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算命师在七零 > 第69章
    第二天一早, 袁老便回去了。
    中午袁卫国带着钟然以及小人偶过来辞行,钟然笑眯眯地递给阿南和晓晓小木娃娃,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放在你们床头会保护你们的。”
    这是护身人偶。
    护身人偶也是用软木做出来的,与大人偶不一样的是护身人偶身上没有人皮, 是用彩绘涂上去的衣服,不过头发还是真的。
    这两个护身人偶的头发是从阿南和晓晓这里得到的。
    阿南和晓晓接过护身人偶好奇地看着。
    文泽才见此笑道, “真是麻烦你了。”
    “文大哥这是什么话,我很喜欢阿南他们, 送两个小玩意儿就麻烦了?”钟然脸上的笑容比来时要多得多。
    “那就不客气了,阿南, 晓晓,还不谢谢师母。”
    晓晓也跟着阿南叫师母, 只不过叫袁卫国的时候便成了袁叔叔。
    “谢谢师母。”
    孩子们的称呼让袁卫国有些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倒是钟然听到这个称呼高兴极了,“等师母将小人偶送回去后,一定会回来陪你们玩儿的。”
    “路上多加小心,这是黄骨浆纸,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袁卫国他们这一走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文泽才不放心他们,所以拿出了二十张黄骨浆纸给袁卫国。
    “你还有这东西?谢了。”
    袁卫国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黄骨浆纸,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原来的神色,将黄骨浆纸放好后, 与文泽才道了谢,带着钟然出发了。
    田秀芬看着两人一娃娃的背影笑道,“等他们回来咱们就能喝喜酒了。”
    文泽才点头,“到时候我还得出一大血。”
    “瞧你这话,”田秀芬轻轻打了文泽才一下,文泽才顺手抓住对方,拉着人进了院子。
    袁卫国走了后,阿南便停下命术的学习,与赵大飞一起跟着文泽才与相术。
    离开学还有些日子,文泽才一边教他们文化知识,一边教他们相术,教着教着,文泽才发现了两人的问题。
    阿南在命术上很有天赋,可到了相术上面却很普通,甚至连一些普通人都比不过。
    阿南很沮丧,而赵大飞在相学上虽然比不得文泽才刚开始学的时候,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赵大飞很高兴。
    “人各有术,阿南,你既然有命术的天分,这相术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心向远大,这小小的相术不会让你有什么造诣,反而是命术能让你走得更远。”
    阿南抬手擦了擦眼睛,哽咽道,“阿南想成为爹这么厉害的人。”
    文泽才轻笑,有些自得,“我这样的人可不多,阿南你追不上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田秀芬瞪着他,“得鼓励才对!”
    阿南闻言更难过了,哇地一声哭出声,这是阿南爷爷奶奶去世后第一次哭,弄得几个大人外加晓晓都过来哄着,等阿南平静后,被晓晓拉着与院子里玩儿时,文泽才将赵大飞叫到跟前。
    “你在相术初学时我并不好看你,可入了门后,却让我大吃一惊,大飞,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去学,你的相术只会低于我一点。”
    只比文泽才低一点?
    赵大飞眼睛亮极了,“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好好做的!”
    陈云红闻言也高兴极了,她原本还觉得赵大飞不是这行的料,现在听文泽才亲口说赵大飞还不错,怎么能不高兴!
    而阿南伤心了两天后并没有松懈对相术的学习,反而更加认真,小脸上充满了斗志,被这么一个小孩子刺激着,赵大飞也更努力了。
    开算命铺子的这天,赵大飞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文泽才不在家时,从街坊口中找到家里的客人。
    “腊月二十四,富同志来过,说是喝喜酒的日子定下了,请咱们情趣喝喜酒。”
    “什么日子?”
    文泽才抬眼问道。
    “在二月初三,咦,师傅,就是明天啊!”赵大飞一拍脑袋,他差点给忘记了!
    “明天?”文泽才皱了皱眉,“去找你师母备礼钱,咱们也讲究别的,就送钱。”
    “哎!”赵大飞赶忙去旁边铺子告诉了田秀芬。
    等他回来时,就见文泽才在看他刚才念的本子,“正月初一也有人来?”
    “是啊,是个大婶,而且不是咱们这附近的人,说是杨永胜家的亲戚。”
    赵大飞将茶泡好,放在文泽才面前。
    文泽才放下本子,“杨永胜的亲戚?”
    啧,得问问。
    于是文泽才拿着杨永胜给他的电话号码去供销社打电话了。
    “我的亲戚?”杨永胜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懵,“文大师你等等,我问问我爸妈。”
    杨母正在逢衣服,“咱们家的亲戚去找文大师?文大师的事儿就咱们自家人知道得最多,别的亲戚除了你大伯他们还真没有。”
    杨大伯死后,杨母才和杨大婶提起过文泽才。
    “是他大伯娘,”杨父一脸肯定,他看着杨永胜,“你把你大伯娘的模样跟文大师说说,如果模样合得上,那就是了。”
    杨永胜连忙照做,文泽才也没见过那人,只能记下后回去问赵大飞。
    “对!手腕上确实带着一对银镯子,当时我还纳闷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镯子都是戴一对儿的。”赵大飞回想着。
    文泽才点了点头,“那就是了,她有说过是什么急事吗?”
    不是急事,也不会大年初一来找他。
    “说是她儿子最近有些不顺,还老爱做噩梦,大年三十那晚上吓醒了四五回呢!”
    文泽才又起身,冲着杨家帮他不少忙的情,怎么着也得再打电话过去问问。
    结果他还没去供销社,就有一娃子跑过去找他,“文大师,供销社有您电话!”
    文泽才让赵大飞给娃子一颗糖,然后快步去了供销社。
    “大师,我给大伯娘打了电话,她说你今天如果方便的话,她带着我堂哥过来。”
    “方便,我今天开铺子,以后也都方便。”
    中午刚过没多久,杨大婶便带着她小儿子杨爱华过来了。
    “大师,您可算是回来了,”杨大婶连忙将杨爱华往文泽才面前一拉,“这是我小儿子爱华。”
    这个年代名字最多的就是爱国、爱华,卫国、卫华,光是这爱国,老巷口老老少少就有十几个,有几个还重姓,为了不叫错了,只能按着年龄来,在姓前面加一个“大”和“小”才能弄明白。
    杨爱华眼睛底下全是青黑,看着十分疲倦。
    “文大师。”
    这些日子杨爱华一直听杨大婶说起文泽才的厉害,所以即使不信文泽才的本事,也不敢太轻视对方,该怎么招呼就怎么招呼。
    文泽才让他坐下,“说说情况。”
    “我是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做梦的,但是二十九那天的梦也不是噩梦,就是梦见了我爸,可从大年三十到现在每天晚上都是噩梦连连,不管是晚上睡觉还是白天睡觉,只要我一打盹,就能做噩梦!”
    说着,杨爱华便打了个哈欠,赵大飞连忙给他泡了杯浓茶。
    杨爱华喝了一口,杨婶子紧张极了,“文大师,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你可是生于未申时?”
    文泽才看向杨爱华,杨爱华挠了挠头,脸上带着茫然,杨婶子连忙点头,“却是是未申时候,刚在就那个点儿。”
    “正月十五的未申时,”文泽才点头,“那天是母仓**之日,你生下来后便顺风顺水,一直没吃过什么大苦头。”
    杨大婶双眼一亮,“确实是,我小儿子出生后我们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老人在的时候还说我这小儿子杨家的福星呢!”
    这个杨爱华倒是有印象,因为小时候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孙子,即使后面有了杨永胜也没能夺走太多的喜爱。
    文泽才看了眼杨爱华,手里的铜钱撒在桌面上,赵大飞见此连忙掐指算着,“丁亥土尾,雨水七时十二分,犯赤口,属劫杀勾绞之日,你生的时候好,可后面的属相差了一些,容易触阴气,你梦见你爸那回对方说了什么吗?”
    杨婶子连忙看向杨爱华,杨爱华嘶了一声,抬起手拍了拍脑袋,“我得想想,这些日子没睡好,脑子浑得很。”
    “好好想,慢慢想,”杨婶子小心道。
    文泽才也不着急,而是看向赵大飞,“这卦象可看开了?”
    赵大飞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师傅,这卦呈两极,多一分则凶,少一分则吉。”
    文泽才轻笑,“还不错,有进步。”
    赵大飞顿时喜滋滋,杨婶子见此小声问道,“文大师,这是你的?”
    “我的徒弟,”文泽才笑着介绍道。
    “好好好,”杨婶子连连点头,看向赵大飞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看得赵大飞背皮发凉,“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可有对象了?”
    赵大飞连忙指着隔壁铺子,“大婶,我都结婚了,我媳妇就在旁边铺子呢。”
    杨婶子一拍脑袋,“哎哟,我都忘记了!上次我找到院子的时候还见过你媳妇呢,看我这脑袋!”
    “没事没事,”赵大飞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好陈云红叫他,他便去旁边的铺子帮忙了。
    “我想起来了!”杨爱华的话将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我梦见我爸骂我,他说我没有孝心,不是好孩子。”
    说完,他便红了眼睛,杨婶子也不好过,她对文泽才解释着,“我那口子是突然不在的,那时候爱华还在别的城市没回来,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葬的那天了。”
    文泽才皱起眉头,“那你那天可做了四服?”
    四服,就是哭、跪、烧、贡。
    “都是做了的,”杨爱华点头。
    “真的做全了?”文泽才再次问道。
    杨爱华犹豫了一下,仔细想确实是做过了,所以再次点头,“真的做全了。”
    “不、不对,”杨婶子突然皱起眉头,“你没贡!”
    “我怎么没.......”
    杨爱华话说一半,却也愣住了,“是,我没贡,上贡品的时候是我大嫂准备好的,我那时候难受极了,还在坟前烧纸钱,走的时候贡品也是别人端走的,我没碰......”
    “你这孩子!咋这么没记性啊!”杨婶子一下子便哭了,一巴掌大打在杨爱华的肩膀处,然后看向文泽才,“文大师,是我那口子在惩罚爱华吗?”
    文泽才摇头,“不是,是你今年命犯阴,你爸的托梦只是一个开始罢了,犯阴年不只是睡不好,身体还容易出问题,要想避开阴年,就得换方位,换路途,换本相。”
    “大师,您请说,我们一定照做。”
    “你的床头方向在哪里?”
    杨爱华有两个住处,不过两个住处的床头方向都是一样的,“西南方向。”
    “床头换北的位置,再者今年不可往西边走,也不可再去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比如,”文泽才挑眉,换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语,“清雅之地。”
    杨爱华猛地咳嗽了几声,杨婶子眯起双眼,看了眼文泽才又看了眼杨爱华。
    “谢谢大师,我记住了。”
    “你再进来,我给你两朵阳花,你回去后做成香囊随身带着。”文泽才示意杨爱华跟着他往里面走。
    见此,杨婶子一把拉住从旁边铺子过来的赵大飞,低声问道,“清雅之地是什么意思?”
    赵大飞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杨婶子会问这个问题。
    “就是以前的烟花之地,这不是新时代了吗?那地儿不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地招揽生意,只能暗地来,所以大伙儿现在都称为清雅之地。”
    杨婶子脸一黑,在杨爱华出来时,文泽才再次警告着,“你的卦象并不好,你若是乖乖地照我所说的去做了,还能有几分吉,可你一旦破开本相,等待你的就是凶了。”
    杨爱华连忙点头,一脸慎重,“大师放心,我会照做的。”
    “大师,辛苦您了,请收下。”
    杨婶子一脚踢开杨爱华,笑眯眯地将红包递给文泽才,文泽才看着吃痛的杨爱华,再回头看了眼赵大飞,明白了。
    “大婶哪里话,慢走。”
    杨婶子笑着点头,可这一转头便又黑了,她一把扯住杨爱华的隔壁,一边掐一边低声骂着,“老娘给你相看媳妇你不要,你居然敢去那种地儿逍遥!杨爱华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杨爱华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却又不敢太大声,被太多人听见也是丢面子的事儿。
    赵大飞看着杨爱华那惨样,有些小心地弯下腰,“师傅,我是不是闯祸了?”
    文泽才轻笑,“算不上闯祸,有杨婶子盯着他倒是一件好事。”
    赵大飞嘿嘿一笑,“对了师傅,还没叮嘱他们回去得上贡呢!”
    “说过了,”文泽才将红包拆开一看,眼睛眨了眨最后将红包塞进自己的兜里,赵大飞见此提醒着,“师傅,可不能藏私房钱。”
    文泽才脸一黑,“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
    赵大飞指了指他的口袋,“你以前可是直接给师母的,现在怎么收了钱就往自己兜里揣?”
    “我这是想着待会儿有客人来了,再有收入我好一起给你师母,”文泽才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
    下午确实有一个客人,是算出门的日子。
    “我家那口子要去东南边帮人干活儿,那地儿离我们这里可不近,而且一去就是一年,我想怎么也得选个好日子,大师,他最多能待五天,请你算算这五天哪一天的日子好?”
    这妇人也是个实诚人,啥都说干净了。
    也不怕文泽才是个骗子。
    “明天,二月初三乙丑娄宿开日,有天有地,是大吉之日。”文泽才说完,对方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五天里有吉的日子,难过的是丈夫明儿就得走。
    文泽才收了一角钱。
    “师傅,现在有好多人都往东南那边去了。”赵大飞等那妇人走后说道。
    “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发展沿海区,那边正缺人呢,”文泽才拿出报纸往赵大飞面前一放,“有空多读报纸,没差的。”
    赵大飞嘿嘿一笑,拿着报纸在一边坐着看。
    富国祥结婚这天只有文泽才和赵大飞去了。
    田秀芬和陈云红得忙她们铺子的事儿,加上来回也够折腾的,还带着两个孩子,还不如就在铺子里舒服。
    所以文泽才揣着礼钱带着徒弟,第一次去吃酒席。
    赵大飞也是来城里后第一次看见人家办喜事,他都快把嘴巴长得老大了,还是文泽才不时的提醒,对方才没出洋相,“师傅,我以前以为大顺那婚礼就很不错了,可现在看了富家的场子,啧,真是应了那个字。”
    “什么字儿?”
    找了个位置坐下,文泽才问道。
    “富啊!"
    赵大飞笑道。
    富国祥,瞧瞧这名字取的,又是富又是祥的,多好的名儿啊!
    富国祥一家得知文泽才师徒来了后,赶忙找过来,“大师能来,真是咱们富家的荣幸啊!”
    富父笑道。
    “伯父太过奖了,我们也是来沾沾喜气,这么大好的日子,谁来都是好事,”文泽才笑道。
    富国祥今天穿着中山装,梳着大背头,身上还绑着一朵大红花,看着喜庆而好笑。
    文泽才道,“富同志,恭喜恭喜。”
    富国祥笑得和二傻子一样,正要说话就被一人捂住了眼睛,“我是谁?我是谁?”
    富家夫妇一愣,见文泽才皱起眉头看向捂住富国祥的青年时,富母连忙解释着,“这是我娘家侄儿,他、他有些不清醒。”
    就是有点傻的意思。
    看着痴痴傻傻的青年,文泽才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