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良少年vs残疾少女13
全国西乐大赛，每三年一次，仅限于大学里的学生们。
这一次的比赛，钢琴组的名额林笙笙本来是想要让给秦万里的，然而秦万里却说她不想参赛。
“笙笙啊，你看我的实力本来就没有你的实力强，名额落在了我手里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得输，你去了的话，说不定还能随手赢个奖杯回来给我玩玩呢！”
于是乎，这一次的西乐大赛仍是由林笙笙代表钢琴组出演。
总体来说，这届的比赛仍旧与往年一样，持续了两个多月，只是中间的故事少了些，没什么惊艳到值得讲述出来的情节。
直到五月的中旬，新一届的全国西乐总决赛终于再次降临到了这座曾经被星光笼罩过的城市，只不过这一次的参赛地点变成了欧美首都的s市。
就在总决赛开始的前一周，这一届的学生也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典礼……
“诶？这个是不是这样穿的啊？怎么感觉这么别扭？”连寻双手背在身后，拽着后面的领子，不敢用力。
“废话，你这边的披肩都卷里头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连件衣服都穿不好，这毕业了，爸爸我很不放心啊。”李思赴走到她的后面，拍了拍连寻的后背，将披肩铺平。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秦万里从衣柜后面拎出几个落了灰的行李箱，拍了拍手上的蜘蛛网，对着行李箱吹了一口气，顿时灰尘到处飞扬。
“特别是程诗，还有你李思赴，干嘛都哭丧着脸啊！别怪我可没提醒你们，这毕业照就照一次，小心上镜不好看啊！”
“杜老师到你们班了！”小助理提醒道。
这是他们a组最别致的口号。
……
“嘴犟吧！死鸭子们！走，去那儿边再拍几张，给我拍好看点啊。”
“好好好，你没哭，你李师傅最坚强了。”
“我我我哪儿哭了！”
“我还以为才放了几天呢，这一晃啊，已经放了四年了。”李思赴打开窗户，一句不经意的话令整个宿舍都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唉，人啊，不都是这样吗？相遇到错过仅仅就在一瞬间，就像是你在幼儿园时的好朋友，能和你玩得最开最欢，不分彼此到甚至是同床共枕，但长大了后，你能记得他的名字就不错了，幼儿园毕业照上的脸有几个现在能叫出名字的？”
秦万里推着林笙笙往宿舍的方向走。
“额……哈哈，我这不是忘了吗？诶！话说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你知道哥们儿最近手头不是那么地松弛，所以……不介意收留哥们儿我一晚吧？行！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啊！谁反悔谁就是匹dog。”
“喜极而泣，喜极而泣懂吗？不懂就别说话，怪丢人的。”
缘浅，是因为也许就在走出校门的一瞬间，你们之间可能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了，甚至到最后他的样貌或名字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连世上这人有没有存在过都不知道。
“哥们儿，开黑不？”
“开什么黑啊开黑，这毕业了哪有那么多时间玩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不想要了？听说你最近的应聘很不顺？”
她的两侧都是班里的同学，秦万里就站在她的左手边。
“敬a大，敬埃莱娜，敬阿格里奇，倒数！三……二……一……茄子！”
学生时代的朋友说关系好，真能跟你黏着直到一辈子都结束，说关系不好，等到了社会的职场后，也许真能在你背后捅上几刀致命的伤害。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人敲了敲：“万里，马上就要拍毕业照了，你们换好衣服了吗？”
“晚上你不搬行李？”
“啧，还不是老班那狗子给我搅合的。我俩一起上门投简历，结果人家助理一看社会经历那栏，就哥们儿那一眼望到头的，和他那些什么国际奖这第一那第二的一比，我……”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在大一的时候，嚷嚷着不学了，谁在大二的时候，甩这儿撇那儿，要跟钢琴绝交，谁又在大三的时候，带着上吊自杀，要毕业的？”
“瞧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哭什么啊？再哭，你画了半个钟头儿的眼线可就要掉了。现在大家既有微信，又有电话的，甚至还能视频，来日方长着呢！”
“啥也不是？”
“好了好了，毕业就是应该庆祝的，整这么悲伤干吗！走，姐带你回宿舍，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潇潇洒洒地走出a大。”
由于这几天西乐大赛那边的工作，所以原本应由校长来做的毕业工作，全都落在了各班老师的身上。
秦万里推着林笙笙一路走回宿舍，到处都是来自钢琴组和其他西乐系组的口号，慷慨激昂地在西乐演奏大楼前前后后的这一隅中回荡着。
她呼出一口气，眼圈在刚才的环节中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好了，从今天，从现在，我们西乐系大四钢琴a组，就此毕业了！”
老杜向他回了个ok的手势，随即双手一拍：“好了，现在都给我站到演奏大楼前去，记着都给我笑啊，要是回去看照片有一个没笑的，小心半夜我给你叫办公室去。”
缘深，是因为在这人海茫茫的世界里，你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是同一群热爱着某一事物的人。
随后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温热的双手搭在了林笙笙的肩上，仿佛在无形之中给予她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
“再然后等到咱们迈出a大门口的那一刻时，也许以后就不再会是同班同学、好姐妹好兄弟了的一家人关系，而是会变成那些争资源争升职、背后耍小手段、溜须上司的同事，或者是社会上针锋相对、没事就爱告这儿告那儿的竞争对手，再或者就是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里，无意中想起谈起的令人头疼的某某某的前任了吧。”
“杜老师的钢琴班齐了吗？齐了的话过来站排装备拍照。”一个跟在摄影师后面的小助理喊道。
“嗯，换好了，这就出来。”秦万里应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三人，“走，等一会儿再回来收拾吧。”
就在她看着老杜走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和周围，纵然成了一个四列的方队。
老杜从左到右，从第一排到第四排依次走到每个人的身前，把学士帽垂在右侧的流苏拨到了左侧。
由于林笙笙的轮椅，所以她就在第一排的台阶下正中间的位置，身后的空位便是留给老杜的。
不得不说，老杜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
林笙笙闻声看去，正是他们班的老杜，身着一身利落的女士黑西装，万年不变的披着长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向这边走来。
连寻搬出几个昨晚就打包好的箱子道：“收拾收拾吧，晚上咱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
“呜呜呜，我这，这不是被气氛渲染的吗？”
“你还说我们，你不也哭了吗？”
说扔，自己舍不得，说约，可有的联系方式已经换掉了，还有的厚脸皮真打过去了，但也许人家压根都不记得你了。
无论是多么厚多么好看的毕业册都没什么用，名字和电话在上面虽然都写得一清二楚，但哪一本最后都被放得落了灰，哪一个人也没主动过去联系上面的人。
林笙笙老成地拍了拍秦万里的肩膀。
“去去去！有这样损人的吗？信不信今晚我就把你锁在宿舍外面，让你晚上跟猫过去？”
老杜的一句话，身穿学士服的青年们破涕为笑，女生们闻言也都扭过头互相看着对方，笑着说“多愁善感，小心你妆了”的话。
“就是啊，都毕业了，想想开心点儿的，明天咱们不用起早去抢饭，也不用担心老杜会临时加课了。”秦万里拿着抹布边说边擦着行李箱。
“齐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回喊着。
但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到了该笑的时候反而都摆着一副硬邦邦的扑克脸，就跟她上课时那副孙二娘的样子似的如出一辙。
老杜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不是我说你们啊，平常上课个个嘴都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去，怎么一到要你们笑的时候，反倒是给我板着个棺材脸？”
被坑了的某人：……他好像什么也没说。
“笙笙，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毕业了。听说今天晚上还会有聚会，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小情侣当众表白的。”
“咳咳咳……”秦万里嫌弃地用手扇了扇，“这都谁的箱子啊，都结蜘蛛网了。”
西乐系的毕业照是要在西乐演奏厅大楼前照的。
学士帽甩手往天上一扔，有的人眼泪唰的掉了出来，有的人张着嘴哈哈大笑，也有的人眼睛里闪烁着微不可查的碎光，随着摄影机的闪光灯定格在了那个美好又短暂的时光中。
“敬a大！敬克莱德曼，敬鲁宾斯坦，我们毕业了！”
林笙笙等人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在小学中学的阶段里，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你哭过笑过，但现在还能记得当初为什么而哭，为什么而笑吗？分分合合到了大学，现在不也都过来了吗？”
老杜满意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看来多年的调教很有效果。
……
“其实说是聚会，还不如说是拿着自己的行李，在打包走人之前，和想要告别的人聚在一起。坐在地上，弹着吉他，看着星星，聊聊关于自己或其他人的未来吧。”
“看什么看都，说你们呢，眼睛瞪得贼老大，就你们现在这表情要是上去给我照相，摄影师都能被你们吓成太监。”
“敬a大！敬埃莱娜，敬阿格里奇，敬未来音乐界的优秀钢琴家，我们毕业了，呜呼！”
“敬a大！敬克莱德曼，敬鲁宾斯坦，敬大四的青春，老子就是未来的贝多芬！”
“敬a大！敬索菲穆特，敬米尔斯坦，总有一天我也能登上卡内基的音乐厅！”
……各种各样带着浓浓中二病的口号此起彼伏地在a大校园里响起，这就是青春时最好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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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