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最近一直在直播水彩，今天准备直播板绘，这会刚把摄像头后面的手办摆好，听秦漠说艺术节的事，抬头看他。
秦漠站在工作室客厅里，也正看着她，带着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眼神。
唐念把刚放下的小手办又重新拿起来攥在手上，搓了搓，才勉强说了一个字：“去。”
“你不是直播主张不露脸吗？”秦漠站在原地，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表情带着很明显的不悦，“因为那个谁去，你就去，你所谓的坚持就这么脆弱吗？”
说完，才坐下来，双腿交叠，脸上带着很明显的不高兴。
他说的那个谁，就是悟空。
“不是，因为去参加会补贴时长，我的合同签的是每个月直播120个小时，上个月后面时长不够，我连续几天都直播一整天，所以才答应的。”唐念解释，“而且我已经买了口罩和眼镜了，不会有人知道我长什么样的。”
说到底签这个卖身契，还不是为了还秦漠一个自由！
要不然她还是想做个自由开播的小主播，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压力。
唐念每天直播，为了让大家觉得不无聊，每天都是个话痨。
直播这几个月说的话，可能比她前半生二十年说的都要多。
不过还好现在弹幕多了，她也不太需要尬聊了。
唐念现在的直播时间大部分时候是6点到11点，偶尔周末会多播一会，周三不播。
她看了眼时间，这会离6点还有5分钟，就起身去接水，她刚给自己倒了水，秦漠也说：“我也要喝水。”
大佬命令小佣人的语气。
唐念顺手把一旁的备用灰色马克杯放在厨房台面上，说：“自己来接。”
“脚疼。”
“……”
唐念捏了捏自己新杯子的杯柄，才把自己的杯子放下，拿起一旁灰色马克杯，直接接了一杯全热水，转身，保持着世界真美好的微笑，将杯子端到男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放下。
生怕水珠溅出来烫着自己。
然后，一脸关切的说：“身体不好，多喝开水。”
放下杯子，转身又去拿自己的杯子，回到座位上坐好。
秦漠垂眸，看着杯中生气的袅袅白烟，就知道这水什么温度，他还是拿起来假装喝了一口，放下后，本来还想问问艺术节的事情，那边唐念已经戴上耳机，开播了。
这边问不了，秦漠就去网上查，他本来不太上微博，他的微博主要功能就是辟谣。
辟谣他和某个女明星没关系，辟谣那天晚上和某女明星一起进酒店的不是他，等等。
以前秦漠不回应，就有许多女明星抓住他这个特点，有事没事蹭蹭热度，反正秦漠不回应，这事不管真假，都能走一趟热搜。
自从齐笑那事后，秦漠就吩咐助理，以后没事回应一下，有必要就律师函警告。
有过几次，那些女明星发现秦漠不好惹了，也就都收了心思。
秦漠自从看唐念直播后，偶尔也会刷刷微博，顺便关注了233平台的官v。
这次艺术节的事情，就是他从官v上看见的。
明明写的是a城美院毕业的主播都会去，可官v只转发了悟空的微博，点赞了主播闪闪的微博，里面并没有提及唐念的事情。
起初，秦漠以为唐念不会去。
结果现在唐念又说要去……
唐念在那里直播，秦漠在微博顺着转发点进了a城美院的微博，查看了一下艺术节当天的安排。
上午有开幕式，参观学校以及某活动获奖作品展，下午还有一个歌唱比赛的决赛。
孙欧就是这个比赛的颁奖嘉宾。
这一天，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既然上午下午都有活动，那中午晚上学校自然会管饭……
这种饭局什么套路，秦漠作为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了，根本不会像唐念想的，去转一圈参加完走人？
那是美院学生的行程，他们这种，最后肯定会有个晚宴，校领导，投资方等等一众人一起坐下来喝酒，吃饭……
唐念既然是签约主播，有的事就在所难免。
秦漠抬眸，看向正在盯着屏幕画画的唐念。
因为摄像头只看见手的缘故，唐念穿了个宽松长袖t恤，黑发微卷，全部垂在后背，细长的脖颈在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细白颀长。
虽然她按年头算已经25岁了，可她毕竟只是个大学毕业就全职画连载的姑娘，社会经验不足……
a城美院大学生艺术节是下周六。
还有时间。
秦漠先打开233直播平台，点开自己唯一的关注，先习惯性送了一匹独角兽。
刚送完，就看见唐念抬头冲着他说：“感谢数字老板送的一匹独角兽，谢谢老板捧场，老板大气，老板厉害，老板收了神通吧。”
这已经非常明显了，在暗示面前这位大佬。
秦漠很淡定的小声说：“送单数不吉利。”
说完，一匹马又送了除去。
唐念无话可说，老板高兴就好。
-
为了4月6日的大学生艺术节，唐念在收到口罩和眼镜后，觉得光这两样不够，又从网上网购了一款短发假发。
她的头发太长，现在大街上很少有头发像她这么长的妹纸，保险起见，还是把头发也遮住吧。
周六一早，唐念带着假发，口罩，眼镜全副武装，在去的路上就开了播。
为了赠送的时间，唐念也算是拼了。
她刚开播时，房间只有一百来人在线，弹幕基本上是——
【妈呀！我不是在做梦吧，今天居然是户外直播？】
【这个是太太本人？露脸了？】
【太太是去参加艺术节吗？我也想去，可以偶遇吗？】
【之前平台一直宣传说悟空和另一个主播会去，没说太太会去，原来太太也是美院毕业的啊！】
唐念第一次露脸，不过因为大口罩，加上大框奶茶色眼镜，和带着刘海的短发，几乎把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也不太慌张。
一一回答了粉丝的问题。
声音算是认证这个人就是她本人了。
唐念叫了个车去a城美院，在路上一直和粉丝尬聊。
等到了美院，她刚下车，孙欧和钟远远，还有那个主播闪闪已经在学校门口了。
和她一样，闪闪也在那边直播。
孙欧和钟远远两个人站的远远的在聊天。
谁也没有出现在闪闪的镜头里。
唐念一下车，孙欧就认出了她，丝毫没有犹豫，快步走到唐念身后，站在她的镜头范围里，先喊了声“学妹”，才冲着手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悟空。”
这会唐念直播间已经一千多个人了。
悟空这边一打招呼，弹幕突然就炸了。
【这，这是空大吗？！】
【我的天，他们都说空大是大叔，你们骗我！】
【咦？为什么我的屏幕有点脏。】
【空大这么帅吗？！姐妹们我好了。】
【啊啊啊啊啊，悟空！悟空！我看见了什么！！】
孙欧直播从不露脸，也没发过照片，除了几个同学，谁也不知道悟空本人长什么也。
不过大部分人都一直认为孙欧是个老头。
这会他露脸，不是老头就算了，还是个帅哥，粉丝们有些把持不住了。
唐念转头看向孙欧，见他一如既往一身宽松装扮，脚下穿着aj的禁止转卖，一点当颁奖嘉宾的觉悟都没有。
“你没开播？”唐念先问他。
孙欧摇头：“没开，不开，不给程序员添麻烦。”
他开播，平台瘫痪的可能性极大。
因为孙欧的出现，唐念直播间人气暴涨，一下子就有了几千人。
孙欧是233平台最特殊的存在，不用建粉丝群，想什么时候开播就什么时候开播，时长没有限制。
他这个待遇所有主播都心服口服，毕竟是大佬。
唐念本来就是想来低调混时长的，孙欧这么一搞，她直播间瞬间人气爆炸，计划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不满的把手机偏了偏，“你去忙吧，我自己直播逛一逛。”
他们来得早，开幕式10点钟才开始。
“ok。”孙欧点头，“一会开幕式见。”
孙欧虽然只在唐念直播间里露了5分钟的脸，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再也不属于唐念了。
【我要看空大！】
【为什么让空大走？！我要看空大！】
【这位女主播麻烦让一让，你以为我们来你直播间是看你的吗？】
【求求太太去找悟空吧，我想看他……】
【各位再见，我要去美院了！】
唐念无视这些糟心的弹幕，左右看了看说：“我带你们逛逛校园吧。”
说着，去跟钟远远打了声招呼，就往校园里走。
今天是艺术节，因为请了一些赞助商和嘉宾，学校怕出事，特地请了一些警卫。
唐念来之前跟陆栖也打过招呼，他今天有事，不过下午会回来。
她一个人在校园里乱逛，带着大家看看美院的各个角落。
唐念刚到主楼门口，就看见两个穿着西装，应该是学校领导的人快速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她赶紧把路让开，等两个人过去，她才继续往前走。
这两个人算是学校的中层领导，两个人走到校门口时，一辆黑色豪车缓缓驶到门口停下，司机先下车开门。
两个人站在门口，看见秦漠赶紧过去打招呼：“秦总，开幕式等一会才开始，我们先带您去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