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祺的视线中, 一个人影坐在岸边，长发及腰，看上去像是刚刚从水底出来。
“你是谁？”程祺的下巴收紧, 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
她在程祺的目光中徐徐转过身。
“城主大人, 有事吗？”
程祺顿时大失所望。
他见过这个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程祺恢复了冷静, 语气甚至有些冷漠。
虽然知道不是她的错，但是程祺仍然有一种自己被戏耍了的恼火。
师元元没有丝毫被城主质问的慌张，“我看这里没人, 过来为几天后的人鱼展练习练习。”
“怎么了城主？”她疑惑地看着程祺。
程祺沉默，“没什么。”
没有看见如自己所想的一幕，程祺毫不留念地离开了顶楼。
师元元坐在岸边，平静地看着程祺离开。
她的手边, 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人。
“咦，刚刚是谁？”文鳐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师元元。
刚刚文鳐听见了有人往这里走的声音，告诉师元元之后她却嘱咐自己一会不要冒出头来。
文鳐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个变态。”师元元面无表情地诋毁程祺。
痴迷人鱼到这个地步，甚至还到处找替身，在师元元看来程祺就是超级大变态。
她低头看向在水里慢慢摆动尾巴的文鳐，抿了抿唇。
文鳐并不知道师元元在想什么。
刚刚在金桃的房间里, 文鳐在睡梦中再次被叫醒, 一bbzl睁眼就看见了师元元。
她一来就对着没有变回尾巴的文鳐说：“你是人鱼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文鳐迷迷糊糊地应了下来，然后师元元就提出想要看一看她的尾巴。
没有吃到小鱼干的文鳐当然不愿意离开，但是师元元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几颗糖出来。
没有吃到的小鱼干，和近在眼前的水果糖，文鳐立马就做出了取舍。
然后他们就一起来到了游泳池。
文鳐觉得师元元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又游了回来，跃出水面跟师元元并排坐在岸边，尾巴带出的水滴溅在了地面。
“你认识我吗？”她好奇地问, 不然她为什么一上来就说自己是人鱼。
师元元点了点头。
“我们曾经见过……但是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师元元在看见文鳐陌生的眼神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她不记得自己了。
也是，那并不是一段多么美好的记忆。
“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见过。”文鳐说。
“但是我失忆过，很多事情都被我忘记了。”
她解释道。
“失忆？为什么会失忆？”师元元的神色逐渐严肃，好端端地怎么会失忆？
“打完架之后就失忆了。”文鳐诚实地说。
师元元痛心疾首：“被人打失忆了？”这得有惨烈啊。
的确挺惨烈的，文鳐想起那些被自己打得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丧尸。
她为自己正名道：“不是被人打失忆，是打架之后就失忆了。”
文鳐的解释听在师元元耳中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语气渐沉：“是谁打的？告诉我。”
啊？谁打架还问名字啊？丧尸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吗？
“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死了。”
居然已经死了，看来是没有办法亲手为她报仇了。
师元元有些不甘心。
“对了，我可以带你离开。”师元元想起了正事。
“离开？”文鳐有些迷惑，“为什么要离开？我想看看这里的人鱼。”
师元元总算是搞懂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她解释道：“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的人鱼。”
“看见墙上挂的衣服了吗，她们只是普通的人类，穿上衣服就变成人鱼了。”
原来那是衣服，“我还以为那是……”
“嗯？”文鳐的声音有些小，师元元没有听清。
“没什么。”文鳐摇摇头。
以为那是战斗失败被砍下来的尾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跟我一起离开吧。”师元元执着地想要带文鳐离开这里。
文鳐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脑子里又久违地冒出了系统的声音。
“请宿主注意，您现在正处于任务地图，请不要擅自离开。”
这里居然是任务地图？
文鳐一下子就清醒了。
任务地图，就说明男主也会来这里。
文鳐本来还想着把这里的东西吃完就出去找纪辞修，但是这么一来她就可以一边吃一边等他了。
反正纪辞修现在还没有来。
“我不走。”文鳐拒绝了师元元。
“为什么不走？”师元元很bbzl疑惑，“这里有什么好的？他们会把你拉出去表演节目，如果你不愿意就会压榨你，不给你吃的。”
文鳐没有把师元元的话放在心上，“没事，那我也压榨他们好了。”
文鳐对此有丰富的经验。
“城主大人！”章隋急得脑门都冒了一茬的汗，但是程祺现在已经没有了对于人鱼的期待，只是平淡地说：“找到了？”
“找到了，但是……”章隋把监控拿出来，程祺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这不是刚刚那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吗？
在程祺的视线中，那个女孩鬼鬼祟祟的进入了顶楼，不一会，另一个人跟着她一起出来。
监控的视野十分模糊，程祺看不见文鳐的脸。他似笑非笑地指着那个明显长了两条腿的人，“这就是你说的人鱼？”
也是为什么章隋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他明明带回来的就是一条人鱼啊，怎么突然就长出了两条腿？
难道人鱼还能变身？
程祺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章隋，没有下次。”
他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章隋知道程祺是觉得自己在戏耍他。
可是，他清楚地记得，她有一条鱼尾。
章隋咬咬牙，问身边的人：“快查，她现在去哪里了？”
那人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刚刚城主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现在……她跟师元元一起回顶楼了。”
等章隋来到顶楼的时候，发现的就是跟师元元排排坐在岸边，有着一条十分漂亮白色尾巴的文鳐。
章隋死死地盯着再次变回鱼尾的文鳐：“你……你可以变出双腿？”
“昂，可以啊。”文鳐正想要变给章隋看看，被师元元阻止了。
师元元神色不善地盯着章隋，“你想干什么？”
章隋对着师元元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我告诉你，不要耽误我的事，你知道你和金桃给我搞了多大一个麻烦吗？”
城主现在已经耐心告罄，就算章隋现在带着文鳐去城主府门口求见他都不会开门看一眼。
章隋把视线移到文鳐身上，“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练习如何在城主面前完美地表演。”
一定要让城主看见她的尾巴！
“什么表演？”
“当然是人鱼表演。”章隋现在心情十分难受，语气也有些不好。
“可是，我不就是人鱼吗？”文鳐的语气也逐渐暴躁。
居然有人想要凶她？不允许。
章隋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沉默地调节了一会自己的心态。
这位现在得捧着，不能让她罢工。
“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城主面前漂漂亮亮地出现。”所有女孩子应该都喜欢漂亮吧。
这是章隋末世前当了那么久的经纪人的经验之谈。
可是，他遇到的是文鳐。
“哦。”文鳐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提要求：“那你先给我来几箱小鱼干。”
“……小鱼干？”章隋目光呆滞，这跟小鱼干有什么关系？
“没有小鱼干，我就没有力气那bbzl个……表演。”反正纪辞修又不在，文鳐随口胡编。
她没有察觉到师元元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章隋一咬牙，“行！”
此时，颜蔚已经被那人带到了地下城里。
那人直接带他去了城主府。
颜蔚皱眉，“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见我们城主啊。”那人头都没有回。
“为什么要见城主？”
难道……这条人鱼产业链后面操纵的人是城主？
颜蔚捏紧了拳头。
没有回头的人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杀气，他关上了车窗，“当然是因为，要由城主决定你能不能留下啊。”
果然是这个城主一手操办的。
颜蔚因为走得过于匆忙，来之前并没有查清楚b城的情况，但是现在在他眼中，这座地下城就是一个大写的黑暗。
一想到她居然在这种地方，颜蔚就感觉心口一疼。
她那么娇气，怎么可以……
“嚯，小子，你运气好，刚好遇到了城主。”这人看见程祺刚好要进门，赶紧把车停下来，小跑到他面前。
“城主大人，我也带了一个好货。”他喘着气说。
程祺看着他这幅体虚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是谁？”
这人没有听出程祺语气里的不善，以为他是看上了自己的才能，赶紧殷勤道：“城主大人，我是后勤处的，我哥哥是您的秘书，我……”
“秘书？”程祺露出一丝冷笑，居然还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塞这种货色进来。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这人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我哥哥叫王……”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被一声厉呵打断，程祺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人。
“王秘书，这是你的弟弟？”
王秘书在程祺身边呆了这么久，立马就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危险，低着头说：“……是，这是我的……”
“王秘书，你知道地下城的规矩。”程祺不想听他辩解。
地下城的规矩，有能力者居之。能身居高位，首先就要有保命的本事。
除非，某方面极其突出。
“我看你这弟弟，除了身体特别虚，没有其他地方特别突出啊。”程祺轻瞟了一眼两人。
“带头违反规矩，谁给你的胆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王秘书的腿瞬间软了。
“城主、城主大人，我也是没办法，都是我家里人逼我的，我也不想让他这个蠢货进来，您对我网开一面，我知道错了，您让我留在这里吧！”
被哥哥叫“蠢货”的人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王秘书，“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闭嘴！你个废物，赶紧给城主大人道歉！”
程祺不想干涉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王秘书虽然平时做事周全，但也不是无法替代。
他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守卫把两人都拉出去。
程祺把视线移向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的颜蔚，挑了挑眉。
“你有什么事？”
颜蔚也不是傻子，刚刚那一幕明摆着带自己进来的那个人在地下城根本就bbzl没有什么实权。
就是说，他跟自己说的也可能是假的。
“听说，你们可以把人变成人鱼？”颜蔚还是决定试探一番。
程祺一边进入城主府一边回答，“怎么可能，你是听谁说的。”
果然那人在骗自己。
颜蔚咬咬牙。
“那你们这里的人鱼展？”
“都是人扮演的，怎么，你也是来看人鱼展的？”年纪轻轻，色心不小啊。
程祺一点都不觉得他把自己也连带骂进去了。
他说都是人扮演的。
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真正的人鱼？
颜蔚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大声朝马上要进门的程祺说：“那你见过真正的人鱼吗？”
程祺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垂眼看向地面，过了一会缓缓转过身。
“见过。”
-
“他们也走得太磨叽了点吧。”商陆抱怨道。
他们两人是跟在伍麟一行人身后进来的，这个通道应该不是正儿八经地下城的入口，所以非常狭窄，几乎只能过一个人。
所以伍麒他们走在前面，他们两个人也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犄角旮旯的巷子，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商陆松了一口气。
巷子里弯弯绕绕的，两人跟在后面也不会被发现。
前面的状况则全部由长在墙角边的杂草感知后反映给商陆。
商陆在开发出这个功能的时候还得意地朝纪辞修炫耀了一番，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商陆用眼神示意纪辞修，他们现在该往哪里走，纪辞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前面传来伍麒的声音。
“后面的，跟了一路了，还不出来吗？”
被发现了？
纪辞修面色平静，只是停了下来，没有其他动作。
两人没有自乱阵脚，安安静静地呆在后面。
伍麟嗤笑一声，“怎么，非要我把你们揪出来？”
两人还是没有动静。
前方却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哟，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还挺警惕？”
伍麟微笑地看着从墙角后面陆陆续续出现的几个人，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带着武器。
“你们，想要打劫我？”伍麟笑眯眯地问。
站在他面前的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的。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把身上的物资交出来？”
中间的那个人被这么多保镖围在中间，一看就是个肥的流油的大少爷。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上来就熟门熟路地朝站在正中心的伍麟袭去。
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伍麟身旁的“保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冲过来。
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是什……我的手！”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惊恐地看着自己逐渐变成树皮一样的双手。
不，这不是树皮，是老人的皮肤。
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短短几秒之内迅速老去。
最开始是手，然后是身体，大脑……
他最后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办法发出来bbzl，视线也变得模糊，耳边同伴的声音渐渐远去。
“……嗬。”
他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鬼……鬼啊！”其他所有人大叫着迅速往后撤，害怕下一个就是他们。
伍麟仍然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此时，他身边的“保镖”们却齐齐向那些人追了过去。
纪辞修听着墙后传来的那些人被割喉的声音，眼神古井无波。
很快，那些人都被杀了。
“伍哥，都死了。”
伍麟撑了一个懒腰，“干的不错，走吧，去找城主聊聊天。”
等他们彻底走远了，商陆探出头去察看情况，当然只看见了一地尸体。
商陆对这些人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干了，既然选择剥夺别人的资源活下去，自然也要做好有一天会被别人剥夺生命的准备。
“老纪，你来看看这个人。”商陆走到最开始死的那个人面前蹲下。
那个人仍然直勾勾地睁着眼睛没有闭上，看上去十分渗人。
商陆和纪辞修却是不怕的。
“老死的。”纪辞修蹲下查看了一番，得出结论。
商陆跟他观点一样。
“这是……他的异能？”能让人迅速老死？这是什么异能？
“时间异能。”纪辞修沉吟半晌说。
控制了这个人的时间流速，让他迅速老去。
商陆突然抬头。
“那这么说……他能不声不响杀死任何人？”
这种异能是开了挂吧？
纪辞修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刚刚伍麟就动手杀了一个人，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能力只能让一个人老死。
而且，死的这个人是这群人里面年龄最大的。
“我们先去找文鳐。”纪辞修拿出定位器。
既然已经进到地下城，找到文鳐就方便多了。
纪辞修盯着定位器上面在微弱移动的小红点。
此时，小红点本人文鳐正在享受生活。
章隋站在一旁看着她慢慢把那一箱小鱼干全部吃完，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食量，是正常的吗。
章隋耐着心等文鳐把东西全部吃完，在文鳐把最后一包小鱼干塞进嘴里的时候问：“现在吃饱了吗？可以开始练习了吗？”
文鳐拿起一张纸，慢悠悠地擦了擦嘴。
“没有。”她说。
章隋：“……你还想吃什么？”
文鳐：“你带我进来的时候，路过的那一条街，每一家我都想吃。”
“你能把那些都吃完？”别不把自己撑死了吧。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饿着了的啊。
文鳐奇怪地看着他：“那当然，你在怀疑我？”
当然怀疑。
章隋咬咬牙，让人去把那些吃的全部都送过来。
他就不信了，文鳐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吃完！
……
章隋麻木地看着文鳐再次一扫而空，这次他终于看见她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了？
章隋眼中泛着红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文鳐：“怎么样？吃饱了没有？还想吃不？”
撑不死你！
文鳐摸着自己的肚子，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还能吃。
但是念bbzl及纪辞修应该快找过来了，她这肚子吃太大了不好交代。
那就——
“先再来一份吧。”
章隋：“……给她去拿。”
章隋眼睛都红了。
眼睁睁看着文鳐再次把所有的食物扫荡一空，章隋已经彻底麻了。
而文鳐的肚子此时已经高高鼓起。
她有些遗憾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现在消化得没有以前那么快了，希望纪辞修可以晚一点找过来。
章隋咬牙切齿地问：“现在可以练习了吗？”
这次反驳他的不是文鳐了。
师元元死死地皱着眉头，谴责地看向章隋，“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去高强度地练习？”
章隋：她肚子里是食物，你不要说的好像里面有个孩子一样好吗？
-
城主府。
程祺径直坐下，亲手给颜蔚倒了一杯茶。
“你也见过人鱼，对吗？”程祺的语气甚至有些慎重。
“你说‘也’，是什么意思？”颜蔚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
程祺不知道颜蔚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曾经见过那条人鱼。
“在末世刚刚开始的时候，我见过她。”程祺抿了抿唇。
“她有一条白色的尾巴……十分漂亮，但是她的身上，手臂上似乎有许多的伤口在……我看见了好多的血。”
颜蔚捏紧了椅子的扶手，白色的尾巴，身上有伤口和血，就是她。
“还有呢？”他死死地盯着程祺。
“她特别强，那些丧尸还没有接近她就死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她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什么都没有留下。”
程祺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的茫然。
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难道她也像人类一样，拥有异能？她的异能就是可以让自己瞬间消失？
程祺也怀疑过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可是那些凶恶的丧尸是真的，他们被她杀死也是真的，她救了自己一命也是真的。
程祺活了三十多年，一直都是无神论者，即便是末世到来他也不会觉得这是神明想要灭绝人类。
但是在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神明。
颜蔚“噌”地一下站起来，“你的意思是，她真的来过这里！”
没有错，白色的尾巴，可以瞬间杀死丧尸的实力，这的确是她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程祺终于注意到颜蔚语气的不对劲，聪明如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什么：“你……认识她？”
颜蔚眼眶有些泛红，他张嘴，声音嘶哑：“那是……那是我的姐姐……”
跟他一起被关进那里，这么多年来他只能听见声音却从来没有办法见一面的姐姐。
从那里出来之后，她又受了多少的苦？
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离开呢？
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颜蔚失落地从城主府里走出来，程祺对他跟那条人鱼居然是姐弟关系十分震惊，但是他在那之后的确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帮不了他什么。
颜蔚低着头走出城主府，刚好跟一群人擦bbzl肩而过。
他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们伍哥来找你们城主”，总之跟自己没关系，颜蔚听罢就忘在了脑后。
找到了一丝她的踪迹，但是颜蔚却更加茫然了。
接下来，他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离开？
颜蔚在地下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也能遇见熟人。
“……纪辞修？”
纪辞修听见这个声音，心里顿感不妙，甚至不想回头。
偏偏商陆在这个时候跟他一点默契都没有，惊喜地朝颜蔚挥了挥手：
“哟，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