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哭了，您这样会让燕子知道的，妈，您还得保重身体，燕子以后还要您和我爸帮我看顾着呢。”
外婆又哭又骂，妈妈小声劝说。
齐燕正准备开房间门的手停下了：妈的病……
“小岭啊……”
房间里，母女俩都在哭。
房间外，齐燕目瞪口呆。
妈妈的病不是普通的病，她都在交代后事了？
“妈，我没事儿了，真的，我没事了。我就想在走之前亲眼看着燕子出嫁，我要送她出嫁，到九泉之下见到了他爸我也能交差。”
“我要亲手把她交给小叶，有小叶这个女婿照顾燕子，我也能走得安心些。”
“妈，我是越来越起不来了，燕子的婚礼就有劳您们操心了。尽快，我怕我等不及了……”
“小岭，小岭……”
齐燕紧紧的捂着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伏倒在床上。
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时小八的电话打来了。
齐燕正想找一个人呢。
“燕子，在干嘛呢？”
突然听到了齐燕不同寻常的呼吸声：“燕子，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是不是不舒服，你身边有没有人，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打你打120……”
“师兄……”齐燕更伤心难过了：“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小八……我冤死了。
哪有什么事儿啊，从来就没有事儿好不好？
“别瞎说，我要娶你了呢，我这一辈子就没有正经交往过女孩，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唯一……”
真是
难为小八了，说些这些话来都顺口了。
小姑娘嘛，就得哄。
哄小姑娘肯定要说点肉麻的。
“你骗人，你一定知道我妈的病情……”
小八……知道了？
“原来妈妈催促着办婚礼，催着让我嫁给你，是因为她……”
“燕子，咱别哭了好吗，你听我说……”
小八原原本本将自己知道的事儿都给齐燕说了。
“妈妈不想让我知道？”
“嗯，她担心你的身体，燕子，你现在虽然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装着不知道，好好的配合她演戏，省得她心疼你。”
“师兄，我好难过。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带走我妈妈，为什么？”
齐燕哭得泣不成声。
小八恨不能飞过去安慰她。
当然，他也知道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在大姐告诉自己马教授的身体情况和为什么要抓紧时间办婚礼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其实，他觉得，瞒着齐燕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儿。
这件事早早的让她知道了，她也有一个心理准备。
“燕子，你可以听我说话吗？”
齐燕哭变成了抽噎。
“燕子，人的生命是一件无法预知和阻挡的事儿。”小八想起了出事后自己看到她的场景：“燕子，你知道吗，看着你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老天爷能让你回来，我就加倍的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你不会知道，那时候的我，脑子里除了工
作就是你，自己每天吃什么什么时候睡都是机械的，真正是食不知味。”
“燕子，能陪着自己心爱的人是一种幸福。既然咱妈已经这样了，那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陪着妈妈，她不让你知道，你就装着不知道。她想要亲眼看着你出嫁，咱们就办一个婚礼……大田坝也会办婚礼，也邀请妈妈他们来的……”
小八将叶家正在做准备的事儿也告诉了她。
不同的是，京城的是西式婚礼，大田坝是办中式婚礼。
“师兄，谢谢你。”
“傻丫头，你我之前还用说谢吗？燕子，我想你，很想很想。”
“师兄，我也想你1”
师兄说一句话就让齐燕清醒了一半。
是啊，既然改变不了，哭也是徒劳。
接下来，就只能是陪妈妈了。
抹干眼泪，拍了拍脸，齐燕要强装笑颜。
“燕子……”
再次出门，遇上了眼睛同样红红的外婆：“燕子，你怎么了？”
心疼死她了，这孩子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外婆。
在床上躺了两百多天啊，想想小岭那段时间的日子有多的孤苦无依。
“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哭过？”
“噢，外婆，师兄说我了，我们争了几句，我……我同意办婚礼了。”
齐燕装出是小年轻斗嘴的模样。
“你呀，还没嫁给他就受她管了啊？”
外婆又气又好笑，要不是听马岭马岩都说是个可靠的孩子，外婆都怀疑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了。
“没有
，是我不懂得体恤当老人的心。师兄说他家七个姐姐嫁了六个，每一个都办了婚礼的。嫁女儿是每一个妈都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又是每一个妈都想要办的婚礼。”
“是啊，你同意办就好。”拉着外孙女的手：“当妈的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长大，之后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成了别人家的人，替别人生儿育女，从此回娘家就是客人。当妈的心疼啊，嫁女儿办婚礼，是当妈能为女儿办的最后一件事儿，自然是不愿意马虎了。”
“嗯，外婆，我都知道了，我愿意办了。”
既然花钱都买不了妈妈的命了，妈妈最后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己嫁人。
那她就嫁吧，风光大嫁，让妈妈放心，开心。
备嫁的过程中，齐燕只是试了一下婚纱，小八就更简单了，礼服都省了，直接穿军装。
全程都是由马岩夫妻操持。
小八是婚礼头一天晚上和父母大姐一起飞到京城的。
齐燕看见小八埋在他怀里哭。
“师兄，妈妈越来越严重了。”
她已经起不了床了，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昏睡现象。
“我说大田坝的婚礼要是参加不了就不办了，可是妈妈执意要办，还说……”
马岭留下话，自己执意要去大田坝，因为那是齐燕夫家，齐燕如果退休后很有可能会回大田坝养老，所以，她不仅要去大田坝参加婚礼，还想最后也葬在那里。
她要在那里陪着闺女。
“好，什么都听她的
，乖，别哭了，别哭了！”
小八心疼啊，多灾多难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