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明?”龙傲天开口问道。
    “没有。”乔夏月干脆利落的道:“咱们瞧病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若是信不过我,我就回我们郡上继续做小生意去,与我没有任何影响。”
    “大胆!”福喜尖声叫道。
    “福喜!”龙傲天喊了一声,这才笑了起来:“倒是个十分真性情的小娘子。”
    他坐起身来,身上的衣服空空荡荡的,已经十分宽松了。
    他整个人,已经瘦成了和骨架子差不多了。
    乔夏月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你可知道,若是彻查下毒之人,这京城定是会翻了天?”龙傲天问道。
    “民女不知。”乔夏月的眼神诚挚,主打就是一个真诚。
    “民女只是个大夫,不懂这些东西,三殿下花了大价钱请了民女来给您瞧病,您若是愿意瞧,民女就给您治,您若是不愿意,民女也不能按着您施针不是?”
    龙傲天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哦?朕的老三许了你什么好处?”
    “铺子!”乔夏月骄傲的扬了扬头:“京城里的,十间呢!大小地段可是任民女挑选的!”
    瞧着她那得意的样子,龙傲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朕的性命就值十间铺子?”
    “您若是想多给我也愿意啊。”乔夏月笑眯眯的道。
    “成,你把朕治好了之后,朕赏你个县主之位如何?”龙傲天试探。
    “您愿意给我就接着,您不愿意给我不是还有十间京城铺子么!左右咱也不亏!”乔夏月笑眯眯的道。
    “倒真是一个有趣的丫头。”龙傲天微微收敛了笑意:“那朕问你,若是找不出来解毒的方子,朕会死吗?”
    “会。”乔夏月实在的回答:“您是大人物,是天子,民女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对您来说很忌讳,可民女是医者,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撒谎。民女用这银针之法也只能缓解您体内的毒性蔓延,少量的排毒,却是不能根除您体内的毒,这毒性凶猛,若是不能根除的话,会逐渐腐蚀您的内里,让您从体内开始出血直至死亡。”
    “真是个实在的丫头。”龙傲天叹了口气。
    这话和古鹤年,以及其他几个大夫的话都能印证上。不过对于古鹤年他们来说,便是连这银针之法都没有。
    “瞧你年纪轻轻,你这医术师从何人?不若请你师父来给朕医治?”龙傲天问道。
    乔夏月有些无奈。
    她师父?早就变丧尸了好吗!
    若是真能请来,怕是会把这皇帝老儿吓死哦!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斟酌道:“民女的师父是山野中隐居之人,教会民女医术之后便四处云游去了,说实在的,民女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儿。”
    “除此之外,民女还学了不少西洋那边的医术,两种医治方式结合,创造出了一种新型的医术,民女把它叫做中西医结合医术。”
    因为刚才乔夏月的“实在”和“直言直语”,龙傲天对她的话并不怀疑。
    虽然皇帝本就多疑,但在面对这么一个仿佛一眼就能看透的村妇时,他连试探都不需要。因为乔夏月表现得太坦然,太透明了。
    “小小年纪,倒是有本事的很。”龙傲天赞叹道。
    乔夏月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这皇帝老儿连夸了她三句了,不知道有何意图?
    “既如此,你便留在宫中给朕瞧病吧,就……”龙傲天想给乔夏月安排住处的时候却是犯了难。
    “不如让乔娘子和母妃住在一个殿中,也好陪着母妃说说话。”龙景行适时地建议。
    “好,便如此吧。”龙傲天揉了揉眉心,又觉得有些疲累了。
    “皇上,民女这儿还有一瓶补气丸,您一日吃上一粒,就算是不能解毒,也能增强内里,让身体底子得到滋养。”乔夏月又拿出了一瓶补气丸放在了桌上。
    “你刚才不是说这玩意儿很金贵,只给我半瓶么?”龙景行不满的道。
    乔夏月眨巴了下眼:“可皇上是你爹啊。更何况你只答应给我十间铺子,皇上可是要封我做县主的诶!县主是不是还有封地啥的啊?那不比你那铺子实在么?”
    龙傲天又被她逗笑了:“看样子朕这是骑虎难下了,非得封你个县主不成。”
    乔夏月又立马收敛了神色,笑着道:“全凭皇上做主。”
    “罢了,去吧。”龙傲天挥了挥手,又道:“老三,你留下,朕有事和你说。”
    敏姑姑便行了个礼,带着乔夏月出去了。
    走出一段后,敏姑姑这才道:“乔娘子,奴婢托大叮嘱您两句,您说话未免也太随意了些,怕是会被人当枪使。”
    “多谢姑姑关心。”乔夏月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只是我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在皇上面前,表现得越不同寻常便越会惹来怀疑,不是么?”
    “您就不怕开罪于皇上?”敏姑姑问道。
    “怕啊。”乔夏月眨巴了下眼睛:“肆意也得有分寸的,不是么?更何况,规规矩矩的人多了,不那么守规矩又识大体的才会更受青睐。”
    “而且皇上这毒,除了下毒者,怕是也只有我能治了。底气源于能力嘛!”
    敏姑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乔娘子倒是和奴婢想的不太一样,想比起来,娘娘宫中的那位赵姑娘倒是更天真几分。”
    “静儿不是天真,只是太过善良柔软罢了。”提到赵静儿,乔夏月的神色都柔和了:“她是我干妹妹,我能保护她的情况下,便不想让她沾染太多不好的东西。”
    “可以后有些路,总要她自己走的。”敏姑姑颇有深意的道:“您能保护她一时,没办法保护她一世啊。”
    乔夏月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什么呢?
    她握紧了拳头,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