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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前尘机密
    戊城冬天的雪,从第一场开始就很少融化。
    然后一场雪一场雪的积压在一起,一直到来年开春,才开始融化。
    整个冬天,外面的气温那是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了十一月底十二月的时候, 人在户外可以说是呵气成冰,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样的天气,按说应该猫在家里坐在炕上取暖,那才是最舒服的。
    出来打仗,那摔一下可能就骨折了,两军对垒死伤必定惨重。
    戊城这边还好,兵力不够可以向民间征调。
    边疆的兵丁不够了就向朝廷上奏, 从其他地方征调。
    草原上就不行了,草原是以部落为单位发展的, 部落与部落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若是某个部落勇士死伤惨重,这个部落必定会被其他部落抓去当奴隶。
    根本不可能联合其他部落再杀回来。
    所以,冬天的时候,草原上的部落都是不愿意开战的。
    道理跟事实,往往存在着很大的偏差。
    还有句话叫,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草原上的人大多野蛮,但也有那聪明的,将“绝处逢生”与“算计”演绎的淋漓尽致。
    在草原上,人数少的部落,就是小部落,在草原上求生艰难。
    有一些大部落,就会专门抓这些小部落的人贩卖,当奴隶。
    也有一些人, 会驱赶这些小部落的人,到大晾边界,让他们偷袭祖山脚下的村落, 带回他们想要的物品,才放他们一条生路。
    反正不用自己部落的人出动,抓的一些小部落的人,死了不亏,带回东西他们就是赚到了。
    他们以勇士的亲人为要挟,让那些小部落的勇士不得不从。
    这,便是冬季战场的由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是得逞了那么几次,后来,就有驻军在这几个村子里下套,让这些鞑子有来无回。
    这么几次之后,那些鞑子才放弃冬季袭击祖山脚下村庄。
    后来为什么又出现了呢?
    那是因为戊城这边有需要。
    戊城这边,不是没有实力将冬季来犯的鞑子消灭,只是他们不能消灭。
    是人,就有自己的私心。
    权利大了野望就大。
    镇北王,一个外姓王爷,能一直屹立在戊城不倒, 就是靠着这份军功, 靠着以“守护边疆为已任”的责任感。
    世代功勋, 让他们在边疆积威甚重,戊城百姓只知镇北王,不知晾城里的皇帝。
    数百年之前,皇上有危机感,怕初代镇北王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就想宣他进晾城,削弱他对边疆的影响力。
    初代镇北王也有危机感,怕皇帝老儿宰了他。
    其实若真是为百姓好,这个时候镇北王完全可以回晾城,甚至是辞官归乡养老。
    他一个重臣,为大晾王朝戍守边疆,让边疆百姓免于鞑子的迫害,功成身退后,皇帝为了稳定民心,为了展示君王气度,也不会拿他一家老小如何的。
    镇北王只是失去权利而已。
    大晾王朝人才倍出,镇北王退了,自会有其他好儿郎顶上。
    但当年的镇北王不这么想,他就觉得这戊城离了自己不行,离了自家的儿郎戊城必定会被鞑子攻破。
    纵观戊城以前的历史,没有这镇北王弘氏儿郎的戍守,只要不是遇上亡国之君,就没破过城啊,这弘姓镇北王是哪来的自信?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权。
    舍不得丢下权。
    不甘于平庸。
    如何保住手中的权呢?
    当年的镇北王认为,只要将戊城的兵力牢牢握在手里,只要鞑子猖獗,他就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当年,镇北王手底下最精锐的兵力,叫弘家军,这任谁一听,都是在养私兵,不是在为朝庭养兵。
    皇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后来还是有一个谋士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将“弘家军”这三个字给改了,他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军队也是靠朝廷养的,他只是代天子管理这些兵,没有拥有它的权利。
    “弘家军”三个字,犯忌讳。
    这才改了名,成了现在的四灵军。
    谋士又出主意,联系草原上的大部落,密谋战事。
    只要战事频繁,皇帝就没有理由调镇北王回晾城,且,还能发财。
    自此,戊城战士频繁,就连冬季都不落下。
    而大部落再赶一些小部落的勇士来祖山脚下烧杀抢掠,再也没有被大肆剿灭过。
    但只限于冬季。
    因为冬天鞑子在雪地里比大晾人灵活,逃跑的话,无论是跑进草原还是祖山里,驻军追不上情有可原。
    若是夏天追不上,又不派驻军驻守祖山脚下,是会被人怀疑的。
    一些能征善战的将军也在镇北王与鞑子的设计下一个接着一个陨落。
    若是此时将他调入晾城,鞑子肯定会趁机进攻。
    于是,第一代镇北王,顺利留守边疆。
    之后行事低调了起来,皇帝也就没有借口再调他去晾城了。
    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勾结朝臣,让朝臣鼓动皇帝将罪大恶极的罪犯送到祖山脚下给鞑子杀,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平民杀多了,终归于戊城不利,影响镇北王在戊城军中的威信。
    而流放犯就不一样了,都是该死之人,送到这里被鞑子杀死,所有人都觉得应该。
    没有人会同情他们,甚至会兴灾乐祸。
    几代镇北王传承至今,数百年过去了,戊城的人早就习惯了祖山脚下的村庄年年被鞑子袭击,年年死人了。
    没有人怀疑驻军不出力,只觉得鞑子太过凶狠狡诈,又有木陀罗所制的迷药在手,这才导致祖山脚下的六个村子年年冬天遇袭。
    驻军里、所有军户的心中,都有一套合理的说辞,解释着驻军为什么不能守在祖山脚下,以防鞑子袭击村落。
    驻军只需要盯住祖山脚下的村落,如有鞑子来袭,确定之后,再去赶走鞑子,营救村民。
    不管最初这是为了防止鞑子不守诚信趁机溜进戊城,还是为了在百姓心中竖立形象,反正几个百年下来,已经形成一种惯性思维了,没有人想过去打破。
    晚柠来了,她发现了这里很多的不合理。
    人微言轻,她没有去戳破这些,她只是想还原身文晚柠的恩情,所以必须要保护好她的家人。
    仅此而已。
    这一天,是十一月与十二月交替的日子。
    鞑子如往常一样,摸进了祖山脚下六个村子附近,分别埋伏在六个村庄附近,静静等待约定的时辰到来,然后大家在同一时间进村,洗劫。
    不远处的草原上,白雪茫茫之间,有几顶白色的帐篷,因为颜色相差无几,几乎没人能发现这顶帐篷。
    最大的那顶帐篷里,一个鞑子首领正在跟几个心腹猜测今年有多少收获,又能换多少匹羊、多少匹马。
    然后再将这些羊、马运到戊城,又能换多少粮食、多少茶、多少盐等等。
    无本生意,做起来自然开心。
    鞑子的生活条件恶劣,也造就了一副更加耐寒的体质。
    埋伏在祖山脚下的鞑子们,在呵气成冰的户外,活动自如,竟不觉得冷。
    一直守到天黑,到村子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直到亥时初,才向村子里摸去。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粮食,还有女人。
    夜袭其他村庄的鞑子都非常顺利的摸进了村子,唯有进入姚观村的鞑子们,在刚摸进村口时,触发了晚柠设置的响铃镇,让铃铛响了起来,惊动了村子里的人。
    百只铃铛,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突然响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将毫无准备的鞑子吓得呆愣了片刻。
    看着村子里熄灭的烛火再一一亮起,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等人踩中了陷阱,惊醒了人!
    “怕什么,我们手里有迷药,来一个迷一个,还省得我们一家家去翻墙呢!”
    其他鞑子一听,确实如此,当即也不慌张了,反而更加张狂起来。
    大晾人都胆小,就算没有迷药,他们照样能将这些人杀光,现在又有迷药在手,何惧之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