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和刚刚晋升的张不忘去了天竺。
他们才刚走，那边的战斗才刚开始，伊邪那美就有动作了。
但她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让大海妖带着那些巨大的海兽在人类可以看见的地方游弋，仿佛在挑逗中土一样。
沿海地区岸边的警报声此起彼伏，那些还没有抽调兵力上京的沿海基地不禁在心里庆幸。
还好没有那么快搞完，不然现在就只能放弃基地撤往内陆了。
至于已经把精锐力量抽调上京的神都和江汉则是两手一摊——
不好意思，没人了。这次帮不了你们了。
江汉除了方青松自己一个七级之外已经再也找不到能上得了台面的高手了。
神都那边也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
京城一团乱麻。
伊邪那美，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
针对周行吗？
是想等周行和大梵天彻底胶着起来之后再动手？
沿海各地并没有人能观测伊邪那美的动静，就算是那些大海妖，好像也是它们主动现身的。
京城一边通传沿海各地备战一边快速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问题。
什么问题都要放一放了！
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打完仗再说吧？
······
天竺北邦。
恒河早就没有了原来的形状。
周行可不会管它是圣河还是臭水沟，位于北邦的恒河上半段在周行落地的瞬间就被湮灭了，更远的上方流下来的河水如同尿渍一样四散流淌。
周行的力量狂暴张扬，大梵天虽然还没有施展他的轮回之力，但仅仅只是两人的气息触碰就让北邦的大部分土地都化了生机全无的死地。
巨大的冲击从两人的碰撞中四处翻涌。
他们自己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空、四周的山峦却都在两人的碰撞的余波中或是化为粉末或是消弭于无形。
耶路撒冷圣殿外，那位曾经去鹿城求见过周行，拥有【预见】能力的哈里发嘴里默念着什么。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整个世界的【未来】在他的眼睛里都陷入了完全【不可预知】的样子。
他没有胆子去【预见】周行，他也预见不了。
他的目标是一些修为很低的信徒。
但那些信徒的未来同样一片漆黑。
【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
【难道世界终将在周行的湮灭里走向终焉？】
可是···
契机是什么？
周行确实动辄屠城灭国，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那些原因并不空洞。
无论是安州、河州、还是面店，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周行的手段吓人，但他基本不会去杀那些跟他不相干的人。
那为什么自己看不到信徒的【未来】？
因为周行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最终毁灭了这个世界？乃至整个星球？
“不要动摇。”
站在他们跟前的先知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把陷入怀疑和惊恐中的哈里发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穿着白袍的先知望着东方，尽管耶路撒冷距离天竺本土还很远，但四位强者爆发出来的力量余波仍然给他们所在的地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能量被牵引，被搅动，冲击造成的海啸和飓风从天竺西北一路蔓延过来。
先知的心里同样有些疑惑和不安。
数年之前他和周行论道的时候，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周行力量中的意志。
能量只是打开人体大门的【钥匙】，至于门内到底是什么，就只有他的主人知道了。
周行的能力···
湮灭，甚至犹在湿婆的【破灭】之上。
起码波斯之战的时候，先知自己是可以压制湿婆的，如果不是大梵天在场，他说不定能把湿婆当场斩杀。
但周行···
他是海陆之战的关键，他那独特的湮灭黑炎不仅可以轻易杀死海兽，甚至还能反哺陆地。
杀死海兽不难，他和圣子都可以做到。
难的是彻底杀死，并且反哺自身。
······
天竺。
周行和大梵天手上的武器都消失了。
千机变成指环套回了周行的手指上，莲花变作纹身一样的印记贴在了大梵天的小臂上。
两人好像存在着某种默契。
从最开始的试探到肢体碰撞。
双方都想要借对方的能力攀爬，但前提是要摸清楚对方力量的规律。
两人在空中僵持着。
黑色的火焰翻腾跳跃，乳白色的气息像云朵一样蠕动。
两股特殊的能力在空中形成了对峙。
随着他们投入的力量越来越多，整个天竺北部和中亚的气流都被带动了起来。
天空中的颜色也在黑白交错之下变得混沌浑浊起来。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在哀嚎着，高原上的齐刚看到天空中的颜色之后立刻下令鹿城的队伍先后撤。
他已经察觉到危险了，可周行和大梵天的战斗明显还没有结束，甚至还没有到最疯狂的时候。
再不走。
等会儿想走都来不及了。
包括他自己也一样。
大梵天的力量生生不息，但这种力量···
天空中的周行仔细感受了一番，这种力量和聂正的【生之力】截然不同。
聂正的力量看起来自然、绵长、平和。
但大梵天的力量中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喜的感觉，尽管他的力量看起来是乳白色，但却有一种蛆虫般的恶心。
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大梵天的身体一闪，向着后方退了几公里。
“不如我们合作！？”
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只是忽然之间，传递意识也没有丝毫阻塞。
“你应该是想透过我的【轮回之力】摸索门槛对吧？不如我们合作？”
“不需要冒着风险厮杀，成功的话——中土，美洲、甚至澳洲都归你，我只要中亚以西！”
大梵天越打越心惊。
湮灭之力确实狂暴，借此进入轮回风险太大。
他相信周行也有同样的感受。
与其冒着这样的风险打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合作共赢呢？
“这个世界对现在的你我来说虽然不是很大，但我们并不是走的先知那种道路，不需要依靠信徒之类的东西。”
“况且海兽终将上岸，如果我们都更上一层的话，陆地生物的胜算就会多出三成甚至更多。”
大梵天立在空中看着周行。
这个提议对大家来说都是好的。
在他看来，这个世上只有周行堪和自己一战。
也只有自己有资格跟周行联手。
“不错的提议。”
空中的周行点了点头：
“但是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