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食堂承包 出去了？”
“对啊，今天是新的老板！”
“会不会更难吃。”
“要是更难吃，我们就找何厂长麻烦。”
“对”
“就是！”
一群汉子端着饭盒边说边走进了食堂。
“咦，什么味道，好香。”
“黄幺妹，今天是什么菜？”相熟的马大哥问。
“卤肉，两块钱一斤。”黄芬用竹签挑起一块送到了他手上：“先偿后买。”
试吃的，挺好，试试不要钱！
等吃了后才发现，真的很香。
“给我来半斤”马大哥爽快的掏钱：“对了，上个月的票还能用不？”
“可以用的。”这是和何厂长说好了的，吃食堂的人一般都是先买票，买也就是钱。
这一部分票回收回来后再找厂里结算。
而叶佳荣这边也准备去搞点票，只是还没有机会。
镇上没有这样的设备。
总不可能靠手写吧。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小五跟黄老师学的毛笔字。
咳，没准还真的可以呢。
回头再说这个问题。
就在叶佳荣走神的这当口，卤肉已经开始了大卖了。
“哎，不准多买了，总得让我们后面的也偿偿。”
“老刘，你怕什么，他们要是买得多吃不完，也是便宜我们了。”
“我脸皮可没这么厚。”
“我没有关系，脸皮厚吃得够，我可以帮忙。”
说说笑笑的，二十斤卤肉一售而空。
“晚上吃什么？”
“晚上吃扁嘴烧魔芋。”
“听起来都不错。”
“那晚上早点来。”
“不行啊，我下晚班，下班你们都关门了。”
“给你留着。”行，一定要留啊。
黄芬一边打着菜一边和他们说笑。
叶佳荣就想，留下黄芬这四个妇人真是省事不少。
至少，和工人都熟悉，也不会闹得被骂着哭鼻子才能的。
这群汉子，也有屌的，闹起来可不好玩。
“幺姑，为什么叫扁嘴啊？”明明是鸭子。
“晚点给你讲。”黄芬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吭声。
等这一顿忙过，其他几个婶子在收拾打理卫生的时候，黄芬才拉着她坐在一边讲煤矿的禁忌。
“矿上很讲究，说话一定要注意。”黄芬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下雨不能叫下雨，要叫落水；鸭子压子……这是不吉利的，叫扁嘴；老鼠叫尖嘴。
而早上如果吃饭的时候掉了筷子打破了碗，是一定不能下矿井的，不吉利。
“还有，大清早起来也不能吵架更不能打小孩子，小孩子哭了也不好。”黄芬道：“你以后在矿上也要注意这些。”
“明白了，谢谢幺姑。”叶佳荣虽然不信邪，但是得尊重这些习俗。
她将鸭子烧魔芋烧好后，就准备离开了。
“晚上的菜还是按着份数来。”
“行，大妹啊，我总算明白我二哥为何要你来包食堂了，就 冲着今天这两道菜，你这生意一定红红火火。”
“托幺姑的吉言。”那批汉子又预定了明天的卤头皮肉，叶佳荣准备明天多卤一些，要开展她的实验了：“这边就托付给你们了，放心，只要我生意做得走，你的工资只会比以前高，不会差的。”
“那感情好！”黄芬和几个妇人都很高兴。
之前还担心会失业，现在看来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叶佳荣还悄悄给黄芬说，让她管理着，到时候另外再多给点辛苦费。
将黄芬乐得不行。
从黄家山回来直奔了镇上找杜屠夫拿头皮。
“这次可是八个了，叶姑娘的生意越做越大。”
“杜师傅，我以后还会增加。”明天只是试水，一旦成功，那就不是八个猪头的问题了。
“太好了。”猪头对屠夫来说是块硬骨头，都不好卖，但是每头猪都有。听说他能处理得出去的时候，那些人都按五毛钱一斤丢给了他，他不仅满足了叶佳荣的需求，甚至还能赚点钱。
不管多多少少，有赚就是福。
“对了，这儿有一条猪尾巴，你要不要？”
“要的，一并称上。”
“称什么称，送你的，留着也没人买。”
“那怎么好意思呢。”
叶佳荣嘴上说不好意思，心里高兴的得很。
只是一只猪尾巴也没法子搞别的口味，倒时候一起丢进卤锅里眼卤了就成。
八个猪头整的才是猪头。
杨智背着都很重，自然是不能骑自行车了，只让叶佳荣骑了快回家。
“那你辛苦了啊。”有男人真好，什么重活累活脏活都是他承包了。
叶佳荣心情很美的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大妹。”半道上，遇上了一个人。
刘主任？
“我听说你家现在又是修房子又是承包食堂的，那笔帐？”
“刘主任，我说了年底还肯定就是年底还。”叶佳荣对这个刘主任没有一点儿好感。
说真的，若不是她做事太绝了，老爷子也不会气得那么狠。
“我拖欠的是政府的，不是你私人的，为这事儿，唐所长他们也清楚。”叶佳荣道：“我总不可能言而无信吧，你放心就是了。”
是谁言而无信了，说好的年底，这才二月初一就开始问起了债。
当真是有那么积极，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说不得还和胡五美有关系。
后来叶佳荣才听说，胡五美和这个刘主任是表姐妹。
一个是为了报复李秀兰；一个是打了工作旗号来挣表现。
两人都有私心的，所以才将事情搞得这么糟。
这次她来要债，八成又是受了胡五美的挑唆。
“刘主任对工作认真负责，这一点值 得表扬。”叶佳荣淡淡的说道：“只是，刘主任还是要体恤一下老百姓要生存要过日子，修房是杨智修的，我们家只是出力；他家的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刘主任也是知道的……”
刘主任发现饶是自己能言善辩遇上叶家这个大妹也有点力不从心。
等叶佳荣走了后刘主任才回过神。
尼玛：她明明是要债的，怎么还被反训了一顿。
真是枉活了四十多岁！
叶佳荣原本的好心情，也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搞得瞬间烦躁。
是啊，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她还得加油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