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寅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在炸裂的边缘，身上捆着绳子，他只能不停地打滚，咬紧牙关不让痛苦之声漏出来。
青玄看着姜寅的惨状就差拍手叫好了，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爽快。
云辉皱着眉，他自然是没见过这样的师姐，不过他并不认为对姜寅下手有什么不对。
“师姐，他还是不肯开口，这样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姬云兮倒是坦诚：“毕竟也是姜瑶姬的心腹，据我所见，姜寅对姜瑶姬还是很忠心的，不一定会说。”
云萝天听后立刻皱起了眉，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声音，大有泄愤的意味：“师姐，依我看不说也没关系，去死就是了。”
姜寅此时痛得没力气，躺在地上侧目看着那个开口说要杀了自己的人，奄奄一息。
姬云兮心里叹了口气，即便有了动摇，姜寅到底还算忠心，不再抱着希望，她开口：“姜寅，你何必苦苦坚持呢？就算你回去了，姜瑶姬生性多疑，又怎么可能再信你？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说说出来，我可以发誓会放你一命。”
“不必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我也不会说的！”
姜寅抵死不从，甚至恶狠狠地看着姬云兮：“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先去给姬姑娘你探探路，也不是不可！”
云萝天被他惹得火冒三丈，拔出剑就要杀他：“好！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姬云兮见状连忙拦下：“萝天，不急一时。”
云萝天以为姬云兮心软了，谁知一下秒她说道：“我们凭什么要成全他，自然是不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
姜瑶姬发现姜寅已经联系不上的时候有些慌。
“来人！去找姜寅！”
“回家主，姜寅已经失踪了。”
姜瑶姬瞬间站起身，姜寅知道自己太多事情，若是他落入了姬云兮的手里，那可就惨了。
气得要死，姜瑶姬手一扫，掀翻了桌子：“再去找！”
“是……”手下浑身颤抖，生怕她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姜寅的消息，姜瑶姬的心也沉了下来。
找来手下人询问：“最近城里有什么异常？”
手下左思右想，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最近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有鲛人族的皇子天天带着自己的侍女闲逛。”
侍女？
姜瑶姬立刻觉得不对劲，忙问：“那侍女长什么样子看清了吗？！”
手下的人心里觉得奇怪，一个侍女有什么奇怪的，戴面纱没准不过是鲛人族的规矩罢了。
“不知道，她戴了面纱。”
姜瑶姬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摆明了就是姬云兮！
气得摔杯子，姜瑶姬口无遮拦：“要你们何用！”
这些手下并不是一直跟着姜瑶姬做事的人，虽然对她畏惧，却没有多少尊重，平日里她性子暴躁，不是怒骂就是摔东西，这不知道姜寅平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手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训斥，小声反驳：“这还不是当初你自己和鲛人族起冲突，还要礼让三分，所以我们不敢对鲛人族皇子如何。”
姜瑶姬的话被堵了回来，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们上次见到姜寅是什么时候？”
他们回道：“已经是一天前了。”
姜瑶姬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姜寅铁定是出事了。
手下也能猜测一二，试探地问：“是不是姜寅大人已经被姬云兮他们抓走了？”
姜瑶姬没回答，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嘲讽他们居然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姬云兮他们肯定不会善待姜寅，咱们要不要去找姬云兮他们要人啊？”
姜瑶姬心里很是纠结。
倒不是姜寅与她的感情有多么重，而是姜寅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他嘴里只要暴露了一二，于她而言那都是灭顶之灾。
而且如今无论是自己和风行止，都因为上次取九天赤云铁受了伤，表面上没什么，但实际上还没有完全恢复。
可姬云兮身边如今有几位上神在，光是一个云萝天就不好对付，他们云起宫的人向来厉害又护短，想要动手绝非易事。
手下人看她表情变化多端，心里也有些打鼓，他们不知道姜瑶姬会不会出手救人，还是坐视不管。
平日里与他们更亲近的还是姜寅，姜瑶姬每次不是气急败坏地交代他们做事，就是发脾气，也不曾将他们当作人看。
而且当初碧水湖一战，死伤无数。
不少望月阁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杀上去，姜瑶姬明知他们打不过，却还是让他们上前去送死。
如今她最心腹的姜寅被抓了，只怕人现在就在姬云兮的手里。
他们一直与姬云兮他们水火不相容，姜寅被抓能有什么下场？
轻则被杀，重则只怕是要受尽折磨了。
半晌，姜瑶姬都没开口说话，手下开口轻唤了一声：“家主？”
她猛的回过神，喃喃低语：“从长计议，此事……从长计议。”
手下的人几乎都猜到了她的回答，可真的听到还是觉得无比失望有几分心寒。
可惜这份情绪不能显露出来，只能低着头：“那家主，下次见到鲛人族，我们可要？”
“不可。”姜瑶姬打断他，语气有些无奈：“鲛人族到底是北地的异族，平日极为团结，我们轻易不要与他们为敌。”
手下张了张嘴：“那……我们要如何确认那侍女的身份？”
“蠢，她的身份还有什么？无非就是姬云兮或是她身边的人。罢了，下去吧，先别跟她们正面撞上。”
手下人听令，抱拳慢慢退了出去。
带上门离开，还没走出院子，便听见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只怕姜瑶姬无处发泄，又将气撒在了这些死物的身上。
叹了口气，有些怀疑自己如今所做的事是好是坏，姜瑶姬或许不是一个好的主子。
回过头，北地冰冷的屋檐犹如此刻手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