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在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介绍完竞价规则，开始正式的竞拍环节.
“500万起拍，请各位贵宾依次按规则出价.”
“550.”
“600.”
“700.”
这次竞价的激烈程度，要远超之前的所有拍品.
没几分钟，这块冰绿原石的价格就已经来到了800万，而且上涨趋势只增不减.
赵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滴妈.
这特么是我等贫民能看的场面?”
刘威赶忙轻推了赵月一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甯在想通陆陵游种种反常之举后，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把手中一直在记录价格和拍品信息的笔记本递给了赵月，自己则是和陆陵游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里目视前方.
刘威一个人担任起了记录工作，越发的紧张.
手下记录的速度宛如开了倍速，头上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赵月掏出纸巾一边摇头一边给他擦汗，心里想着这个死脑筋，到现在都没发现重点.
“1000.”
就在刘威低头奋笔疾书的一会功夫，主持人再次落锤，价格来到了此次拍卖会目前为止的最高峰.
一千万.
赵月觉得嗓子干的像是吞了二斤砂纸，赶忙转头再去看旁边气定神闲的二位大爷.
方甯勾了勾唇角，微微偏头低声问道.
“你们准备了多少钱?”
陆陵游耸耸肩.
“起拍都不够.”
方甯并不惊讶，缓缓点头又笑了一下.
“也是.
这些都无所谓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柴还不够.
我们得给这场游戏添些油.”
就在赵月和刘威想不明白方甯到底要干什么的同时，只见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叫价牌，淡然的喊出了一组数字.
“1100.”
在场所有人都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刚刚叫1000的03号竞拍者同样第一时间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赵月一把抓住了方甯的另一只手腕.
“方甯.”
方甯拍了拍赵月的手背，微笑着看向前方举着03号码牌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遭，再次举牌.
“1200.”
全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不再有人继续讨论，所有人都带着兴奋又八卦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两个最后的竞争者.
方甯依旧保持着职业性微笑.
“1300.”
刘威用力的握紧的圆珠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主持人微笑着看向方甯这边.
“043这位女士再次给出了历史新价.
043，1300万一次.”
03号码牌的男人低头思索着什么，似是在犹豫.
他的耳畔也挂着无线耳机，指示灯在闪.
“1300两次.”
周围人都在点头，1300这个价格应该算是极限这块原石的极限，应该到此为止了.
他们也算是有幸见证了近年玉石原石拍卖的天板.
所有人都朝方甯投来羡慕的目光，准备随后恭喜这位收获最大的竞拍者.
可就在主持人举起手中木槌准备敲响最后一声的同时，03编号的男人突然举起手中的号码牌.
“1500.”
坐在方甯他们前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转头低声跟身边同行的人不加掩饰的议论道.
“1500有点高了，应该收手阿.
这块冰绿固然有价无市，但再这么下去，一旦开料之后有什么差池，血本无归.
这太不理智了.”
另一边03号男人长呼出一口气，志得意满整理了一下领带，稳稳的坐了回去.
坐下之前，他回头朝方甯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众人的目光再次像看球赛一样，追着焦点把视线投来了这唯一竞争者方甯的身上.
赵月紧紧握着方甯的手掌，大气都不敢出.
方甯却突然笑了，垂眼看向前方自信满满的男人，再次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她缓缓抬起号码牌，盯着那男人的眼睛淡定开口道.
“1600.”
场子再次炸裂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女的疯了.
这可不是拿真金白银赌气的时候.
赵月也蒙了，但随后她突然琢磨过味来.
方甯上一次竞价那块欧泊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这次拍卖会有猫腻，无论他们怎么漫天喊价，等找到关键性证据之后，这场以违法手段展开的拍卖会都将被取消.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竞价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这会她才反应过来.
现场有法务，有公证，一切都是按照正规流程走的.
就算这些拍品背后有人暗箱操作，但不可否认明面上的拍卖会合理合法.
也就是说，这里大部分的竞拍者依然是奔着真实的拍卖会来的，而竞价者明面上拍到的东西就是真金白银的等价合法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拍品价格属于合理范围，但有的却远远超出市价分界线.
原来区分的点在这里.
真实的竞拍者只会看中拍品的价值，一旦叫价超过了拍品的实际价值，正常人都会停手.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拿自己兜里的钱做赔本买卖.
但是有着其他目的的竞拍者却不一样.
当竞拍价格超过了拍品实际价值之后，这段超出市价的溢价范围，才是他们真实违法竞拍的主战场.
而那些给出远远超出市场价值的竞拍者，才是这背后违法交易的关键.
赵月抖了两下，转头看向方甯微笑的侧脸.
看刚才众人的反应，叫到1300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块原石价格的极限分界点.
如果说03编号的竞拍者想赌一把拿下这块石头，第二次加价也算合理.
但是方甯如此紧跟着出价，如果那男人不再继续跟，那方甯岂不是要真的掏着一千多万去买一块什么破石头.
千万阿这可是.
完了，赵月心想完了.
就他们准备的那点钱，连手续费都未必够.
就在她潦草想通的转瞬间，对面男人再次举起了竞价拍，再次给出了炸裂的数字.
“1800.”
方甯一直在盯着前边那男人投来的冰冷目光，嘴角却一直在上扬着，像是在买颗大白菜一样无所谓.
她再次缓缓举起手中的牌子，震惊全场.
“2000.”
会场再次爆发出穿破耳膜的讨论声.
赵月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这也太刺激了，就等于是拿他们那点微弱的猜测和判断，去赌.
如果汪兆和他们两头在拍卖会结束之前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扣住.
那事情就大发了.
找不到人质，没能点破暗网的交易手段，甚至钱都付不出来.
一大堆人折腾好几天，一无所获.
别说是他们，就连他们老大和方局，可能都得背个判断失误的大处分.
她看向在一旁一言不发依旧在看热闹的陆陵游.
这爷也太特么淡定了吧.
陆陵游似是感应到了这边热烈的目光，转头白了赵月一眼.
“别抖了，椅子都跟着颤悠.”
03号男人终于是不再淡定，拿西装袖子用力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缓缓坐了回去.
陆陵游和方甯笑着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心中猜想.
看来这人也就是个站在明处听指示行动的棋子而已.
03号男人左耳的无线耳机指示灯随之熄灭下去，之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不过他好像在给谁霹雳啪拉发着信息.
“2000万一次.”
全场安静.
“2000万二次.”
依旧没人出声.
“2000万三次.
成交.”
主持人用力敲响最后一声木槌，朝方甯投来宾至如归的目光.
“恭喜043这位女士.”
就在主持人一锤定音，赵月和刘威双双傻眼的同时，陆陵游的手机上收到了汪兆那边传来的信息.
“找到些东西，等我消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