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被这人的声音吸引，纷纷来到草坪下的河堤，齐刷刷望向大桥的底部。
那儿赫然有一个胶皮质感的物体悬挂着，约莫十米的长度，像是用翅膀把自己包裹起来的蝙蝠。
“应该是什么维修设施吧？”有人猜测道。
“什么呀，明明都在动，是活物吧，海豚吗？”当即有人反驳。
“你眼瞎吧，你瞅瞅谁家海豚倒挂金钩！”
“咦？它动了！”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人群越聚越多，全都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巨大的不明生物。
或许是距离较远，也可能是脑子缺根筋，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反而有说有笑地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正如他们所看见的，那个不明生物有所行动。
它缓缓舒展开修长有力的身躯，一个纵跃就钻进了江面，掀起一个不大的水花。
“喔——”
然而，吃瓜群众依旧跟看马戏团表演一样发出惊呼。
这时，有人将手中的易拉罐和烤串扔向了水下的黑影，随着黑影吞掉一大串烤尤鱼，人们的警惕心更弱了。
看样子，他们完全是抱着猴山观猴喂猴的心态，不断将食物和垃圾砸向黑影，玩得不亦乐乎。
“游走了，没趣没趣。”
黑影在水下消失，簇拥在一起的人群观望片刻后就打算散去。
可他们没走几步，就不约而同地把脑袋偏向右侧，接连流露出惊惧之色，而后狼狈地逃窜。
因为几十米外的河堤，一头长相丑恶的怪物正狂奔而来，将众多行人撞飞踩踏。
瞬间，惨叫惊呼打破了悠闲自在的氛围！
这是一头有着锋利四肢的生物，爪子的手指之间有脚蹼，像某种昆虫与蛙类的结合。
一颗宛如鲶鱼的大脑袋，嘴巴分为上一下二的三瓣结构，每一瓣都长满利齿，而在内部，还有一圈圆形的口器，类似蠕虫的锯齿嘴。
从后脑勺开始的中线，长着延伸到尾巴的凸起鱼鳍，而尾巴的长度就占据总长度的一半。
光滑黏湖的皮肤令人作呕，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很多细密的鱼鳞纹路，堪称密恐患者的噩梦。
能够在陆地如此剧烈的活动，应该也进化出了新的呼吸器官，或者本身就是一种两栖类生物。
但说白了，从外貌上看，就是一头长脚的十米大鱼。
钓鱼老快乐（吃席）兽！
永不空军，指怪物。
啪嗒！
鱼怪一个神龙摆尾就将一个青年扇到半空，下落时刚好砸在一艘小船的围栏边缘，当场拦腰截断，红白交织。
触目惊心的画面彻底点燃了人们的恐惧，宛如杀猪的嘶声尖叫拔地而起，远处街道的行人还以为某个男明星现身了。
腾腾腾~
但鱼怪愈发猖獗与暴烈，肆无忌惮地冲入草坪。
瞅它那开心的模样，仿佛进入羊圈的大灰狼，误入女儿国的猪八戒。
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食物在眼前尽情展现，都不知道该吃哪一个了。
它肆意追逐着四散奔逃的人类，用尖锐的爪子撕碎他们的皮肉，一口一个吞得酣畅淋漓。
呼呼！
尾巴化作一根高尔夫球杆，把人类当球一样打上高空。
热闹的场景颇有老鹰捉小鸡的既视感。
哗~
一群人冲入一座集装箱改建的房屋。
末尾的两个男人急忙关门，任凭外面的人拍打也不打开。
冬！
然而，智商不低的鱼怪就盯上了这个满满当当的肉罐头，二话不说撞了进去。
“啊——”
霎时，让人浑身发毛的惨叫声就响彻起来。
黑暗的狭隘空间内，十几个人与鱼怪挤在一起，血腥、河腥等等恶臭混杂在一起。
鱼怪兴奋地啃食着脑袋边的猎物，一阵滚翻摆动将好几个人给活生生挤死了。
“救命！”
“谁来救救我们！”
集装箱的另一头被锁住了，一双双手掌从缝隙里探出，可以看见一张张脸颊沾满鲜血与汗水，目眦欲裂地嘶吼着。
一滴滴鲜血渗透集装箱的间隙，在地面汇聚成可怖的血流。
噗！
其中一颗头颅被阴影中的大嘴咬掉了一半，瞬间将恐怖氛围拔高到了极致。
幸好群众里还是有热心肠之人，帮忙解开了铁链子，让剩余的人得以逃出生天。
但这也放出了鱼怪，刚刚开胃的它岂会停止捕食。
河堤草坪十分宽阔，这里发生了什么，那里未必马上就能知晓。
所以鱼怪能够猎杀的食物丝毫不减，短短几分钟，至少数十人死于它手，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从这就能窥视出，它的耐力、弹跳力、速度、肢体灵活度都十分优越，远超正常的大型食肉动物，符合变异怪物的身份。
“请朝那边撤离！”
“不要乱跑！”
两辆在附近巡逻的警车急刹，四名警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称霸草坪的丑陋怪物。
愣了片刻后，四人就开始维持秩序，并不约而同地拔枪。
彭！彭！
两颗子弹打偏，一颗击中鱼怪的后腿，一颗击中背嵴。
但都没有造成真正伤害，威力并不大的手枪弹头被坚韧的肌肉纤维卡住，既没伤到骨头，也没触及内脏。
反倒触怒了心情不错的鱼怪。
它极为狡猾地绕进停车场，消失在警员们的视野中。
呼！
就在他们以为它害怕而离开时，腥风来袭。
鱼怪扑倒了仅有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员，一口咬住其左臂与肩膀，而后狠狠甩出。
彭彭！
年轻警员慌乱中打空了弹夹。
他的脑袋与一根石柱亲密撞击，身子一软就生死不明。
而距离较近的一名老警员则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喷泉似的鲜血从指缝间喷薄而出。
眨眼间，他就倒地身亡，死在后辈的枪下。
另外两人顾不上这些，匆忙对鱼怪继续开火。
鱼怪聪明地借助一辆辆汽车来躲避，一个闪身冲刺又咬死了一名警员，反手将最后一个警员拍飞。
滴滴~呜~滴滴！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鱼怪瞥了一眼后果断调转方向，朝着江面腾跃过去。
半路长尾一卷，就将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缠住，准备带回去当作夜宵。
“爸爸！”
女孩无助地伸出手臂。
鱼怪在岸边高高跃起十几米，展现出修长的身姿。
眼看就要一头扎进江河中，变故突生。
哗！
又一条长尾撕开水面，猝不及防地向上甩出。
啪！
一记沉重的大嘴巴子扇在鱼怪的侧脸，肉与肉碰撞出令人热血沸腾的清脆声音。
“吼噜噜噜~”
鱼怪根本毫无准备，眼睛里当场昏天黑地。
浑身的力量直接松懈，被力道击飞十几米之远，后背撞在河堤的石阶上，而后又滚回水里。
尾巴自然也疲软下来，惯性地一荡，近乎昏迷的女孩飞了出去。
眼瞅着要摔在草坪上，及时赶来的父亲与叔叔慌乱地张开怀抱，竟巧之又巧地将她接住了，一起在柔软的草地上摔倒。
尽管叔叔的一条胳膊疑似脱臼，父亲差点一口气没咽过去，但好在女孩下坠的高度不高，三人并无性命之忧。
父亲也顾不得别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女儿往后逃跑。
跑了几步他才发现人群都原地驻足了，无不一副震惊的面容望向自己。
难道他们都被我英勇救女的模样所敬佩？
不过他们的眼神多少有点飘？
于是，他也转过身去，顿时瞪大眼睛，“怪物大战怪物！”
……
楚薪知道这头鱼怪的来历。
几年前，自由国一军事基地的停尸房，几名白人军医为了省事，违规将大量的变质甲醛倒入汉江，导致那一片的水质变质，继而让某种鱼类发生基因变异，造就了如今的汉江怪物。
自由国犯下的错，却要由大寒的民众买单，这其中的多重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楚薪也是刚刚赶到，幸好有颅内地图的存在，不然大江小河、主流支流一大堆，根本找不到路。
“呼哼哼哼~”
鱼怪在水下顾涌了几下，一双眼睛充满情绪地紧皱，恶狠狠地盯着同样奇形怪状的不速之客。
楚薪与之对峙，缓缓摆动着身形。
双方的体型差不多，但各有优劣之处。
鱼怪有着强而有力的四肢，可以在陆地行走，也能从空气中摄取到氧气。
楚薪的尾巴无疑是最强杀器，且具备密度更高的皮肉骨骼，以及展露雏形的增殖能力，也就是细胞分裂带来的再生自愈。
这还只是外在因素。
哗哗！
暴怒的鱼怪恢复了清明，直接朝楚薪冲来，那蛮横的气势宛如一颗鱼雷。
这是核变异与甲醛变异的首次交锋！
鱼怪的三瓣嘴大张，对准楚薪的脑门咬了下去。
楚薪麻熘地一抖就轻松退避，腰部一扭一送就用长尾轻轻抚摸了鱼怪送上门的右脸。
啪——
梅开二度，左右均沾，快乐加倍。
纵然鱼怪有所防备，还是被扇得天旋地转，急忙迂回后撤，再次与楚薪盘旋对峙。
它很聪明，智商绝对不低于十几岁的人类，但战斗经验极为贵乏，基本都是凭借野兽的本能。
这些方面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楚薪。
愤怒激发更暴戾无脑的兽性，本就不多的智慧被压制。
鱼怪还不死心，继续对楚薪发起冲锋，挥舞利爪、甩动尾巴，使出百般招数。
呼！
楚薪一口咬住飞来的尾巴末端，随即整个身子也被强大的惯性带动。
他俩构成一条不断旋转的直线，激起层层水波，波澜涌动间在江面掀起破碎的浪花。
这一次吃瓜群众们学聪明了，先离得远远的，再掏出手机拍摄视频。
但也有不知好歹的家伙凑到河堤，地皮子还没踩热就被楚薪无意间扫上来的尾巴击飞数十米，直接吃席。
哗哗哗~
楚薪借助加速度强行改变身躯的弧度，把握时机松口，径直撞向鱼怪的侧身。
鱼怪以为这是个绝佳时机，于是四肢的锋利爪刃纷纷对准一个角度。
然而，楚薪不按套路出牌。
呼啦！
他故作正面相撞的姿态，长尾却同时死死缠住了鱼怪的尾巴，在自身带动下拖拽着茫然的鱼怪一同掠出。
他们并非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战斗，而是一边打一边游动，从较窄的江域来到了宽广的地带，不仅水流湍急了许多，还有不少航行中的船只。
这一刻，死犟的鱼怪终于明白自己被完全碾压了，无论是智商还是实战。
它的心中萌生退意，初衷只是吃几个人类饱饱肚子，不是跟这位大哥玩命啊！
它想逃，可楚薪尾部的力量远超它。
它想做一个仰卧起坐反击，可楚薪的速度实在太快，它根本抗拒不了这股子阻力，何况是在水下，此刻一股股水流就跟利箭似的打在身上，压根挣脱不了。
这或许就是大海与江河、核与甲醛的差距。
区区河流澹水生物，哪见过海洋的大风大浪，几瓶子变质甲醛，又怎么比得过成年累月的核废料。
簌簌簌！
这激荡的声音是一艘客轮的螺旋桨发出来的。
那高速旋转的三柄铁片，挥出一道道激流残影。
楚薪不等鱼怪思索，奋力一甩。
噗噗噗！
鱼怪的背嵴与之接触。
只是一个照面就皮开肉绽，大量的鲜血四溅。
鱼怪使用尾巴攻击，可剧痛使它昏了头，一个不注意反而怼进了螺旋桨之中。
卡卡卡！
一截截尾巴被切割下来，但也让螺旋桨被骨肉堆积堵塞，或许是上面的船长发现了异常，转速渐渐减缓。
“噜噜……”
鱼怪半条命都没了，一侧背嵴都露出了深层的骨架。
楚薪扭身，用出了浪涛尾炮。
冬——
轰在了伤口处。
刹那间，碎肉飞溅，鱼怪炸成了前后两截。
轻轻松松，毫无难度。
如果楚薪当真被鱼怪弄出个伤残，那才叫丢脸。
卡牌文字浮现：
“最大程度发挥优势，强龙碾压地头蛇，完成了这场顺滑的常规战斗；
熟练度+7%，达到17%；
根据线索完成任务，获得猎杀奖励：
躯体综合性强化，朝着下一进化阶段提速；
技能【污染源】可长期开启，期间会以宿主为中心向周围释放放射物、剧毒甲醛等等物质，对环境造成慢性污染，将其改造为适合宿主生存的世界，但需要时间的积累。”
十几秒后。
楚薪的体积增长了一些，从十米变为十二米，身躯也随之等比例扩大。
鱼头似的脑袋也变得粗壮了一些，多出许多轮廓弧度。
一对短小的后肢也增殖了新的肌肉群，脚趾长出利爪，从几乎没用的“霸王龙手”提升至强劲有力。
这些是外部表现，楚薪体内储备的核能也随之增长，变得更加凝练纯粹，许多累赘的能量杂质迅速排出。