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你做朋友？”秦舞阳笑道，“向少威武，霸王之气显露，瞬间把人就折服了。”
“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我总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
秦舞阳一本正经道：“邵玉楼既然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说了，你一口京片子，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你是从京都来的，加上姓向，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你的来头。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跟你对着干，那他就肯定就是脑残。”
向南挠着脑袋道：“这么说，他是舔狗了？”
“极有可能。”秦舞阳道，“不过邵玉楼走的是邪路子，你跟他接触得小心点，别一留神把自己套进去了。”
向南不屑道：“就他那点脑袋瓜子，还想套路我，门都没有。哎，不对啊，阳哥，这小子不是一直讨好你么？你提拔了，他就没跟你联络过？”
秦舞阳也愣了一下，向南的话确实给他提了一个醒，这小子至今连个贺喜的电话都没有，这确实有点儿反常。
“南南，禹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官面上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如果真有个什么动静，你那帮人马应该会告诉你。”向南想了想道，“你要说情况的话，邵玉楼跟新书记周明洋的关系挺近，棚户改造不少工程都是交给邵氏集团去做了。”
秦舞阳问了一句：“没招标？”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南南，邵玉楼这小子所图甚大，你先吊着，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向南无语道：“我就知道，我得继续玩无间道。”
提到无间道，秦舞阳的心头猛地一跳，他倒是把厉锋这个卧底给忘了，到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厉锋的卧底进度怎么样了，他到底是要查什么。
留向南吃饭，向南摆了摆手，说纪委的饭不好吃，闪人先。
秦舞阳送走向南，回到办公室，想打个电话给厉锋，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这小子真遇到什么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跟自己联系。
点了根烟，秦舞阳一边抽着一边把思绪放在了向南所说的棚户改造工程上，周明洋是从白石县县长的位置上调到禹城任书记的，白石又是顾明怀的根据地，邵氏集团又跟周明洋勾搭到了一起，难道邵氏集团的保护伞是顾明怀？
可是这有点儿不对啊，厉锋到邵氏集团卧底，到底是受了谁的安排？如果是顾明怀的话，那他已经不在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厉锋的行动肯定会被撤回，而且顾明怀一身的毛病，他也干不出来让厉锋卧底的事情来。
秦舞阳继而想到，方阳是顾明怀的人，而当初客运公司是方阳的打手，方阳也为客运公司提供保护，客运公司又跟邵氏集团牵扯不清。
想到这里，一切就很明了了，顾明怀就是邵氏集团的保护伞，没跑了。
想通这个关系，秦舞阳兴奋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顾明怀，你个老狐狸，我一直找不到你的软肋，这回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回，你可是失策了，居然动用关系把周明洋给调到禹城来了。
不过秦舞阳并没有得意忘形，这只是找到了一个方向。
周明洋跟邵氏集团有猫腻，这并不意味着就能够对顾明怀造成致命的打击，那么现在除了自己不断给顾明怀制造麻烦以外，就只能依赖于两条线了。
一条是厉锋的卧底。这条线他必须抓住，也就是说，他必须找出厉锋的上线，互通有无，唯有这样，才能结合相互掌握的情况，制定作战计划。而另一条则是顾明怀的前秘书茅鸿声。他是顾明怀身边的人，肯定知道顾明怀很多事情，如果能把他拿下，那就方便很多了。
对付茅鸿声的事情，秦舞阳并不着急，只要顾明怀还在，茅鸿声还在，那这只是时间问题，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击致命，茅鸿声才能乖乖就范。
所以秦舞阳着手的是关于厉锋卧底的情况。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找厉锋了解情况了，但这显然是让厉锋犯错误，哪怕秦舞阳是厉锋再信任的人，他也不能把自己的上线说出来。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去找萧樯。不过萧樯也未必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安排厉锋的人，在没有对萧樯充分信任之前，估计也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而自己偏偏还不能跟萧樯提起这事，毕竟事关厉锋安危，万一萧樯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呢？当初方阳的案子，省厅可是交给市局来办的。
思来想去，终于给秦舞阳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萧樯很热情地招待，开着玩笑道：“我是既欢迎你来，也不欢迎你来啊。”
欢迎，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不欢迎，是因为秦舞阳是纪委书记，一出现准没好事。
“人生就是这么矛盾啊。”秦舞阳故意感慨了一句才道，“不过这次来，不是找麻烦的。”
萧樯拍着胸口，老怀大慰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找麻烦的，什么都好谈。”
秦舞阳笑着道：“我在查阅纪委监委的监察档案时，发现不少单位人员调出调进的频率比较大，为了完善监察对象的资料，需要公安局重新提供一下监察对象的个人信息。”
萧樯倒是没想太多，一口应下：“一个电话的事情，还麻烦你跑一趟，你跑不要紧，吓死人就不好了嘛。”
秦舞阳一笑之后，正色道：“萧书记，别人怕纪委也就罢了，你难道也怕？”
“我当然怕，我怕麻烦啊。”萧樯笑了笑，声音一低道，“纪委扛风的本事是一流的，谁在工作中能没个错？就算没错吧，不作为、慢作为、乱作为，随随便便就能给你扣个大帽子，谁能吃得消？”
“在你眼里，我秦舞阳是这种人？”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忽然一笑：“萧书记，你这可是提醒我了。”
萧樯愕然道：“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