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刚则易折心不悔
少年闻言，大惊，脱口而出。
“教主？你们竟然是来找教主的？”
墨千殇愣了一下，疑惑道。
“教主？什么意思？你知道他？”
少年脸上扬起一抹崇拜，一抹自豪。
“当然。教主是天外天最强大的人。我爹是他麾下的八大圣使之一风影圣使，我长大后，也要像他一样, 成为天下最强的人。”
却见妇人突然怒斥道。
“小风，闭嘴！不许提这事！”
少年委屈的看着妇人。
“阿娘，你干嘛凶我！”
妇人看着少年，双眼微红，右手揽过他的头，微微侧头, 轻微哭泣。
“小风，我们现在过的挺好，为什么还要去打打杀杀？
复国, 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当年北阙战败，我们千里迢迢越过冰原才找到这片乐土。如今大家虽然过的贫苦，但吃喝不愁，生活安稳，为什么还要因为个人的野心将大家重新带到战火中呢？
你爹冥顽不灵，我没办法，如今你难道也要离开我？”
少年看着妇人难过，泪水缓缓流出，紧紧抱住妇人。
“娘，你别哭, 我不离开，我不离开就是了…”
墨千殇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一沉, 他觉得事情的发展，只怕要超出他的想象。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叫叶大哥教主？”
妇人看了墨千殇与尹落霞一眼, 微微一叹气, 看着篝火，缓缓道来。
“这事，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天外天是一片世外乐土。除了圣域，还有许多其他的部落。有些是北阙灭国的时候迁徙过来的，有些是原本就存在的。
这些部落崇尚强者，除了圣域之主玥风城，谁也不服。而玥风城已经消失了十几年，所以大家也不再尊崇圣域的号令。就这样，一度过去了十几年。
期间各种天宅人祸，如今也只剩下八大部落。但约三个月前，叶鼎之突然成为了圣域之主，他武功盖世，无人可挡。八大部落的强者在三个月内全部被他一人打败。
至此，八大部落全部臣服，被他封为八大圣使。而他的目的，是打算东征北离，带所有人打回北阙的故土。”
墨千殇与尹落霞对视一眼，震惊不已。
他们没想到, 叶鼎之竟然打算掀起一场战争。
他，到底要做什么！
尹落霞凝重的看着墨千殇。
“墨千殇, 你还打算去吗？他已经疯了。”
墨千殇握紧拳头, 发出咯吱的声音，沉声道。
“正因为这样，我更要去试试，我必须阻止他。”
尹落霞怒斥道。
“他如今武功盖世近乎天下无敌，不仅入魔还疯了，未必听得进去。你这是去送死！”
墨千殇愤而站起，怒吼。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万劫不复？看着他一步步的堕入深渊吗？”
怒吼，回荡在毡房中，震惊了女子。
她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墨千殇如此愤怒的表情，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很温和又很自信的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但现在，他的眼中充满了悲伤，他的表情异常的扭曲，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心，他，很难过。
这一刻。
毡房内陷入了沉默。
墨千殇深吸一口气，捂住额头坐回原位，沉声道。
“对不起”
尹落霞默然，
“没关系。我知道你也很难过。”
“我还是想去试试。”
尹落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叹。
他此刻就像一柄剑，一柄刚则易折的剑，他太执着了，哪怕明知道会折损，他也要出鞘，这一剑不出，他不会死心。
“好，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你死了，我给你收尸。”
墨千殇沉声道。
“好。”
“您好，如果可以，能帮我劝劝我丈夫吗？”
却是妇人与少年此刻已然看出两人的目的竟然是去阻止叶鼎之的，她也想抓住那一丝的希望，哪怕，很渺茫。
自古沙场马革裹尸，哪有不死人的。
她不想她丈夫死。
墨千殇看了两人一眼，点头。
“好，能告诉我，你们口中的圣域，如今都有什么人吗？”
少年看着墨千殇震惊不已，刚才他愤怒的那一刻，整个毡房仿佛陷入了死寂。
那一抹霸气与怒意，让他明白，眼前之人竟是一名绝世强者，至于多强，他没有概念，但他知道，比他的阿爹强。
“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说”
“但我有一个条件。”
墨千殇看了他一眼，漠然道。
“说说看”
“你要收我为徒。”
墨千殇愣了一下，摇头。
“我拒绝。但我可以教你一剑，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
少年嘴角微抿，犹豫一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如今圣域共有八大圣使，分别是寒冰部落的幽冰圣使，炎火部落的火凤圣使，霜狼部落的霜暗圣使，暗影部落的无光圣使，射日部落的嬜羽圣使，铁拳部落的无伤圣使，幽魂部落的夜叉圣使，最后是逐风部落的风影圣使，也就是我阿爹。
除了八大圣使，还有两大护卫，分别是白发仙莫棋宣，以及紫衣侯紫雨寂。最后是圣女玥卿小姐，以及教主叶鼎之。
除此之外，还有血月卫负责暗杀，刺探情报，狼卫负责训练教徒，如今圣域正在备战，等待东征的时机。”
墨千殇闻言沉默片刻，
“谢谢。”
少年赶忙问道。
“你什么时候教我？”
“明天，离开之前。”
接下来，就是沉默时刻。
锅里的羊肉很腥，但配上羊奶酒却有独特的味道。
一行人吃完一只羊腿，亦结束了这一顿晚餐。
翌日清晨。
寒风呼啸，诉说着它的狂暴。
墨千殇与尹落霞再次披上风衣，准备前往少年说的圣域。
少年看着墨千殇欲言又止，妇人将手中装满羊奶的囊还有食物递给尹落霞。
“远方的客人，请多保重。”
墨千殇对妇人微微点头，随后看了少年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他知道少年在期盼什么，但他不急。
眼见墨千殇即将踏出脚步，少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前辈，那个”
少年很羞涩，他想提醒，但他又怕墨千殇生气。
看着少年欲言又止，尹落霞翻了个白眼。
“喂，别逗他了，快教他吧！”
墨千殇耸耸肩膀，望向远方的天空。
“看好了！这一剑，我叫它寒风！”
右手伸出，长剑铁马冰河出鞘。
这里是至寒的天外天，所以铁马冰河最合适。
“长啸出原野，凛然寒风生。这一剑，顺天地之意志，降寒风以虚无！”
高高跃起，一剑破空。
铁马声声。
剑光划破天际，剑气撕裂冰河。
这一刻，风止，雪消。
墨千殇沉声道。
“要成剑仙，必悟天地之道。顺天而行，则剑势得天地之力！此乃，入道。”
音落。
墨千殇于长空剑舞，长剑幽蓝之光于天地闪烁。
身形闪烁，无处不在，剑影寒光，无一是他，又无一不是他。
顺天而行，寒风裹挟着寒霜骤然而至。
原先只是乱渐欲迷人眼的寒风，如今却变成令天地风云变色的风暴。
风雪漫天，少年迷蒙。
这一剑太美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一剑。
逐光掠影，仙人剑舞。
剑心叩门，剑意涤心。
待他醒来，两人已踏进风雪中，徒留他们的背影，以及一句话。
“若有机会到昆仑，可于玉虚悟风意。悟通此剑，剑仙可期。”
风雪弥漫，人已无踪。
少年跪地叩首，三跪九叩，行弟子之礼。
“弟子聂小风，拜谢恩师。此生必苦练此剑，不辱恩师之名。”
他虽不收徒，但少年已然视他为师。
授剑之恩，岂能忘怀。
风雪中，墨千殇嘴角扬起，转身离去。
尹落霞看了他一眼，疑惑道。
“既然传剑，就是你的弟子，为什么不直接收下他？”
墨千殇笑道。
“因为，我是天下第二！”
离去，离去。
一剑之威，成就未来风剑仙之名。
天外天明月山庄
一道清影立于月光下，静思其心。
傲然的身姿经过时间的酝酿，越发成熟，唯有眼中的那一抹冷意，透露出女子的野心与渴望。
背靠长廊，紫衣束身，一柄长剑若软蛇一般随意耷拉在地上，不知是蛇，还是剑。
一名黑影陡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单膝下跪，抱拳。
“报告圣女，有情报传来，从骸骨冰原来了两名陌生人，此刻正往圣域而来。”
女子微微侧头，冷声道。
“可知是什么人？”
黑影摇头，
“并不知晓其名字。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女子脸色一冷，寒意森森。
“叫血月卫出动，劝其返回，若是不听，就地格杀！”
“是！”
一声轻响，黑影离开。
女子看着天空明月，手中剑盘旋而上，若游龙一般于身旁缠绕。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叶鼎之，别妄想回头，没人能救你，也没人能拉你！既然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带着天外天的梦想，走下去！带领我们回到我们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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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