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呼吸着顾海怀里熟悉的味道，重重点头的唐晓慧觉着心安，不再忐忑了。
两人在冰天雪地里紧紧相拥，甜蜜的横样，使得王经理等人羡慕，然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外面太冷了，我们不如找家饭店坐坐吧。”王经理这会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好顾海肚子也咕咕叫，唐晓慧指了指前面：“那边有家火锅店还在营业，我们过去边吃边聊。”
火锅说吃就起，一行人很快入座。
寒冷天气里，暖暖的火锅，吃得众人额头冒汗，不再畏手畏脚的缩着脖子。
唐晓慧举杯，郑重向王经理解释上午发生的事。
王经理见到刘远山的时候，从刘远山那里知道一些大概。虽然唐晓慧也是无辜的，但很多事他都是无能为力。
他叹气：“唐晓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厂里的损失摆就在眼前，厂领导也决定和你中止合作。考虑到你不是有意，才决定要你按进价购买所有生产出来的棉服。”
“所有？”唐晓慧一楞：“大概多少？”
“可能近万件吧。”
“……”近万件，如果按一件一百块钱算的话，那也是一笔庞大的资金。
唐晓慧咬唇：“是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厂里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宽宏大量。不然要你负责所有损失的话，至少十几万，你承担的起吗？”王经理其实不想和唐晓慧中止合作的，奈何厂里这样决定了，他也没办法。
回想起来，和唐晓慧合作的这半年，她每次交稿都会叫他眼前一亮。设计稿质量在线不说，每月讲好要多少张稿子，绝对是言而有信，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厂里也有厂里的难处，虽说很多事要闯一闯、拼一拼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可全厂上万人，领导们不敢赌，我……抱歉。”
王经理的处境，唐晓慧明白，大道理她也懂，可一下子要她把生产出来的棉服全买下来，她的确吃不下。
“王经理，底稿丢失的事，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赶在服装厂新品上市前抢夺先机。”
唐晓慧告诉王经理，她已经报警，请警方配合调查此事，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讨个说法。
“该要的说法，肯定要要的，但是厂里的决定已经下达。而且厂长一言九鼎，这件事就这样了。”王经理皱眉道。
唐晓慧还想再说些什么，顾海拉了拉她衣袖。
“吃饭，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顾海给小媳妇夹了些菜和肉，要唐晓慧赶紧吃。
许是王经理猜到了什么，和刘远山找借口走了。
“刚才怎么不让我说？”想想那些棉服，唐晓慧就愁：“近万件棉服，可得上百万的资金啊！”
她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唯独怕没钱。
“傻，又没说要你一次性支付，你为什么要全款回购？”顾海给唐晓慧分析现在的局势。
首先服装厂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才中止和唐晓慧合作，其次进价甩卖棉衣，也是不想趟这个浑水。
虽然棉衣是甩卖的，但质量和款式不会差，只要找到合适的销路，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顾海想了想：“明天我再找王经理谈谈，先支付一批定金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刚好之前老首长借给我的钱还有一部分。”
“可那些钱是留给你跑车用的。”他在外面跑车，通常先垫付货款，再回来结算，挣的就是中间的辛苦费。
如果一车货款少的话，本钱投入肯定少。可若是遇上贵重的货物，难道要因为本钱不够，而不挣这份钱吗？
唐晓慧说什么不同意。
“只是暂时用用，刘超现在受伤，我一时没空。让卫志强一个人跑车的话，路上没个照应，索性年后再跑。刚好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可以帮你分销棉服。”
听到顾海这样说，唐晓慧点了点头：“目前这个季节，北方多是雨雪，路上不安全，年后再跑也行。”
两人吃边吃聊，唐晓慧不知不觉中，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海哥，有你真好！”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唐晓慧暗骂自己真傻，居然没意识到棉服可以交一点定金。
重大又棘手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唐晓慧很开心。
走出火锅店，她几乎是一蹦一跳的挽着顾海的胳膊。她踩着底下的积雪，第一次感觉咯吱咯吱的雪声，真好听。
“对了，海哥，青山县那边的事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顾海说：“刘超虽然是正常行驶，不过孕妇情况特殊，刘超方面赔了两万，算是私了了。”
唐晓慧点头，又跟顾海说了说来到a市之后发生的事。
“没想到这位米青大师这么不近人情。”瞧着小媳妇眉宇间的褶皱，顾海突然弯腰抓了一把雪。
“看招！”
“呀！”雪球来得太快，虽然打在了她肩膀，唐晓慧还是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海哥，你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早在上次，听到唐晓慧在操场上玩雪的笑声，顾海就想参与其中。
“哼，你等着！”唐晓慧不甘落后，也抓了雪球攻击。
这是怎样一副画面？
在漫天大雪的昏黄路灯下，四周静悄悄的。那位有着高大挺拔身躯的男人，装作敌不过高挑女人的样子，举双手求饶的同时，一下把女人搂在怀里。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在风雪里不断回荡。
一墙之隔的体育馆内，米青大师听到这样的笑声，忍不住起身来到墙跟，透过墙中间的缝隙往外看。
皎洁月色下，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入眼看到男人顾海溺宠的吻了怀里的女人一下。
“小调皮，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海又气又心疼地戳了唐晓慧脑门一下。
唐晓慧捂着脑门撅嘴：“人家知道你忙嘛。”
“谢谢啊！”顾海丢了个大白眼过去，再一次拥抱跟前的小媳妇，问小媳妇冷不冷，要不要回去旅馆休息。
“再玩一会嘛。”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唐晓慧舍不得中止和心爱男人的肆意玩闹。
隔着很远的距离，米青大师一边看着雪地里的男女，一边晃着高脚杯里的液体，记忆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
也在这样一场大雪里，她也这样幸福开心过，甚至为了那个男人甘愿付出了一切，包括他们的亲生骨肉。
“大师，外面太冷了，回去休息吧。”向红寻了过来。
青米大师站在原地没动，指了指院墙之外的男女，问：“是今天那个被除名的女选手吧。”
向红往外看了看，认出唐晓慧后，回道：“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她未婚夫，看上去对她挺好的，两人挺般配的。”
“出去走走。”米青大师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总之迈步就往门口走去。
马路上还在嘻嘻闹闹的男女，似乎没注意到米青大师出来，你一把雪我一把雪的打来打去。
蓦地，唐晓慧一个雪球丢出去，顾海正好侧身一躲，那爽朗帅气的五官一下映入米青大师眼里。
这个瞬间，米青大师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张脸，惊得她脸白失色，更是好一会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