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刑警曹小安 > 第八十四章 死尸杀人4
    可是,我还是要说,除了1些手稿、1些书、1双深藏在箱底的旧木屐外,我什么都不想带走,我需要完整。我忍受不了分裂!我不会带走彩电和冰箱,不会带走壁画和地毯,更不会带走孩童时代的天真和真挚。那个捧着木屐1步步走近我的小女孩,永远活在我的身边,活在我的心里……”
    他讲完了,疲倦地低下了头。就像1个跑完了全程的马拉松运动员1样疲倦。法庭上没有1点声音,甚至呼吸声都听不到,似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气。蓦地,1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了死1般的沉寂。只见他的妻子冲过栅栏门,1直奔向被告席,他俩紧紧地抱在1起了。法庭上满是凄厉的哭声!
    就在这1刻,我爱上了他,再也不可更改地爱上了他……
    她回到餐厅,看见刘小磊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没走。
    刘小磊看到了她,就起身迎上前来。
    “哎呀,吃了你的东西,却没有陪你聊天,真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
    “不,这不公平。我应该请还你。”
    “那你定个时间和地点吧。”
    “5点半,燕京楼,怎么样?”
    “我更喜欢去紫罗兰,有法国香槟,还能跳跳迪斯科,那支摇滚乐队真的很棒!”
    “就这么定了?”
    “不见不散。”
    堕落是1个贬义词,可是人的堕落和堕落的人不能在同等意义上贬值。
    1见面,她的美就把她给镇住了。
    再丑的女人也不会爽爽快快地承认现实生活中有人比自己更美。可是在她的面前,王小燕不能不自惭形秽。
    金子的妻子很热情地接待了她,真诚的热情使得她的天生丽质更显出了古典派的尊严。
    王小燕实在无法把放荡不羁跟这么1个美得如此典雅的女子联系起来。
    “我对你男朋友的不幸去世表示哀悼。可是,你由此怀疑金子是杀人凶手,实在太荒唐了。”
    从刑警队长曹小安那里出来,王小燕就走进了街口的1个自动电话亭。市作协帮助她查到了金子的电话。他的妻子吴青霞回话说,金子上电影制片厂修改剧本去了,她愿意接受调查,作为杀人嫌疑犯的妻子,接受死者女朋友的私访,似乎很浪漫
    “我想听听理由。”
    吴青霞随手往身后1指,“你看到那扇窗了吗?”
    “看到了。”
    “那扇窗很低,只要找点东西垫垫脚,就可以通过那扇窗户看清屋里的1切。昨天从法院回来,我向他坦白了自己做过的所有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不让我往下说。他说:《新信息报》事件发生的当天晚上他回家来过。他的直觉告诉他,我脱不了干系,他想找我算帐。他说他当时就象1头发怒的雄狮,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他报复。他大步走进了花园,找了几块砖头垫脚,隔着装有铁橱栏的窗子看我穿着白色的浴衣和绒毛拖鞋,呆立在房间的中央出神。
    据他说,我1动不动地站了好久,神情恍惚,仿佛在凝视贴墙布的花纹,又像是在回顾已往,回顾业已遭到破坏的昔日鸳鸯梦。
    终于,我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开始梳理1头蓬松地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我两手举起的时候,宽大的浴衣的袖管很自然地滑落在臂弯上。
    于是,他看清了我的洁白的胸脯。他1阵激动,他说他以前也常常看我梳头,通常那是在他已经上床躺下等我的时候。
    可是,每当浴衣的袖管自然地滑落,我的胸部若隐若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冲动,脸红心跳。我开始往身上洒香水。他猜那是‘爱爱’牌。他知道我爱用这个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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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每当1位女子从他身边走过,使他嗅到这种香水的气味,他总是想起我,想起我给过他的温存、欢乐。
    我的头梳完了,我离开梳妆台,关掉吊灯和壁灯,只留下1盏幽幽的床头灯。我蜷缩地倒在床上,随手拿起1本画报翻看起来。他说他竭力辨认画报的名称,真想马上去找1本同样的画报来看。可是给我的臂肘挡着,怎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1个对于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男子,1边用螺纹手巾擦着湿漉漉的身子,边走近了倚靠在床上的我。他的心收紧了……他说他很美,很有男子气,他还注意到他的神情很轻松,很惬意,不仅是多次来过这间屋子的样子,而且例然是这儿的主人。
    他火了,他愤怒到了极点。他决定砸开门,把他和我1起活活掐死。可是,他的怒火很快地平息下去。他说他的怒火所以能奇迹般地平息,因为他发觉那个陌生的男子不是1下子就爬到我的床上去,而是点燃1支烟,靠住梳妆合站着,跟我随随便便地谈论起来。
    窗户的密封性能很好,他听不清我们谈论些什么。可是,他能看到,我的神情慢慢地变得放松起来,我的话越来越多,最后简直是我1个人在说,而陌生男于完全是听,不时地例嘴笑笑、点点头。
    他突然明白自已何以被堵在门外,而别人却能取代他,主人般地站在屋子中央了。
    他记起了我说过的许多话,特别是那些吵得不可开交时说过的话,我从来不否认他是1个专心致志于高尚事业的人。我也1如既往地爱他!
    只是我无法跟他共同生活下去!我从来不要求他作出重大牺性。不要求他每顿饭都按时回来吃,不要求他1步也不离开我,更不要求他老是在2十来平方米的小天地里操持家务事。我要求的仅仅是两个人在1起的时候,他多少能匀1点时间给我,有耐心地听听我想说的话,尽管我的阅历、我的生活圈子,决定着我讲不出什么很有价值的话。
    他记起了两人的1段拌嘴,那段拌嘴是这样的:我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问:‘忍受什么?’
    身
    我说:‘忍受你没完没了的写作,你那写不完的1切。’
    他说:‘难道你不觉得写作是美好的吗?’
    我说:‘我只觉得,没有比夫妇之间厮守着,1个写到实在写不动了,才1声不吭地钻进另1个的被窝里来更丑恶的了!’
    他试图来楼抱我,喊着:‘我的宝贝。’
    我狠狠地推开了他,回敬道:‘我不是你的宝贝,只是你的工具,可有可无的工具!’
    他轻轻地爬下了窗台,从斑驳的月影花荫下走过,走上杳无人迹的街道。在他的身后,我给那个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拉进了赤棵的怀抱……”
    “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有什么可道歉的。即使你不要求,我也会。主动给你讲这些的。你是在搜集罪证,而我却是在说1件往事,1件与其说是得到了宽恕还不如说是得到了谅解的往事。往事如梦,梦中的我是另1个自己,另1个超越世俗联系的自己。”
    “你的话给了我极其深刻的印象,它印证了我的1个想法,那就是:犯错误是1回事,受害是另1回事。”
    “我想我还不能完整地理解你的意思。”
    “在你和你丈夫的关系上,当他把自己看作是受害者的时候,不是没有产生过施暴的念头。你不是说,他亲口告诉你,他曾想砸开门,把你和你的情夫1起活活掐死吗?然而,他1旦意识到自己也有错误,咬得格格直响的牙关就松开了。这不仅不能说明他会杀人的猜测为荒唐,反而有力地证明,像他那样受过高等教育、有修养的知识分子,不会受临时仇恨的挑动,却完全可能抵挡不住多个临时仇恨叠加而形成的诱迫。他不会屈从受害。他不能容忍人家平白无辜地朝他平净的脸上吐睡沫。”
    “”真不愧是学犯罪学的。”
    “谢谢。过奖了。”
    “可是,作为妻子,我还是要再说1遍。我的丈夫有的是洗刷双重仇恨的手段,他完全不必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这话说得有理!柳1山是被硫酸2甲脂和3氯甲烷的混合剂毒死的。”
    “硫酸2甲脂和3氯甲烷,我想我听到过这两种化学品名称。”
    “我应当提醒你注意,你对你说的每1个字都要负责任的。”
    为了使自己的话显得更有份量,王小燕有意指了指1开始就放在小茶几上的袖珍录放机。小茶几隔开了两张单人沙发,她俩就分坐在这两张沙发上。
    “我对我说的每1个字负责。”
    “你是在哪儿听到这两种名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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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聂林清说起过。”
    “聂林清?”
    “就是那个跟我同居过1阵子的男人。”
    “他是干什么的?”
    “83o医院的中心试验室副主任。”
    “83o医院?”王小燕的耳边立刻响起了曹小安说过的话:“……他还利用采访的机会,窃取了83o医院的1瓶硫酸2甲脂和1瓶2氯甲烷……”她的精神猛地1震。
    “聂林清诱惑我同居后,就唆使我更起劲地每天赶到法院去闹,利用《新信息报》的报道,吵着早日判决离婚,吵着要金子放弃包括住房、银行存款在内的1切财产权益。他几乎每天都来听消息,来帮我出主意。1饿了,让我上厨房去准备午餐,他就在这个屋里往外打电话。因为不留意,他说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了。但那两个名称,我是有印象的。因为古里古圣的,印象特别深。”
    “你提供的情况很有价值。”
    “难道说……”
    “1切都会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