得瑟瑟发抖。
沫宝站在原地，没有走近，只是目光纯净地看着他，奶声奶气的小嗓音让人倍感舒适，“哥哥，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什么鬼呀，这只是你看到的幻觉而已。”
把所有人说的话都隔绝在外的赖畅，却奇迹性地把沫宝的话听进去了。
他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真、真的吗？可是我看到它们了！它们就在这里！它们一直缠着我！”
沫宝一边从小挎包里掏出符纸，一边轻声道：“都是假的，你不要怕。”
话落，她猛地把符纸一扬，口中迅速念了一段咒语。
万物清明。
赖畅只觉得自己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恐怖的恶鬼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关心他的面孔。
他心里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想站起来，却在冷不丁地往后看时吓了一大跳，“妈呀！怎么这么高！”
然后脚下一软，掉下了楼！
“啊！”沫宝惊叫了一声，捂住眼睛不敢看，小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抓过很多鬼，却是第一次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掉下了楼……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这个场面带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冲击。
幸好，方才赖畅在跟沫宝说话时，方家驹就偷偷挪动脚步，靠近了赖畅。
在事故发生的瞬间，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飞扑过去，牢牢抓住了赖畅在失足之时挣扎着向上求生的手。另外两名警察也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齐齐飞扑过去，一个拽住赖畅，一个拽住方家驹。
楼下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呐喊声。
沫宝手心冒汗，声音都在颤抖，她不敢看，“大哥哥……掉、掉下去了吗？”
纪言易蹲下抱紧小妹，“没有，没有，警察把他拉回来了，不怕，没事了啊。”
闻言，沫宝悄悄张开一条指缝，看见方哥哥果然把赖畅救上来了，终于松了口气，险些又哭又笑，“吓死我了，呜呜呜。”
方家驹把赖畅带到安全的角落，安排心理专家给他做疏导工作。
看见沫宝眼眶都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他连忙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根他为了戒烟而买的棒棒糖，拿出来递给了沫宝，“给你吃糖。”
沫宝眼泪汪汪地接过棒棒糖，动作熟练地拨开糖纸，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谢谢方哥哥。”
“不客气。”方家驹也蹲下跟她说话，“你刚刚丢出去的是符纸吗？”
他眼力很好，绝没有看错。
沫宝点头，咬着棒棒糖的模样甚是可爱，语气却像小大人般严肃，“对呀，驱邪符。方叔叔，这里阴邪之气太重，你赶紧让大家都先离开这里吧！”
方家驹满脑袋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言易看了他一眼，“我们可以告诉你，但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方家驹理解地点了点头，安排两名小警察和心理专家送赖畅下去，并嘱咐他们先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往外说。
负责人左右看了两眼，很有眼色地也跟着一起走了。
十楼室内仅剩沫宝、纪言易、方家驹三人。
沫宝俏皮地眨了眨眼，“方哥哥，我请你看科幻大片，你先把眼睛闭上哦。”
方家驹更疑惑了，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听不懂中国话了，沫宝说的该不会是外语吧？
沫宝将符纸夹在两指间，往方哥哥眼前一抹，然后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方家驹试探性地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一声“卧槽”，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向外面，“这这这、这都是什么啊？空气怎么会变成黑的、灰的，这样一团团的？也不像是云啊！”
“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下了邪术，聚起阴煞之气。工地上的人常呆在这里，所以会被影响。”沫宝解释道：“体质好一点的，就能坚持得久一点。体质差一点的，就会跟赖畅一样，被邪术影响、阴气入体，导致神志失常。他们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有的会产生看见了阴物的幻觉。”
方家驹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看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他的神情凝重起来，“是谁在背后布下了这种恶毒邪门的阵法？！这样害人性命，简直丧尽天良！”
“我会抓到他的。”沫宝也很生气，她想不通，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能用来帮助更多的人，反倒要来做害人的事情呢？
“现在最重要的事，找到阵眼，把阵法破除，再把阴煞之气镇压。”
方家驹不觉明历，连忙问：“那你有办法吗？还是再去请一些大师来？”
沫宝豪迈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方哥哥，秀气的小眉头微微挑起，“不过，方哥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