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安宁有些发愣，程寂1直和他保密无名的事，以至于他对当前程寂的自言自语表示不解。
1头雾水的他只知道程寂接触过1个厉鬼，而这个厉鬼是直奔着程寂来的，除此以外的细节1概都是模糊的。
对此，他不禁有些怀疑起程寂的用意，更准确来说，是看待自己的态度。自己好歹跟着办了不少事，程寂还对自己处处隐瞒，这不是不信任还是什么？
厉鬼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围绕着1个人开展互动的，更别说1些回想起来极其反常的举动，在背后1定有它独特的成因。
当然，徐安宁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的，只不过无法明说的情况下，只能以这种特殊的争辩来表达他的需求，没错，他需要程寂毫无保留地对他公开所有的信息，让双方在信息面上保持统1步调，如此1来，就算和程寂分道扬镳后，自己也能顺藤摸瓜往下探索。
换句话说，他可以听程寂的使唤，但他绝对不当两眼1抹黑毫无目的乱撞的棋子，他要有自己独立的能力，否则，他只会在外人的支配下逐渐丧失反抗的能力，等待着的，只会是利用完价值后的无情遗弃。
听完徐安宁的1番牢骚，无奈之下，程寂只好把昨晚的事娓娓道来。
这是延续两人之间信任感的唯1方法，在境况明了之前，谁都不适合在外边单打独斗。
于是，徐安宁认真地倾听着，随着内容的深入，原本他积郁在心中的情绪也在逐渐归于平静，甚至感觉有些心惊：
“你之前提及过厉鬼的记忆也会更新的规则，既然这样，假如我是这位失忆的无名，那每1次苏醒，周围的环境理应都是陌生的，参照平常找失踪人员的焦急与害怕疏漏的心理，也应该是从最近的地方开始找起。”
程寂点了点头，他想到的问题就在这里。
见程寂如此表情，徐安宁深吸了1口气，面色比刚才稍稍好看了1些，紧接着，他猛地搓了1把脸，像是彻底抹干净了负面的情绪，独留下1个猜想：
“你说会不会这个无名，它并不受记忆重置的影响？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它不是奔着你来的，要想如此明确地走出远路来到你当晚的位置，除非它在此前已经排除了绝大多数的房间。”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也算是1种变相的偶遇，毕竟它是凭借继承的记忆1路找来的。”程寂明白徐安宁的意思，但是这种假设要想成立的前提就是：“如何证明无名是具备独特性质的存在？”
至少无名需要独立在其他已死的孩子的群体之外，否则并不适用于特殊对待的结论。
“对了！我或许有证明它独特性的线索！”徐安宁回答得斩钉截铁，“名单！根据你对无名的描述，如果它说的都是真的，那无名或许并不在福利院的孩子名单内，包括它的妹妹！”
闻言，程寂变了变脸色，那么庞大数量的人员名单，他都自认为没有把握完全记住所有的信息，更别说要把每个人的信息完美对应而不混淆。眼前的徐安宁反倒有这种近似过目不忘的本领？
“只是把每个人标签化罢了，就像是写书，在设计好每1个角色后，将其赋予1个其他人都没有的个性化标签，可以是性格也可以是体表特征，那关于它的信息在脑海里就会有1个明确的概念，少了很多同质化的可能。”徐安宁解释着，大致的理念和所谓的关键词联想十分相似。
程寂拍了拍手，不得不说，徐安宁在这几次的接触中1次次地给他带来了惊喜，从1个临时组成的合作伙伴，再到1个值得托付的帮手，最后成为能够反向提供价值的队友，他的看法也在1遍遍地有所改观。
“如果它不在名单里，那特殊性的猜想确实就站住了脚。”
“没准它就是我们发掘幕后故事的突破口！”徐安宁激动地说道，恨不得立即就把时间跳跃到晚上，蹲守着无名从尸骸中浮现。
“看来1切答案都要在今晚揭晓了。”程寂重新拿起镰刀，将剩余的杂草扫清，他虽然没有像徐安宁那样表现得那么迫切，脸上也没有多少波动，但内心还是长舒了1口气的，这1重大的突破，无疑是下午行动前给予他的最好的1针强心剂。
.......
时间过得很快，等手头上所有的工作结束后，时间也接近傍晚了。在此期间，程寂几人借着午饭的机会，再度翻看了1下名单的情况，在排除掉第1场参与的人员后，在同1批消失节点的孩子中大约还剩下十5人。
也就是说，第2场仪式顶多就是1个十5人的局，在此基础上只会有缺，不会再增多。
而随着孩子们66续续地回来，人数增多到了1定阈值后，修女们终究是敲响了集会的铃声，象征着当天第2次的收养仪式开始。
程寂剔除掉指甲缝里掺杂的泥土，望着满场骚动的孩子们走神，大家都不是坐以待毙的傻子，和程寂1样，不少人都会趁着工作的机会进行初步地探索，这是所有扮演者的思维共性。
而有收获后，为了保证收益的最大化，交流就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对于中途接触到的人，亦或者是意外达成了合作的对手，各有各的话题在秘密地推进。
这也就导致现场的情况比昨晚要难控制许多。
至于石洲，经过了上午的麻烦后，此刻的样子似乎收敛了不少，没有了当时目空1切的自信高傲，处事的姿态也放低了不少，没有和其他依附的扮演者凑得太近。
不多时，教堂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依旧保持冷酷阴郁的修女们踩踏着高跟鞋慢步走来，此时此刻，不少离过道较近的扮演者都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浓浓血腥气，就像是刚刚屠杀了什么活物。
它们没有表情地扫过1个个孩子们的脸，挂在脸前的白布无风自动，似乎能隔着飘起的边缘看到它们那没有呼吸的脸挤出1丝冰冷残酷的笑意。
奇怪的是，这1次并没有收养人跟在后头，恰恰相反，居然由1位修女推着1辆婴儿车进来，车辆外表十分老旧，遮光的帘子朝前撑开，有各色的塑料挂饰顺着1根根发丝粗细的线条垂落，在空中缠绕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总不能收养人是婴儿车上的那1位吧？
众人心中纷纷猜想道，觉得再不济也应该是1个有自理能力的监护人才对。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这个连走路都可能做不到的小孩会是收养人？我们收养它还差不多......”
窃窃私语声开始在教堂内出现，但修女们出奇地没有用厉声呵斥来维持秩序，反倒就保持着莫名的放任。
见状，徐安宁不动声色地向程寂使了1个眼色，示意这种状况算不算是意料之外的变数。
程寂摇了摇头，他不认为收养仪式就这么被特殊剧情所取代，他宁可相信眼前的孩子是1个不寻常的收养人。
而随着修女在祭坛前站定，和此前接触过的程序1样，在那个孩子咿咿呀呀的模糊音调中，修女竟然选出了1个个参与仪式的孩子。
“看！和我们筛选出的名单完全对应的上。”徐安宁数了数在场的数量，这1次实际参与人数在8人左右，而话音未落，程寂和蔡永旺的名字就赫然在册。
周围的人开始朝着程寂的方向看来，对于这个“2进宫”的幸运儿，大家起初虽然没有多少关注，但是当第2次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态度也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其中既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觉得程寂逃得了初1，终究逃不过十5，只要不死就走不出收养仪式的怪圈。同时，他们也在观望，期待着程寂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局，1次活下来是走运，那第2次呢？关注的人只会进1步增加。
对此，程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同徐安宁讲述了关于收养仪式的猜测，包括此前犹豫要不要告诉徐安宁的部分。直到安排妥当了计划，程寂这才将1样东西交到了徐安宁的手里，随后郑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1切疑问就要在这1次仪式中见分晓。
喀哒——
礼拜室的房间在众人的注视中严严实实地关闭，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仪式进行的过程中，会有潜在的探索时机么......”徐安宁喃喃着，重复着程寂强调过的猜想。第1次听到这番结论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天方夜谭，担心程寂瞻前顾后导致对什么都过分生疑。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藏在这种时机下，真的会有人意识到吗？
让极少数甚至没有人关注到这条线索，那愿境将其藏起来的意义在哪？形成1个看似无解的谜题吗？
“希望你能再猜对1次吧......”徐安宁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在他的手心里，赫然是程寂的那个道具：
能指示厉鬼或是被标记之人的指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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