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敢么
黎九的目光在那莲上停滞。
她轻轻踏步，缓缓走向前方，走向那潭水之中。
潭水清澈见底，没有任何瘴气存在。
但黎九却是眉头微微一皱，身形有些发颤，良久，气息才舒缓下来。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气息，自潭水之中侵袭而来。
一品之下的武者，进入这潭水之中，绝对活不过三秒。
就算黎九是吹雪境界，而且所修功法也偏向此地，否则也断然支撑不住。
她向着潭中的那朵莲走去，水愈发变深，先是没过她的脚踝，再是双腿，再慢慢没过她的腰肢。
好在潭水并不深，待她来到那莲处，水也只是刚刚没过胸口。
这些话语，只有历代的五毒掌教知晓，其余长老，只知圣莲神秘，但却不知这圣莲究竟奇异在何处。
笑声愈来愈大，笑的枝乱颤。
二长老此刻看的有些颤栗。
他方才与对方沟通，已经无需管五毒教弟子如何，只要这拿到朵莲，晓天便会答应他们的承诺。
黎九的笑意终于停止，她双手缓缓拿开，露出一张清冷的面容。
二长老身后，是那晓天教之人，此刻依旧是蒙面，看不清神色。
又因身在水中，有些掌握不了平衡，此刻黎九没能站稳，而是跌落在潭水之中。
但想要拿到这朵莲，就首先要摘莲。
黎九此刻站在水中央，以手掩面，传来低低的笑意。
风芒所过之处，洞窟石壁层层崩裂，地面此刻也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
圣莲以瘴气为养分，但绽放之后，却是会无比纯净。
五毒二长老此刻气息散乱不堪，比起黎九不知差了多少，但仍是面色狰狞道。
登封境界，一品的上段，可引天地之力。
黎九此刻站在水中，转头回望，声音有些讥讽。
蒙面人此刻眼中顿时勃然大怒，登封境界的修为陡然爆发，整个山洞内此刻都布满了对方的威压。
而这摘莲的方法，也只有掌教才知晓。
他大手一挥，一股天地之间忽然形成的猛烈旋风便朝着对方刮去。
五毒创教很早，甚至于在前朝便已经存在，但那时也算不得什么有名气的教派，只是一个小派罢了。
这是真正的风芒。
“我不希望再听到拒绝。”
这株莲，被五毒教称为圣莲。
黎九的目光有些深沉，她望向就在自己眼前的那朵莲，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是那寻得此莲的掌教。
世人为之震惊，哪怕是当时的西蜀皇室，也对五毒教礼待有加，甚至请五毒的蛊师入宫，以上宾之礼对待。
她不用猜，都知道两人是谁。
但黎九的脸色却是愈发有些苍白。
“你将摘莲之法给我，我们晓天自有办法让此莲成子，若是结有三颗以上……我可以做主赠你一颗。”
“黎教主，一颗莲子，至少让你成为陆地神仙，乃至于天人，也不是不可能，这是我晓天做出的最大让步！”
二长老此刻喘着粗气，眼中阴沉。
百年来，这朵莲只开过两次。
山洞外突然传来声响，黎九一愣，但随即冷哼一声，没有回头。
她朱唇轻启。
陆地神仙，可以说是江湖武夫的一个极限了。
“这一次圣莲的开放还不完整，若是细心照料，下次绽放之时，或许能结出莲子，待到时候，天人有望。”
可那股风芒，却是在黎九身前突然停止了下来，仿若凝固一般。
第二次开放，是在六十年前。
再看向手指处，已经是一片被瘴气沾染的漆黑。
贸然摘取，无疑于毁莲。
她伸出玉手，指间在那朵还未绽放的朵上，轻轻拂过。
“黎九，事到如今，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都已经退让了，你为何还是不肯将摘莲之法说出。”
避世二十多年，这位长老已经再也呆不下去了。
但她没有时间了。
风芒将至，可黎九却并未调动任何气力抵御，仿若已成定局。
他怒喝道。
“黎教主，我不想为难你，这圣莲的价值，你们根本不知晓，也无法培育出莲子，纵然开，也只是浪费罢了。”
“摘莲很简单，你拿命来摘就是了，要什么方法？”
蒙面人此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那时的五毒教不过还是一个小教，掌教的修为也不高，不过二品境界，并且年岁已过了最为年轻之时，以后想要再突破的可能很小。
那一直沉默的晓天使者，此刻终于踏前一步，平淡开口。
那一任的掌教，本就是吹雪境界，在莲盛开之后，却是直接越过了一品，达到了那人间罕见的陆地神仙境界。
可对方却是根本不领情。
风芒未到，但那股强大的威压却是已经让黎九后退数步。
这株莲的来历已经无从所知，只知道是有一任掌教突然寻得，随即种下。
每进一步，这潭中的寒意便加多一分，走到潭中，即便是她，如今也有些承受不住。
圣莲绽放，那位只有二品的掌门，一夜之间悟道，感悟天地，成为了一名登封境界的强者。
从那以后，这株莲，便被称为圣莲。
此等境界，江湖百年也难出一位，仅此一人，便可翻江倒海，一人纵横于天下，并非说说而已。
那任掌教也最终没让五毒失望，在横扫江湖之后，化为一道白虹，白日飞升而去。
也是五毒真正扬名于天下江湖，哪怕如今已经避世二十多年，也依旧是被人称作一品宗门的根本。
他已经一退再退，开出的报酬也已经到了极限，对于眼前这女子更是态度和蔼的很。
仅仅是一瞬，黎九便缩回了手，脸上露出一丝痛楚。
“纵然圣莲助我破境，但我之后境界却将止步于此，难再进一步，天人无望。”
那是数不尽的功法灵丹，数不尽的金钱与财富。
二长老面色惊疑，不知对方此刻是什么情况。
五毒教历史上也有过几次迁徙，这莲也有独特的移栽之法，才得以保存下来。
“你这贱人，莫非以为缺了你就不行么？”
“滚。”
飞升之前，那掌教曾留下一句有些遗憾的话语。
黎九此刻挣扎着在潭水中站起，吐出一口鲜血，右手在嘴角一抹而过。
但她仍是神色轻蔑，眼神充满挑衅的道。
“你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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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