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海边去走走。”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大学生社团领导干部！不是月下花前的花花公子！。”
“我批准了！”
“你！？”
“对！是我，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是跟线不跟人。”
“你少给我假正经！走不走？”
“我就不去！”
“你敢！”李强露出了凶相。
冷眸转身就往女宿舍走去，李强上前1把将她拽住，顺手从裤兜里掏出1张画，“哗”地1声打开。冷眸1看，吓得两眼发直，后退了几步。顷刻间天旋地转，几乎跌倒。
这是1幅少女裸体画，画中的少女正是冷眸。当然，单凭这1点，李强想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也是办不到的。可怕的是，画下端有作者的题字，献给现代的维纳斯11冷眸。
当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李强已经走远了，直往海边走去。她像1只被恶鹰抓在鹰爪里的小鸡，恶鹰飞往哪里，她就被带到哪里！
她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终于撵上了李强。“扑冬”1声，双膝跪地，两行泪水从抽搐的眼窝里淌下，1声不响地乞求着眼前这个决定她命运的人。
李强厉声叫道：“就凭这玩意儿，给你划进黑5类，责令校领导开除你不费吹灰之力！”
冷冰跪着，等待着恶运。李强像1头发疯的野兽向她扑来，撕开了她的衣裳……
1切都过去了，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夜幕徐徐降落下来。她从海滩上爬起来，流着受尽污辱的泪水，向海边的1块礁石走去。突然，礁石上的人影不见了……
星星出来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上来，躺在被白天阳光晒热了的沙滩上，她挣扎着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向4周望去，救她的人竟是他——那个可怕的魔影！
从此，冷眸便被李强紧紧抓在魔掌里。她变得更沉默寡言了，同学们偶尔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苦笑和她那冷酷的面孔。但奇怪的是，她在组织里却是个强者。她要了1支左轮手枪插在腰间的皮带里，跟着头头去闯荡，在1次武斗中，李强中弹身亡了。不知为什么，他临死时还扭过头瞅着冷眸。
有人说这子弹是从前面射过来的，可也有人说这子弹是从他身后左轮手枪口射进去的。要知道，派性高于1切的年代，又有谁会去追问这些事情呢！”罗燕像讲故事似的娓娓道来，临近结束时，她加重了语气说道：“谁能想到，1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最后竟变成了1个冷酷的女人，我称她‘冰美人‘这样的女人，好像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怎么见得？”刘3侃机警地问道。
“不，这只是我的感觉！”罗燕莞尔1笑。
“罗医生，你对冷眸如此了解，真够得上知己了。”曹小安似乎另有所思。
“我俩是同班的同学，造反时又是1个战斗队的战友。不过她这1段私生活还是踏上工作岗位后，她才对我谈起的。唉！1切都是由那幅裸体画引起的。她的青春是被那1幅画毁掉了！
“你认识那个画家吗？”
“不认识，她也从没有提起过。”
“她为什么1直不结婚呢？有没有男朋友？”
“她很少公开和男人接触，至于私下幽会嘛，就很难说了。有时也有男人给她打来电话，不过她每次接电话回来时脸色都不好看。”
“是谁打来的？”
“她从来不提。”
好1个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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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见冷眸时，连常常翻看美术画册的曹小安也愣。她虽然年近4十，但看上去也就3十多岁，甚至更年轻。白皙清秀的面庞镶嵌着1双幽深明亮的眸子，薄薄的鼻翼，再配上1对粉薄的双唇，整个面部显得十分匀称。时髦的港服裹着她丰满的身材，依然可以透出青春迷人的风韵。
曹小安出其不意地说：“你认识沈大海吗？”
冷眸微微1愣，但立刻又恢复了冷静的常态，平静地答道，
“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这个必要吗？”她眉头1皱，细细的鸡爪纹出现在眼角上。
“当然有必要！”刘3侃插口道。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暂时可以，我们可以改日再谈。”曹小安说着，顺手拿起冷眸桌上的1张纸，揉了几下，装着捏鼻涕的样子，完了起身向纸篓走去。可是他并没有把纸团扔进纸篓，而是揣进裤兜里。他侧目给刘3侃递了个眼色，说：“我们先走了。让冷医生冷静想想也好。”
曹小安和刘3侃走了。冷眸1个人静静地坐着。那浪漫的悔恨！那耻辱的酸苦！又敲开了她记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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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她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地站在1家画室窗外外欣赏画室里的人体模型。
“人体就是这样吗？她悄悄地问自己。
后来，她居然怯生生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走进了画师的画室，好奇的目光溜来溜去。正在泼墨作画的沈大海，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1眼。顿时，他惊呆了，想不到人世间竟有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当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冷眸已经推门走了。从此以后，冷眸常到这里看画师沈大海作画，翻看各种各样的面册，边看边问这问那。长此以往，她和沈大海不仅熟悉，而且成了很能谈得来的好朋友。
那是1个大雨的黄昏，沈大海洗净画笔，正要关门下班，这时被雨淋成水人似的冷，眸闯进来避雨。沈大海热情地到食堂打来两个人饭菜，吃过晚饭又忙着为冷眸烘烤衣服。尽管冷眸很不好意思，还是把淋湿了的连衣裙脱了下来，搭在电炉旁的竹竿上。
夜浓了，雨却仍然没有停。沈大海拉严了窗帘，然后坐在那里画速写。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心慌意乱，他不时地用眼睛偷偷看着冷眸。这时的冷眸，只穿了1件紧身的小花村衣，下身穿了1条短裤，像1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她站在书橱前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画，看着看着，竟然两颊红了起来，似乎不好意思地合上了画册。片刻，她又恋恋不舍地打开，看了看，然后“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沈大海走了过去。
冷眸忙把画册合上，掩在身后。沈大海1把夺了过来，打开1看，原来是1幅裸体画《泉》。他见冷眸羞得捂住了脸，便笑道：“你还挺封建呢？这是法国安格尔的大手笔，是世界名作。你看，这位美女的体形多美······”他说着说着，两眼冒出异样的光彩，灼灼地盯着冷眸，盯着她隆起的1双车灯······
雨，继续敲打着窗户。十8岁的冷眸把自己交给了1个比她年长十岁的男人。之后，沈大海画兴大发，作了1幅少女裸体画，谁料到，这幅画竟主宰了她1生的命运！
往事遥遥，沈大海走了！李强也死了！冷眸也不是以前的冷眸了！
十多年来，她认认真真地行医，平平静静地生活。但没想到，两年前，沈大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闯进她的家，纠缠着她，想要占有她。可是她的心早已经死了。每次当他失望地走出她的家门时，总要回头对冷眸喊着：“我1定要夺回失去的1切，你等着吧！”
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冷眸怎么能向曹小安讲述说呢？
此时此刻，趴在刑警队办公桌子上的曹小安，正把那张揉搓的纸团展开，纸上乱写了不少阿拉伯字码，从1到10都全了，好像是漫不经心乱划拉的。其中的“6”字，正是从下起笔往上绕的，那个“8”字也是两个圈圈套在1起，从起笔到落笔点，和裹尸体那块塑料布上的字迹完全1样。
刘3侃点点头，说：“可以肯定，这是出于同1个人之手！”
“很有可能。”曹小安皱着眉头继续思索着。
“我看，冷眸和丁相生是没有跑了！”刘3侃道。
曹小安摇摇头，说道：“冷眸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看上丁相生那样的男人呢？”
1个独门独户的幽静小院，1棵丁香含苞待放的探出墙头，在春风中轻轻地摇曳······
房间很洁净雅致，洁白的色调，足以说明女主人的职业特征。冷眸仍然是那玉美人般的冷。曹小安递给她那张写有字码的纸，问道：“这上面的字码，是你写的吗？”
冷眸接过来，细细地看了1下，道：“不是，这是罗燕瞎划拉的。1开会，她就爱划拉字。”
曹小安闻听心里1亮，又把1张复印的“65488”的白纸递到她手里，请她过目。
“这个电话号是什么单位，我不知道，这笔迹肯定是罗燕的。”
刘3侃开心地朝曹小安笑了笑。
“你有多长时间没和沈大海见面了？”曹小安又把画师的名字提出来
冷眸又是1愣，把目光转向别处，沉思片刻，又转过脸说道：“从我休假以来，就再没有见到他。”
“你什么时候休假的？”
“3月18日到25日，我回老家探望母亲。“
“冷医生，在你探望你母亲期间，有没有把房子借给别人？”刘3侃明白，队长是在核实美少妇孙玉芳检举丁相生1天夜里曾钻进这座院落里的情况。
“是啊，借给罗燕了。”冷眸脱口而出：“罗燕在地质队的丈夫要回来办事，顺便住上几天。罗燕不愿意在婆婆家住，让我成全他们几天。”
曹小安和刘3侃告辞了冷眸。回到公安局，曹小安忙从裤兜里掏出手帕，叫刘3侃立刻送到技术找技术员李静科化验，验清上面血迹的血型。
刘3侃吃惊地问：“队长，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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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第9十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