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这人不是蔡永旺吗？怎么叫车小5？”
徐安宁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即指着照片，回望着1言不发的程寂。
也就是说，蔡永旺自1开始就在撒谎？故意伪装自己的身份，上演1个自己寻找自己的戏码？
程寂没有发表观点，倒是徐安宁还在嘀嘀咕咕总结不休：“还好我们没跟着他花时间去找小5，不然这小5就是他本身的话，我们哪怕把福利院整个翻1遍都不可能有收获。”
这句话确实在理，这几乎就是概念上的寻找，明明在身边，却还要装作无视去寻找，又怎么会有结果呢？
程寂没有把目光单纯放在“蔡永旺”的身上，而是扩展到其他照片上，尤其是参加了第1轮收养仪式的其余两对人。这时，他发现了大家共同存在的共性问题：
除了吴氏兄弟的名字之外，程寂以及黎超所组成的队5，厉鬼队友那1方都是其他人的名字，栀子和蔡永旺1样，并不在列，原本应该与黎超搭档的是另1个叫5秀莺的女孩。
至于吴盛，照片里倒是另1个长相。
厉鬼队友都是被替换进来的，都伪装了身份。
更关键的是，墙上也没有贴有蔡永旺3人真正的长相。
“欸，崔毅然你看，场上同时有两张照片贴在1起的，且下方有线条连接买家的，似乎只有你们第1轮的3对，除此以外，其他人都是单个的，这会不会代表了什么，例如，你们3对人身上存在有某种特殊的突破口？”徐安宁有之前划分名单的经验，面对这看似凌乱的墙面，也能精准有序地区分出特点不同的几类。
闻言，程寂这才点了点头，开口回应：“是有这种可能，但他们都死了，你觉得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不1样的地方吗？”
徐安宁郑重地端详了几眼，摇了摇头：“还真看不出来，哎呀，我什么水平，你要真靠我的观点去推理，那就完蛋了。”
见徐安宁毫无自信可言，程寂重新放眼看向照片，思路渐渐汇聚。
进1步分类的话......
“会不会是这样，这1次的愿境任务把扮演者划分为两种，第1种，就类似徐安宁你这样，1个人为1队，这类人占据了几乎百分之8十以上的比例，优点是可以混在人群中，缺点是1个人难以探索，要想解决问题，必须1步1个脚印自行冒险，总结夜间与收养仪式的规律。”
“第2种就是我这样，1人1鬼为1队，看似互相帮忙，实则全程被它监视，甚至还有被其诓骗的可能。”
话音落下，徐安宁立即打断道：“等等，就算真是这样分类，也看不出特殊性啊，既然要分类，1定要有分类的重要作用，否则为什么不直接合成同1类，大家各凭本事探索呢？”
“恐怕这个问题背后的答案就是为什么第2类人要放在第1天相斗致死，而剩余的人放在第2天的原因。”程寂指了指照片，第2天到第3天的收养仪式参与者都是单张照片，“我的任务其中1个重心就是厉鬼队友，我哪怕被其欺骗，也要保住它不被淘汰，也就是说，它是贯穿始终的固定不变量。”
“对于这种角色来说，如果愿境要给出生路，放在它的身上最能契合规则设定。”程寂1步步地往下推导，“最明显的提示就是，它知晓很多秘密，却不能对我说。而它越要保密或是反对的，越是接近真相。”
徐安宁点点头：“这种知晓太多情报的存在，就是任务中邪恶1方的眼中钉，所以要先1步在第1晚处理。可换个角度想想，蔡永旺（车小5）也并没有真的背叛愿境1方吧？”
“愿境怕的不是它们的存在，而是扮演者顺着它们找到真相，除掉它们，这也就相当于除掉1部分扮演者。”程寂分析道，这种想法说起来挺矛盾的，又需要程寂几人存在，又急于在第1晚动手抹杀，“我们就像是某种新手指引的作用。”
“新手指引？好新奇的说法。”
“对，你可以理解为是给你们演示收养仪式内容的案例，3对有厉鬼协助的特殊待遇者用生命留给其他人关于仪式的线索。而风险又是和收益相等的，作为交换，我们可以通过厉鬼队友当发现端倪的突破口。”
“就像这次你故意投票给自己1样？”徐安宁有些领悟了门道，算是打开了愿境机制的冰山1角，不少藏在他心中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两人又是讨论了1会，直到话题重新聊回到车小5身上，徐安宁抛出了最后1个问题：
那车小5为了带我们找所谓的自己是拖延时间的手段的话，它为什么晚上要提前离开宿舍呢？毕竟那只是1个借口，完完全全可以等到程寂自己想要出去探索的时候再找理由胡乱带路。
程寂心中1跳，转而看向精神全面贯注的徐安宁，对方渐渐被自己带入门后，以第3方看客的角度提出的问题都很值得思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寂做不到事事1丝不苟，当下回想起徐安宁的这句话，程寂感觉有种后知后觉的不安感爬满脊背。
“除非......它真的在找人！”程寂1字1顿地说着，赶忙拉上帘子，脚步匆匆地往外边赶去。
“找谁？”徐安宁不知道自己话中那1点惹得程寂有如此变化，当即快步跟在后头。
“找蔡永旺！真正的蔡永旺！它或许在每个晚上都会在某个位置固定复苏，和那些普通的鬼魂那样！”程寂的表情慢慢冷下来，“车小5只要先1步找到蔡永旺并把对方杀死，我就不会怀疑起车小5伪装的身份。”
“但我们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已经跳过了借助蔡永旺的魂魄知晓车小5身份这1环节。”徐安宁问道，在他看来，自己这帮人相当于用了极为特殊的方法完成了“跳关”，没有按愿境设定好的探索流程走。
“不1样，车小5既然急于处理掉蔡永旺，我觉得绝对没有保守身份那么简单。”
闻言，徐安宁终究是不再发问，默默地跟在后头出了地下室。
只见外头的夜色已经笼罩天际，空气也夹带着丝丝微凉，轻轻1呼气，就是1阵白雾。两人1前1后刚踏出门，沉闷幽深的钟声便开始响起。
百鬼复苏的时刻，到了！
......
福利院的另1头，第1晚程寂呆着的地方。
在课桌区的1角，藏在桌内的鬼慢慢爬了出来，不曾开口过的它此时却发出痴痴傻傻的声音：“时间到了，狼要来了！狼来了！”
而正前方那张底下长有蜘蛛网的桌子，也跟着爬出来了1个留着长发的男孩，不由分说地就想背起那个桌内鬼：“我们快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它就是真正的蔡永旺。
它其实并不具备多少神智，只是在1次次重置下保持着某个执念，让他永不疲劳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说着相同的话：“地底下都是冤魂，在1个装有通风管的地方......”
它喃喃自语着，惨白的身躯和桌内鬼那瘫软的躯体贴合在1起，介于虚实之间的肌肤甚至有了交融的迹象。
“然哥，1定要跑出去，1定要活着，1定要小心......”蔡永旺像是喊着号子，每说1句就走1步，直到门边。
喀哒！
可是大门朝内敞开，外边站着的，是1脸死灰的车小5。
“狼来了，狼来了！”桌内鬼大喊着，挣扎着从蔡永旺的背上跑下来，1路拖着身躯钻回到了抽屉内，而蔡永旺，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车小5。
“小5，你在啊......然哥来了吗？”蔡永旺的脚步像是老人1样摇晃蹒跚，左右看了看车小5的身后，它并不知道这样的剧情发展已经上演过多少次了，1样的台词，1样的走向，哪怕接下来不久后车小5就会将它连皮带骨1起吞噬，但蔡永旺就是那样重复着日日夜夜的结局。
“你也快走吧，我已经被坏人杀死了，趁我还能走动，要去警告更多的人。”蔡永旺拽了拽车小5，对方纹丝不动，反倒像是看待猎物1样死死地盯着蔡永旺的眼睛。
蔡永旺不为所动，似乎还觉得车小5就是印象中的好兄弟，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院里的修女借着收养的借口杀人贩卖器官，把大家埋在院子里，我不希望你是下1个......”
蔡永旺的话没说完，随着话音1滞，蔡永旺的1只手臂已经落到了车小5的手中。他明明是半透明的鬼魂形态，此时却也抱着手臂痛苦地哀嚎。
但奇怪的是，蔡永旺并没有对车小5的举动破口大骂，只是心有执念般朝着门外不断挪去，嘴里说着：“让大家快走，快走！”
车小5张开嘴，将那只断臂囫囵吞下，1步步地跟在蔡永旺身后，随即猛地伸手想要拧断蔡永旺的脑袋。
可是，手还没有伸到，1柄手术刀骤然切割过它拼接而成的手腕。
它亲眼看到自己的手掌就这么掉在地上，晕染开1片血红。
“你够了吧？”
程寂的声音在车小5的身侧响起，刀锋抵着它颈间的连接缝。
“我是真的会割下你的脑袋，让你好好冷静1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