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七夜葬 > 第十章 族人的恐惧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于常关的逝世,无论对于毕兹卡一系还是整个土家族来说都是一件沉痛的大事,又适逢多事之秋,除了五家人凄惨的死亡之外,祖坟上出现窟窿的事情,还有频频发生。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族人,莫不显得坠坠不安。
    土寨几十年安稳,往昔若有灾难,也无非是穷途末路的盗匪、山贼,逞一时之强,但这都是着眼可见的,那似今日这般恐怖。
    我夹在人群中徐徐走进议事厅,此时的议事厅已经做为于常关的灵堂,吊唁的族人都要上香鞠躬,我亦打算如此。
    只是我还未走近,在我的前面还有十几人时,那上面,灵堂旁边站着的人里,突然有一道寒冷的目光射来。
    紧接着,一声断喝:“你还敢来!”
    我心里顿时一紧,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那上面,并排而立的两人正是当日在栖霞山上说我不祥,要将我赶出土寨赶出十万大山的两个土司,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老人的旁边站着的正是韩夫人。
    我看见韩夫人的脸上带着一抹深邃的笑意。
    “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
    一语喊出,左右便有几个大汉对着我走来。
    “住手!”这当口,灵堂前跪着的于凌鸢猛地站了起来,她异常愤怒,紧握着双拳,凌厉的看着两个土司。
    她深呼吸一口,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而后缓缓道:“两位叔叔,阿哥是我请来的,阿爹亡故,寻觅风水之地还要指望阿哥。”
    赵先德冷哼一声,道:“八百里绵延的土寨中,难道还差一个风水先生?侄女,你自小与他走的近,颇有些感情,所以之前为他说话,叔叔不怪你。但现在你阿爹病故,毕兹卡一系你继承土司之位,你可不能在以儿女情长考虑事情,眼下土寨多难,祖棺生事,你难道全部都看不见么?”
    于凌鸢道:“叔叔说话未免没道理了些,土寨多难祖棺生事这些我自然看得见,但这一切与阿哥何干?难道就因为当初发现他的时候他在我于家祖坟窟窿中?那时他不过婴儿之身,被放入祖坟的窟窿之中难道是他所愿?这些年来,阿哥跟着他的师傅学了一身葬棺术,行走土寨之间,为族人寻觅风水宝地,可曾要过报酬?除此之外,他又做过什么?”
    这时,冉崇光突然向前一步,脸上已有了几分怒意,道:“我们从未说过他做过伤害族人的事情,我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眼下这些事情是他做的,只是眼下魍魉之事,你就敢说完全跟他没有关系?祖坟上无端出现窟窿、族人离奇的惨死,这不正应和了当初他的出现吗?窟窿、烧焦的干尸,这一切在十八年前他出现时就已经有了征兆,如果还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就等于留着一个祸患,留着一个未知的灾难?”
    于凌鸢一个踉跄退后几步。
    赵先德再一次逼近,道:“于凌鸢,你现在是毕兹卡一系的土司,而发生的桩桩命案全都在毕兹卡一系,身为土司,毕兹卡一系的守护人,你难道心无所动?一条条族人的性命,放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你一句‘阿哥’?”
    此时的气氛,犹至冰点,所有的人看向于凌鸢时,都布满了怀疑。【文学楼】
    而我这里,身边的人全都让开,将我暴露在一片空旷之中。
    我扫视了一圈,那门口沉妆想要上前,却被他师兄沉长按住。
    “哈----”我惨笑一声,忽然之间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好陌生,那一张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那一双双怀疑中夹着愤怒的眼……往日里,在见到我时,都会微笑着喊上一句:“这不是苏少爷吗?”
    只是……我终究不是少爷,师傅说:你是个孤儿!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我虽然长在土寨中,却不是生在土寨,对于他们来说,我终究不是他们的族人。
    而是一个预示灾难的人。
    “如果……我能找到凶手了?”我迎着赵先德和冉崇光两人的目光,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找到?你能怎么找,你要多少时间,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按照现在这样的死人频率,等你找到还有意义吗?”
    “大伯,你难道这样认为吗?就算阿哥的出现不祥,但现在灾难已经发生,你难道也认为只要将阿哥赶走,灾难就会停止吗?”
    于凌鸢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她话语之间,我已经能感觉到她心里在痛。
    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助,如果她不是毕兹卡一系的土司,如果她的阿爹还活着,我想她会以自身相要挟来护我,但现在,她有她不得不担起的责任,这份责任使她不能做出与族人意志相反的事情。
    我能理解,事实上,阿妹,你帮我已经很多了,而阿哥却不能为你分担。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低声说了一句,韩夫人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灾难会不会停止,谁都不能确定,但眼下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如此。”
    只能是如此!
    四大土司中,三大土司一个态度,族人也都这么认为,于凌鸢还能帮我说什么?
    我亦还能说什么?
    我看着于凌鸢,记得那晚自己说过: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有危险的。
    只是我做不到了,我转身,提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
    “阿哥!”
    我转头,浅浅的微笑鼓励她要坚强,心里念着:阿妹,你要保重……
    因为所有关注的焦点在我身上,这到让沉长和沉妆这两个简单化妆的外人没有被发现。
    只是这两个外人,此刻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这么的亲切。
    沉妆显得很生气,一路都气鼓鼓的,双手握成拳头,一直没有松开。
    “这些食古不化的东西,愚昧的山里人,你好心要帮助他们,他们竟然反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你脑袋上,真正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师妹你消消气,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复杂,他们这么做或许是为了缓解族人的情绪,毕竟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族人有了恐慌。”沉长说完,看着我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当然是不能离开的。只是接下来我又该从何处入手了?先不说死去的这些人,我这一次下山还有自己的目地,师傅说从四大土司身上下手,只是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已经是这样,下手是不可能了。
    一时间,不由得怅惘,各种悲伤都涌了出来。
    这座吊脚楼原来是无人居住的吊脚楼,沉妆说他们走到这里,原是想借宿,发现没有人后,这才住了下来。
    沉长说天大的难事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化解,所以他去打猎了,让我们准备好柴火,说晚上好好吃一顿。
    其实沉妆对于打猎的事情已经变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只是她在看见我默默坐在石头上发呆时,她选择了留下。
    沉妆说:“你倒是来帮帮我呀!你一个大男人忍心看着我一个女儿家家的独自拾柴,我这粉嫩的小手可是被扎的疼了!”
    她的话让我会心一笑,道:“我流了那么多的血,身体还没恢复,而且你也算女儿家家的?你那双小手虽然粉嫩,但更多的是力气吧?”
    她冲着我瞪了一眼,道:“我见着你时就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山里人,现在还真是这样。对了,你那少爷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我沉吟片刻,随即将我的成长说了一遍,等说完后,只觉心中无限沉重。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却与眼前大大不同了。
    沉妆走近,蹲在我面前:“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的家人……”
    我说:“没关系。”
    她一巴掌拍在我肩上,这出乎我意料的举动,让我直接被她拍的从石头上摔了下来。
    她赶紧把我扶起,脸上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下手重了些。”
    “你干嘛!”我有些生气。
    她愣了愣,道:“我是想安慰你,你要坚强起来,然后养好身体去报仇啊!”
    报仇,这两个字如同针一般在我的心上扎了一下,是的,我要报仇!
    这是我现在应该去做的事情。
    “你们下山是要找一个叫根号的人吗?他有什么特征?”我突然问道。
    沉妆瞪大了眼睛十分诧异,半响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找根号师叔?”
    “你说的,昨天在那走廊上,我无意听见。我想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于这里的人都知道一些,如果找人的话,我应该可以帮助你们。”
    她似有犹豫,在说与不说之间,来回走了几步后,认真的看着我,道:“这件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在问了,如果让师兄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而且你现在还有那么大的仇等着去报,就不要参合别人的事情了。”
    我心里很疑惑,找一个人弄得如此神秘,究竟是这件事情不可与人说还是找的那个人不能被人见?
    无论是沉长还是沉妆,他们的身手都如此了得,而年纪却与我相仿,这样一来必然是从小就练起,他们究竟又是什么身份?这个根号既然是他们的师叔,定然也不是一般人,这八百里土寨中会是谁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